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們先寫, 我有事,先走了,”加文隨手收拾完東西,轉身走了。
又過了幾天,霍格沃茨的早餐桌上。
一排排的貓頭鷹帶著無數的信件從天而降。
一個包裹直直的掉落在加文的麵前, 嚇了加文一跳。
“你什麽時候郵購的包裹?”紐特隨口問道, “我這幾天一直跟你混在一起, 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填寫的郵購單子。”
“沒啊, ”加文茫然的搖頭,“我沒有郵購東西啊。”
“那是什麽?你父母寄給你的包裹嗎?”紐特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包裹,有些奇怪,“你父母不是從來不給你寄東西的嗎?預言家日報都是現場郵購的, 怎麽忽然給你寄包裹了?”
“我不知道啊, ”加文一臉茫然的翻找包裹, “這個不是我們家的包裹啊,貓頭鷹是不是搞錯了?”
翻找的過程的當中,加文的指甲不小心在包裹上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裏麵的東西骨碌骨碌的滾了出來。
四個橘子核。
加文愣了一下。
紐特愣了一下。
遠處的斯萊特林長桌上,吉姆·莫裏亞蒂也愣了一下。
吉姆·莫裏亞蒂一直在關注著赫奇帕奇長桌上的動靜。加文收到包裹的時候,吉姆就看見了, 一直高度關注著赫奇帕奇這邊的狀況。
吉姆猜測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猜到這一種。
四個橘子核。
加文打開了包裹,露出四個橘子核。
隨處可見的四個橘子核,幹幹的, 癟癟的,沒有什麽特殊之處。如果非要說有哪裏不一樣,那就隻能說這四個橘子核產自俄羅斯,而非英國。
當然,產地這種消息,不是看出來的,是反推出來的。
這四個橘子核,在大部分人的眼裏,十分普通。普通到在大街上買一個橘子,隨便剖開幾個,都能得到很多相似的橘子核。這樣看來,這四個幹癟的小橘子核甚至有些平淡無奇了。這個隻有四個橘子核的包裹,簡直能夠當做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一個百無聊賴的惡作劇,在大家茶餘飯後,成為一項新的談資。
然而,同樣的四個橘子核,在另一部分人的眼中就變得非常特殊,甚至沾染了幾分驚悚。他們隻是聽說它們的存在就會嚇的變了臉色,而一旦哪一天,他們十分不幸的收到了這樣四個橘子核,那隻怕會哆哆嗦嗦的先找好自己的墳墓。
那些真正混跡於各國地下勢力的人,真正在地下勢力中占據一席之地的人,甚至於曾經出現在各大警署通緝名單上的人,在這四個橘子核麵前,都不敢觸其鋒芒,如果不是牽涉到至親至愛的人,他們大多會有多遠走多遠,隔得遠遠的,避開這陣風頭。
沒有人能在收到四個橘子核之後繼續活下去。
從未有過。
倘若今天坐在那裏的,不是加文,也不是紐特,而是詹姆斯,莫蘭,加文的母親,或者隨隨便便哪一個對這件事情有所了解的人,他們都不會如此茫然的看著桌子上的四個橘子核,一臉疑惑。
吉姆猶豫了一分鍾。而後迅速的站起身來,朝赫奇帕奇的長桌走去。
有意思。
事情的走向,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四個橘子核”是俄羅斯的殺手組織慣用的伎倆。沙皇的殺手組織在整個地下勢力都赫赫有名,當然的,這個組織會找上加文不是沒有原因的,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加文之所以會被發“四個橘子核”,完全是因為他的媽媽。加文的媽媽曾經在殺手排行榜上赫赫有名,“代號為“黑”的女人十分棘手”——這甚至是當時一句流行的行話。
現在麻瓜的世界裏,局勢吃緊,那個殺手組織或許對加文的媽媽有了什麽新的要求,而那名已為人婦的女子拒絕了原本組織的要求。兩下談崩了,於是,她疼愛的兒子便成了一個籌碼。
隻不過,吉姆皺眉,那個組織,一直是在麻瓜的世界裏活動,怎麽會給加文寄這種東西?
要知道,霍格沃茨的防禦係統能夠自動排查危險物品,橘子核雖然不算是危險物品,但是要想送進來,也一定是經過了嚴密的核實的。沒有合適的身份,霍格沃茨的防禦係統,不會讓包裹通過的。
所以,那個殺手組織,必須先有一個在巫師界能夠給別人隨意寄東西的合法身份。
吉姆忽然愣了一下。
事情似乎明朗起來。
他加快了步伐,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對麵的赫奇帕奇長桌。
“借我看一下。”吉姆從加文的手裏接過破碎的包裹,仔細翻找了一圈。
包裹外層幹幹淨淨的,絲毫沒有任何的商標,也沒有任何的痕跡。
竟然沒有?
不,不可能。
吉姆再次重新翻找一遍。
“你在找什麽?”紐特喝了一口西瓜汁,不鹹不淡的問他。
“送信人的身份。”吉姆說道,“對了,加文,”吉姆轉頭跟加文說,“我建議你最好把這件事情寫信告訴你媽媽。”
加文還是一臉茫然:“告訴她什麽事情?你是說這個橘子核嗎?”
