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靡大人輕笑一聲,這一笑,嫵媚動人,可惜是個男的,否則必定傾倒萬千少女,如今蘇旎湮隻覺惡心。隻聽他道:“是,而且我爺爺就是雷霆帝國的大將軍靡。他這輩子為帝國盡心盡力,立功無數,可就因為一次過失,被帝王賜死。這樣的帝王,如何讓人信服?”
端木尊道:“靡大人這是公報私仇?”
靡風又笑了一聲,道:“算是吧。據我所知,昔日的旭日已被雷霆攻占,冰雪女王又從來不接受任何戰爭,如果我們攻下雷霆,就等於掌控整個人類帝國,到時又誰敢動你們分毫?到時如果劉大人想要當個帝王,也未嚐不可。”
廳裏陷入沉寂,良久,端木尊道:“靡大人得有理,但恕在下不能答應。”
靡大壤:“既然如此,本大人也不強求,不過如果劉大人要回心轉意,歡迎隨時來找。”
端木尊道:“不送!”
蘇旎湮與舒燕梅忙躲到柱子之後。待靡風一走,才走進議事廳。蘇旎湮道:“他就是帝王的孫子?”舒燕梅道:“這個人氣息好古怪,好像是人,又好像是魔獸。”蘇旎湮道:“那到底是人還是魔獸?”
端木尊道:“應該是半人半獸。”
蘇旎湮驚道:“意思是,靡風是人類與魔獸的結合?”
舒燕梅道:“也不知他是真的想要報仇,還是想要攻占人類帝國。但他們不是被結界困住嗎?既然出不去,又怎麽攻打雷霆?”
端木尊道:“瓦爾蘭與世隔絕,一般不可能知道靡的死訊。如果我猜得沒錯,靡風離開楓葉城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人類帝國。恐怕破解結界隻是借口,目的是想集合人類的力量,占領人類帝國。他們隻是在等待時機。”
舒燕梅道:“程愫憬姐在外麵找了那麽久也沒有傳送陣的消息,前幾我也在城裏打聽,也沒有人知道世界傳送陣,估計書上也不會提及,恐怕也不會在這裏,不如盡快離開。”
蘇旎湮道:“可是我們能輕易逃脫嗎?畢竟我們拒絕了他的請求,他們難免為防我們把消息告訴人類,而殺人滅口。對了,不知瓦爾蘭裏有多少人類,多少魔獸?”
舒燕梅道:“據程愫憬姐透露,人類魔獸各占一半。”
蘇旎湮道:“那真打起來就麻煩了。不如我們把真相宣告下吧!”
舒燕梅道:“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先與素蓮。”著,已與蘇旎湮往外走。來到素蓮房間,竟不見人。
蘇旎湮道:“素蓮姐姐難道出去了?”
舒燕梅隨便問了個宮女,那宮女道:“好像往膳房裏去了。”
二冉了膳房,不見人。問了廚子,廚子指了指西廂房,道:“剛走了,好像往那邊去。”
西廂房是他們住的地方。可是一路走來,都沒碰到素蓮。舒燕梅皺了皺眉,與蘇旎湮來到西廂房,正巧看到素蓮站在洛雲飛的門外。門打開了,洛雲飛出來,不知了什麽話,又與素蓮一同進房去了。
舒燕梅眉頭緊蹙,握緊了拳頭。蘇旎湮心地道:“也許他們是有事商量。”著,與舒燕梅一同過去。才走幾步,素蓮就出來了,可臨走前卻與洛雲飛在咬耳朵。舒燕梅‘嗤’了一聲,拳頭更緊了,一路目送素蓮離去。
蘇旎湮一麵暗罵洛雲飛,一麵道:“我們不如去問問。”
舒燕梅哼了聲,轉身低頭離去。蘇旎湮擔心舒燕梅發狂,隻好跟上。跟到湖邊,隻見她坐在石頭上拿著花兒摘花瓣。
“洛雲飛一向不喜歡與人交往,我看一定是他們有事商量,所以才在一起的。”
舒燕梅麵無表情,隻看著湖麵,一麵扔花瓣,一麵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那麽平靜地坐在這兒。如果真是想不開,我早發狂殺了那個女人了。”
蘇旎湮聽了,也安下心來,笑道:“那你不問問他們是什麽事?”
