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畫舫爭端(2)
“多謝吳掌櫃了。”雲馥說。
他們二人拿了銀子,隨後就離開了吳記酒樓。
哪知,剛一出來,就瞧見對麵的牛永春正滿臉陰霾之色的望著她,也不說話。
雲馥出於禮貌,還是對他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可他卻不搭理,冷哼一聲,就背過身子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牛記現在生意遠沒有前幾天這麽好了,連夥計都坐在一旁喝茶曬太陽。
“你和他有仇?”葉玄鶴沉聲問。
“不是大事,而且都已經過去了。”雲馥嘿嘿一笑,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銀子,“而且我現在有這麽多銀子,犯得著因為一個不熟的人置氣麽。”
不得不說,三十兩銀子還真重。可偏偏吳掌櫃那裏沒有銀票,更沒有相對來說小巧許多的金錠。
三錠拳頭大小的銀子,還有一些散了的銅錢,確實很重。
隨後,雲馥就和葉玄鶴一起去了元寶錢莊,將三十兩銀子全都存了進去。
現在,她也是有五十七兩巨款的人了,她走起路來就是瞧見了牆角下的臭水溝子,她也覺得挺好。
雖然這些銀子,在那些殷實之家看來,不是什麽大錢。但是,她之前問過了房價,這銀子足夠她租一個小院子好幾年了。
當然,買還是遠遠不夠的,隻能租。
“幾兩銀子,你就高興成這個樣子?”葉玄鶴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一絲笑意,“若是將來我回了自己家,用無數金銀財寶報答你,你豈不是要高興而亡?”
“切,你以為我信嗎。難不成,你還能給我上百兩銀子?”雲馥一笑,“好了,現在去哪兒玩兒?”她心情極好,抬頭看著葉玄鶴。
葉玄鶴心底默默說,比百兩還要多。望著她紅潤的臉頰,隨意說:“就去租一個畫舫吧,你可試過在畫舫裏彈琴飲茶?”
“沒有……會不會很貴呀,我可跟你說,我的銀子剛剛幾乎都存進去了。”雲馥有些緊張。
從前的原主,連飯都吃不飽,還想去畫舫玩兒?
反正,原主認為畫舫很貴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就連雲馥也是這麽覺得的。
“我請客。”葉玄鶴說罷,負手前去。
雲馥在後麵追著問:“你哪兒來的銀子,難道,是那位大俠給你的?對了,大俠人呢,那天夜裏之後,他怎麽又不見了?”
“走了。”葉玄鶴淡淡回答。
按說從前,他向來是不會說這些的。
不,是身邊的人也不會問他關於旁的問題,對他說話也頗為恭敬。
沒想到雲馥在他身邊呆久了,就連他的話也多了起來。
“走了?去哪兒了呀?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他呢,本想請他吃個雞腿兒,也找不到人。”
然而,任憑雲馥怎麽詢問,葉玄鶴都不再搭理她。
不過一會兒,就走到了河堤邊上。
現在已經臨近深秋了,堤岸楊柳已經落了不少,但還是能窺見往日萬物生長,生機勃勃的影子。
不少空蕩蕩的畫舫,都一排排停在堤岸旁。畫舫都不大,依稀能瞧見畫舫上還有一些彈琴唱曲兒的賣藝女子。
隻要有人上了那艘畫舫,那畫舫就會離開岸邊,往四周劃去。
“公子,姑娘,是要租畫舫嗎?”一艘離他們最近的畫舫中,一個夥計探頭出來問道。
“多少銀子啊?”雲馥頗有幾分緊張的問,她想,如果超過了一兩銀子,那她就不租了。
“不貴。您要是不聽曲兒,不讓人陪的話,是一兩銀子兩個時辰。反之,就是一兩銀子一個時辰。”
雲馥放下心來,看來消費不貴。
葉玄鶴難能可貴的露出了一個笑容:“這裏比京都便宜很多了。”
“你去過?”雲馥有些好奇。
他唇邊綻放出一抹笑意:“不,此地乃是煙花之地,我怎會來過。”
“那你?”
