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追悔莫及

  “當然了，你們也算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在大家的眼裏，你們已經是夫妻了，等何指導員這次把另外一批咱們的人，從四通鎮接回來，再跟你團聚的時候，我保證，他肯定就像個真正的爺們兒，把該做的事兒都給做齊了……”蘭姨居然能保證這樣的事兒。“蘭姨咋能保證呢？”小潮紅馬上提出了質疑。“因為蘭姨是過來人呀，而且，蘭姨這些年，給不計其數的女人接生過孩子，對女人太了解了……”蘭姨有拿出了當初跟何秀姑相處的時候，用過來人的經驗和資本來說事兒了。“蘭姨隻了解女人，但不一定了解男人吧……”小潮紅又這樣問。“切，男人是什麽動物呀，所有男人不都是女人生的嘛，了解了女人才能了解男人，了解了女人，也就相當於了解了男人，這個淺顯的道理你咋都不懂呢……”蘭姨還能被小潮紅給問住了？“真不懂蘭姨，男人和女人完全不同，咋了解了女人，就能了解男人呢？比方說吧，我自己就是女人，我很了解我自己，可是，我咋就一點兒都搞不懂他們男人呢？有一個算一個，我咋就無法完全了解他們到底是個什麽動物呢？”小潮紅著實是不能理解蘭姨的觀點，還舉出實際例子來說明自己為啥不懂。“這就是你沒找到了解男人的竅門兒唄……”蘭姨又開始循循善誘了。“啥竅門兒呀，蘭姨快點教我吧，我太需要這樣的竅門兒來了解男人了……”小潮紅像是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好啊，快點起來，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女人樣，然後，吃飽喝足了，蘭姨再把竅門兒一個一個地告訴你……”蘭姨還真會因勢利導……“真的呀，那我馬上就起來……”小潮紅臉上所有的陰霾都一哄而散，居然精神抖擻地起床下地，開始收拾打扮自己了……再說何大勇，從小潮紅的屋裏出來，本來就無比沮喪特別失敗的感覺，卻又一下子撞見了聽牆根兒的蘭姨，就更覺得自己一點兒麵子都沒有了，僅有的一點尊嚴和男人的氣概瞬間全部崩潰，完全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回到屋裏，立即倒在了床上，用被子將頭蒙住，以為這樣就會與世隔絕，就會將所有的失敗都屏蔽在自己的身體之外，讓那些失敗跟自己都無關……然而，那些失敗的經曆卻像可以穿透時光和身體，直接映照在他的心靈深處一樣，讓他沒法不去閃回自己在第一眼看見小潮紅的時候，就一眼被她驚人的狐媚給魅惑，就開始胡說八道般地審訊章水清，就情不自禁地囫圇答應了小潮紅的請求，就不計後果地將小潮紅交給了湯子怡來處理……或許，事情就此打住，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吧！誰想到，湯子怡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偏偏讓自己先期帶小潮紅出城。出城就出城吧，半路上居然還禁不住小潮紅的纏磨，居然當仁不讓地硬是一口氣背了她三四十裏，一直背到了目的地才算把她放下……人是放下了，可是心卻沒放下，不然的話，後來絕對不會發生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不會跟蘭姨說那樣的話，不會在晚餐的時候，連幹三杯，更不會那麽輕率地跟小潮紅喝了那致命的交杯酒……即便如此，到此為止，可能還不至於一敗塗地到現在這個程度，居然在大家的哄鬧下，像做夢一樣，居然抱著小潮紅進了她的房間，甚至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跟她上了床……上床就上床吧，頂多將生米煮成熟飯，將倆人的關係給確定下來，從此心無旁騖，非小潮紅莫屬，今生今世就跟她一個人做夫妻，過日子了……趴窩也就趴窩了吧，興許此刻趴窩，呆上個吧時辰，就又是一條好漢了呢，可是小潮紅竟是那麽性急，偏偏說出了那樣令人難以忍受的話，叫個男人就不會受那樣的屈辱啊！失敗，慘敗，完敗，我何大勇在戰場上麵對凶殘的敵人從來都沒這樣氣餒懼怕過，可是麵對女人，尤其是麵對小潮紅這樣的女人，不行了，屈服了，投降了，甘拜下風了，一敗塗地了……真想哭啊，可是哭有何用，我何大勇是這些隊伍的指揮者，是他們行軍打仗的主心骨，我不能哭，遇到什麽樣的艱難困苦都不曾哭過呀！