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緲無山莊(2)
見他們接近此處,家丁高聲呼道:“何人來此?”
“二位小兄弟,小女子聽聞緲無山莊種有許多奇花異草。
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賣一些給小女子?”雲馥問道。
“你怎麽曉得我家山莊種有奇珍異草?”
“是芸州城邵老爺介紹過來的。”章宏山在一旁開口,“小兄弟,你看我們奔波了一路,可否先請我們進去?”
兩個家丁互望一眼,爾後拒絕:“先在外麵等著吧,我們先去稟報莊主。”
說罷,其中一人便進了院子,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這緲無山莊單單是從外麵瞧,便可見山莊十分的大。
方才上山的路上,就窺見這山莊幾乎沾滿了整個山頭。
而從懸崖往下一看,山間雲霧繚繞,恍似仙境。
雲馥莞爾一笑,回頭對葉玄鶴說:“怪不得要叫緲無山莊,原來是取縹緲虛無之意。”
“那裏太高了,快回來。”葉玄鶴沉聲道。
雲馥又一次往下望去,雖然雲霧繚繞,但這裏並不是特別的高。
至少沒有之前與葉玄鶴一同賞月的懸崖高,所以她也沒有太過害怕。
“好,我現在就上去。”雲馥說著,正要轉身。
忽然,腳底往後一滑,毫無預料的,整個人都狠狠摔了一跤。
“雲馥!”
十指緊緊的扣住了懸崖邊的石頭,雲馥緊張得幾乎要忘了呼吸。
她大半個身子都掛出了懸崖邊,而身下是萬丈高崖,摔下去必死無疑。
“雲丫頭,快伸手上來,我拉你!”章宏山趴在她麵前,艱難的伸手去夠她。
葉玄鶴俊眉緊擰,縱身一躍,伸手抓住了懸崖峭壁的藤蔓。
經過了風出雨打的幹枯藤蔓,在他手中堅韌無比。
“別怕,我來救你。”葉玄澈的聲音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法一般,果然讓雲馥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腳尖在崖壁上輕輕一點,借力縱身蕩了過去,伸手將雲馥攬在了懷中。
寬闊的胸膛,雲馥安心的伏在他懷裏,耳畔是強勁有力的心跳。
有他在這裏,她永遠都不用擔心那些意外。
“抱緊我。”葉玄鶴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溫熱的氣息撒在了她耳廓。
雲馥聽話的雙手抱上了健碩的腰腹,即使隔著衣裳,她也能摸到這男人身上勻淨剛好的腹肌。
葉玄鶴雙手拉著藤蔓,很快就用輕功跳上了懸崖。
“年輕人,好俊的功夫。”一個七十來歲的老頭兒,豎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讚歎道。
“莊主過獎了,在下隻是會一些拳腳功夫而已。”葉玄鶴冷冷回答。
他放下了雲馥,後者卻是麵色難看,差點就沒站穩。
“受傷了?”
雲馥微微頷首,方才她腳底一滑,雙腿是直接從粗糲的砂石上滑下去的。
“那就先請進去吧,老夫讓人去給姑娘請大夫。”莊主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章宏山拱手一禮:“不必麻煩莊主了,我便是個大夫。
隻求莊主能給我們一個地方,讓我給她治傷。”
“如此甚好,三位,裏麵請。”
雲馥隻走了兩步,整張臉都疼到扭曲,她感覺兩條腿都火辣辣的疼。
“上來,我背你。”葉玄鶴沉聲說著,在她身前伏下了身子。
雲馥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伏在了他的背上。
這緲無山莊果然是珍藏了許多的奇珍異草,一路走來,別的什麽都沒看見,倒是瞧見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堪比一個小型的小樹林。
緲無山莊內亭台樓閣,涼亭水榭,樣樣齊全。
時不時的就能看見無數花匠穿梭其中,也能瞧見一些少年在一起練劍。
這可真是個神仙地方,看起來比住在芸州城還要舒坦。
“老夫年輕時候,曾經會些功夫。臨到雙腿快進棺材中了,整個山莊都要吃飯。
實在沒法子,隻好招了一些學武的弟子來,掙些吃飯的銀子。
不曾想,你們瞧瞧,反倒是成了如今這局麵。”莊主哈哈大笑,眼中頗有幾分得意。
雲馥方才就注意到了,這莊主雖然已過花甲之年,走起路來卻是虎虎生風。
這身子骨,就是讓他再教上百個弟子,估計都不在話下。
“莊主身子明明這麽好,怎麽能叫快進棺材了呢。
依小女子看來,莊主必定是長命百歲的。”雲馥淡淡一笑,誇讚道。
說兩句好話她還是會的,現在趕緊討好一下這緲無山莊莊主,等會兒也好問話。
莊主撫了撫白胡子,慈祥的望著她:“你這小姑娘,小小年紀,嘴巴倒是挺甜的。”
“莊主謬讚了,小女子隻是將心裏頭的想法說出來罷了。”
一行人行了不過片刻,就來到了一處寬闊的院子前。
進了屋子,莊主指向了一旁的屏風:“少俠可將她先放在那兒。”
這屋子很是寬敞,雲馥被放下之後,隻覺得不小心碰到傷口,更疼了。
“丫頭,你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老夫不便幫你瞧。
你自己瞧瞧傷口是什麽樣子的,老夫來教你處理。”章宏山說道。
其他人都已經出去避嫌了,隻有章宏山和山莊中的一個小丫鬟留在了屋子裏。
“好。”雲馥應答了一聲。
她輕輕撩起了裙子,隻一小塊兒,就看見襪子頂端已經染紅了。
再往上,更是慘不忍睹。
膝蓋以下的兩條小腿上,全是觸目驚心的傷口。
血肉模糊,灰塵混雜著鮮血,顯得十分肮髒。
一些地方隻是擦破了皮,滲出了血珠。
但有一條狹長的傷口卻足足有五寸長,血肉外翻著,怪不得她剛才這麽痛。
丫鬟將傷口的樣子告訴了章宏山,後者從藥箱子裏尋了一瓶藥粉。
“丫頭,這個先用上,可以止血。”章宏山說道,“對了,用之前先用水把傷口洗幹淨。”
“用水?”雲馥聲音不由得大了些,“還是用酒吧。”
用酒至少還能消毒,以免在這醫療條件格外匱乏的地方,不至於感染。
“酒?”章宏山瞳孔猛地一沉眸光意味不明。
一旁的丫鬟說:“姑娘,那酒水若沾了傷口,必定會痛不欲生的。
還是用水洗洗吧,這樣不會痛。”
“不行,就要用酒。”雲馥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幫我尋一壺酒過來就行了。”
丫鬟乖乖照辦,回來之後,手中果然拿了一壺香甜濃鬱的酒。
“姑娘,酒水來了。”
雲馥撐起了身子,倒了一杯酒之後,用幹淨的絹子輕輕沾了酒水。
盡管她小心翼翼的,可擦到傷口時,她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叫什麽,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她發什麽瘋,要去看懸崖底下,這下好了吧。
雖然沒有摔下去摔個半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小丫鬟見她這痛苦萬分,嘟囔道:“姑娘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雲馥也懶得解釋,現在痛總比將來感染了痛好吧。
然而,她卻因著這句話分了心,酒滴在了外翻的傷口上。
“啊!”
緲無山莊中,傳出了一聲淒慘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