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奇怪的畫像
“好了,其他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吧。老許,你先帶她去庫房挑一些珍珠。”秦老爺揮了揮手說。
“是。”
雲馥並不願意欠秦家太多:“這些都是我向秦家暫借的,將來渡過難關了,我就將這筆銀子徹徹底底的還給秦家。”
秦老爺和藹微笑:“你願意也好,不願也罷,反正秦家也不差這點銀子。”
跟隨著許管家離開書房,此時此刻已經到了亥時。
正是夜深人靜時,整個世界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雲馥望著如同黑色幕布一般的世界,心中泛起了一絲絲擔憂。
不知遠在天邊的葉玄鶴,如今如何了?
許管家察覺她停下了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小小姐,這邊請。”
兩個人連續走過了幾條巷子,一直走出了前院,最後在一處極不顯眼的屋子門口停下。
這屋子前前後後都是樹木,別說夏日樹葉繁茂時能夠遮住屋子的影子。
哪怕是現在,遠遠看上去也是黑漆漆的一團,要穿過小樹林,才能看見那屋子。
屋子大門緊閉,門栓上鎖著手臂粗細的鐵鏈,以及三把鎖頭。
而牌匾上卻沒有任何文字,假設有人誤入此處,恐怕無法進入,也會放棄吧。
許管家開鎖後,打開沉重的大門。
雲馥一摸木門,瞬間就察覺出了貓膩:“裏麵是鐵?”
“是啊,這寶庫牆麵、屋頂、地磚、大門全部都加了鐵,正所謂是銅牆鐵壁,就算那人擁有銅頭鐵臂也進不來。
這裏能來的人極少,當初就連子瑜少爺也不能進來,小小姐你還是晚輩中第一個進來的人呢。”許管家笑道。
雲馥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那我要不就在外麵等你算了,這裏如此重要,我貿然進入不是好事吧?”
“老爺讓您親自來挑珍珠,你怎麽能站在外麵呢。”許管家說著,又拿鑰匙將裏麵的另一道門打開。
嘎吱嘎吱一陣沉重聲響後,雲馥幾乎要被裏麵的景象震驚了。
牆壁全部被打了壁櫃,整整齊齊的放著金光燦燦的黃金,而且每一個都比成年人拳頭還要大。
往裏走去,金子越來越少,直到變成了一些珠寶首飾,都是成品。
“哇,就把這些東西堂而皇之的放在這裏,真的不怕遭賊嗎?”雲馥瞪圓了眼睛,今天她做了一隻小檸檬。
許管家哈哈大笑:“正是因為害怕如果盜賊果然厲害,破了大門,所以才會將黃金擺放在外麵。
那些有一些是假金子,隻有少部分是真金子。假金子其實是石頭,外麵塗了一層金粉而已。
真正值錢的物件兒,都是放在裏麵的。若真有賊,恐怕裝了假石頭就沒有力氣再去動裏麵的至寶了。”
這個還真是像秦老爺的風格,雲馥心想。
這座屋子很大,有幾間小屋子,每間屋子都擺放著不同的東西。
許管家直接帶著她走進了一間擺滿扁方格子的房間。
那些方格子最薄有一本書這麽厚,而最厚的則有巴掌這麽厚。
許管家熟悉無比的拿出了最底下,幾乎要吃灰的方格子。
他先將厚厚的灰塵都吹掉了,才打開蓋子:“小小姐,你看這一盒如何。”
雲馥纖纖玉指撚起一顆,拿著燈籠湊近了一些。
那顆珍珠形狀飽滿圓潤,色澤瑩白,除了不夠大之外,幾乎沒有什麽缺點。
“這,還有比這個更差一點的貨色嗎?”雲馥問,“反正我都是要研磨成粉末的。
這些珍珠拿給我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值當。”
許管家微微頷首,將這一盒放回原處之後,又從角落裏拿出了另外一盒。
這一次的珍珠,還是沒有讓雲馥滿意。
“小小姐,已經挑不出更差的了。”許管家微微皺眉。
“難道,這裏就沒有那種,帶著瑕疵的珍珠麽,或者你們師傅做壞的珍珠,亦或是客人發現質量問題退貨的也行。”
許管家細細一想:“有倒是有這麽一批,但是那些已經放了很久,而且數量不多。”
他一邊說著,走到了最角落的一個地方,打開了一隻箱子。
這箱子不大,但裏麵卻堆滿了碎珍珠。
“在秦府做工的師傅,都是有著最少十年經驗的老師傅,大家都鮮少會出錯。
本來這些東西,壞了就該扔掉的,但大小姐之前說這些珍珠碎了可惜,便收了一部分出來。
再後來,累計多了,就成了專門的收納地方。這一放就放了二十年,沒想到還有重新打開箱子的一天。”
雲馥伸手進去撈了一把,有點紮手,但這盒子的碎珍珠,已經足夠她使用了。
“我娘還真是有遠見。”她樂道,“其他的不用拿了,就這個最合適。”
“這,會不會太少了一些?”許管家問。
雲馥微微頷首:“足夠了,隻要頂過這幾日就行。”
許管家雙手抬著箱子,而雲馥則拿著燈籠,照亮前路。
突然,眼角閃過一抹詭異的人影,雲馥心中一驚,停住了腳步。
許管家探出頭來,有些不解:“小小姐,怎麽了?”