可是心裏太難受，對自己的命運安排太不可思議，一分一秒都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可是一骨碌爬起來，想去叫醒那些急行軍了一天，累得睡著了像死狗的戰友們，又不忍心了，回到自己的床上，再次倒下去，試圖命令自己睡上一覺，然後天亮就出發……可是輾轉反側到了四更天，實在實在是耐受不住了，這次下了狠心，必須出發離開此地，才會從這種失敗感中逃離出去，從而不會耽誤到四通鎮去接應妹妹何秀姑和馮二雷湯子怡他們出城啊！“指導員，才幾點呀，讓我們再睡一會兒吧……”戰友們一看天還沒亮，就都這樣央求他說。“這是命令，咱們多睡一會兒，可能咱們要接應的人，就會長眠地下了！快，服從命令，立即出發！”何大勇命令戰友的時候，也在命令自己，絕對不要將情感上的失敗沮喪，帶到執行任務中去，絕對不！事情都是該著，當何大勇馬不停蹄晝夜兼程趕回四通鎮的時候，一看見馮二雷和湯子怡，居然聽他們說：“幸虧你及時趕到了，要不然，不等你們來，我們這就撤離了……”“為什麽呢？”何大勇還不了解這裏的實際情況。“你自己看吧……”跑上城門樓子，馮二雷就把望遠鏡給了何大勇，定睛一看，天哪，鬼子的大部隊早已裏三層外三層地將四通鎮給圍得水泄不通了！“山本中佐已經發出了最後通牒，今天中午十二點，還不掛白旗投降的話，就將萬炮齊發，將四通鎮夷為平地！”馮二雷馬上這樣補充說。“現在幾點了？”“十一點半……”“就剩半個小時了？”“是啊，本來我們馬上就要轉移了，以為你們至少要等一兩個時辰以後才會到呢！”馮二雷這樣說道。“那好，那咱們立即撤離吧，我妹妹現在咋樣了？”何大勇馬上這樣問。“還好，森田幸子讓日本醫生做了最好的處理，也帶了最好的療傷藥物，隻要在移動撤離的時候，擔架不過於顛簸就行……”馮二雷馬上這樣解釋說。“好，一會兒我親自護

  送她……”何大勇馬上表態說。“她是馮二雷的媳婦兒，就不用你陪在她身邊了……”湯子怡終於發話了。“那你們讓我幹啥呀……”何大勇初見湯子怡的時候，連正眼都不敢看她，內心那塊傷痛哪敢麵對眼前這個自己真正暗戀的女人呀！“負責前後的警戒保護唄，看見鬼子氣勢洶洶的樣子了吧，如果咱們出了城，遭遇了鬼子的話，肯定是一場惡戰，要做好犧牲的準備才行！”湯子怡居然給出了這樣的指令！“跟鬼子拚命，我啥時候怕過犧牲，何況這次是掩護你們還有我親妹妹！”何大勇算是戰前表了視死如歸的決心吧。“那好，那咱們現在就研究具體的出城計劃吧……”馮二雷和湯子怡帶著何大勇從城門樓子上下來，就直奔了王二狗的家中，因為人員早已轉移到了那裏，就等著湯子怡的一聲令下，立即讓王二狗帶著大家，從地形複雜的祖傳密道穿越鬼子的重重圍困，順利出城呢。最終，經過馮二雷湯子怡還有何大勇趙排長李班長共同商討，製定了一套出城計劃。首先，讓王二狗的父親王秉義，到偽滿軍隊部的牢房將關押的那些親日奸商給放出來，算是給了他一份贏得麵子的大禮，然後規定他在差五分鍾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帶著這些親日奸商到城門樓子上掛白旗表示投降。期間，由李班長負責專門押著王二狗在密道裏帶路，趙排長等十五名抗聯戰士負責移動重傷的何秀姑，保護森田幸子和湯子怡的安全，盡快從密道撤離出城……何大勇則帶著他領回來的十五名抗聯戰士斷後，一旦被鬼子發現行蹤，就必須嚴防死守，阻斷鬼子的追擊，確保何秀姑等人順利轉移……“我是自由人，哪裏需要我，我就會出現在哪裏……”見大家都看自己，好像自己沒有任務，馮二雷就這樣對大家說。計劃做好了，立即行動，李班長押著王二狗首先下到了密道中，然後，由八個戰士分成兩組負責輪換抬著何秀姑的擔架，不能有任何顛簸和閃失，仿佛擔架上抬的就是睡著的嬰兒一樣小心翼翼，其餘的七個戰士負責警戒保衛，出現敵人，立即阻擊。森田幸子已經脫掉了日本人的服裝，穿上了湯子怡給她準備的中國姑娘的衣裳，讓人看了，比從前可愛多了，可能是因為她的皮膚細膩，加上營養一直很好，所以，皮膚白得就像瓷娃娃一樣光潔白淨……自從她親眼目睹了哥哥森田少佐的殘暴行徑，受到了嚴重的心靈創傷之後，就篤定了要用自己的全部，來嗬護被哥哥傷害的何秀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替哥哥，替日本人來贖罪，來償還……從醫院搶救何秀姑，到城裏的轉移，再到後來從密道撤離，森田幸子都寸步不離何秀姑，一直陪伴在她左右，竭盡全力說服日本醫生，對何秀姑施救，臨撤離前，還特地讓日本醫生開了可以護理何秀姑至少三個月的各種藥物用具，都打包帶在了身邊……誰要幫她背負她都不讓，整個撤離密道的過程中，都堅持背著那些藥物用品，緊緊跟隨在何秀姑的擔架旁，隨時嗬護和照料何秀姑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