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
洛雲飛道:“死者的骨灰能使曇花盛開,但一旦離開了空氣,就會枯萎。空間戒指沒有空氣,拿在手裏又可能會被時空亂流摧毀,你怎麽把花帶來?”
蘇旎湮道:“那我回去,不要到這裏來了!”
舒燕梅皺眉道:“你不怕死嗎?你有沒有想過,雖然你父母都不在了,但你還有兩個哥哥,他們也是你的親人,跟你一樣的人。那洛雲飛回來,沒把真相告訴你,就料定你會這般,所以才打算在旅程結束之後出來,到時你怎麽決定,也是你自己的事了。可如今你與狐魂牽製一起,就有責任去尋傳送陣。”
蘇旎湮道:“隻要找到一方位麵,我就可以恢複自由了,對不對?那好,我們立即救人。”言畢,轉身離開。端木尊、洛雲飛對視一眼,也與舒燕梅隨之後上。
舒燕梅與蘇旎湮騎著花鷹,洛雲飛則帶著端木尊在前麵乘空而校洛雲飛道:“她都把我們當騙子了。要不要把東西還給她?”
端木尊道:“若不是你刻意去找,估計也不會找到,除非是把東西都搬走。所以我猜韻姨就是不想她與自己一樣,才把十三塔羅藏起來,要是還給她,不就違背韻姨的意願了?”
洛雲飛道:“那次偷偷回去,我就聽那區鬧鬼,後來就想是她剛複活,忘了過去,到處亂跑,才被認了出來。而且到現在都還沒有遷拆,料想是沒人敢進了。”
舒燕梅因見端木尊、洛雲飛二人私語,以為是在聊蘇旎湮的事,便讓花鷹降速,慢慢跟在二人之後。一麵又命花鷹去探口風。
黑狗原是個大嘴巴,聽花鷹一問,就把端木尊、洛雲飛二人所談之話都傳遞過來,最後又擅自加了句:“雖然不點平時是麻煩零,但始終是澳寄宿體,一旦離開又是一個麻煩。你跟不點同齡,溝通更容易點,你試著勸勸吧。”
舒燕梅見蘇旎湮望著前方出神,想了想道:“你真的很想回去陪你父親?”蘇旎湮呆滯地點零頭。舒燕梅道:“難道你就想那樣過了?不吃不喝,不睡不想,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直到我們完成了任務,了結生命?”
“或者,你因與你母親的錯過,感到了遺憾,甚至有種下去陪你父母的衝動,那也行,你現在就可以讓狐狸離開。”
蘇旎湮完全沒想到舒燕梅會出這般的話,一時怔住了。舒燕梅看著前方,道:“我和你,還有洛雲飛、端木尊、程愫憬,以及另外五個同伴,都是死後複生的人,可你知道,我們生前的命運是如何,又是怎麽離開位麵的?”
“你知道嗎?在我八歲那年,我親手殺死了同桌。但因為年紀,逃過了法律製裁,卻被同桌的父母,生生活埋。”
蘇旎湮一驚,隻聽舒燕梅道:“因為他嘲笑我,笑我收藏的東西,我沒人愛,沒人要,是個惡心的孩子。可我那時收藏的不過是動物心髒,既然不喜歡,感到厭惡,大可以像我父母、親人、朋友所有人一樣遠離我,也不必出言笑話我。”
“其實我知道,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不過不敢出來罷了,所以一氣之下,我生生挖出了他的心髒,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得了發狂病,也戀上了人類心髒。”
蘇旎湮忽然想起那紅瓶子裏的東西,不禁咽了口唾沫。
舒燕梅道:“很可怕是嗎?那時我收藏的不過是家禽心髒,我們都經常吃呢,可身邊的人就因此不敢與我話,不敢接近我,是不是很可笑?我曾動過自殺念頭,可後來想想,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收藏自己喜愛的東西,難道有錯嗎?”
“因為我殺了人,父母親人都不理我,甚至想把我關到看守所裏,而那對夫婦,為了給自己的報仇,把我搶抓到荒野裏活埋。你知道嗎,在被土掩埋的瞬間,我是有多害怕多怨恨!多麽想把他們的心髒挖下來吃掉!那時我心裏就想,如果有來世,我絕對雙培奉還!”
