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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節

  對方有意於己、隻是出於某些顧慮才未真正應承,但親耳聽見少年對長輩坦言、承認此事,心中所受的震撼,仍舊難以言說。


  ──有那麽一瞬,他想不管不顧地衝進屋裏、一同跪在老者身前求得認可;可刻入骨裏的持重和隱忍,卻讓他終究留在了後廚,隻將滿腔躁動與歡欣壓抑在心底,繼續“關注”二人的對話。


  小半刻後,顏老的氣息總算平穩了下來,卻也不知該怎麽著,隻是反複叨念著“你呀”、“這合適嗎”、“如何便是此人”等語,像是不怎麽放心的樣子。言輝大約也明白了他的顧慮,似說服又似安慰地道:

  “柳大哥待孫兒極好。”


  “他……可心悅你?”


  “嗯。”


  “你呢?”


  “……我心,亦然。”


  “……既然如此,你們就要好好的,知道麽?若有了什麽委屈,也千萬不要自己悶著、忍著。無論如何,你總還是祖父的孫兒,是祖父放在心尖上的小狸奴。”


  “孫兒明白。”


  “明白就好。”


  顏老的語氣十分複雜,既帶著欣慰、又奇異地有些……白菜被豬拱了似的不甘。但柳行雁沒再關注下去,因為他聽著聽著,突然感覺鼻尖傳來了一陣焦味……


  該他守著的那鍋飯,燒糊了。


  柳行雁還是第一次鬧出這種岔子,卻即便頂著翟老“連鍋飯都燒不好”的鄙夷目光收拾善後,胸口仍舊滿脹脹、甜絲絲的;就是當年剛學會輕功的時候,都沒體會過這種幾欲上天的歡快感。好在他總算自製力過人,雖然手忙腳亂了一陣子,還是在半個時辰後重新煮好飯,頂著顏老銳利的目光和少年一同上了桌。


  兩位長輩都有午睡的習慣,用過膳便回房休息了,讓楊言輝自個兒隨意就好。尋思著武夷山亦以風光明媚、景色多變著稱,少年遂邀了柳行雁一道,兩人繼續往更深處逛了去。


  ──即使經過了一頓午膳,想到燒飯時聽著的話、看著身旁神色沉靜的少年,柳行雁的心神都仍不免有些激蕩。但偷聽畢竟不是什麽值得說嘴的事,他也沒臉和言輝說“我都知道了”,隻好暫且放寬心,僅默默陪在少年身畔、於幽靜的山林中緩步前行。


  此處人跡罕至,自也遠離了屬於塵世的種種攪擾。行在滿山蓊鬱青翠的綠樹間,聽著微風吹拂枝葉的沙沙聲、此起彼落的啁啾鳥鳴,以及遠處隱隱約約的淙淙流水聲,柳行雁胸中的浮躁逐漸平息;心神,卻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幾分恍惚。


  ──不覺間,眼前的景象驟然一改。


  他看見了一處墳塋。


  不是數月前那處荒僻而簡陋的土丘,而是齊齊整整、精心修築的一座墳。可不知怎麽地,明明兩者差異極大,他卻深深確信:墳下埋著的,正是原先被草草安葬在那處土丘裏的人。


  墳換了,“原先”那塊草草立著的木牌自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方方正正的黑底石碑,和其上以金漆書就的人名。柳行雁“感覺”到自己近前跪下,是憐惜亦是悔恨地一遍遍撫劃過上頭的名;而他──現在的他──也在這一刻“記起”了……那原先埋藏在魂靈深處的名。


  ──玉延梓。


  ──那墳上刻著的名諱,喚作“玉延梓”……


  “柳大哥?”


  卻在此際,少年帶點疑惑的嗓音驀然響起,將他由魘境中喚回了神。


  “延……”


  看著身前人微帶笑意的麵龐,柳行雁唇間一聲“延梓”便待喚出,卻在“梓”字脫口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麽,忙生生將到口的稱呼轉作了熟悉的一聲“言輝”。


  “言輝。”


  他又喊,同時雙臂一張,一個使力將人緊緊抱了住。


  “行雁……”


  楊言輝有些不解,但想到午膳前的那陣風波、以及對方耳力極好的事實,隱隱明白什麽的少年臉色一紅,也沒再多問,隻同樣張開臂膀,牢牢回抱住了身前的人……


  前塵念


  一

  柳行雁背靠床沿,如臨大敵地看著身前的少年。


  少年方沐浴更衣罷,身上僅著了件薄薄的裏衣、發梢也還帶著少許濕氣。明明身處床榻之上,少年卻一臉嚴肅地正襟危坐,那雙柳行雁閉著眼都能清晰想見的杏眸更寫滿了認真。如果不是剛才傳入耳裏的那個疑問,他肯定會以為少年是有什麽要事欲和他商討……但事實卻不然。


