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法代替的/難道你不想我嗎
2.無法代替的/難道你不想我嗎
薛鎧傑剛按下掛斷電話的圖標，潘君曜就跳了出來，眨著一閃一閃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怎麽樣，明白了嗎，要不要我再用專業術語給你解釋一遍？”
薛鎧傑直接拒絕了，他兩手捧著手機，聽不出什麽語氣地說道：“你能做什麽？”
被問到自己的功能時潘君曜一下子來了興趣，他用飛快的語速說著：“我能做很多事哦！我可以幫你玩手機解放你的雙手！打電話發信息這種事情簡直是小意思啦，我可以幫你操作手機上的任何程序，當然也可以陪你聊天啊之類的，比sir好用不知道多少倍呢，隻要你打開手機屏幕我就會出現啦，假如我沒有出現的話你隻需要按3下app圖標我就會出現啦，是不是超級方便？”
“那你能摸我嗎？”
潘君曜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額，對不起，我做不到。軟件還在開發中，未來可能會有全息影像那樣應該會更具有真實性，但觸碰什麽的……我們辦不到。”
薛鎧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但仍然可以在話語中聽出一絲失落。
“看吧，一點都不方便，虛有其表罷了。”
“鎧傑，”潘君曜原地坐下，雙手撐在虛有的地上，一臉委屈地問道：“難道你不想我嗎？”
薛鎧傑將手機丟到一邊順勢躺在了床上，潘君曜的視線受阻，無論他此刻怎麽扒在手機邊緣張望都隻能看見冷冰冰的天花板，這時他聽到薛鎧傑的聲音傳入手機裏，那是他熟悉的、想念的聲線，隻會在他麵前露出的薛教官的撒嬌。
“想啊，你個小兔崽子。”
“噗哈哈哈哈，薛教官還是一如既往的這麽可愛啊。”
“你真該慶幸自己是一堆數據，否則一會120就該來我家把你扛走了。”薛鎧傑翻了個身似乎是想要睡覺了，潘君曜看不見薛鎧傑但是他能聽到薛鎧傑翻身的動作，他輕聲問道：“要睡了？”
“他啊……是無法代替的。”薛鎧傑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著，他心裏清楚這是國家的一份心意，想讓他們這些失去親人的軍人在最後的最後留下一份最美好的回憶，相當於給了薛鎧傑見潘君曜最後一眼的機會，但無論科研組把這個虛擬人物做的有多麽像本體，都無法代替本體，因為有些事情本就是數據代碼做不到的。
隻是，薛鎧傑是真的很想潘君曜，這份想念裏包含了濃濃的情意，深深的眷戀，痛徹心扉的不舍，以及那日夜折磨著他的愧疚。
手機的屏幕光暗了一層，馬上就要自動鎖屏了，潘君曜扒在手機邊緣用帶著幾分喜悅的語氣說道：“鎧傑！34歲生日快樂！”
手機屏幕徹底黑了下去，薛鎧傑緩緩睜開雙眼，眼角噙著的淚水終於落下。
經過幾天的相處薛鎧傑已經徹底習慣了這個桌寵潘君曜，他帶著手機給盧輝讓他幫忙換鈴聲的時候，盧輝嚇了一跳，雖然自己一直知曉這個計劃，但是他也是頭一次看到實體，他抱著薛鎧傑的手機一直戳個不停，裏頭的潘君曜被戳煩了幹脆和盧輝開始對戳，薛鎧傑望著這兩個幼稚鬼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曜，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翻牆頭出去抽煙的事嗎？”
“哈哈哈哈記得記得，當時被鎧傑逮了個正著，拎回去就是一頓揍啊，不過那時候鎧傑打我的時候心軟了下手不重哈哈哈哈。”
“什麽？！”盧輝怒氣衝衝地回頭瞪著薛鎧傑，一臉“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重色輕友的好色大叔”，然而薛鎧傑聳了聳肩，用眼神回道：沒辦法，我喜歡他啊我又不喜歡你。
“噗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哈哈哈哈哈。”潘君曜笑到不行，直接倒在地上開始打滾笑了，盧輝再次瞪著薛鎧傑，薛鎧傑這回幹脆扭頭不看盧輝了。
盧輝歎了口氣，罵了一句狗男男，情侶都去死吧，然後問道：“想換什麽鈴聲？”
薛鎧傑想了想說：“隨便吧，來首英文歌？”
“這年頭大叔都很趕潮流啊，可我不怎麽聽英文歌的啊。”盧輝翻著自己的播放列表隻能找到兩三首經典的不能再經典的英文歌，盧輝是個粵語歌派，所以曲庫裏95%都是粵語歌，然而他聽了這麽久的粵語歌一句粵語也不會講。
“要不我給你推薦一首吧，鎧傑？”
“嗯。”薛鎧傑將目光移回手機上，緊緊地盯著手機裏的潘君曜。
“盧輝你搜一下《Tidal Wave》吧，t,i,d,a,l-w,a,v,e。”
“這首嗎？”盧輝在播放器中搜到了這首歌，然後便點開調大音量聽了起來，沒有冗長的前奏，剛開頭就是舒適的男聲，“You bsp;crashing into my heart like a tidal wave……”