“猜的。”葉玄鶴淡淡說道,隨後就往那畫舫而去。
可剛走了幾步,眼角卻瞥見幾個人影往這裏過來。
一個錦衣玉服的男子唰的一身攤開折扇,對畫舫的夥計揚聲道:“夥計,這艘畫舫,我們包了。”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小廝就遞上了一錠十兩的銀子。
可夥計卻犯了難:“白公子,您之前沒有預定呀。這畫舫,剛才已經答應租給這位公子姑娘了。”
“嘿你這人不識抬舉,我們少爺想租你的畫舫,是你天大的榮幸。”小廝狗仗人勢,凶惡的說道。
那錦衣男子溫和一笑:“不得無禮。可是,方才這位公子並未給銀子啊。還望你行個方便。”
說罷,折扇一合,他拱了拱手,彬彬有禮。
方才他一出現,雲馥就認出了他。這不是白家三公子麽,如今看到他溫文爾雅的模樣,她隻想吐。
虛偽!
他今日除了帶了幾個家丁,身旁還有一個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
不過,在雲馥看來,能和白三公子這種虛偽做作的人在一起,看來也不是什麽好人。
“石鶴,我們租其他的畫舫吧。”雲馥拉了拉葉玄鶴的袖子,“這裏有狗吠,實在是擾人清靜。”
“哎哎哎,你罵誰是狗呢?”小廝攔在了他們身前,一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
雲馥冷笑一聲:“誰接我的話,誰就是咯。”
“你!”
“來福,下去。”白三公子斥責一聲,隨後拱手一笑,“原來是雲姑娘,許久不見,你可還安好?”
“哎呀,我說這些人怎的這麽討厭,原來是狗仗人勢,有白公子這麽大的一個靠山呀。
喲,怎麽白三公子今日得空來這裏遊玩?又看上畫舫裏哪位俊俏的姑娘了,想強行擄走?”雲馥白了他一眼,刻意嗆他道。
“雲姑娘言重了,雖然我白家不算大富大貴之家,但也是萊山縣首富。姑娘用強虜二字,是看不起白某人,以為在下不肯花銀子?”
“那倒不是,隻是並非任何人都想要你那幾個臭錢。我呸!”雲馥啐了口唾沫,“石鶴,我們走!”
白三公子溫和的神情一變,那幾個家丁迅速的將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兒。
“想走,沒這麽容易。”白三公子冷笑一聲,“你之前夥同賊人謀害我的事情,咱們還沒好好算賬呢。”
一旁的葉玄鶴俊眉微微一擰,壓低了聲音問:“你跟他有仇?”
“豈止是有仇,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就會幹些強虜民女的事兒。之前要不是你那朋友在,我早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雲馥憤恨的說著,她上次運氣好,有淩風搭救。
但是,其他的少女,恐怕就沒有如此幸運了。這白三公子,妥妥兒的一枚帶著偽善麵具的人渣。
葉玄鶴聽聞,麵色一冷。一種氣憤油然而生,他將雲馥護到了身後:“看著。”
“嗯?”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錦衣少年,攔住了白三公子:“三表兄,當街打人,這不太好吧,這麽多人瞧著呢。”
白三公子嗬嗬一笑,一旁的小廝就揪起了那畫舫夥計的衣領,凶神惡煞的問:“你瞧見了嗎?”
夥計兩手連忙擺動,連忙說:“沒有,什麽都沒看見,白少爺一過來就上了我家畫舫,並無其他事情發生。”
白三公子格外滿意,拉著少年就往畫舫而去,一邊走還一邊說:“我說世子啊,你常年待在王府裏,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刁民的厲害。
這點微末小事,留給家丁們做就是了。你難得來一次此處,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而掃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