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門退親
吳掌櫃雖然覺得她有幾分本事,但是他年長雲馥十多歲,也有不少的經營經驗。
他自詡比雲馥有經驗,所以自然將雲馥這種自信,看成了初生牛犢不怕虎。
“姑娘此話尚早,還是說說配方的事情吧。”吳掌櫃笑嗬嗬的說著,“那手抓餅我也吃過,做法簡單,精華實則是醬料上。
如果姑娘將這些醬料,以及配方全都賣給我吳某人,不知,姑娘想要多少銀子?”
雲馥本以為還要多說幾番,沒想到這吳掌櫃卻這麽快就說到價錢了。
看來,八九不離十,他是想要了。
要知道,別看牛記的生意,雖然看似一個餅才幾文錢,但是每天的客源源源不斷,薄利多銷,積少成多。
而吳記酒樓本來就是一直不溫不火的營業著,這次客流都被牛記吸走了,現在幾乎每天都在虧本。
廚子、夥計的工錢,放壞了的食材,還有其他的所有開支。
目前自然看不出什麽,但長久以往,吳記酒樓必定會元氣大傷。
雲馥心裏琢磨了一會兒,這才伸出了兩根手指頭:“二十兩。”
吳掌櫃微微搖頭:“姑娘,這實在是太多了。再說了,你既然已經教給旁人的東西,再來我此處收這麽多銀子,恐怕不合適吧。”
雲馥卻並不覺得有什麽,因為光是看牛記的火爆程度,也許這二十兩銀子,七天左右就掙回來了。
“那吳掌櫃認為,應該給多少合適?”雲馥問道。
“姑娘也瞧見了我這酒樓經營的慘狀,二十兩銀子實在是太多了。這樣,我這裏先拿五兩銀子給姑娘,剩下的,可以給姑娘分紅。”
分紅,這是對吳記酒樓的一個最好的保障。
畢竟牛記是牛記,吳記是吳記,誰知道這些醬料方子,在吳記能不能賣起來呢。
吳掌櫃是個商人,唯利是圖的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雲馥卻有些猶豫,雖然在任何人看來,自然是分紅最好。可是,她也許過一兩個月,就不在萊山縣了。
到時候,她難道隔一兩個月就要回來去銀子麽?這實在是太麻煩了。
她一咬牙:“八兩,我不要分紅,順便還可以送一個菜肴的配方,保準是你沒見過的。”
吳掌櫃笑眯眯的望著她:“不考慮考慮?分紅比你拿八兩銀子,可劃算多了。”
按牛記目前的經營狀況來看,吳記的生意十有八九,也會好起來。
而且,還可以用多種口味的手抓餅,帶動酒樓裏其他的佳肴美酒。
雲馥有些猶豫,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給我分幾成?”
“不多,一成。”吳掌櫃微微一笑,“又或者,分五成,但是我這邊就不另付銀子給你了。”
雲馥仔細想了想,還是妥協選了五兩銀子和九一分賬,她至少可以在即將離去的這兩個月裏,p;盡量多拿分紅。
“吳掌櫃,就這麽說定了,分紅的事情我日後來拿。”雲馥拱手道別,“祝吳掌櫃門庭若市。”
吳掌櫃很是高興,還讓人拿了一瓶上好的女兒紅給她,美其名曰反正鋪子裏的酒很多,送她一瓶也無妨。
雲馥將酒放進了提籃裏,p;一路提著往回走。這吳掌櫃,反而比牛永春好說話,畢竟他也不在意這幾個小錢。
有了銀子傍身的步伐,就是格外的歡快。她將四兩銀子都存進元寶錢莊後,又在集市上買了兩隻雞和數個雞蛋。
現在雲穀不能打獵,她連肉湯都喝不了,也該買些食物了。
回到雲家的時候,雲馥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佝僂著腰背的老人,一瘸一拐的進了雲家院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錢老頭。
為了不打草驚蛇,雲馥連忙繞到了後門,輕輕敲了兩下,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說:“石鶴,幫我開門。”
她知道p;,葉玄鶴一定聽得見。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老舊的房門發出悠長吱呀一聲,門開了。
“你去哪兒了?”葉玄鶴冷冷的問她。
“今晚有好東西吃。”雲馥笑著舉起了手裏的提籃,“買了雞肉,一會兒我拿去燉湯。”
葉玄鶴俊眉一擰:“買酒了?”