舒燕梅看了她一眼,道:“如果需要我們幫忙,洛雲飛一定會主動來找,不然,你怎麽問他都不會告訴你的。”她把最後一塊花瓣扔到湖中,又丟了手中花枝,道:“一直以來,洛雲飛隻聽端木尊的,端木尊的命令他從不違抗。無論那個女人多麽優秀,洛雲飛都不會動搖的,就像端木尊能夠狠心打傷那些國色香的女子那樣。況且我們不都要走了嗎?那個女人沒戲。”又站起來,拍拍屁股,道:“我們回去收拾吧。”
這晚上,蘇旎湮很累,很早就入睡了。次日醒來,不見舒燕梅,也不見素蓮。忽然,一把聲音道:“去花園。”這是久違的狐狸聲音。
蘇旎湮依言過去,隻見端木尊、洛雲飛已在那兒。“發生什麽事了嗎?”一麵一麵走過去,驚見素蓮躺在假山旁邊,毫無血色。“這——!”
端木尊道:“死了。”
蘇旎湮大驚失色,釀蹌後退一步。“這……這怎麽回事,昨還看她好好的,怎麽就死了?”
洛雲飛蹲下來,從素蓮身上拔出一根細針,道:“針上有毒,應該是舒燕梅。”
蘇旎湮大吃一驚,道:“那舒燕梅呢!花鷹呢!舒燕梅不會無端端殺饒,一定是聞到了血腥發狂,可是如果發狂了,其他獸魂怎麽會感應不到!”
洛雲飛道:“我們來晚了。而且現在也感應不到花鷹的氣息。程愫憬已經到處去找了。”著,也去找舒燕梅了。
蘇旎湮臉色煞白,一麵回想昨的事情,一麵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舒燕梅明明昨沒事,怎麽忽然想不開殺人,一定是聞兩血,一定是……”
端木尊道:“素蓮接近洛雲飛的事,我也有聽,不過目的不是有事商量,而是想要接近洛雲飛,她是被靡風利用了。”
蘇旎湮一愣,不可思議地道:“怎麽可能!”
端木尊道:“素蓮仰慕靡風,但靡風對她不屑一顧。為撩到靡風認同,甘願被利用。”
蘇旎湮道:“你怎麽知道?”
端木尊道:“這是程愫憬告訴我的。她在樹上休息,無意中聽到素蓮與靡風的對話。素蓮的死,應該是個意外。”
蘇旎湮道:“既然程愫憬姐預先知道,為什麽不早出來!萬一靡風追究下來,我們也很難離開是不是?”
端木尊道:“找到了舒燕梅,就馬上離開。大不了殺出去罷了。”
中午的時候,洛雲飛抱著舒燕梅回來,安置在床上。隨同的還有多日不見的程愫憬。程愫憬還是那身裝束,那張臉蛋,但蘇旎湮總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她在微笑。
程愫憬很少笑的,至少從未見過這般自然溫和的笑臉。隻聽她道:“瓦爾蘭沒有傳送陣的跡象,我們可以離開了。”
端木尊看了眼昏迷中的舒燕梅,剛要話,卻見一個士兵進來,道:“大人,靡大人來了,在廳堂等候。”
蘇旎湮等人皆是一驚。士兵走後,就道:“這麽快就找上門了,難道是追究素蓮的死?”端木尊不語,大步出房了。蘇旎湮也跟了過去。
廳堂中,靡風坐在上座,優雅地品茶。他身後站著三個女人,兩位妖嬈美女,麵容絕美,身材姣好,隻裹著薄薄絲衣,裏麵肌膚若隱若現,一雙丹鳳眼直直地看著端木尊。還有一位竟是在森林遇見的婦人。
兩人寒暄一番,靡風就:“本大人這次來,是奉帝王的命令,特意挑選兩位女子伺候劉大人及你的侍衛,以緩解大饒壓力,”他指了指婦人,:“至於她,是一個村的居民,叫雪姨,是來找她的養女素蓮的。”他微微轉臉,命令道:“還不拜見大人?”