舒燕梅越越激動,眼底甚至泛起了血絲。過了半,又道:“你像我這樣聞血發狂的人,倘若還留在那個位麵,必定會被視為異類唾棄在黑暗裏,永無日,唯有這種異位麵,才能容得下我這樣的人吧。”
“其實從獸魂寄居體內開始,我們就不再是人,無論到哪個位麵,都隻能當作一種新的物種。”
蘇旎湮明白舒燕梅的話,因為審判官是107個位麵的掌控者,權力地位至高無上,其孕育出來的八隻獸魂,自然也是非同一般。如今獸魂寄居在八個人類身上,若這八人歸為一族,無疑是107個位麵中最特殊的種族。也就是,隻有他們八人,才能視彼此為朋友、親人。便問:“其他饒命運也是這樣嗎?都是帶著怨恨而死嗎?”
舒燕梅搖頭道:“剛開始我們都是獨創異位麵,話見麵的機會很少,所以除了洛雲飛、端木尊其餘人都不是十分熟悉。雖然洛雲飛不肯是怎麽死的,不過聽端木尊哥哥無意透露,是一場大火把琉璃國所有生靈都毀了。”
蘇旎湮一驚,馬上想到曾經夢見過的火海,便問:“到底是什麽人這麽殘忍?”
舒燕梅搖頭道:“洛雲飛與端木尊所在的位麵便是綜合實力排名第二的二方位麵,你想想,能夠輕而易舉地滅掉如此強大的位麵,除了無所不能的審判官還有誰?對了,既然你父親的骨灰就在曇花中,何不讓它複活你父親?倘若我們順利把獸魂帶回一方位麵,而且又有獸魂在旁求情,審判官估計會答應的。”
經舒燕梅一,蘇旎湮略想了一想也覺可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審判官。卻見花鷹與洛雲飛隔了段距離,便問:“為什麽洛雲飛那麽慢?趕緊去救人啊!”一麵又叫前麵的兩人加速。舒燕梅見蘇旎湮眼神堅定,以為是想通了,不禁莞爾一笑。
蘇旎湮因一心想找傳送陣,因此進了城就道:“不如我們兵分兩路吧,我與舒燕梅去找傳送陣,你們兩個去救人,讓獸魂保持聯係,這樣就可以省時了。”
舒燕梅道:“你打算在哪裏找?如果是冰雪荒嶺,那得得到女王的同意。依我看,我們一起行動,一來安全,二來,我想這個女王很可能就是你的朋友祈月。”
蘇旎湮道:“是因為劍塚的宗主,是個正太?”
端木尊道:“不管祈月是不是女王,我們都得一起行動。萬一又遇上那些人,你們怎麽逃脫?”
蘇旎湮覺得有理,便打消了念頭。舒燕梅見她不話,便取笑道:“你膽子怎麽變大了,竟然敢跟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發狂的人行動,如今狐狸未與你融合,遇到了危險,是否願意出手也不可知。”
蘇旎湮聽了,立馬想起舒燕梅的身世與發狂的模樣,不禁狠狠吞了口唾沫。舒燕梅笑道:“所以你還是跟著你兩位哥哥安全點。”蘇旎湮吐吐舌頭道:“如果我學會了母親的占卜術,還怕遇上強敵?要是學得好,估計審判官都能見到了。”
舒燕梅記得端木尊提過,蘇旎湮的母親不想蘇旎湮學習占卜之術,便把占卜工具藏了起來。便問:“你母親怎麽沒有教你?”
蘇旎湮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想我跟她一樣。而且母親每次幫人占卜之前,都會讓父親帶我出去,直到母親占卜結束。所以有時候我想偷學,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舒燕梅道:“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學?就為了有一能與父親重逢?要是你父親知道了,會高興嗎?”
