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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一生一代一雙人23

  隻是大抵因為她在戰場待久了,一舉一動帶著殺氣,所以,那些小姑娘被她瞪了一眼,也不敢上前,隻坐在一旁看著,小姑娘越來越多,人也不一定是想發生什麽,隻是想看看長相俊朗的小哥。


  昔者,寒國有美男子,名潘嶽,容貌俊美,神情雅然。少年駕車出洛陽道,婦人遇見,手牽手把他圍住,往他車上投擲手帕香果,往往出行一次,車上便盈滿果子。


  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


  誰不愛好美呢?美好的東西帶給人享受。


  美色也是美。


  不然,不會有人用什麽秀色可餐來形容美色。


  如今這墨邪扮成的模樣,正應了可餐秀色四字。


  小姑娘們也不走,就坐在那兒看著她,目不轉睛的,倒要了好些茶水點心,就著墨邪下飯,飯都可多吃兩兩。


  連帶的,酒樓生意好了很多。


  雖然小姑娘不點大菜,卻架不住薄利多銷。


  小姑娘們看墨邪,墨邪在看古月。


  一層一層,人望著的,總是自己得不到的。


  小姑娘們倒是想和墨邪搭話,可墨邪並不理她們,打又打不過,強搶是不可能的,北漠女兒倒是不似寒國女子一樣講究什麽女德,隻能坐等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們若是喜歡一個人須得真心喜歡,等到了,便上去言明心跡,倘若郎有情妾有意,男方便準備提親的事宜。若是男方沒意思,女方又確實喜歡,便會強搶男方,若真被女子搶走了,會被按著頭拜堂成親,隻是將如同被墨邪昔年打敗的巴特圖一樣——終身背負著不如女子的名聲,一生被人看不起。


  北漠女子的地位就是如此的奇特。


  她們約束甚少,可以隨心所欲,然而,很多時候又身不由己,命如草芥。


  因著都是女子,墨邪對她們很是手下留情。


  女子們也很是知情識趣,沒什麽非要上趕著強買強賣的。


  墨邪看著城牆下的人很久。


  月上梢頭,天色見晚,酒樓因人多,備菜已用盡,因此關門的時候比往常要早一些。


  酒樓老板心知今日是托了眼前這俊秀男子的福,方才生意如此爆滿,他想要趕人,張張嘴卻不大能說出口。


  北漠人皆是直腸子,即便是迎來送往的酒樓老板都是個直爽性子,要按照他的那個性子,就衝墨邪今天給他帶來了這麽多生意,別說墨邪在這裏待上一晚上,就算待上兩天兩夜又何妨,想了想,他終於雙手一擺,決定大不了他就守兩天唄。


  他倒是想得開,墨邪卻是身上有責任的人,怎麽可能一直留在這裏,這樣的舉動已經算得上是出格。


  她明日便要嫁人了,便要隔著三千裏路,此去經年,再無歸期。


  她是一個足夠理智的人,所以她回頭看了一眼古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用一天時間去銘記,餘生漫漫,隻需懷念過去就是。


  她背對著古月離開。


  古月從天蒙蒙亮等到第二天,依舊沒有等到他的心上人。


  古月看著光華流轉間逐漸淡去的月牙,恍恍惚惚間想起了很久之前墨安教他的一首詩。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十二月五日,大吉,宜遠遊、嫁娶、土木。


  一身寒國大紅嫁衣的墨邪站在北漠城北城門,同眾人一一告別。


  眾人都在,除卻古月。


  所有人都有眼色的沒有提,墨邪也沒有提。


  有些時候,沒有提不代表忘記,而代表那是不能被觸碰的創傷。


  吉時已到,墨邪遠遠望著王庭那最豪華住處的高處指指天,轉身踏上裝飾華美的馬車,大紅嫁衣衣角蹁躚,像焚火的蝴蝶,馬車往前駛去,歡快樂曲彌漫在整座城市,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墨邪在馬車裏閉上眼,並沒有流淚,她是一個傲氣的人,傲氣的人很少在他人麵前流淚,時間長了,即便自己一個人獨處,也是不大流淚的了。


  墨邪隻是滿不在乎的想,流淚有什麽用,流淚不過是弱者的證明,除此之外,什麽都無法改變。


  車離故都。


  王宮高牆之上,有人登高。


  “我的王兄,這可真不像你,這個時候你們應該在百裏外。”懶散的聲音響起。


  墨邪臨走之前望向的王庭最高處,驚現一人,同古月長相七分相似,一副漢人打扮,冬日裏還緩緩搖著扇子,隻他容貌俊秀,不似大多北漠男兒粗獷,即便做漢人打扮也不顯唐突可笑。


  古月回頭,同胞弟古一擦身而過,隻留一句話飄散在空中。


  “昨日,我等了她一天,她沒來。”


  又像是解釋,又像是抱怨。


  這些話啊,是他心底的話,談不上愛恨,隻是失望與悵然


  他在她心裏,終究是比不過百萬百姓的。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她是草原上的狼王,特立獨行,庇護臣屬,即便有所傷口,也是低頭舔舐,絕不會後退。


  他卻期望她人如其名——琪琪格,做這草原上最美的花兒就好,被他捧在手心,小心嗬護。


  若當年拒絕她來戰場,或許還有機會,可是在戰場上打仗多年的她絕不可能像過去一樣。


  時也,命也。


  這些事,無力回天。


  古一看著自己王兄身影漸漸走遠,扇子一合敲在手心上,眼中似笑非笑,口中喃喃自語:“呐呐,不愧是狼王,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這樣說著的古一抬眼望天,這是北漠冬日難見的好天氣,湛藍的天像某個人的眸子,萬裏無雲,湛藍到極致反而透著些許疏離。


  他奉父王的命盯著這兩人,於是,昨天坐在酒樓裏,看著那個人做男裝打扮,平平淡淡的看著,看不出愛恨,隻有無限惆悵。倒不如今天穿的那一身大紅嫁衣,隻站在那裏,就像每個熱切期望嫁給所愛卻不能得的女子,她明明曾有那麽濃烈的歡喜,在上馬車那一瞬隻剩下慘烈,就像那撲進火焰的飛蛾一樣,在火中化為灰燼。


  明知宿命,仍要如此。


  順應天命罷了。


  順應兩個字再殘忍不過,不過是拿著鐵籠囚禁著人,將人的一身傲骨和對未來所有期盼都給磨盡,壓著人就那樣走下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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