雲馥驚訝的望著他:“你鼻子這麽厲害,這都聞得出來?不過我可先說好,不能喝酒,你傷勢還沒痊愈呢。”
葉玄鶴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也不能喝。”
雲馥鬼鬼祟祟做賊似的將後院門關好,這才將雞肉提回了屋子。
今天是三娘雲江氏做飯,隻有等晚些時候才能拿到廚房去,否則極有可能會被搶。
放好了東西,她這才往前院而去,她倒要看看,這個時候,錢老頭來雲家是要做什麽。
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夕陽西斜,他來的這個時間正好是婚宴正席散場的時候。
前院沒什麽人,雲馥就大膽的趴在門縫往裏看。
隻瞧見錢老頭一隻手顫顫巍巍的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水:“我今日過來,是要退婚的。”
“退婚?”雲老夫人聲音都不由得p;提高了兩分,“孫女婿,你這可開不得玩笑。咱們不是說好了麽,再過半個月,就將雲馥嫁給你呀。”
錢老頭咬了咬牙:“是,是這麽說好的。可是p;,也沒說我不能悔婚啊。”
“我雲家的姑娘,豈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再說了,當初你讓媒婆來上門提親,要不是她說你喜歡雲馥食不下咽,徹夜難眠,我才答應的。
可是現在,你卻要悔婚,哪有這麽容易。你當我雲家都是吃幹飯的,任憑你欺負我孫女兒?”雲老夫人說道。
躲在外麵偷聽的雲馥不由得心中腹誹,這模樣,還真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
實則,如果真是關心她,又怎會將她嫁給一個半隻腳都踏入棺材的老頭兒呢。
“其他的我就不管了,但我那五兩銀子,你得退給我。”錢老頭急不可耐匆忙說道,“不然的話,我就將這件事說出去,看你們雲家怎麽做人。”
“你威脅我?”雲老夫人不氣反笑,“你以為,我們既然敢答應讓雲馥嫁給你,還會怕那些流言?”
錢老頭一臉苦澀,但他臉上全是癩瘡,難看得很:“我不管,你要是不拿銀子給我,今兒我就不走了!”
就在這時,院子外麵響起了腳步聲,雲馥回頭一看,隻見喝得爛醉如泥的雲豐年,正步履蹣跚的過來。
他整張臉都通紅,大老遠的就能聞到一股酒氣,打了個酒嗝:“雲馥,你在這裏做什麽?”
雲馥冷冷看他一眼:“我這不是在瞧瞧,看爺爺奶奶想將我賣到什麽地方去麽。”
雲豐年果然是喝醉了,歪歪扭扭的走了過來,大聲說:“怎麽能叫賣呢!你們怎麽一個個都說我在賣孫子,賣孫女?”
看來之前在酒桌上,已經有人說過他了。畢竟,在這個以男丁傳宗接代為重要任務的朝代,男子入贅就是極不合理的存在,丟人。
屋門吱呀一聲打開,雲老夫人陰沉著臉色,將雲豐年扶了進去:“一天就隻知道喝喝喝,怎麽不喝死你!”
雲豐年跌跌撞撞的進去,瞧見錢老頭,不由得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不是我那醜孫女婿嗎,怎麽,你來幹什麽?”
其實他們二人相差不過十歲,更是在村子裏經常一起下棋的。
但雲豐年卻故意叫他孫女婿,刻意的貶低了他的身份。雖然這也是錢老頭自找的。
錢老頭歪了一下肩膀,十分不悅的說:“誰是你孫女婿,我今天,就是過來要退婚的!”
雲豐年愣了愣,又打了一個酒嗝兒:“好啊,退婚就退婚。我可以再將雲馥嫁給其他人,又可以收一份彩禮錢,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