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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湘妃一笑傾國色

  這一日,幾人薄暮時分才趕到湘妃江畔,於是便在南岸渡口的客棧住下,留待明日再行雇船渡江。


  方小木年紀小,早早便睡下了。


  裴瓊他們幾個護衛都是青年人,拉著王若離來到了江邊的酒肆。


  隻見此時天色雖晚,但隔江對麵,卻是燈火通明,歌舞升平。


  南岸的渡口,雖然不如對麵繁華,但附近的酒肆、茶樓、邊攤、飯館,卻也是熱鬧不凡,生意興隆。


  “少爺有所不知,湘妃江對麵便是雙門城,是這中南一帶最繁華富庶之地,也是各世家門閥競相爭奪之處!”王若離正手執杯盞,眺望著沿江對岸,身後的裴瓊饒有興趣地走了過來。


  “說起雙門城,不得不提它名字的由來,大凡城池皆四麵築牆,留有城門。然而這個雙門城卻建在湘妃江拐角之處,北麵和西麵瀕臨江水,始建時竟隻在東麵和南麵築牆,留有雙門。百年來不曾再築其他兩麵牆,雙門城名字也一直沿用至今。”一個護衛忍不住湊了過來。


  “雙門城位於湘妃江畔,商賈軍利,船舶交通,無不與湘妃江息息相關,所以還有一個別稱,叫做湘妃城!”另一個護衛也是持杯加入了討論。


  ……


  王若離幾人正在閑談,不遠處,一個麵容消瘦,留有長須的麻袍老者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看了過來:“你們可知綿綿此江,為何叫做湘妃江?”


  鄰座的酒客,大多是異鄉行客,其中一個不由湊趣道:“老丈可知因由,不如說與大家聽聽?”


  “就是就是!”一個個酒客似乎被勾起了興致。


  老者見到四周的酒客,紛紛等著自己講述湘妃江的由來,似乎有些誌得意滿,侃侃而道:“話說百年前,這條江邊有座小鎮,鎮裏有兩戶富貴人家,一家姓蕭,一家姓張,兩家父輩是多年的知交好友。


  時值兩家夫人同時有孕,於是蕭張兩家同時擺宴慶祝,借著宴飲的興頭,雙方父輩為兩個孩子定下了約定,若生的是兩個男娃,便結為兄弟;若生的是兩個女娃,便結為金蘭;若生的是一男一女,那便結為夫妻。”


  老者說著,抿了一口小酒,旁邊的酒客正聽個故事開頭,不由催促:“然後,生的是男娃還是女娃?”


  王若離幾人,就近挑了張桌子坐下,一邊倒酒,一邊聽著老者繼續講道:“等到蕭張兩家夫人順利生產,蕭家生的是個小姐,喚名蕭湘妃;張家生的是個少爺,取名張世美。


  兩個孩子打小一起玩耍,青梅竹馬,感情篤厚,長至及冠之年,便遵循父母之約,結為了夫妻。


  婚後兩人,琴瑟和鳴,十分恩愛。


  可惜好景不長,蕭家在一次生意中,不但賠進了大批錢財,還招惹了一位朝中的高官。


  那個高官,虛構罪名,嫁禍給了蕭家。


  蕭家雖散盡家財,四處求援,卻終逃不脫牢獄之災。


  蕭家的敗落,讓年紀輕輕的張世美認識到高位的權勢,自此開始奔走,求取功名。


  無奈幾年過去了,還是無人舉薦,四處碰壁,正在張世美心灰意冷之際,得到了一位藩王的賞識。這位藩王對其頗為看重,將其引為心腹,經常讓其出麵處理各種事務。


  張世美身在其中,嚐到了權力的甜頭,自此,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張世美借著藩王的信任,暗中構陷,將當年陷害蕭家的那個高官趕下馬來,並請藩王出麵,為當年蕭家的冤情翻案。


  蕭家的冤情,雖然沉冤昭雪,但蕭家兩老卻早已死在了牢中。


  之後,為了感謝藩王的青睞和幫忙,張世美特意在家中設宴,款待藩王。


  誰曾想到,藩王嗜色成性,在席間借著酒勁,瞧見張蕭氏美貌,便對其上下其手,欲行不軌。


  張世美眼見藩王如此行徑,正要出言喝止之際,卻被藩王許諾的高官厚祿說動,什麽事情都沒做,眼睜睜地坐視妻子受辱。


  張蕭氏不堪屈辱,當天夜裏便投了江水,死後靈魂不滅,化作了江中的江靈。


  至於張世美,則受到了藩王的重用,自此兩人狼狽為奸,為害邦國,最後更是舉兵造反。


  時值藩王和張世美領著反軍攻城略地,一日,兩人率著反軍渡江,在江上遭遇了恐怖的巨浪,整支反軍都被吞進了江腹。


  據傳聞,是一隻江靈興風作浪,借著肆虐的江水,懲處這對奸人,而這隻江靈,便是當初投江自盡的張蕭氏,也就是蕭湘妃。


  人們為了感謝蕭湘妃引浪淹死了作亂的反軍,遂把此江,命名為湘妃江!”


  麻袍老者費了大番口舌,總算把湘妃江的由來悉數道出,隻是眾人聽在耳裏,似乎意猶未盡。


  這時候,酒肆老板娘扭著腰肢,提著兩壇美酒過來,一邊拍開封泥,一邊悅聲道:“難得今夜各位酒客齊聚寒肆,談論坊間傳說,奴家聽來也覺得頗為有趣,這兩壇美酒,奴家請客!”


