第 9 章節
種了些許粉色蓮花，一個拿蓋子蓋著；窗戶半開著，可以瞧見屋內主人寫了一半的“靜”字，狼金紫毫筆被她隨意地扔在宣浪紙上，留下一排墨跡，窗邊桌子上的有個白瓷杯子倒扣著，桌麵是插了一半的花，有些散亂，不成模樣。
霍霆晏幾乎可以猜到，令湘一定是很無聊，去了蘇師姐的花圃裏摘了許多插花，打算打發時間，沒想到卻在也靜不下心來，就開始寫字，寫到一半蘇師姐來尋她出去玩，她立刻歡快地扔下筆就跑來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逍遙自在。
她就是這樣，隨心而灑脫，少年的遭遇並未讓她困於往事，反而將之放下看見廣闊天地。她的強大讓霍霆晏無法不動容。
蕭令湘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副場景：
梧桐樹下，短發的少年穿著道袍，倚在牆邊，樹在他身後成了背景，夕陽從枝丫裏灑下斑駁的光影，他就在那樹下，等著她回來。
蕭令湘也笑起來，“你去哪呢？好久都沒見你了。特訓結束了？”
“嗯。”霍霆晏沒動，“來見見你。”
蕭令湘拉著人往屋裏去，“門沒鎖，怎麽不進去坐？”
胳膊上女孩子的指尖微涼，霍霆晏伸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她的手好像一直都是涼涼的，醫生說是小時候沒養好，當年的事還是對她有影響的吧。
霍霆晏：“你一個女孩子的屋子，我怎麽好隨便進去。對了怎麽沒鎖門？”
蕭令湘把手抽出來，轉身去找被子給霍霆晏倒茶，大夏天的手拉手熱不熱？
蕭令湘：“也沒什麽重要東西，再說了這深山裏麵不全是青雲觀的人？”
杯子放哪去了，上午插花她好像隨手一扔，哪去了。
蕭令湘放棄：“算了，找不到杯子。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也不在乎這一杯水了。”
霍霆晏無奈，本想說“你這性子上來了亂扔東西的毛病還是改改吧”，一張嘴就換了話題，說了這麽多年，也沒變過，“山上好玩嗎？”
蕭令湘：“好玩。怪不得你們一個個一有空就往山上跑。”
霍霆晏：“誰讓你不來的？”
蕭令湘：“山上有山上的妙處，山外有山外的好。”蕭令湘打量了霍霆晏一圈，“我瞧你有些不一樣了。”
“什麽？”霍霆晏一僵。
蕭令湘瞅來瞅去，還動手上前又是捏、又是摸的，“說不上來，就是與上次見你感覺不一樣了，好像比以前更順眼了些。”
霍霆晏轉移話題：“令湘是想我了嗎？太久沒見我，所以才會覺得我跟帥氣了。”
蕭令湘被刺激到了，“有事快說，沒事就走。”
霍霆晏想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言語不舍，“我就不隨你下山了。”
“啊？”蕭令湘一愣，隨機就明白了。黃葉道人已經讓霍霆晏隨之修行，天地大變之事青雲觀已經做出反應，看霍霆晏的修為，雖然比不上黃葉道人的築基期修為高，卻是更為純粹的清靈之氣，前途比之遠大得多。
蕭令湘：“快開學了。”
霍霆晏：“不去了。”
“哦。”蕭令湘看他，努力翻了個白眼，“那祝你早日成仙哦。”
這些日子，蕭令湘也去見了青雲觀的另兩位弟子，趙和弘與馬飛白。同樣修的是清靈之氣，霍霆晏卻是其中根基最紮實的一個，論修為還高出那二人。
黃葉道人一看就是宗門排在第一位的那種人，為了自家子弟打壓其餘弟子的事情是做不出來的。何況兩人不是沒有後盾的普通弟子，他二人的師父都是築基的修士，與黃葉道人的修為差得也不太多。故而，那什麽靈根該是霍霆晏最佳了。
蕭令湘想到，要不要給霍霆晏也安排一個係統，這樣他出來什麽事情她也可以知道，修行之上還可以提供便利。
[係統綁定中……]
霍霆晏拔劍在手：“你是什麽東西？”
——
大前市，郊區，爛尾樓。
這處爛尾樓已經停工許多年了，一直沒人管，也就成了窮困潦倒者、流浪漢難得的安穩住所。後來這邊又出了些事情，爛尾樓不僅爛尾了，還拖著周圍一片地方的樓區出售成了問題，不知多少人虧到傾家蕩產。
“唉！唉！你們看見沒有，剛剛有什麽東西過去了！”
