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棄過你嗎
我笑道:“我明白,作為藝人,他能為我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太不容易了。我不能害他毀掉偶像包袱,斷送他的演藝事業。”
“那好,謝玫姐體諒。別不多說,這頓飯,就當是告別飯,從此之後,我們再無瓜葛。”她說著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一愣,她要和我劃清界限,再也不做朋友了?
我五味雜陳,鼻子有些酸:“隻能這樣嗎?”
她反問:“你覺得還有繼續做朋友的必要嗎?”
我還能說什麽呢?原來愛情和友情,都是有期限,有條件的,不像親情,愛你的父母會永遠包容你,無底線原諒你。
我義無反顧的甩了秦佂,吃了散夥飯,才多久?宗政瑤就毫不留戀的與我吃告別飯。
被丟掉的這個人,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開始,既然對方要離開,我挽留有用嗎?
我也端起酒杯:“好,我遵從你的決定。希望我們不是朋友,但也不要是敵人。相逢一笑,點到為止。”
回國以來,我無數次哭給別人看,為了各種目的,可唯有此刻,隻留下的一滴眼淚,卻是真真正正的讓我痛得窒息。
我唯一覺得沒有利益關係,對我沒有歧視的友情,就這樣,失去了。
她將那些照片留給我:“你自己處理吧,底片我已經毀了,這是最後一份,看你怎麽處理。”
我默默接過,裝進牛皮紙信封裏。
站在酒莊門口,看著她頭也不回的上車離去,我頹然無力的閉上眼睛。腦海裏,翻湧起和她在一起的那些點點滴滴。
劇組初遇時,一起看熱鬧,聊八卦,當替身演員時,她冒著嚴寒出去幫我買藥塗抹後背的瘀傷,拍戲遲到看,她將自己的角色換給我,發燒生病時,她和宗政明守在病床前,過節時,她總會送上祝福,我出去拍片時,她會叮囑我注意安全和健康。
其實回想起來,都是他們兄妹倆在付出,而我,為了複仇,任性妄為,從來沒有珍惜過他們的情誼。
等等,剛才接她的那輛車,車牌號怎麽那麽熟悉?
我猛地想起什麽,慌忙睜眼去看,那輛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車牌號是誰的呢?我絞盡腦汁的苦思冥想,驀地想起來,是高峰的。
為什麽高峰的車過來接她?難道,她和高峰有交情?
那她送這些照片來,高峰知道嗎?他倆什麽關係?
我點了根煙,靠在樹旁,一邊抽著一邊發呆。
手機忽然響了,我看也沒看,點了接聽:“誰?!”
“玫姐,你怎麽了?”什麽秦闖的聲音。
我立即收斂起負麵情緒:“有事?”
“你知道我哥在哪兒嗎?”
“我又不是他媽,怎麽知道?”
“他媽肯定不會知道他行蹤。玫姐,我哥冰河傳媒總裁的職位被一個小人給奪去了。”
“誰?”
“高峰啊,那小子根本就不是做大事的料,耍耍陰謀詭計還行,正經生意上的事情,他懂個屁。冰河傳媒到了他手裏,肯定要被折騰完了。”
我吃驚不已,本來我以為冰河傳媒把疼得破公司給收購了,沒想到他不是被收購,是走馬上任成了冰河一把手。
就他?還真不是扛把子的料。
我趕緊點開手機,在財經類的新聞裏轉了一圈,冰河總裁秦佂離職,任命高峰為老大的消息比比皆是。
為什麽要罷免秦佂的職位,把一個混混似的家夥提上去?
“喂,玫姐,你在聽嗎?”
“幹嘛啊?”
“我哥不在城南別墅,也不在雲鼎集團總部,打手機,關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不開。玫姐,你幫我找找他。”
“臭小子,他一個大男人,會想不開嗎?再說,就算失去冰河傳媒總裁的職位也不算什麽,他照樣是雲鼎集團執行總裁啊,大權在握,一個子公司的管理權不值一提。”
“別分析了,玫姐,拜托你了,找找吧。”
“好吧,我試試運氣。真是的,煩死了。”
掛了電話,我上車,離開這裏,四下尋找秦佂。
他會去哪兒呢?
我茫無目的的轉了兩三個小時,誰知道茫茫人海,他躲在哪個老鼠洞裏啊?煩煩煩!該死的家夥!
我幹脆停到人煙稀少處,閉目養神。反正姐盡力了,找不到就算了,要是他真想不開,那認領屍體時,我倒要去看看熱鬧,看他死得慘不慘。
這麽一想,不知道怎的,我居然打了個寒顫。
他要是真死了,我怎麽辦?
我在擔心他嗎?不!我是遺憾他沒有被我親手弄死,這樣就翹了,實在不解恨!對,一定是這樣!
腦海裏靈光一現,我忽然想起,小年夜那天黃昏,我無處可去,無人可依,獨自在大橋上抽煙看雪的情形。
當時他找了過來,陪著我一起賞雪。會不會,他去了那裏?
我驅車過去,將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徒步走向那次的地點。
這時,已經黃昏,海水翻湧,霓虹閃爍,橋下車水馬龍,橋上行人絡繹不絕。遠處的瞭望台上,那抹秀祈挺拔的身影,果然在那裏,指間煙頭明滅。
我輕手輕腳走過去,發現一邊的垃圾桶裏好多煙頭,有點嗆人,這家夥抽了幾包啊?
他忽然回頭,漆黑冷冽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就無波無瀾。
“你耳朵真夠靈的,想嚇你一跳都不行。”
“是你做不到無聲無息。”
“你能做到嗎?”
“當然。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切!還不是被高峰那個小人奪了冰河大權?”
他頓時沉默。
“不歡迎麽?那我走了。”我作勢要走,他手臂一伸,就把我拽了回去,摟進懷裏,將抽了一半的煙遞給唇邊:“來一口,消消氣。”
“有你口水。”
“我嫌棄過你嗎?”他鄙夷的哼道。
我其實也沒有嫌棄他,反正他口腔的氣息很好聞,稍微有些甜,有些香,濕濕軟軟的,又麻麻酥酥的,讓人沉醉。
我抽到最後一口,吐到垃圾桶裏,他嗤笑一聲:“不是嫌棄麽?還抽的一口不剩?”
“我腦子抽了不行嗎?”
他解開風衣,將我摟緊:“不冷嗎,穿這麽少,毛衣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