  一眾酒客聞言,紛紛叫好,臨桌的一個大漢,連忙一把接過美酒,倒上一碗,聞著淳淳的酒香,忍不住讚歎:“老板娘不但人長得香豔,連這酒也釀得如此香醇!”


  老板娘聞言莞爾,掩著嘴吃吃地笑罵道:“油嘴滑舌!”


  王若離不由端詳了一下這個酒肆老板娘,見其雖然年有四十來歲,且濃妝豔抹,但難掩姿色,想來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眾人正自推飲了一杯,這時,左首的一個中年文士放下手中的酒杯,理了理兩袖,長聲言道:“本人這裏,還有湘妃江名字由來的另一種說法!”


  “還有其他什麽說法,不妨說來聽聽!”旁邊的酒客借著酒興,紛紛讓中年文士說來分享。


  那個中年文士也不著急,又自喝了滿杯的美酒,才緩緩道來:“傳聞近百年前,江邊有戶姓張的人家,父親是個飽讀詩書的文士,而他有個兒子,名叫張元稹,從小生在書香門第,兩歲識字,六歲作詩,是個遠近聞名的小神童。


  長至十八,更出落成了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大才子!


  張元稹雖然富有才情,卻性情冷淡,常常幽居獨處,更是喜歡冬日孤江垂釣。


  這日,張元稹正在江心小洲垂釣,忽然天氣驟變,剛剛還是烈日當空,這會兒已變成了烏雲密布,雷聲陣陣。


  但見江麵下,許多魚兒在冒泡,更有一些朝著江麵跳竄。


  其中,一隻紅色的小鯉魚,一不小心跳出了江麵,落在了碎石灘上。離開了江水,小鯉魚明顯更加焦急,拚命地亂跳,卻是偏離了方向,越跳離得江水越遠。


  張元稹雖然喜歡釣魚,卻是享受釣魚的樂趣


  ,並不殺魚,往往喜歡把上鉤的魚兒放生。


  當下見到這條小鯉魚癱在沙洲的碎石灘上,奄奄一息,便動了惻隱之心,將這條小鯉魚,撿起放回了江裏。


  小鯉魚在江麵下,冒著泡,搖了搖魚尾,像是在感謝張元稹的救命之恩一般,之後,便遊往江水深處了。


  張元稹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過了幾年,有一天,張元稹閑逛廟會的時候,偶遇一個妙齡女子,長得國色天香,娉婷嫋娜,當場驚為天人,幾經輾轉打聽,方才得知,這名女子原來是蕭府的小姐,芳名湘妃。


  張元稹回到家後,每每憶及那日廟會,憶及那位明媚動人的蕭家小姐,憶及她那勾人的回眸一笑,心內由衷讚歎道:湘妃一笑傾國色。


  於是,張元稹對蕭湘妃展開了強烈的追求攻勢,憑借著過人的才氣,不俗的家世,還有俊朗的外表,很快虜獲了蕭湘妃的芳心。


  兩人郎情妾意,不久便拜了天地,成了一對恩愛夫妻。


  可惜流年不利,兩人所在的州郡有藩王造反。反軍為籌糧餉,經常四處燒殺搶掠,搞得民怨載道。


  時有一小股反軍闖入張家,對著家丁奴仆就是一陣亂砍亂殺,這可把張家父子嚇壞了。


  反軍窮凶極惡,不但洗劫了張家錢財,還不肯放過張家眾人,眼見著愛郎張元稹就要被這股反軍殺死在亂刀之下。


  這個時候,蕭湘妃挺身而出,施展出強大的靈法,將這股作惡多端的反軍盡數消滅,解救了張家眾人。原來……”


  中年文士說了一大串的話,似乎口渴了,端著酒杯,又滿滿地飲了一杯。


  “原來什麽?”旁邊正聽得興起的酒客,見到中年文士突然停了下來,一個個忍不住催聲道。


  中年文士揮了揮手,示意眾人稍等,又斟滿一杯飲下,這才微笑著續道:“原來,原來這個蕭湘妃便是幾年前,張元稹救下的那條紅色小鯉魚所化,隻因那時正值孱弱,無法自救,幸好蒙獲張元稹搭救。


  小鯉魚一直感激在心,便自化為人身,前來報恩。


  可是張家深受倫理教化熏陶多年,在知道前因後果後,畏懼蕭湘妃是妖怪,再不敢與之為伍。


  張元稹悖不過世俗的壓力,以及內心的畏懼不安,最後還是寫下了一紙休書,斷了與蕭湘妃的夫妻緣分。


  蕭湘妃在見到世俗的炎涼和愛郎的疏遠後,黯然地離開了。


  自從蕭湘妃走後,張元稹每日思念難寐,常常夜裏乍醒,心裏越發的百般不是滋味。


  數日下來,張元稹更是借酒澆愁,憑著對湘妃的繾綣思憶,揮筆寫下:‘曾經東海難為水,除卻昆山不是雲’!寫完兀自抹淚哀泣。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又有大波反軍闖入了張府,正是為數日前在張府全軍覆沒的那股反軍複仇而來。


  在一通亂刀直闖之下,張府被屠戮殆盡!


  等到蕭湘妃忍不住對張元稹的思念,悄悄回來探望的時候,已見愛郎慘遭殺害。


  蕭湘妃痛不欲生,抱著愛郎的屍首哭了三天三夜,又看到張元稹生前寫下的那句詩句,不禁淚如雨下,抱著愛郎一起投進了江水之中,從此再無音訊。


  人們感慨這對有情人,明明相愛卻隻能陰陽相隔,遂把兩人投身的江水,取名為湘妃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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