風吹過，涼涼的，烏雲蔽月，視線昏暗，同伴朝那邊看了看什麽，一片黑乎乎的，好似藏著吃人的鬼怪，打了個寒顫，“你別嚇我，我膽小。”
“去！聽他說！能有什麽呀！”另一人不信，“上回你這麽說，結果呢？是個塑料袋掛在鋼筋上：上上回，是水泥袋；上上上回，是安老三破了的紅褲衩。你說說，這算什麽事！”
“你……你後麵……”
“啊！——”
“啊！——”
霍霆晏！！！
蕭令湘是被霍霆晏帶上山的，下山之時陪著她的卻是蘇鶴夢這個新夥伴。
到了載鶴鎮，蕭家的人已經等在了那麽。
兩人依依惜別，蘇鶴夢：“有空還要來山上玩呀。你的房間我給你留著。”
蕭令湘：“有空會來的。”
特製的房車內存放了許多，與王叔打過招呼後，車子就發動了。
還是順著那條山陸，車輛緩緩而下。蕭令湘掏出手機，一邊看小說一邊享用零食。山上太好玩了，兩個月她連三分之一都沒有看完。
蕭令湘突然愣住，手機掉在地上都沒有發現。
王叔問了一聲：“二小姐？”
——
“你說什麽？”黃葉老道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小徒兒、乖孫子。
霍霆晏重複了一遍：“剛剛弟子遇見了一隻係統，要弟子為它收集修仙界的信息換取積分，功法、靈物什麽都可以換。而積分可以用在係統商城裏麵兌換東西。”
黃葉道人：“係統？”
霍霆晏呼喚係統：“係統。”
他手中有一塊小小的石子，黃葉道人神識掃了兩次都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當然發現不了，一個築基修士哪裏能發現頂尖神祇隱藏的東西。
係統：……
霍霆晏：“係統。不要裝死。”
霍霆晏手裏的小石子緩緩展開光幕，上麵緩緩飄過一排大字：“係統已經死了。是你親手殺了係統。”
這時，黃葉道人才發現這個小石子有一陣靈氣波動，若非係統主動散發靈氣波動，他決對發現不了。黃葉道人的反應與安玉山一樣，首先想到的也是一件未知且危險的東西。
“係統商城裏麵有什麽？”黃葉道人問。他既然連發現都發現不了，那麽不若合作吧。係統既然有所求便可以商談。
霍霆晏打開商城。黃葉道人一眼就看中了那數量龐大的靈果。
功法？青雲觀連自家的功法都學不過來，何必去學別人的功法。
看中靈果也不過是因為這是青雲觀正缺的東西。功法有秘法可以在末法之時保存，但靈果百多年前用完了，現在庫房裏那幾個還是出外遊曆才得來的。而宗門的靈根勉強保存了幾顆種子，原來的都在末法之世裏枯死了。
黃葉道人這般追捧靈果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丹藥難練，而靈果運用得當比丹藥還好使。
為了檢驗真假，黃葉道人當即拿出數塊玉簡，“霆晏，拿這個去兌換。”
係統驗過，光幕上再度飄過一派字：“你在驢我嗎？”
最普通的淨塵術、引火術、引水術，黃葉道人你真的不是在驢係統嗎？
蕭令湘操縱著係統，當即發出了疑問。
在玄冥之神的記憶裏，修行人築基是第一道門戶，後麵再無境界之說。修行有成的稱呼一句“真人”，再高些的便也稱呼一句“真君”也可，真人真君換著來叫也行。
唯有最頂尖的修道人會被尊稱一句“真仙”，當然這都是別人的尊稱，要是道行不到你非得要叫自己“真人”、“真君”、或者“真仙”也行，那就別怕別人嘲笑了。
話說回來，玄冥之神記憶的修道人從不修行什麽術法，隻問大道，道法到了這些細枝末節的小法術不用學也就會了。有些修道人參悟天地大道，還能自悟神通。蕭令湘就拐著安玉山走了這條路。
要是拿神通來交換就算了，不然拿幾卷道經也是很好的，黃葉道人拿出些記載術法的玉簡來，這算什麽嘛？畢竟在玄冥之神的記憶裏，這些小術法都是修煉不久的小修士製了符賣給凡人討生活的。
蕭令湘自己隨手就可施為，實在看不上眼。而青雲觀給她的感覺還不錯，門風清正，也不像沒有來曆的，蕭令湘不覺得青雲觀拿這些東西來就是來糊弄係統。
於是就有了上麵那句“你在驢我嘛”。
黃葉道人聽出這句話的嘲諷之意，麵上羞紅，心中卻越發肯定了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