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緣由
雲側妃害怕的顫抖著身子,雙眼滿是恐懼的看著那把長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哐當一聲,長劍落地,葉玄德將已經失去意識的連枝抱了起來,迅速往外而去。
他的院子離這兒不遠,他才剛剛將人放在軟榻之上,就瞧見連枝微微皺眉。
“連枝,都怪我,是我不好。”葉玄德蹲在床頭,深邃的眼眸擒了些許淚水。
連枝臉上血色全無,就連小腹的衣裳,都已經血肉模糊,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丫鬟想要替她將指甲上的銀針給拔了,迎頭卻是一陣怒喝:“大夫呢,還不快請來!”
“是。”
雲馥知道他心裏著急,但再心急也沒有用。
她見連枝額角疼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拿著絹子替她擦了擦。
葉玄德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奔出房門,大聲喊道:“大夫究竟有沒有去請?”
“王爺,已經去請了,大夫很快就會來了。”
小廝說著,見他氣到臉色鐵青,小廝立刻就說:“小人馬上去催一催。”
此時此刻的葉玄德,就是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危險。
他們這些下人們,自然能能躲就躲。
剛轉身走去,小廝差點與人撞上,連忙躬身道歉:“對不起。”
畫姑眉頭一擰:“冒冒失失的,撞到了王妃你擔當得起麽。p;”
“沒事了,你趕緊去做事吧。”雲王妃說著,加快了腳步往前而去。
她往屋子裏探了一眼,而後才屈膝一禮:“王爺,連枝傷勢可重嗎?”
葉玄德冷眸睨向了她:“赤蘭閣離你的未語軒這麽近,連枝這麽大的呼救聲,你難道一點也沒有聽見嗎?”
這話裏怪罪的意思太過明顯,雲王妃身子往下一墜,跪在了他麵前。
“王,王爺,妾身確實沒聽見。”雲王妃磕磕巴巴的說著,“王爺該不會認為,妾身是故意不去救連枝的吧?”
畫姑在一旁扶著她,勸道:“王爺,此事您誤會王妃娘娘了。
就在方才,娘娘是去看望靜妃娘娘了。那處離赤蘭閣遠,故而並未聽清。”
“是啊。連枝妹妹是王爺身邊的人,這幾日又承蒙恩寵。
若妾身聽見了呼救聲,又怎會不去救她呢。”雲王妃眼圈微紅,替自己辯解道。
在屋子裏的雲馥,一出來就聽見了這兩句話。
她眉頭一皺,知道這主仆二人是在撒謊。
首先,她進門的時候,畫姑就說雲王妃已經在等她了。
既然是會客,那絕對不可能是在靜妃的院子裏,因為靜妃是個瘋子。
其次,畫姑從未語軒走到王府大門口,勢必要經過赤蘭閣。
她早就聽見了這麽大的呼救聲,就算因為她是個丫鬟,需要明哲保身。
那麽,她作為丫鬟,也該去稟報給雲王妃,而不是等到葉玄德都衝進去把人救了,才會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所以,雲側妃動用私刑折磨連枝一事,雲王妃不僅僅知道,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亦或是,她在借雲側妃的手除掉連枝!