“嗯,他們不是奔著你來的,不過,如果你媽媽沒有做出合適的反應,隻怕下一個就會找上你了。”吉姆頭也不抬的繼續翻找著包裹的商標。
“這個橘子核到底是什麽意思?”加文繼續問道。
“你在找什麽?”紐特再次重複一遍。
“你不用管那個,”吉姆先回答了加文的問題,“寫信告訴你媽媽就對了,”而後轉頭問紐特,“從店鋪郵購的東西,通常都會有郵寄的店鋪的商標,對吧?”
“嗯,”紐特點頭,“你在找店鋪的商標?”
“對,”吉姆點頭,“能進入霍格沃茨防禦係統的包裹,除了來自親人的,就一定是擁有正規商鋪標誌的。那些人能夠把信物直接寄給加文,排除掉他們跟加文有血緣關係之外,那就隻有可能是通過商鋪。”
紐特深深的看了吉姆一眼,沒說話。
你怎麽知道他們跟加文沒有血緣關係?
因為你知道加文是一個布萊克。
而布萊克永遠都不屑於一堆跳梁小醜為伍。
最開始的時候,你挑了倫敦銀行下手,那就不是一次偶然。
法國黃金失竊,加文的父親即將麵臨牢獄之災。這種情況下,加文的母親孤立無援,即便再想與之前的組織脫離關係,此刻也不得不回去尋找原本組織的幫助。
而加文的母親身後牽扯著若幹地下勢力,盤根錯節,枝繁葉茂,足夠你滿打滿算的惦記上若幹年。
等到你加入她身後的組織,一步一步的,逐漸蠶食掉他們的勢力,嗬,你的目的便達到了。
我以為對你的底線已經夠低了,你卻一次又一次的踩著底線行走,逼的我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
或許,我不該對你這麽縱容。
紐特蓋住了眼中的神色。
“不應該啊,”吉姆皺著眉把包裹又翻了一遍,“它的商標到底在哪?”
所以呢,你知道它的商標,打算幹什麽?
順著商標找到商鋪,順藤摸瓜的找到那個盤桓在整個巫師界與麻瓜界之間的組織,然後順便加入他們?
嗬。
紐特微不可察的扯了個冷笑。
“算了,找不到就別找了,”加文很快的寫完了他的信,回頭勸吉姆,“說不定隻是一個惡作劇呢?”
吉姆看著加文把信寄在貓頭鷹的腿上,直到貓頭鷹撲棱著翅膀飛走,這才深深的歎了口氣。
“怎麽了?”紐特轉頭問了他一句,語氣溫和。
“沒什麽。”吉姆掀起眼皮看了紐特一眼,表情懨懨的。
第二天的清晨。
霍格沃茨的貓頭鷹不厭其煩的再次從小天窗中穿入大廳,穿梭在各個學院的長桌之上。
一排六個包裹整齊的摔在加文的眼前,激起一片塵土。
“咳,咳,”加文拍了拍眼前的灰塵,咳了兩聲,手忙腳亂的拆開長長的四方條包裹。
“這次又是什麽?”紐特瞥了一眼,隨口問道。
“我昨天寫信給我媽媽了,她給我回信,說讓我什麽都不用管,”加文從包裹裏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嘴裏念念有詞,“我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管?所以,我買了一些書,”加文揚了揚手裏的書,麵容上掩不住的疲憊,“打算自己看一看。”
“嗯,”紐特淡淡的應了,沒說什麽。
吉姆從斯萊特林長桌過來的時候,加文已經翻完了一本書。
“你待會兒去圖書館嗎?”吉姆掃了加文一眼,轉頭問紐特。
“可以,”紐特仔細的打量著吉姆,點頭應道,“什麽時候?”
“現在?”吉姆的視線不經意間劃過紐特手腕上的細小傷口,狀似隨意的問道,“最近沒看見你在大廳收包裹啊?手上怎麽這麽多貓頭鷹的抓痕?”
“哦,”紐特十分自然的放下手臂,襯衫擋住了手腕處的細小抓痕,“海倫不喜歡在清晨寄信。”
吉姆沒說什麽,似乎接受了紐特的解釋。
加文的情緒一天天的惡劣起來,終於有一天,坐在大廳裏吃飯的加文,徹底崩潰了。
吉姆當時正坐在一邊,等紐特一起去上學。雖然他倆不是一個學院,也不是一個年級,也從來沒有過在一起上的課程。不過,吉姆似乎養成了習慣,每次都提前吃完飯,然後來赫奇帕奇的長桌找紐特。
吉姆瞥了加文一眼,給紐特遞了一個水果,而後替加文出了個主意。
“自殺啊。”
“抱歉?”加文疑惑的看著吉姆,臉上尚且帶著淚珠。
“勞駕?”紐特挑眉看他,“你能出個靠譜點的主意嗎?”
“我覺得自殺挺靠譜的啊。”吉姆無所謂的再次重複一遍。
紐特一錯不錯的看著吉姆,吉姆十分坦誠的回望他,順便遞給紐特一個橘子。
“別那樣看著我,自殺是個好主意,你吃橘子嗎?”
