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刺殺
寬敞的大道,滾滾濃煙,雲馥看著那馬車漸漸離她遠去。
今日的事情,太過奇怪了。
不,應該是說,秦子瑜瘋掉這件事。
經曆過了得知養育自己二十年的人,並非是親生父親,又經曆過親自給母親收屍這種事都沒有瘋。
那麽,為什麽後來又瘋了呢?
這件事似乎與季琇兒突然癲狂的事情有異曲同工之處。
難道,秦子瑜也遇到了那個神秘的妖人?
那為什麽這一次,妖人沒有下狠手殺掉他呢?
或許,是覺得一個瘋子,沒有任何威脅,而且在荒郊野外,根本不用自己動手吧。
雲馥沉思著,壓根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樹木有什麽不對勁。
突然,十幾個手握鋼刃的大漢,從四麵八方衝了出來,將雲馥團團圍住。
“什麽人?”她警覺問道,擺出了迎敵的架勢,沒想到這裏也有人埋伏她。
“哼,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其中一個大漢冷笑一聲。
“上次殺了我們的一個兄弟,過了這麽久,你該不會忘了吧?”
“大哥,還跟她說這些做什麽,大家一起上,先把她搶到山寨裏,讓大家夥兒爽幾天。”
話音剛落,十幾個大漢都流裏流氣的看著她,發出陣陣笑聲。
雲馥冷笑一聲:“上次我就奇怪呢,究竟是誰要花這麽多大手筆,一次次的動手殺我?”
“你去問閻王吧!”男人怒喝一聲,提著大刀就狠狠的朝她揮了過來。
雲馥正要從一旁躲開,卻見半空中飛來三塊兒小石頭。
石頭狠狠的砸到了那揮刀的男人頭頂上,光滑的頭頂瞬間就被砸到高高腫起了幾個大包。
“誰?”大漢捂著腦袋,痛苦的嚎叫。
十幾個大漢,如臨大敵,前後左右全都瞧了個遍,就是沒有找到另外一個人。
“老大,這天上莫不是有神仙在扔石頭玩兒?”有人疑惑道。
滿頭大包的光頭大漢狠狠啐了口唾沫:“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今日取她狗命。”
話音剛落,正欲提刀去攻擊,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
“老二老三,你們兩個過來,把她圍住。我怕她跑咯!”
雲馥幾乎要笑出來了,這夥笨賊,果然是不怕死的。
光頭大漢提著大刀,呸呸兩聲啐了口唾沫,隨後就惡狠狠的望著雲馥。
“呀!”
雲馥壓根沒動,就看見半空中突然有人從天而降。
頭朝下,狠狠一掌就把光頭大漢給摁進了地裏。
堅硬的土地中,深陷了兩個大腳印,看樣子,要是再繼續下去,恐怕要把光頭壓成肉泥了。
光頭大漢一臉痛苦的猙獰,抬手揮舞著,卻怎麽也砍不到頭頂上的人。
突然,他額角青筋畢現,竟然被按到單膝下跪,直震到地麵塵土飛揚。
“老大!”
頭頂那人十分自如的收了掌,縱身一躍,便跳到了雲馥身旁。
“喂,你們十幾個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算什麽英雄好漢?”海上飄冷聲說道。
那些人愣了愣,隨即就有人反駁:“俺們是山賊,管他那麽多作甚!”
呃,竟然還真有幾分道理。
“弟兄們,殺了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光頭大漢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看來內髒受了傷。
雲馥冷笑一聲:“不想死的就盡管上來。還有,你的五髒六腑已經被他擠出內傷了。
一個時辰內不趕緊找個大夫,恐怕,去地府向閻王報道的人就是你了。”
光頭大漢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一片,他捂著胸口,似乎真的有點痛。
兩個山賊連忙扶起了他,十幾個人灰頭土臉的轉身就跑。
“他們都要殺你了,你怎麽還放過他們?”海上飄好看的桃花眸子微微眯起,不悅的說。
“不把他們放回去,怎麽抓幕後人的馬腳?而且,我討厭殺戮。”
雲馥輕鬆說著,看向了一襲紅衣的海上飄:“哎,你怎麽在這裏?”
