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哦, 那不重要,”吉姆追問道,“鄧布利多怎麽了?”
“怎麽了?”布萊克嗤笑一聲,“他們家裏的人都不怎麽正常,你還是讓紐特離他遠點兒的好。”
“呃, ”吉姆這次是真的懵了, “他們家怎麽了?”
“他爸爸殺了麻瓜, 他妹妹殺了他媽媽, 他兄弟倆殺了他妹妹。”布萊克十分言簡意賅的介紹了這個家庭,還來了一句神補刀,“不過,這都不重要, 鄧布利多天生喜歡男的, 嗯, 尤其是金色頭發的、強大的、比他年輕的、擁有很多不穩定因素的,男巫師。”
布萊克的視線在紐特身上意有所指的轉悠。
金色頭發的。
強大的。
比鄧布利多年輕的。
擁有很多不穩定因素的。
男巫師。
很好,全中。
“所以, ”吉姆這次甚至都沒有回頭看紐特,他朝布萊克扯了個笑,“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
“嘖嘖, 不聽好人勸,吃虧在眼前,現在不留意,”布萊克搖頭晃腦的走了, 一邊走一邊解著上衣的扣子,“遲早有你哭的那一天。”
紐特又喝了一口葡萄酒。
照舊沒說話。
吉姆沒攔著他喝酒,一杯子葡萄酒要見底的時候,吉姆才開口:“我給你拿點兒牛奶,解解酒吧?”
“不用,”紐特拽住吉姆,低頭笑道,“牛奶解酒,哪裏有你解酒管用。”
帶著濃鬱的酒氣,鼻息噴灑間,除了威士忌、白蘭地、混雜的葡萄酒的味道,還有紐特本身散發的氣息。吉姆一開始想掙紮來著,因為紐特身上的酒氣太濃了,口腔裏也全都是混雜的酒的味道。
以往,紐特的吻雖然強勢,但並不會禁錮他的行動。可這次,紐特不知道為什麽,緊緊的禁錮住吉姆的雙臂,不給他留一絲掙脫的縫隙。
吉姆掙了兩次沒掙開,索性也就隨他去了。
隻是,默默的在心裏把酒劃進了黑名裏。
紐特似乎覺察到吉姆對酒氣的反感,他輕笑一聲,再次深深的吻了上去。不僅堵住了吉姆的雙唇,甚至還堵住了吉姆的鼻息。
輾轉反側間,唇齒嘖嘖作響,吉姆能嗅到聞到、觸到碰到的,除了紐特,還是紐特。
一瞬間,酒似乎也不是那麽討厭。
直到吉姆的唇上慢慢的滲血,紐特這才折騰夠了,他放開了吉姆,扯下領帶。
“我該回去了。”
吉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你跟鄧布利多——?”
紐特輕笑:“我跟鄧布利多?”
“我天生喜歡男人,他天生也喜歡男人。”
吉姆聽出了紐特話裏話外似有若無的曖昧,忍不住嗤笑。
“你天生喜歡男人,那我呢?”
紐特低頭碰了碰他的額頭:“我天生喜歡男人,而你,大概天生喜歡我吧。”
“多大的臉?!”吉姆憤憤的踩了他一腳。
紐特輕笑一聲,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間,“不管多大的臉,都是你給的。”
紐特歎了口氣,第一次跟吉姆說起這些事情。
“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最先遇到的是他,而不是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累。相近的三觀,相同的誌向,甚至,他有時候也很可愛。”紐特深深的歎息道,“可實際上,我先遇到的是你,十一歲第一次夢見的,是你,打算試一試的對象是你,第一次動心的原因也是你。”紐特頓了一下,“從頭到尾都是你。吉姆。”
“打住,什麽叫十一歲第一次夢見的,是我?”吉姆挑眉看他。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紐特靠在一邊的牆上,隨手解開了鎖骨邊的扣子。
“我想的什麽意思?”
吉姆一臉茫然。
紐特嗤笑一聲,裝的可真像。
“平常撩撥人撩撥的那麽起勁兒,這會兒了再裝純潔,是不是已經晚了?”