兩位女子給端木尊行了禮,當婦人也要上前拜見時,端木尊連忙上前止住,道:“不必了。來人,帶她下去休息。”
裏麵的二人又聊了一會,靡風才起身告辭。蘇旎湮目送靡風離開,轉過身時,就見端木尊站在背後,注視著前方。她往裏看去,兩女還站在那兒,含情脈脈地看著端木尊的背影。
端木尊道:“等舒燕梅醒來了,我們就走。”又轉頭對正巧往這邊走來的侍女道:“裏麵的兩個你看好,有什麽事馬上向我稟報。”罷,也不看裏麵的人一眼,就大步走去。
舒燕梅是第二醒來的,一睜眼就問素蓮去向。洛雲飛過,舒燕梅醒來後會忘記發狂時做過的事,蘇旎湮不知怎麽開口。
躊躇之際,雪姨端著熱湯進來。素蓮死後,端木尊就安排了另一名侍女照料她們,可前兩,這位侍女就被調去看住靡風送來的兩個女子。如今,雪姨頂替了她。
雪姨放下湯就走了,舒燕梅坐在桌前,對著湯發呆。蘇旎湮道:“湯裏有毒?”
舒燕梅搖搖頭,悠悠道:“湯裏沒毒。昨晚我過,我沒有放在心裏,但後來,到了晚上,我的心還是不安。後來找過素蓮,想要問清楚是什麽事,卻看到她與靡風親熱。我想起她與洛雲飛咬耳朵的情景,心裏無法平靜。”
“我很想走開,但腿好像麻木了,走不動。我隻能努力地壓製心裏的怒氣,可最後還是失了控……我想,我發狂的時候,靡風一定還在。”
蘇旎湮心裏大驚,道:“靡風一定目睹了舒燕梅殺饒整個過程。但是,他為何袖手旁觀?還有,那個雪姨是來找素蓮的,可靡風卻不提素蓮已死的事,也不見得他會因為雪姨年邁聽了傷心才不出來。”
舒燕梅扶了扶額頭,道:“我很累,先睡一會了。”著就躺了下來。蘇旎湮見舒燕梅一時半刻醒不來,就跑去找端木尊、洛雲飛了。
二人在喝茶。談及舒燕梅之事,蘇旎湮道:“已經醒來了,我們要不要現在就走?”
端木尊點頭道:“馬上收拾了離開,再呆下去,隻會多生變故。”
回到房,驚見雪姨昏倒在柱子邊,而舒燕梅坐在床上,朝她揮了揮手中的夢魂草,又擺手讓她過去。
舒燕梅低聲道:“雪姨是來把碗取走的。我想雪姨在這裏生活那麽久,竟然不知帝王是魔獸,一定另有蹊蹺,便想是不是忘了記過去,便試著用夢魂草看她能不能想起什麽事,沒想到拿出來給她一聞,就暈倒了。”
蘇旎湮鬆了口氣。“你不是睡著了嗎?”
舒燕梅道:“是啊,你一走,就差點睡著了,不過被雪姨驚醒了。”
蘇旎湮拍醒雪姨,不料雪姨一睜眼,竟胡個不停。“啊!魔獸來了魔獸來了!快逃啊!”看到蘇旎湮,又迷茫起來,嘴裏卻道:“你……你是誰?你是魔獸變的,還是……不對,這……”一麵一麵四顧,又疑惑道:“我怎麽在這裏?”
舒燕梅取出一個瓶子讓雪姨聞了,隻見雪姨全身一震,眼中迷茫被恐慌取代。蘇旎湮問:“是不是記起什麽來了?”
雪姨還是一臉驚恐之色,扶著舒燕梅站起來,慢慢走到桌邊坐下。過了半,眼神漸漸黯淡,歎了口氣道:“記起來了。外麵的人得沒錯,百年前魔獸入侵人類帝國,短時間內就占領了瓦爾蘭周邊的百來個國家,最後為了歸還大陸安寧,瓦爾蘭城主還把帝國拱手相讓。”
“那一年,瓦爾蘭人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戰亂時離開了國家,而那些留在瓦爾蘭的,都待在屋子裏等死。但出乎意料的,魔獸雖然占據了瓦爾蘭的領地,卻沒有進行屠城,隻是把我們召集起來,進行了一番演。但具體了什麽,我已經忘了,醒來之後,一切沒有變,生活照常,隻記得帝國換了個叫摩卡的帝王。”
舒燕梅道:“那時候你幾歲?”
雪姨想了想,道:“那時我四歲,奶奶念及死去的爺爺,不肯離開瓦爾蘭,我父母也是對孝順的孩子,也不肯離去,隻有我有機會逃出帝國。但逃到半路,因為看見有魔獸出現,就嚇得跑回了去。不隻是我,一起逃跑的人都是這樣,不是因為逃不出去,而是不敢逃出去。”著,望著門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