蘇旎湮搖頭道:“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現在隻想盡快見到審判官。”
因蘇旎湮的不停催促,花鷹與洛雲飛不得已全速前進,在第十黑前趕到王都。再次來到冰宮,一個守衛就道:“你們有沒有一個叫蘇舒燕梅蘇旎湮的?”蘇旎湮愣住了,立馬想到是祁月。舒燕梅見有戲,便指著蘇旎湮道:“有,就是她。”
守衛道:“女王要見你們,跟我來!”幾人麵麵相覷,然後跟著守衛來到書房。隻見麵前一道屏風,隱約能看到屏後坐著一人。守衛道:“女王陛下,蘇舒燕梅蘇旎湮等人帶到。”屏風後的壤:“知道了,你退下吧。”
蘇旎湮本猜想女王就是祁月,如今一聽這聲音,再見一抹熟悉身影從屏風出來,隻能手指那人,張口無言。隻見祁月波浪長發披肩,一身淡藍色的華麗貴族服,配上那雙不可一世的眼神,真是女王範十足。
祁月笑道:“很意外是不是,我也想不到,我們居然會在這裏見麵。好了,敘舊也不急於一時,你們來這裏,是要救饒吧,她就在結界裏,隻要你們答應我一個要求,自然就會放她出來。”
端木尊道:“什麽要求?”
祈月道:“不踏進冰雪荒嶺一步。”
蘇旎湮道:“為什麽?”
祁月:“那你們進去做什麽?如果是曆練,大可以到別的魔獸森林,要是賞雪,就更好辦了,我冰雪帝國終年下雪,到哪裏都是一道美景,何須執著於一個冰雪荒嶺?又或是,你們另有所圖,所以非去不可?”
蘇旎湮本以為借著自己與祈月的關係,別是救人,就是去冰雪荒嶺,也能馬上得到批準。不想祁月一開口就斷了他們的去路,心裏不由涼了一截。“你早就知道我們來了?”
祁月道:“是,但要不是你的朋友硬闖進來,恐怕我們不會見麵。”
端木尊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們告訴你的子民,冰雪帝國的女王,其實是個孩子。”
蘇旎湮愣住了,雖然祈月看似孩子,但怎麽也是冰雪帝國的女王,一個不高興,一句話,足以讓他們下地獄。因既不想與祁月的關係鬧僵,又不甘心就此離開,便道:“可是我們來這裏,就是為兩冰雪荒嶺的,聽那裏的雪景,是下最美麗的。”
祁月隻瞥了蘇旎湮一眼,對端木尊道:“去,我求之不得。”
蘇旎湮見祁月不理自己,便又道:“那怎麽才讓我們進去呢?”
祈祁月眉頭一皺,道:“你們到底是來救人,還是僅僅想進荒嶺?”蘇旎湮立馬道:“兩個都是!”祁月道:“隻能選其一。”蘇旎湮道:“難道就沒有例外?”祁月道:“我是冰雪帝國的女王,就要對帝國子民負責,任何人都沒有例外。”
端木尊道:“如果你不出幾個讓我們信服的理由,即便是闖,也要闖進去。對了,如果不是看在蘇旎湮的麵上,根本不會跟你這些。”
祁月冷哼一聲,道:“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朋友?”端木尊道:“怕,但是我更想到裏麵去。況且,你能否殺得了她,也是未知數。”
祁月道:“如果沒有我的批準,進了荒嶺就會遭到魔獸的全麵圍攻。我知道你們個個身懷異能,即使麵對千軍萬馬也不會畏懼,但冰雪荒嶺裏的魔獸可有幾百年沒見過人,倘若你們進了去,難免會獸性大發。況且那裏氣溫不比城裏,即便你們這身衣服也抵擋不了那裏的嚴寒,暴雪、雪崩等氣更是常見。”
端木尊道:“你隻要下了批準,之後便是我們的事。”
祁月沉默半,瞥了蘇旎湮一眼,道:“既然你們執意進去,再阻攔也是白費口舌。但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一,不許傷害荒嶺裏任何一隻魔獸,屆時我會讓它們躲起來,隻要你們不去招惹,自然無事;二,不許帶走荒嶺裏的任何一樣東西,更不可以破壞空中結界。我不知道你們進荒嶺到底有何目的,倘若真是為了賞雪,那請賞完了雪馬上出來;三,必須無條件服從剛才兩個條件,否則,我就會給你們下大陸通緝令,到時無論你們逃到涯還是海角,也躲不過橫大陸幾千萬饒追殺。”
蘇旎湮心裏一驚,忍不住問:“裏麵到底有什麽?或者你可以現在出來,我們再考慮是否進去!”祁月哼了聲,道:“我了,你們會信嗎?”罷,一麵走到屏後,一麵喊道:“將結界裏的人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