  ──就在半刻之前,他看見少年紅唇淺張,一字一句地道:“我想用嘴試試。”


  話說得沒頭沒尾,可單看時地、再看看同樣隻穿了件裏衣的兩人,此句表述的意涵,便十分簡單易懂了。


  都說溫飽思淫欲,兩個有情之人朝夕相對、同床共寢,發展出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親密之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可出於某個心照不宣的緣由,柳行雁在這方麵一直極為克製,很長一段時間都隻停留在擁抱、親吻的程度,連在對方麵前赤身裸體都不曾。倒是楊言輝有心克服舊日陰影,往這方麵做了不少嚐試;如今大半年過去,日積月累、一試再試後,曾經連“看看”都覺難受的少年已能順利“上手”,和柳行雁互幫互助、真正嚐到了些許床笫之間的妙處。


  單從結果來看,能和心上人親近燕好,男人當然何樂而不為。可他看到的不僅是結果,還有言輝不斷勉強自己的過程。想到言輝曾經連“碰碰”都會渾身僵冷、喉間作嘔的階段,再想到言輝方才的提議,他便猛地搖了搖頭,勸道:


  “雖說有些事確實得一步一步來,可、可用嘴……咳嗯、這一步,也不是……非得嚐試不可的。”


  “……可對我是如此。”


  少年說,神情有一瞬間的陰翳,卻更多是篤定與決然:“我想試試……行雁。”


  時至今日,楊言輝已徹底改換稱呼,極少再在私底下相處的時候以“柳大哥”相喚。倒是那尾音微微拖長的習慣依舊沒改;即便口吻是嚴肅的,襯上那一喚,便無端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柳行雁對他不說百依百順,卻也少有拒絕。尤其看他神色執著,像是有非這麽做不可的原因,便讓男人不免想到了那個心照不宣的理由上,不由胸口一緊,有些難受地將人擁入了懷。


  “不要勉強。”將頭埋在少年頸邊,男人語氣壓抑地叮囑,“真難受就停下來……知道麽?”


  “嗯。”


  楊言輝輕輕應了聲,隨即稍加使力由他懷中掙了開,在男人複雜的目光中低頭朝他下身看了過去。


  柳行雁如今亦僅一襲裏衣裹身,頗具分量的物事蟄伏在雙腿之間,雖遮得嚴嚴實實,卻仍可從衣料的起伏想見其形。一回生、二回熟,楊言輝“上手”了許多回,早已練就了麵不改色的本事。幾個深呼吸做足準備後,他已然將手探向男人腰間,將對方僅存的裏衣窸窸窣窣地解了開來。


  柳行雁內外兼修、體魄精實,平日裹著衣裳隻顯挺拔軒昂;待揭去了遮掩的衣料,方顯出了他體型的健美。尤其那一身勻稱緊實的肌肉,雖蘊藏著強勁的力道,卻也柔韌有度、穠纖得宜,讓身前的少年即便已非第一次見著,仍不由微露讚歎、情難自禁地將掌貼覆上了他胸口。


  肌膚相親的觸感讓男人胸口重重跳了下。擱於身側的雙拳時緊時鬆,足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下了再度將人摟住的衝動。他看著少年的指掌從前胸一寸一寸下滑至腰腹,又從腰腹複行至臍下三寸那處。即便早有預期,當那隻手掌包裹上自身陽物之際,溫暖、幹爽,卻又微微粗糙的觸感仍讓男人渾身一顫;原先尚算平穩的呼吸,亦轉瞬粗重了少許。


  ──然後他看見少年俯下身驅、低下了頭顱。


  他感到一陣濕潤而柔軟的觸感,仿若試探地舔了舔前端。


  柳行雁不由又是一顫。


  兩人此刻的體位讓他看不清言輝的表情,隻能看見少年的頭顱在他胯間微微轉動起伏。可相對於被阻撓的視線,他對少年動作的感受卻是前所未有的鮮明;隻覺那柔軟而靈活的舌先在鈴口處打了轉兒,繼而以唇覆上圓頭,一邊微微用勁吮吸著、一邊以舌逗弄撩撥了起來。


  柳行雁雖已年過而立,“見識”亦算得上廣博;但要說肌膚之親、床笫之趣,也是直到與少年成就好事,才得以真正體會到──他少時潛心習武,所習的又是注重固守精關、煉精化氣的內家功法,自然不曾破身;待功夫有所成,身為暗衛的他隨陛下久居深宮,更沒可能做出穢亂宮闈、背主償腥之舉。是以他瞧著“經驗豐富”,骨子裏卻實實在在是個沒嚐過葷腥的;以至於身前的少年不過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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