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夢和現實
“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時，如果與戀人親吻，這份戀情就會成為永恒。”
我最早知道這個傳說是在某個galgame裏。毒舌腹黑的女主用“作戰討論”這樣非常沒有誠意的謊言騙男主到遊樂園約會，然後在玩遍了所有遊樂設施後，女主在摩天輪上和男主開始了真正的“作戰討論”，最後趁著男主費盡心思幫自己考慮時女主偷吻了男主。
那時的我還年輕，被這樣的套路玩得一愣一愣的。女主在偷吻之後雲淡風輕的看著窗外，說起了一些像是閑聊的童年回憶。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女主在此刻是在向男主敞開些許心扉，也是在自我矛盾中用自說自話的方式向男主求救。
在我所有關於galgame的記憶中，這張“摩天輪上的偷吻”的CG是我認為最唯美的。
作為玩家的視角，並不知道此時女主內心的痛苦掙紮。這是一直以來仰慕的學園偶像頭一次表示愛意，我理所當然的沉浸在喜悅之中。正因如此，在後知後覺目睹危機降臨時，我因為選錯了選項無可挽回的迎來了badend。
好死不死，這個badend居然是被黃毛NTR，而且CG又美過程又格外詳盡。大量的心裏描寫讓我宛如親眼目睹自己寄托了愛情的少女是如何被一步步逼向深淵。我所愛的女主依然高傲堅強，最後用玉碎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屈辱。看到這個結局，我彼時尚幼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以至於查了攻略把happyend打通後我便毅然決然的將這款遊戲束之高閣不再觸碰。
隨便說一句，和NTR相比，純愛結局的H場景簡直敷衍，腳本作家的內心扭曲可見一斑。
不過，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開始意識到，這個世上存在著這樣一隻怪物。
這個怪物不僅巨大，還偏偏喜歡破壞那些可貴的美好。
這就是“現實。”
如果是圈外人的現充這個時候可能會說：“別搞笑了，玩個黃油還能玩出人生感悟？”可是現實就是這麽搞笑。正如我告訴西西的，中二病的時期我懷疑人生都是沒有意義的，我這十幾年空洞乏味的人生經曆的確孕育不出什麽感悟。反倒是在遊戲、動漫、漫畫裏體會到的別樣人生教會了我思考、反省、認真生活。
至少在引發思考這方麵，ACG的“名著”與普遍意義的名著沒有區別。
話再說回來，為什麽我會在這裏說這麽多？
因為這就是我“害怕”的源頭。
在摩天輪的頂處，我與西西相吻的那一刻。我的腦海應景的出現了某張唯美CG。而讓我感受到悲傷的，並非是對於這張CG的PTSD，是一種對於過去，對於現在，對於未來的無力。
龐大的“現實”一直懸在我們的頭頂，我感到喘不過氣。
“我的夢該醒了？西莉亞小姐，咱們能整點實在的嗎？你是說這裏都是我的夢？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抬起手指著我的神官，“你怎麽還是這麽醜啊？”
被我指著的西莉亞嫣然一笑，“說不定雷霆大人就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別逗了好嗎？”
“雷雷，西莉亞姐姐把什麽都告訴我了。”西西眼神哀傷的看著我，“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千萬別怕，那些都是你應該知道的事實。”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眼西莉亞和師父。
“但說無妨。”
西西抿了抿唇，“雷雷，你可能有用意誌幹涉現實的能力。”
“哦，酷！”我不由得皺了皺眉，總感覺這話由西西說出來有哪裏不對，“解釋清楚一點。”
“我還是先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吧。”西莉亞說道，“這個次空間禁咒魔法名為‘噬光之匣’。如果是對魔法了解不多的人，光聽名字很難想象出它能發揮的作用。我再告訴雷霆大人一個小知識——光，就是傳遞和記錄時空信息的介質。”
“所以‘噬光之匣’的原理就是吞噬了光，讀取了其中的信息，所以創造出了這樣的平行世界。”說完後，我用“怎麽樣，我的腦袋很好用吧”的眼神看向師父，沒想到師父完全是放空思考的圓睜著眼。
也是啊，一點魔法也不會的“高手”，也就我和師父兩個了。
“正常情況正如雷霆大人所說，但是這個禁咒已經是被修改過。修改它的艾莉大人，雷霆大人和西西大人應該都不陌生。”
“喂，又把神界的人請下來你這不是作弊嗎？所以我們是到這裏來幹嘛的？那些幕後黑手都怎麽了？”
“雷霆大人說的是方舟教派的大長老和商業聯盟的主席大人吧？兩位分別被芙蓮大人和麗塔大人逮捕，並且供述了自己的罪行，現在已經在移交聯合會審判的路上。”
“我是不是少看了一集——呃，一季啊……”
“我隻是稍微的隱瞞了雷霆大人而已，畢竟芙蓮大人和麗塔大人行動的那段時間，雷霆大人並不想被我打擾~”
這個女人在騙人的時候笑得特別燦爛。
“好吧，告訴我為什麽要把我騙到這裏？這個被幻境魔導師大人修改後的禁咒到底又有什麽用？”
“為了幫雷霆大人消耗掉旺盛的信仰力。”西莉亞裝可愛的歪了歪頭，“我感受到雷霆大人心情憂鬱是從向我打聽了離散信仰力的那天開始，所以——”
“我的憂鬱是從那裏開始的沒錯，”我忍不住打斷了西莉亞，“但是.……嘖，這槽點太多我有點吐不過來。總之，你一開始的方向就沒找對吧？消耗我的信仰力有什麽用？問題的關鍵根本就不是我吧？”
“雷霆大人，”西莉亞睜開半咪的眼，“你確定要在這裏說這個嗎？”
“這個.……”
我用餘光瞥了眼一直在我們之間來回看著的西西。
“換個地方？”
把一臉茫然的西西交給師父看管，師父用性命相托的決意答應下，我和西莉亞離開到了稍遠處。
“我直接說了，西莉亞……”
“我直接說吧，雷霆大人.……”
聲音重合了，我和西莉亞停下來望向彼此。
同時沉默一秒後，我剛張嘴，西莉亞一巴掌打了過來。
“誒？”
我被打得有點懵。
“這是‘聽我說’的意思。”西莉亞笑著解釋道。
我捂著被打的臉，“幹嘛打人啊？”
“一般來說，要叫醒裝睡的人這是最好的方法。”
“要說什麽就說，動口不動手！”
“雷霆大人，這是個魔法隻是一個測試。現在我告訴你測試結果，”西莉亞低著眼，平靜的說道，“你被西西大人的神知感染了。”
“感染了？這又是什麽情況？”
“在你提問之前，我想雷霆大人先回答我的問題。”西莉亞抬起眼看著我，“事到如今，為什麽雷霆大人又開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