“我沒裝,”吉姆仍舊一臉茫然,“做夢夢見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嗎?為什麽會跟心動、試一試這種事情劃分在一起?我剛離開巫師界的時候,基本上天天做夢能夢見你。”
“不懂算了。”紐特懶洋洋的繼續往下解著扣子。
他今天可算是厲害大發了,不僅啤酒白酒紅酒混著喝,還連著混了兩瓶白酒。
不想跟吉姆研究這種危險的話題。
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就化身成禽獸,不顧場合不顧地點,不顧底線的,在這裏把人給辦了。
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紐特勾了一下唇角。
“喂,”吉姆攔了他一下,擋住了他繼續解扣子的手,“差不多得了,再解下去就走光了。”
紐特笑了一下,夾雜著尚未散去的濃鬱酒香,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慵懶的挑開吉姆的手指,帶著些隨意,倚在牆邊的少年笑著繼續解著胸前的扣子。
“怕什麽,又沒人。”
吉姆沿著紐特的手指看過去。紐特的手掌長得十分修長,指甲修剪的整齊,襯托的修長的手指挑起一顆扣子,勾連起一旁的襯衣,微風拂過般,露出一小片腹肌。
一、二、三、四……
吉姆默默的收回了視線,好了,不用數了,紐特的腹肌肯定比自己多。
紐特就那樣懶懶的靠著牆站著,望見吉姆的樣子,輕輕笑了一下。
“你如果能一直這麽乖該多好。”紐特小聲感慨了一句,又很快的搖頭,否認了自己的異想天開。
紐特喝了酒,雖然沒醉,不過也差不多了。
最後一瓶基本是灌進去的,這會兒吐字算不上清楚,再加上他本身就沒想讓別人聽見,音量也很小,吉姆·莫裏亞蒂雖然聽到了紐特再說話,但是沒聽見紐特具體在說什麽,於是,他偏頭看過去。
“什麽?”
“我說,”紐特笑了一下,站起身來,“我該回去了。”
“你真的沒事?”吉姆懷疑的看著他,“要不然,今晚在我臥室睡吧?”
“沒事,”紐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搖頭笑道,“我還是回去吧,不然,我可拿不準今天晚上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斯萊特林十四歲就算是成年了。”吉姆重複道。
“得了吧,”紐特嗤笑,“你連我說的話都聽不懂,你還好意思說你真的成年了?難道還指望我真的相信?”
“說到這兒,”吉姆再次回憶起那句話,“那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紐特懶懶的朝吉姆俯身,帶著酒香的氣息噴灑在耳邊。
吉姆以為紐特會跟他解釋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沒想到,紐特壓根沒有按照常理出牌,他在吉姆身邊俯身,湊在吉姆的耳邊,沒有開口講話,而是直接含住了他的耳垂,牙齒在耳垂上輕輕的磨了幾下。
非但不疼,而且還帶點兒癢。
這種感覺,從耳垂蔓延到血管,沿著血液,流淌進心頭,傳送到雙手。
吉姆索性靠著牆,一雙手沿著紐特解開大半扣子的襯衫伸進去,細細的摩挲著紐特的肌膚。
紐特勾了勾唇角,舌尖掃過吉姆的耳垂,加重了在耳垂上的咬合力度,吉姆吸了口氣,而後發出滿足的喟歎。
紐特輕笑一聲,站直了身子。離開之前,在吉姆耳邊說了一句。
“好了,男孩兒,你今晚大概就能明白我說的話到底什麽意思了。”
吉姆睜大了眼,表情有些不滿,不過也沒說什麽。
吉姆給紐特係了幾個扣子,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麽。
紐特笑著親了他一口。
“好了,別抱怨了。”
“我說的是真的,”吉姆抬頭,強調他的話,“簡直難以想象,你現在這個樣子,要被整整一個宿舍的人看見。”
“嗯,有道理,”紐特笑著逗他:“沒準我待會兒還要繞道去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說不定我這副樣子,還會被鄧布利多看見。”
“嘖,”吉姆嫌棄的看著他,“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紐特笑了一下。
吉姆當天晚上到底有沒有成年,紐特不知道。
不過,紐特知道的是,吉姆之前給他的倫敦巫師名單,有問題。
紐特拿著手裏的這份新名單,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麽表情。
挺煩的。
也覺得挺神奇的。
他是不太能了解吉姆·莫裏亞蒂每天都在想什麽。不過,這麽多零零碎碎的證據放在他的麵前,就算拿腳趾頭猜,他也能猜到吉姆下一步想幹什麽。
紐特煩躁的扯開襯衣的扣子,又喝了一口啤酒。
他沒回宿舍,這會兒正一個人在天文台上吹風。
手中攥著的羊皮紙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混雜在詹姆斯集團的巫師,除了之前吉姆說過的那四個,還有一個。
這個巫師在整個巫師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他出身斯萊特林,巫師界中沒落的小貴族的後代。自從進了斯萊特林,這個巫師一心想要往上爬,一路高歌猛進。在魔藥學上尤其有天賦,曾經將一眾獎項收入囊中。他在霍格沃茨念書的這幾年裏,曾經一度被大家譽為最有前途的霍格沃茲學生。誰想到,最後這個巫師卻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遭到打壓,而後被迫離開巫師界。