盧輝和薛鎧傑對英文都是一竅不通，最多知道“hello”“goodbye”這種幼兒園小朋友都能會的單詞，所以兩人都隻能聽個旋律，而盧輝這時忍不住好奇心打開歌詞翻譯剛念了第一句就不往下接著念了。
“你宛如一波潮汐匯入我的心海……”
“潘君曜啊潘君曜，真是撩得一手好漢啊。”盧輝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乖乖地將這首歌設置成了鈴聲。
“宛如潮汐，潘君曜你的意思是我要淹死你嗎？”薛鎧傑平時最受不了來自潘君曜的文化打擊，同樣都是當兵的，潘君曜這小子不僅身體結實更過分的是他還是個文化人，這讓潘君曜在隊裏一度非常受歡迎，不過在他和自己在一起之後，他的全部文化知識都用來撩自己了，但是他本人卻毫無知覺，這讓薛鎧傑又愛又恨。
不過人無完人，潘君曜有個永遠改不掉的毛病，就算是嚴厲的訓練也沒法讓他改掉，那就是——潘君曜總是笨手笨腳的，雖然辦事完成率高，但是過程可以說讓人相當看不下去。通常這個時候都是薛鎧傑負責給他收拾殘局，說難聽點就是擦屁股，潘君曜每次都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卻絲毫無法改變這個毛病，薛鎧傑後來也就漸漸習慣了。
沒辦法啊，誰讓自己喜歡這個兔崽子呢。
潘君曜聽到薛鎧傑的嘲諷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還哼起了歌：“Feel the rush but not deep inside……”
“行了，別裝逼了，真是受不了你們倆。”盧輝用手指彈了一下手機屏幕示意潘君曜快閉嘴吧，然後將設置好鈴聲的手機遞還給薛鎧傑，隨口問道：“給你推薦的工作還行嗎？”
“嗯，我已經聯係好了，後天去麵試。”薛鎧傑將手機握在手裏，放在桌麵上立了起來，好讓潘君曜通過前置攝像頭看見自己。
“記得穿西裝去，別再穿的像搬磚的了，這年頭很講究第一印象的。”
“用不著你提醒，臭小子。”然而這時潘君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新鮮事，激動地說：“什麽？鎧傑穿西裝！臥槽我要看我我要看！”
盧輝、薛鎧傑：“……”
盧輝：“你從來沒看過教官穿西裝？”
潘君曜歪頭：“沒有啊！我哪兒來的機會看，平時不是訓練服就是軍裝的，便裝永遠就那幾件，膩死了，明明有那麽好的身材的，真是暴殄天物。”
薛鎧傑：“…………”
盧輝說完那句話便後悔了，因為薛鎧傑會穿西裝這件事是最近幾年為了找工作才開始穿的，那西裝還是盧輝給他買的，而桌寵潘君曜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句“哪兒來的機會看”無意中撕開了薛鎧傑的傷疤，疼而刺骨。
“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天天穿給你看。”薛鎧傑藏起自己的難過，溫柔地笑著。
“好啊。”潘君曜開心地笑了，原地高跳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他衝到屏幕前，臉一下子被放大了，不過並沒有占據整個屏幕，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說：“鎧傑，來，親一口。”
盧輝：“？？？”
薛鎧傑：“……”
這玩意莫非有那種傳說中的虛擬接吻的功能？盧輝覺得科技真的太神奇了，真不愧是人類促進科技進步啊。
“來嘛來嘛，快快快親一口。”潘君曜不停地指著自己的嘴巴，同時還將嘴巴微微撅起，薛鎧傑看著笨拙地做出這種動作的潘君曜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真是受不了你啊。”
說著他微微彎下腰，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輕輕啄了一口，潘君曜立馬又跳了起來，捧著臉傻笑著，盧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扶額歎氣。
“蒼天啊！饒了我這條單身狗吧！”盧輝在內心悲叫著。
“呐，教官，什麽感覺啊？”盧輝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盧輝：“啊？”
薛鎧傑看了一眼盧輝便拿起一旁盧輝的手機，衝著盧輝的嘴上就是一按，準確的說是一拍。“喏，就是這種感覺。”
這他媽不就是親玻璃嗎！你倆的情趣我真的搞不懂了！
盧輝內心的小人已經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