“碰巧回芸州,這裏是回芸州城的必經之路。”海上飄說著,“你得罪了什麽人,小爺我替你出馬,把那人解決掉。”
雲馥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得罪了什麽人,莫名其妙的就這般了。
不過,今日多謝你了。如果隻有我一個人在的話,恐怕,真的是難以對付。”
“小意思。”海上飄微微一笑,輕揚嘴角,“對了,之前聽口音就覺得你不是芸州人,像是景州那邊的?”
二人一邊往回城的方向而去,一邊閑聊。
“嗯,我是景州人氏,怎麽了?”雲馥反問。
“哦,沒什麽,就是有點好奇,雲姑娘怎麽會來芸州定居。
我曾遊曆過大江南北,覺得景州城的景色,比芸州城的美。
主要是,在芸州,找不到像雲姑娘這般絕色的小美人兒。”
海上飄說著,嘴角浮現了一絲絲邪氣的笑容。
雲馥渾身抖了抖,她剛才又被惡心得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說話就好好說話吧,別一天到晚的說這些。”她扁了扁嘴。
海上飄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倒是有點好玩兒。
要是別的女子,恐怕早就開心得不知天地為何物了,你怎麽一點兒也不高興?”
“因為我知道你這是騙人的鬼話啊。”雲馥白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沒少說這種話去調戲良家女子。”
“那你可真誤會了,我很少與別的女子搭話。”海上飄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微微一撩額頭前的一縷劉海。
這種話,雲馥自然不信的。
“哎,對了,你是因為什麽事情,想到來芸州的啊?”海上飄又問。
“成親唄。”雲馥淡淡一笑,“我之前說我有夫家了,你都不信。”
海上飄嘴角浮起一絲不明所以的笑意:“你相公是芸州人?”
“嗯。”
“那我怎麽沒聽說你成婚了?還被你娘安排在蘭慶戲院相親?”海上飄濃眉微微一揚。
雲馥立刻停住了腳步,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跟蹤我?”
“喂喂喂,別把我想得跟什麽壞人似的好麽。那隻是碰巧看見你走進了蘭慶戲院。
而那家戲院,雅間幾乎是沒有什麽隔斷的,多數情況都是個相親的好地方。”海上飄不滿的抱起了雙手。
“看來你對這芸州城挺了解的嘛,經常過來?”雲馥淡淡看他一眼,又繼續趕路。
海上飄嘿嘿一笑,伸出了一隻手:“不多,也就五進宮吧。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呢。”
雲馥眉頭緊鎖:“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話似乎有點點多?”
“當然沒有,我是這麽喜歡嚼舌根兒的人麽。”海上飄摸了摸光潔的下巴。
二人糾纏了許久,那海上飄就跟個話癆似的,一直纏著她問東問西。
雲馥終於被吵到忍不下去了,這才開口:“成親的半路上,我爹死了。
喜事變喪事唄,人家覺得我不吉利,就走了唄。”
“這什麽人,意外的事情怎麽能怪在你的頭上。
誰都不是老天爺,都算不出危險何時降臨,那男人真不是個東西。”
海上飄臭罵了一頓,隨後又看向了雲馥:“需不需要小爺我幫你去教訓教訓他?”
“我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本來是說好在這裏成婚的,結果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雲馥氣呼呼的罵了一聲:“負心漢,哼。”
然而,身旁之人所有的情緒變化,都被她所掌握著。
海上飄神情有些微妙:“你不知道他家在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啊。”
“真的?”海上飄瞳孔猛地一沉眸光意味不明的問,與剛才的反應幾乎判若兩人。
雲馥嗬嗬一笑:“我騙你作甚,要是我知道在哪脾氣,他家早就已經被我去鬧過了。”
三番幾次之後,海上飄的神情才漸漸轉變為正常:“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