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給室友找個活兒

  孩子學習成績不好，高考分數不夠，上不了正經大學，做家長的又不想讓孩子去外頭瞎混，不得已，隻能勒緊褲腰帶，把他們送進了藝術類院校。


  在藝術生中，確實有那麽一小撮人，出身於普通家庭，在高考之前從來未曾接觸過藝術類的課程。


  但那隻是少數特例，基本上都集中在不上檔次的藝術類院校內。


  在首都音樂學院裏頭，可沒有那種因為沒地方去而不得不跑來讀藝校的‘菜鳥’學生。畢竟這所學校的專業排名常年保持在全國前列，少有跌出前五名的時候，要是沒有一點兒功底，僅靠臨時抱佛腳，根本不可能通過專業考核，拿到這所學校的入學通知書。


  想要攢夠實力，不說從小練到大，好幾年的苦練是必不可少的。


  在這段時間裏，購買保養樂器、上培訓班或者請家教，都要花不少錢。實話實說，若是家裏沒點兒資本，真不一定能供出一位實力足以考上首都音樂學院的藝術生來。


  不誇張的說，基本上每一位首音生都出身於非富即貴的家庭，其中，甚至有一些人來自於家財億萬的富豪之家。


  比如樸誌新相中的那位大一學妹，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千金大小姐。她出身於南方某座一線城市，家裏有個遠洋貿易公司，總資產至少有三十個億。


  對於這位大小姐來說，首音隻是她追求夢想過程中的一個經停站而已，人家早已定下了更加遠大的目標，做好了出國深造的心理準備。


  道不同，不相為謀。


  樸誌新可沒想過出國留學，繼續深造，更沒有要成為一名真正的音樂家。於是，在那位學妹向他說出了自己的遠大理想之後，他便不由的自慚形穢，失去了進一步追求的膽氣。


  當然，學妹家實在太有錢，以她的生活習慣，，自己根本養不起，也是樸誌新主動退堂鼓的理由之一。


  “你這……老樸，不是我說你，要不要這麽慫啊。”聽樸誌新說完，蘇謹言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年輕人，喜歡就去追啊，有必要想那麽多麽？”


  “換我就繼續追。”鍾宛也在邊上調侃道：“乖乖，家裏趁著幾十個億呢，這要是追到手了，得少奮鬥多少年啊。”


  “得了吧你倆。”樸誌新搖搖頭，脫鞋爬上了自己的床位：“站著說話不腰疼，說的輕鬆。不知道現在什麽年月了，還想著做白日夢呐？現實點兒吧，你好我好大家好，也省的日後受罪。”


  “真就這麽算了？”


  “不算了還能怎樣？”歎了口氣，樸誌新悠悠的說道：“我呀，早就已經想好了，要是畢業之前沒找到合適的單位，就直接回老家去。是去市裏的文工團也好，是辦個興趣班教學生也罷，總之，平平淡淡的過我的小日子，也挺好……”


  “得，又一個哀莫大於心死的。”鍾宛咂咂嘴，一臉的感歎：“唉，放在以前，咱們首音畢業的，有的是單位找上門來搶著要。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到了咱們這一波，找個心儀的工作怎麽就這麽難呢？”


  “又不是所有人都難，人家首席生還不是一樣有人搶。”床鋪上的樸誌新翻了個身：“就咱們這種水平中不溜的，才會覺得為難。待遇差的，咱不願意去，待遇好的地方，又看不上咱們，唉，高不成低不就，說的就是咱們這種人啊。”


  心裏有沒有自知之明是一碼事，嘴上願不願意承認又是另一碼事。


  鍾宛也歎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蘇謹言，露出了略顯羨慕的眼神：“還是大鍋有本事啊，離了本行，都能幹出這麽大的事業。”


  “大鍋。”也是閑著沒事，樸誌新玩笑似的衝蘇謹言問道：“有路子沒？你都是大導演了，幫咱說句話，介紹個好點兒的工作唄。”


  “介紹工作？行啊，先說說你會什麽吧。”


  “扛包搬磚，掃地洗盤子，咱會的可多了。對了，隻要給的錢多，咱還能幫著頂雷。”


  “關鍵是吃的少，好養活。”


  “對對對。”


  這些都是玩笑話，蘇謹言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話說回來，樸誌新既然開了口……不管他是真心的還是在開玩笑，作為室友，蘇謹言多少會在這件事上分點兒注意力，幫著琢磨一下。


  還別說，轉了幾個念頭之後，真讓蘇謹言想起了一件事來。


  “有了。”眼睛一亮，抬頭看著趴在頭頂床鋪上的樸誌新，蘇謹言笑著問道：“老樸，你會說韓語麽？”