“我剛剛,好像看見有個人站在那邊……”雲馥伸手指著另外一間沒有門的屋子說。
許管家看了看,登時就明白了:“哦,你看錯了,那是一副人像畫而已。”
他說著,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屋子裏。
雲馥提著燈籠跟了上去,隻見剛才看見人影的位置上,果然是掛著一幅畫像。
畫像上麵的女子,擁有著一雙翦水秋瞳,挺翹鼻尖,嬌小紅潤的唇瓣。
那女子似是在笑,僅僅是一個笑容,也令人如癡如醉。
明明不妖,不豔,不俗,卻帶了一種自骨子裏帶出來的媚。
“這是誰的畫像,真好看。”雲馥讚美道,“不過,我怎麽感覺這畫像有些眼熟?”
許管家哈哈一笑:“這是大小姐的母親,也就是小小姐的外祖母。
夫人當年是我們芸州城裏第一的美人兒,你看著熟悉那就對了。
因為夫人與你,至少有七分相似啊,所以你才會覺得熟悉。”
雲馥釋然:“原來如此,外婆年輕時候真的好漂亮。不過,為什麽要將畫像掛在這裏?”
“哦,這些畫像邊緣用了金線刺繡,老爺擔心被小賊偷了去,所以會鎖在這裏。
老爺書房裏還有夫人的畫像,不過那些就是普通畫像了。”
雲馥湊上前一看,果然能看見畫像下擺有金線繡成的圖案,很是精致。
“我可以看看這裏嗎?”雲馥來了興致,問道。
“當然可以。”許管家放下了沉重的箱子,為她介紹他所知道的部分畫像來曆。
這裏麵除了呂氏的,還有秦老爺年輕的時候,那也是風流倜儻。
接連看了幾幅畫之後,雲馥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裏卷起來的兩幅。
與其他的畫卷不同,那兩幅畫像是被人遺忘了似的,孤零零的待在角落。
雲馥將燈籠交給了許管家,先是打開了其中一幅。
這幅畫是畫的一個少女,巧笑倩兮,淺淺的梨渦在臉上洋溢著。
“這是誰?”雲馥問,看這畫卷竟然隻是普通的畫卷,沒有金線,而且年歲似乎很久了。
許管家麵露難色:“哎喲,小小姐這次把我難倒了,這女子以前從未見過。”
雲馥又重新打開了另外一幅畫,畫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紫金冠,錦雲衣,風流倜儻,卻眼含深情。
不同的是,這幅畫的作者功底十分的差勁,而且甚至有些細微的地方還抖了抖,明顯是不常動筆。
如果說剛才的畫,雲馥隻是覺得有些好奇的話,那麽這一幅畫,就是令她感到奇怪。
這男子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這裏的畫像都是秦家人的?”雲馥問。
“是啊。”
觀兩幅畫卷的泛黃顏色,似乎已經過了四五十年之久。
她推算了一下時間:“有沒有可能是外祖父的兄弟姊妹?”
“不會的,我跟在老爺身邊三十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有這兩個人。真是奇怪,這二人會是誰呢。”
雲馥將兩幅畫卷收了起來,放回了原處:“許是哪位先輩吧。”
可能秦家人都長得有點相像,所以她才會覺得眼熟吧。
雲馥心想。
後來,雲馥總會痛恨現在的自己,明明距離真相這麽接近,為什麽沒有仔細探查,白白痛失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