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祭祖(1)

  她這個人,以前從小缺愛,所以養成了一顆冷血的心。


  如果是能夠預判到沒有結果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去多做一步,因為不想浪費精力。


  “我之前已經讓淩風給了一家客棧銀子,讓他們每日三次,都給雲柳送飯。你不必擔心這個。”


  其實雲馥之前留了銀子在家,專門囑咐了雲柳,她不在家的時候,讓他自己坐著四輪車出去吃就行。


  反正進出朱顏坊的二三級石階上,已經鋪上了一塊兒堅硬的木板,供他的四輪車行駛。


  “其實吧,主要是我特別想念家中的氣息。”p;雲馥嘿嘿一笑,盡量表現得格外平靜。


  葉玄鶴皺眉:“撒謊。”


  他說著,解下了身上的狐裘,搭在了她單薄的脊背上:“身子還未好就跑出來,若是著涼了怎麽辦。”


  暖意正濃的狐裘披風隔絕了她背後的寒意,也似是一束暖陽,照在她結冰的心房。


  “謝謝。”雲馥低聲道謝,她還是不習慣稱呼他為王爺。


  “你我之間,無需客氣。”葉玄鶴溫聲說著,“連枝在外等你等得著急了。”


  “哦,那我就先走咯。”雲馥眉眼彎彎,心情極好的樣子,“一會兒你要去哪兒,我讓人送披風給你。”


  葉玄鶴微微一笑,輕揚嘴角:“不必了,不冷。”


  雲馥也不堅持,一步步慢慢的往回走去。


  她腫的腳腕還未完全痊愈,走這鵝卵石小路走多了,難免有些疼。


  剛走出去,連枝就連忙小跑過來,攙扶著她:“姑娘,今日都怨奴婢,奴婢不應該叫你出來的。”


  “怎麽能怪你呢,誰又能預測未來,知道撞上雲側妃呢。”雲馥輕笑,“下次解釋好就行了,以免又被人誤會。”


  連枝露出了一個笑容,淺淺的酒窩格外可愛:“其實,側妃主子人心眼還是很好的。


  隻是,凡事若是與王爺有關,難免會偶爾失了心智,還望姑娘不要在意才是。”


  雲馥但笑不語,心說這丫頭若不是心腸極壞,那就是有點兒蠢了。


  都被雲側妃的人打了一巴掌,竟然還替她說話。


  雲馥回到屋中,才將她那夜來雲王府時候穿的衣裳換上,腰帶還未係好呢,房門就被叩響了。


  咚咚咚——


  “進來。”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腰帶係好。


  葉玄鶴一進來就看見她在換衣裳,輕咳一聲,忙別過頭去:“我進來的不是時候。”


  雲馥心中一驚,她剛才還以為是連枝,竟然就讓他進來了!

  還好都穿上了,隻是衣裳有些淩亂沒有整理而已,不算大問題。


  雲馥尷尬的回答道:“沒事沒事,剛好穿好。”


  “那你穿好了嗎?”葉玄鶴問。


  聽到雲馥嘴裏輕輕嗯了一聲,他這才轉過身子,卻見她穿的是來此處那日的水粉襖子。


  “我不是讓人為你備下了衣裳麽?”葉玄鶴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雲馥看著衣裳,咧嘴一笑:“我要回去了,穿那些衣服,不太好。”


  葉玄鶴給她的衣裳,都是極好的料子,她不論如何,也不能厚顏無恥的全帶走吧。


  “不是說了讓你在這裏養傷麽?”他眉頭緊鎖,“雲馥,你就這麽不想看見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反正都是在一個城裏,相見還不容易麽。”雲馥反問道。


  她已經察覺到她對葉玄鶴似乎有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可現實就是,那都是不切實際的。


  所以,就算沒有葉玄德的警告,她也不能就這樣迷失自我。


  葉玄鶴俊眉微擰:“我隻是,擔心我不在你身邊,你會出事情。”