  “會呀。”真有譜兒？樸誌新有些意外，從床欄處探出了腦袋：“怎麽著，真打算給我介紹活兒啊？”


  “倒是有個活兒。”蘇謹言點點頭：“雖說不是長期工作，但待遇應該挺不錯的，關鍵是能出國轉一圈。怎麽樣，老樸，有想法不？”


  “出國？我去！還有這麽好的事兒？”鍾宛在邊上聽愣了。


  樸誌新自己也來了興趣，趕緊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拖了張凳子坐到蘇謹言跟前，順手從櫃子裏給他掏了瓶可樂：“蘇導，蘇大哥，真是勞您費心了。來來來，這是我偷偷存下來的珍藏，您先喝兩口潤潤嗓子。”


  “去去去，哪兒學的這一套。”嘴裏笑罵著，手上倒是不客氣。接過可樂擰開灌了兩口，蘇謹言這才認真說道：“是這麽回事，上回我不是跟你們說了，把版權賣給南韓那邊的K台了麽？算算時間，那邊的前期籌備工作應該做的差不多了。我估摸著再過不久，emmm，可能就這幾天吧，K台那邊就會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給他們當顧問，在他們拍攝南韓版的《少女們的田園日記》時，去現場給他們提點兒建議……”


  南韓版的《少女們的田園日記》，到底什麽時候開拍？K台已經早早的給出了期限。


  早一點，十月底到十一月開拍，晚一點，大概會推遲到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初。


  選擇這個時間段，也是有原因的，總結一下，大概可以分為兩條。


  一是天時地利。


  入冬之後沒什麽農活兒，這時候開拍，可以給成員們留出一些時間，讓她們適應農村裏的環境，一定程度上，先熟悉熟悉農村裏的生活節奏。


  之後，等到春季來臨，成員們再下地幹活……因為前麵有個適應期，她們多少也能輕鬆點兒。


  二來嘛，是為了避開十二月底的那幾天。


  在南韓那邊，雖然也有過春節的習俗，但演藝圈裏的工作周期，卻是按照陽曆來安排的。


  以K、S、M三大台為例，每到年底這幾天，它們都會舉辦屬於各自的頒獎晚會。從專為演員們舉辦的《演技大賞》、到為綜藝人們準備的《演藝大賞》，再到為歌手們開的《歌謠大戰》，每家電視台都要舉辦三場晚會。


  光是三大台的加起來，這就是九台晚會。要是算上有線台舉辦的，數量就更多了。


  但凡有點兒人氣的藝人，在十二月底的這一周內，都會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別說抽空去參加其他行程了，吃飯睡覺都未必有時間。


  再算上為了參加這些晚會，前期做準備所消耗的時間……事實上，從十二月初開始，藝人們就會進入忙碌狀態，拒絕接受新的行程安排。


  十二月開拍？連固定班底都湊不齊，拍個毛哦。


  避開十二月是個前提，再然後，才是考慮往前挪或者往後拖了。結合前一條‘天時地利’，K台那邊當然更偏向於往前挪。


  “你看哈，我要去給人當顧問，偏偏又不懂韓語，這裏頭，是不是少了一個關鍵人物？”


  “我明白了，讓我給你當翻譯，對吧？”樸誌新聽明白了，臉上也露出了期待的神采：“不用說了，我去！這麽好的事兒，我還能不答應？”


  “不是。”蘇謹言搖搖頭，打斷了樸誌新的信誓旦旦：“翻譯的活兒，不一定要你出麵。我的意思是，你能聽懂韓語又是自己人，別人要是仗著我聽不懂韓語忽悠我，你在邊上可以提醒我幾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懂了，就是暗樁，對吧？”


  “對嘍。”蘇謹言這才點點頭：“咱不會主動坑人，但也不希望被坑。加上又是出門在外，小心點兒總是好的。”


  “那我以什麽身份去呢？”點點頭，樸誌新想了個主意：“要不我假裝你的助理吧？拎包打雜的事兒都交給我。”


  “身份的事兒嘛，emmm，我覺得吧，還是給你弄個敞亮點的身份好一些。”沉吟片刻，蘇謹言抬頭說道：“這樣，明天我跟台裏打個招呼，你去那邊先實習一段時間，好歹學幾句專業術語，省的一去南韓那邊就漏了陷。”


  “誒？”


  “去南韓出差的人不會太多……我是說，本來就沒幾個人，裏頭要是有個什麽都不懂，光知道打雜跑腿的，不合適。”


  “也對。”樸誌新點點頭表示理解：“反正我聽你的，你怎麽安排，我就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