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自作多情
我躺在藤椅上,手背上紮著針輸液,秦闖削了一個蘋果,分我一半,邊吃邊道:“畫皮精,我真看不出來你有什麽魅力,能讓我哥這麽上心。”
“什麽意思?”
“你被警察帶走後,我就趕緊給我哥打了電話,他本來正在國外洽談一個很重要的生意合作項目,可是一聽到你出事就馬上趕了回來。”
“真的假的?”
“你沒看到他滿眼血絲嗎,他這些天一直在跑你的案件,不眠不休的,你說你不就是一個出來賣的,犯得著他這樣嗎?那麽多出身名門,比你漂亮比你幹淨比你高貴的女孩子等著他,他看都不看一眼,偏偏對你這個垃圾著迷,我真是想不通。”
我歎氣道:“我也想不通。他腦子抽了吧?”
我是實話實話,對他一心一意的慕冰他都能放棄,想燒死,何況是人盡可夫的江玫?
他肯定是在演戲,扮深情。可我不知道,他演這麽投入,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一次次救我於水深火熱,一個勁兒宣示所有權,裝深情,扮吃醋,可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利用價值,值得他不遺餘力的演戲。
唯一說得過去的,可能是他心裏有鬼,怕慕冰沒有死,想套出我真實身份,圖個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他的這些好,都是假的,別有用心,我不但不能感動感激,還應該提高警惕。
“玫姐,姐?”秦闖拍了我兩下,我猛地回過神,他笑嘻嘻問:“在想什麽呢?是不是被我哥感動傻了?”
“是不是你哥托關係放了我?”
“張瘸子也不是無名之輩,手底下百十號兄弟,家大業大,他死了,警察局不可能輕易放過。要是死得是個小角色,我哥還容易擺平,像張瘸子這樣的案件,根本就壓不住。”
“那我怎麽會無罪釋放了?”
“誰說你有罪了?”
我愣住:“他們說我捅死了張瘸子。這不是死罪嗎?就算不槍斃,也得判無期。”
“玫姐,我哥雖然不能越過法律,但是,他有辦法保你,張瘸子這是自己作死。”
“這話怎麽說?”
秦闖正要說,客廳外響起腳步聲,秦佂過來了。
秦闖像偷油吃的小老鼠,嚇得嗖的一聲,起身便溜,走到門口正碰到秦佂,心虛的叫了聲哥,便一溜煙的跑了。
秦佂單手插兜,大步走了過來:“你倆在聊什麽?”
我眼冒桃心的看向他:“聽說你這幾天不眠不休的?”
他咳嗽一聲:“稍微熬了點夜。”
“為了我?”
他坐到我身邊,似笑非笑打量我,看得我耳根有些紅。什麽意思?放電?
好吧,我承認,雖然隔著血海深仇,可是無法否認,這家夥這張臉,這副身材,真的太誘人,我這人又特別顏控,難免會想入非非。
他忽然伸手捏捏我臉頰:“還知道害羞,看來臉皮不是特別厚。”
我抓起巧克力盒子就朝他扔過去,什麽不是特別厚,言外之意就是說我臉皮厚?
那他呢,明明為救我出來,幾天不眠不休的,可他不肯承認,他這是臉皮薄,還是心思深?
他淡淡道:“你別自作多情,《斷唐》這部劇砸了不少錢,如果女主中途出事,導致所有的戲份全部作廢,要換人重新全部來過,損失太大,也太麻煩,影響也很惡劣,否則我不會急著把你撈出來。”
“……嗬嗬……”我尷尬的笑笑,鬧了半天,他是心疼他投入的資金?害得我還糾結要不要感恩。
幹咳幾聲,我問:“張瘸子到底是怎麽死的?我真紮到他要害了嗎?”
“不是你殺死他,他被毒品害死的。”
“我聽不懂。他一個大胖子,和毒品有關嗎?”
秦佂看向窗外:“現在的毒品種類很多,被腐蝕的人未必都是瘦骨嶙峋,也可能有別的不適反應。比如這個張瘸子,他以前並不瘸,沾染毒品太多,太久,才導致腿腳不便。”
我有些恍然,難怪那家夥每次出場,大部分時候都是坐著,就算站著,也腿打顫,不止是瘸那麽簡單。
“我去休息下。”秦佂起身,向臥室那邊走去。
我趕緊起來,一咬牙拔掉正在輸液的針頭,亦步亦趨跟著他。
可是,才走到客廳,他猛地停下,我刹不住步子,撞到他脊背上,差點把我鼻血撞出來,我揉著鼻子吸涼氣,一臉哀怨的瞪著他。
他轉過身斜睨了我一眼:“你想幹嘛?疼嗎?”
“不疼。這算什麽?”削骨剝皮脫胎換骨的三年折磨我都熬過來了,這點疼真不算什麽。
不過,我馬上意識到說錯話了,我應該表現的特矯情,特怕痛才正常。
我趕緊道:“還是很疼的,不過,怕你擔心,罵我,所以就……”
“我問你鼻子了嗎?”
“啊?”我不明所以的瞪著他。
他蹙眉,抓起我的手,我這才發現手背上滴著血,還青紫腫脹,剛才拔針拔得太急,太猛,可我,居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糟了!這下他更該疑心我了。
我趕緊皺緊眉頭,裝出眼淚絲絲的樣子:“痛死我了……秦總,你給我吹吹。”
他嘴角一抽:“別裝,很膈應人。”
說罷打電話讓醫生過來,幫我處理了一下手背上的腫脹,止了血。
看他向臥室走去,我趕緊跟過去,他走到臥室門口道:“今天挺積極。”
我趕緊鬆開他的手臂:“不用陪你嗎?”
“這麽想要?不過,改天吧,我現在隻想睡覺。”
我一臉尷尬,真是的,倒貼都不要,我還懶得陪睡呢。每次都被折騰的死去活來,能逃過一劫才是好事。
他既然不需要,我就去另外一間臥室閉目養神,沒養多久,就沉沉睡去,實在太困了,難得重見天日,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起來吃飯時,秦佂沒有下來,我有些驚訝,問:“他走了?還是貪睡沒起床?”
“都不是,他一大早就起來在開視頻會議,安排工作。”
“哦,真是日理萬機呀。”
我在心裏補了一句:累死最好。
他不在也好,我落得逍遙自在,美滋滋的吃過飯,我想打電話聯係一下方錦華,才想起出事那晚,包包已經被高峰搜走了,手機自然也落在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