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荊陽紙貴識途回
當天傍晚,王若離便攜著方小木進了墨台城。
雖說前方的南靖城剛被岐南國的大軍攻破,但讓王若離有些意外的是,這座距離南靖不遠的墨台城,守衛卻不森嚴,而且城門大開,車馬行人往來,也是頗為頻繁。
兩人緩步走在寬闊的大街上,隻是後頭的方小木,就像一塊木頭似的,默默地跟著王若離。
此時的王若離,心裏正在打鼓,暗自思量著,這墨台城偏居南方,不知坐鎮此城的王家執事,為人如何,屬於哪個派係?自己人生地不熟,一路行來多經波折,心裏不得不多存一絲戒備。
隻是如今自已回到了荊襄國內,與家族取得聯係才是上策,一來可以知會父親他們安心,二來也可以為自己的安全多一份保障。
見得街道繁華處,有一麵寬長的招牌吊旗,迎風飄揚,正是“王氏書行”四個大字,王若離打定主意,帶著方小木,筆直地走了進去。
王若離行走在書架之間,耐心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但見幾個書生正在不遠處,挑著雜論書籍,還為了某個古怪的言論,相互批駁。
正當王若離走到詩詞書區的時候,忽見架子上擺著一本《回鄉偶書》,不由得計上心來。
王若離拿起這本書冊,來到掌櫃桌台,把書冊丟在了掌櫃麵前,語氣很是不滿:“掌櫃的,你們這本《回鄉偶書》怕是盜版吧!作者明明是荊陽人氏,為何你們王氏書行卻刊印成了潯籽人氏?”
潯籽?有這個地名嗎?
掌櫃是個花白胡子的老者,眯著一雙小細眼,湊近了過來,看著《回鄉偶書》的背麵,赫然寫著“作者:賀章,永興人氏。”
老者微有遲疑,旋又眯了眯眼,看了王若離一下,卻不著惱,隻是捋了捋胡子,言語客氣地說道:“貴客有所不知,隻因荊陽紙貴,這些個作者大多嘩眾取寵,做不得數的!”
“既然荊陽紙貴,為何荊陽家族不派人到潯籽,采買市紙?”王
若離微感詫異,不禁看向這個心思細膩的老者。
老者也是上下打量著王若離,一字一句地道:“采買商家,十日前便已到達,隻是市紙難覓,苦尋無果。”
“采買事大,所托何人?”王若離心內一喜,不由接著問道。
“姓裴名瓊,乃是潯籽市紙的貼身護衛。”老者仔細地盯著王若離,似乎想要從他的言語神情間,看出一點端倪。
“這本書,本少爺買了!”王若離心裏總算著地。
“貴客請進裏屋稍等!”老者起身,引著王若離進了內堂小憩。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便見書行門口行色匆匆地進來幾個腰間帶刀,麵容急切的青年,為首一人正是裴瓊。
裴瓊走進內堂,便見書案邊的王若離,正在翻著書冊,一時激動莫名,慌忙拜倒,顫聲道:“少爺,您一切平安,真是太好了!”
那個花白老者名叫馮希德,是墨台城王家執事的下屬,此時見到他們主仆久別重逢,讓侍者奉完茶後,便非常識趣地摒退了左右,帶著幾個護衛退到了房外,隻留下王若離和裴瓊坐著敘談。
王若離從裴瓊處,總算了解到南靖城的情況。
當時岐南國鎮北將軍胡不歸奇襲南靖城,守城官軍不敵,紛紛四潰,南靖城主連同多名校尉先後戰死。
至於三大世家各自派在南靖城的坐鎮之人,王家的王天洋,謝家的謝玄觴,司馬家的司馬謹,在攻城戰中轉移產業、物資和人員。
除了謝家運氣不佳,在撤退中偶遇岐南大軍,被對方重重包圍而全軍覆沒,王家、司馬家都是有驚無險地退出了南靖城。不過王天洋在撤退中手臂受了點輕傷,所幸並無大礙。
然而,當日還在撤退中的王天洋收到於老的傳書,聞知自己的獨子失蹤,五內焦急,在歸途中便安排手下連同荊陽王家府中的護衛撒開範圍,在整個荊襄國內大肆搜尋,並聯絡故友、商盟、鏢局、傭兵等等,多方查探,
可惜一個月來,一直音訊全無。
裴瓊一行四人,便是被安排在墨台城尋找的小組,還好他們幸運,今日書行掌櫃派人來報,說是有少爺的消息,幾人這才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聞知父親無恙,王若離總算放下心來。
“少爺,還有一個消息,不知是否有用?”裴瓊想了想,還是說道。
“什麽事?”王若離興趣泱泱。
“南靖城那邊傳來消息,兩日前有三個親近岐南國的門派被滅門,聽說連隻狗都沒留下!”裴瓊湊近,壓低聲音道,“據坊間傳聞,可能是荊襄學宮的人做的!”
王若離不覺想起,那批以三大世家傑出子弟為首的世家中人和荊襄學子。
隻是事不關己,王若離便即淡淡地道:“無礙,不用理會!”
當晚,王若離方小木連同裴瓊幾人在墨台王家住下,並見到了墨台城王家執事,對方個頭矮矮,小腹便便,是個年過五旬的小老頭。
王若離從裴瓊悄悄的介紹中得知,這個小老頭名叫王光曆,出身王家旁支,年輕時資質平平,晚來倒是奮發向上,終於在四十一歲時,順利地踏入了築基期,也因此蒙受長老會重用,被外派為墨台城執事。
王若離在心裏,暗自比較,以這個王光曆的修為,恐怕連王若明都不如,更不用說已經踏入培基期的王若晴了,身為一城執事竟然連年輕一輩的人物都不如?
不過轉念又一想,王家各城的執事,平均水準應該都在基田三道(築基、培基、煆基)之內,而像自己父親那般修為的,恐怕已屬特例了!
當晚,王光曆親設宴席,為王若離接風洗塵,席間觥籌,相飲甚歡。
次日清早,王若離帶著裴瓊等人乘馬離開,啟程返回荊陽,隻因方小木年紀尚幼,故而還是和王若離並騎一馬。
幾人輕裝快馬,日行夜宿,不出五日,便已行了兩千餘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