提修斯在信裏說的很清楚,這個巫師在詹姆斯最落魄的時候出現,一路扶持在詹姆斯身邊。詹姆斯那會兒還小,經常會受到這樣或者那樣的突襲,這個巫師曾經數次將詹姆斯從危難之中拯救出來。
因此,這個巫師一度成為了詹姆斯集團中的頂梁柱。
後來,漸漸的,詹姆斯集團裏的人越來越多,這個巫師與詹姆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爭執,又或者產生了什麽齷齪,兩個人漸漸遠離,再也沒有當初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和諧。
這些都不重要。
紐特又喝了一口啤酒,深深的歎了口氣。
最重要的一點,提修斯在來信裏說的很清楚,這個巫師曾經向詹姆斯引薦了吉姆·莫裏亞蒂。
吉姆進入詹姆斯集團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馬車夫認為的那樣,什麽詹姆斯看中吉姆的才華,看中方吉姆的能力,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是扯淡。
吉姆之所以能夠進入詹姆斯集團,並且在詹姆斯集團裏占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位置,全都是因為那個巫師的引薦。
沒有人不渴望長生,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詹姆斯再厲害,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對著長生不了也充滿了凡人的渴望。
在聽說吉姆手裏的東西能夠讓人長生不老之後,詹姆斯立馬對那個巫師改變了態度,一改之前分道揚鑣的態度,變得十分熟絡。同時,也聽從了那個巫師的建議,盡量對吉姆好一點兒,好能讓吉姆心甘情願的把手裏的東西拿出來。
吉姆手裏到底有沒有關於長生不老的配方,紐特不知道。
不過,紐特知道的是,斯萊特林院長在魔藥學研究一途上頗有建樹,他能看上吉姆,並且主動邀請吉姆進入他的研究,同時還心甘情願的給吉姆引薦格林德沃和蘭爾德,不得不說,一定是因為吉姆在某些地方有過人之處。
提修斯說,國際魔法部最近盯上了這個巫師,正二十四小時緊密排查這個巫師的聯係人,試圖尋找突破口。
不巧的是,他們在攔截巫師的信件中,攔截到了一封來自霍格沃茨的信件。
落款是大寫的M。
更不巧的是,自從紐特那次明確的跟提修斯表示,吉姆會成為他的準弟媳之後,提修斯這幾年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下這個準弟媳,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落款不好辨認,不過字跡倒是清楚的很。
提修斯認了出來,當然,值得一提的是,他並沒有打算隊吉姆手下留情。
這次提修斯能夠在收網之前,把這件事情告訴紐特,是為了讓他趕緊處理這件事情,也是想要用實際事實說服紐特,再次拆散紐特跟吉姆。
說不煩躁是假的,紐特現在不隻煩躁,更是暴躁。
他現在就想拿著提修斯的信去質問吉姆,質問吉姆對巫師界到底有多大的仇恨,非要把巫師界跟麻瓜他們生活的地方攪合在一起,非要讓巫師界暴露在外界的人的眼前,非要把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可是,紐特捏扁了手裏的啤酒軟杯,他不能。
現在去找吉姆,無異於打草驚蛇。提修斯能告訴他這個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不能再給提修斯增加麻煩。
之前,意大利集團那邊的事情,弄得一幹人等焦頭爛額,現在勉強算是解決了。
那份英法的奧匈帝國的雙邊協議,關於波黑的事情的部分被刻意抹去了。意大利跟英法同樣擬定了一份針對奧匈帝國的三邊合約,無論如何,沒有給首相增添額外的麻煩。
接踵而來的,一樁樁一件件。
紐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一個地方,把吉姆軟禁起來。
紐特歎了口氣。
或許這樣一來,吉姆就再也沒有辦法興風作浪,為非作歹了。
可惜的是,第二天,吉姆再次乖巧的出現在紐特的跟前的時候,紐特生生的忍住了。
並且有那麽一瞬間,紐特很認真的在想,其實私下把這件事情解決了,權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是一種很不錯的解決辦法。
紐特在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麽之後,十分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要完。
真的。
今年的秋天似乎格外難熬,除了紐特一直處在十分焦躁的狀態下,加文這幾日也一直憂心忡忡。
“你這是怎麽了?”
加文的將羽毛筆放入牛奶瓶之前,吉姆不得不出聲製止了加文的動作。
加文深深的歎了口氣。
紐特這才轉頭看向加文,波瀾不驚的問了句:“布萊克又找你麻煩了?”
加文搖頭:“沒有,我媽媽跟他私下見麵了,沒事了。”
“什麽?你們都開始見家長了?”吉姆見縫插針的帶節奏。
“沒有,”加文歎氣,“別瞎想了,我跟布萊克,嗬,這輩子我不想再看見布萊克。”
“那這是怎麽了?”吉姆眨著眼,隨口問道。
“倫敦的事情,”加文抬眼看了吉姆一眼,而後又搖頭,“你幫不上忙的。”
倫敦的事情?
吉姆心裏多少有了數。
說不定那個組織已經聯係上加文的媽媽了,那個在殺手榜上代號為“黑”的女人。
嘖,那這麽說,他應該沒有多久就能加入那個組織了。
“別想了,沒你的事兒。”紐特對著吉姆,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