“不吃,”紐特轉頭看著加文,“你吃嗎?”
加文:“哦勞駕,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看見這個。”
吉姆掰下一個橘子瓣,動作十分隨意的擠出幾個橘子核。加文不忍直視的別過頭去。
吉姆扯了個笑,帶著些斯萊特林特有的隨性。
“我說真的,如果她真的不想去,那就自殺啊。”
三個月後。
倫敦街道。
“叮鈴鈴”桌子上放著的電話猛的響了起來。
“哦,頭骨先生,”夏洛克抱著他的骷顱頭,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子,“最近好無聊啊,都沒有什麽案子。”
電話鈴聲不斷,響了一遍,又響了一遍,不耐其煩的重複著著,仿佛要逼迫著屋子裏的人接聽,才能罷休。
“什麽?”夏洛克將他的骷顱頭靠在自己的耳邊,“不,我不去。我討厭這部電話,我猜又是麥考夫給我打來的。”
電話鈴聲還在繼續響著。
“哦,好吧,你總是對的,”夏洛克嘟嘟囔囔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我這就去看看。如果不是有趣的案子,我一定要把你扔在冰箱裏整整一個星期。算了,還是一天吧,時間太久了,沒有你陪我說說話,我會孤單的。”
十二三歲的少年有著矯健的身軀,他越過辦公桌,拿起了一旁的電話。
“您好。”
“您好,請問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嗎?”
“是的,”夏洛克耐著性子詢問,“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是來報案的,”電話那頭的中年男子泣不成聲,“前幾天,我跟我的妻子回老宅,結果,我的妻子在老宅的家中遇害了。我認為這是一場謀殺,蘇格蘭場的那些人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他們找不到凶手!我的妻子屍骨未寒,而我們這些尚且活著的人,竟然連凶手的相貌都不知道,我怎麽,我怎麽能這樣讓她孤零零的,孤零零的離開——”
“警署的人,告訴我,說,您之前破獲了倫敦銀行的黃金失竊案,免除了我的牢獄之災。我信得過您的聰慧,您,我,之前我去警署的時候,有一個探長給了我您的聯係方式,我想給我的妻子一個公道,我,我希望您幫幫我。”
“哦,凶殺案是嗎?真是激動人心啊!”夏洛克原地蹦起來,對著一旁的骷顱頭比了一個握拳,勢在必得。
“抱歉?”中年男子帶著濃重的鼻音,疑惑的發問,“您說什麽?”
“哦,沒事,”夏洛克正色道,“您家的地址在哪裏,我這就過去。”
吉爾老宅。
是的,沒錯,加文·吉爾的老宅。
倒黴的故事的主人公又是我們的加文的爸爸。
夏洛克抱著他的骷髏頭,在整個屋子裏轉了一圈,讚歎道:“完美的殺人現場。”
“你什麽時候發現吉爾夫人遇害的?”夏洛克轉頭問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承受不了喪妻之痛,麵色枯黃,麵容布滿愁色。
“十二點以後,我整理完今天的賬本,發現她還沒去臥室,於是就來書房找她。”
“結果,我剛進門,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對著我的愛人開了一槍。”
“她倒在血泊中,我當時就亂了手腳,忙著去看我的愛人。隻看見了那個男人的一個背影,我開口喊人的時候,他就匆匆忙忙的扔了□□,從窗台逃走了。”
“都怪我,我當初應該多帶幾個傭人的。老宅已經很久沒用過了,這裏的仆人也不多。如果我當初多帶些仆人,我的愛人也不至於,也不至於——”中年男子說著,說著,再次哽咽起來。
夏洛克順著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去,窗台上確實有一串的腳印,一溜煙的血腳印,應該是從血泊中離開時留下的印跡。
看腳印的大小,應該是一個高大的男子沒錯。
隻不過,其餘的到底有幾句真話,就不好說了。
“嘿,夥計,”夏洛克刻意壓低了聲音,對著他的骷髏頭念念有詞,“這次可一定得聽我的,千萬別跟我爭,聽到了嗎?”
中年男子忙著哀悼他的亡妻,並沒有多餘的功夫關注夏洛克的小愛好。
“所以,”夏洛克抬眼看中年男子,“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我想,”中年男子的聲音尚且帶著哽咽,“您能不能根據這些線索,推斷出凶手的大致樣貌?我們需要通緝犯的畫像,可警署的人,警署的人——”
——沒有辦法知道到底誰是凶手。
後半句話哽咽在喉嚨,一直說不出口,似乎隻要不開口,他的妻子仍舊笑意盈盈的站在他的身旁。而不是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棺材裏。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的案件都是憑著記憶從福爾摩斯改編的,別問我是哪個案子,我不記得了。攤手,反正所有的案子都是為了讓紐特狠下心來虐吉姆做鋪墊,→_→又及,後麵的設定會有電話出現,過幾年,等紐特六年級離校之後,會出現手機出租車司機,這個時間線肯定不對, 就不要糾結了。
哦, 對,我剛剛發現一件事,夏洛克的頭骨夥伴,應該是那個紅胡子,死在井裏的那個小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