  “我能出什麽事情,那天,隻是我點兒背罷了。”雲馥歎氣,她真是時運不濟。


  見她執意離開,葉玄鶴也沒有再強行留她的理由了。


  他隻好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多在此處留一兩日吧,我也好教你一些防身的招式。


  我不是每時每刻都能恰好趕到的,而我不在的時候,隻能靠你自己保護你自己。”


  雲馥眼前一亮,她想起之前詩會上,她從趙兄手上贏回來的那把寶劍。


  再說了,葉玄鶴是南平戰神,他教給她的功夫,一定不會差。


  否則,之前沈君離也不會就這樣眼巴巴的湊上來拜師。


  “好,就這麽說定了,你不能反悔啊。”雲馥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她還害怕葉玄鶴反悔呢。


  葉玄鶴望著她的笑顏,方才的不悅一掃而空。


  他想要守護她的笑容。


  “那你,伸手出來。”他輕聲說。


  雲馥不明所以,但還是伸出了一隻芊芊玉手,還未反應過來,手就被他握住了。


  “幹什麽!”她掙紮,然而手卻被緊緊握住了,甩不掉。


  “別動,今日外麵寒露重,我替你驅寒。”


  葉玄鶴說著,果然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從他的掌心源源不斷的傳到了雲馥的手中。


  那股溫暖的氣息,自她的手掌起,不停的遊走於四肢百骸。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比之前在懸崖上的那一次,更加溫暖舒適。


  身子隱隱作痛的傷處,也變得好了許多,而且身體還充滿了力量。


  過了許久,葉玄鶴才鬆了手:“到院子中來。”


  這一下午,他果然教了雲馥好幾個緊急時刻,保命的絕招。


  這些招式雖然並不淩厲凶猛,卻在關鍵時刻,能夠暫時逃命,亦或是反擊的。


  對於習武之人來說,也許用處不大,但是在半路上痛打幾個沒有什麽攻擊力的普通人,足矣了。


  明明雲馥對武學不通,可今日學起這些招式,竟然還算是得心應手。


  夕陽西下時,葉玄鶴才叫了停:“行了,你身上還有傷勢,不必練習這麽久。明日再來。”


  “嗯。”雲馥擦了擦額角細密的汗珠,將長劍遞給了連枝,“對了,我記得以前你教沈君離的時候,他似乎有武功基礎,但學得也沒有我快呀。你說,這是為何?”


  她本來以為,就她這樣的,至少還需要蹲馬步蹲兩天,才能開始學劍術。


  “許是你天賦異稟吧。”葉玄鶴淡淡的說道。


  正好侍從們已經燒好了熱水,雲馥也不客氣,就先回房沐浴,洗掉一身汗臭了。


  她前腳剛剛進屋,站在角門旁看了許久的葉玄德這才走了過來。


  他俊逸容顏,擋不住眸子裏濃重的擔憂:“三哥,你是不是又輸內力給她了?”


  葉玄鶴眼簾低垂,一邊用濕毛巾擦幹淨手,卻是沉默不語。


  他的沉默,令葉玄德心中火氣更旺:“三哥,你之前中的是奪魂攝魄毒,已經傷了你的根基。


  現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你應當隨時保持醇厚的內力,以便應付所有的意外啊。


  你上次說擔心她身子虛弱,輸內力讓她傷勢好得快一些也就罷了,這一次呢?”


  原來,她受傷的那一夜,葉玄鶴因為擔心她的傷勢,故而給她輸送了許多內力。


  所以,她第二天才會有力氣,差點將葉玄鶴踢下床。


  “她的事情,不用你管。”葉玄鶴淡淡說。


  “是,她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我管。我隻是覺得,這種關鍵時期,內力是至關重要的。


  你一下子輸送了這麽多內力給她,難道就未曾考慮過如果是你遇到了危險怎麽辦?”


  “雲王府固若金湯,奪魂宮和景南王的人,進不來。”葉玄鶴冷冷說道。


  葉玄德正準備再說一通,忽然察覺到他說了什麽,頗有些驚訝:“這麽說,三哥你答應不會在胡亂出府了?”


  葉玄鶴陰沉著微微頷首,他出現得太多,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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