越看雲王妃那張嫻靜淑雅的臉蛋,雲馥越覺得可怕,這個雲王妃就像是不認識似的。
畫姑抬眸瞧見了她的身影,眼眸中森冷寒意幾乎要迸發出來。
仿佛在告訴她,如果多管閑事,她們一定要讓她好看。
可惜了,雲馥最不受的就是威脅。
“可是,畫姑,在我經過赤蘭閣聽見呼救聲的時候。
你分明告訴我,側妃娘娘在教訓下人,讓我不要多管閑事。
你既然知道這件事,為什麽不告訴雲王妃呢?”雲馥冷聲問道。
葉玄德懷疑的目光投向了畫姑,後者麵色一白,才慢慢解釋道:“奴婢是下人,主子的事情,自然不敢妄加揣測。”
但是,僅僅是這一句話,就已經讓葉玄德猜到了真實的真相。
“去母妃的院子需要經過赤蘭閣嗎?”葉玄德冷沉著一張臉,厲聲質問。
雲王妃一張小臉嚇得蒼白,她剛才聽丫鬟說,葉玄德大發雷霆,差點當場就殺了雲側妃。
她本來以為,連枝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暖床丫鬟。
這些年來,雲側妃用了不少手段,也折磨過王府裏不少的侍妾。
她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她同樣討厭那些鶯鶯燕燕。
這一次,雲側妃打聽到葉玄德需要出去一趟,少說要有兩個時辰才回來。
所以,雲側妃才敢捉了連枝,在赤蘭閣中蹂躪折磨。
按理說,隻是一個丫鬟而已,以前雲側妃把人給打殘了的事情並不少。
葉玄德從來沒有在意過,頂多是罰閉門思過而已。
可是,這一次,她們二人都失算了。
她們以為的一個小丫鬟,卻是葉玄德的心尖兒寵,平時不聞不問不代表能任人欺負。
“王爺,妾身……”雲王妃顫抖著身子,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誰也沒有料到,葉玄德突然抬腳踹到了她的胸口。
一聲驚呼,雲王妃整個人都被踹翻下了台階。
“王妃娘娘!”畫姑眼底閃現一抹驚慌失措,趕緊扶起了她。
淺綠色的衣裳胸口前,有著半個腳印,昭示著她曾經受到了怎樣的傷害。
“王爺,縱然王妃娘娘沒有及時救下連枝,您也不能在娘娘身上撒氣吧。”畫姑眉頭一皺,不悅的問。
葉玄德卻不搭理她,冷眸狠狠的宛了雲王妃一眼:“本王的行蹤,今日隻告訴了你和連枝二人。
你說,是她自己泄露出去本王有兩個時辰不在王府裏,還是你散播出去的?”
“妾身沒有,不是妾身說的。”雲王妃脊背僵硬著,她如何都想不到,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情況。
在一旁的雲馥幾乎都驚呆了,這女人好深的心機。
如果此事成了,那麽,這把火無論如何都燒不起來。
因為,人不是她抓的,也不是她折磨的。
但是,葉玄德不在王府的消息,卻是她一手散播出去的!
雲馥之前對她的一絲好感,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這女人的心機,實在是猶如海底針,深的可怕。
“究竟是不是你,亦或者,是不是你未語軒的人傳播出去的,本王會慢慢查清楚。”
葉玄德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說。
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釘錘,每一下都幾乎要敲進雲王妃的肉裏。
畫姑扶著她站了起來,眉頭緊皺:“王爺,您這是何苦呢。
為了一個丫鬟,今日大動肝火,還要問責王妃娘娘和側妃娘娘。”
“一個丫鬟?”雲馥冷笑出聲,“所以,在你們眼裏,丫鬟的命,就活該卑賤如泥,任人踐踏?
她是活生生的人,你們知道嗎?跟你們一樣,有血有肉,也會哭也會喊疼的人!”
這是有多冷血,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更可悲的是,這句話不是從雲王妃的口中說出來,而是從與連枝一樣是丫鬟的畫姑口中說出來。
當站在同一位置上的人都被洗腦成了劊子手,那這件事便是一出悲劇。
緊接著,p;一個提著藥箱子的大夫就被下人帶了進來。
“王爺,大夫請來了。”
葉玄德趕緊請人進去,臨了還狠狠的宛了雲王妃一眼:“之後再同你們好好算賬!”
進了屋子,大夫連脈象都沒把,趕緊的去檢查連枝身上的傷勢。
他讓丫鬟協助他,將指甲縫裏的十根銀針一一拔了下來,又以此包紮。
隨後,又掀開了選肉模糊的衣裳,放了止血的藥粉,一層一層的裹上了紗布。
“大夫,究竟怎麽樣了?”雲馥整顆心幾乎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兒。
大夫擦了擦額頭冷汗:“傷勢太嚴重了,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好說呀。
而且,受傷最嚴重的地方,乃是女子胞宮。隻怕就算活下來了,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再有孩子了。
唉,造孽呀。”他歎了口氣,趕緊繼續檢查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