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0章 一發事件
猿見林戰來了,也遞一把木劍給他,林戰看那木劍手柄處紋路光滑,看樣已用了十幾年之多。那猿擺了個架式,起了個劍訣,也要林戰跟著它模仿。林戰覺得好笑,可還是順從著它的擺布,模仿著練習起劍法來。林戰隨它練劍隻覺得好玩又好笑,一來巨猿又不會人言,不知這劍法是什麽招式,也不會人才劍訣,隻是學著挑、刺、劈、掃、提,猿要如何做他便如何去做,竟然也學得有模有樣的。
猿總是由林戰先出招攻出,它才抬劍抵擋,每一招總是慢他半步,可它動作迅捷,每一招總是後發先到,總能克製林戰的進攻,壓住攻勢,進而反劍直逼林戰要穴。林戰總是打不過它,練劍練得索然無味,卻又沒事可做,隻當消遣。
中午時,林戰聽到外麵有動靜,推開柴門,向外望去,卻見一隻黃毛蒼狼,坐立於門前吊橋那邊。林戰不禁一驚,心中生懼。看那狼身比草原野狼身長大出一倍,口中叼著一隻野兔,正是傳中那些專吃人肉的狼,那條狼看林戰開門,便將野兔放扔在地上,回身撤離三十丈開外,立於樹下,雙眼盯著林戰,好像並無惡意。林戰聽得身後有什麽響動,環視四下,看到猿從了望塔上躥下來,原來猿住在塔上,守護著這座房子。猿下得房屋,跳下吊橋,拾起野兔放於林戰腳下,那條狼這才轉身離開。走到叢林中,帶著一群狼回狼窟去了。想來那隻高大的狼定是狼王。
自來到這穀中,林戰覺得這穀中所見之事,俱是稀奇古怪得很,暗自尋思:想必是這房子的主人之前有恩於這條狼,它才受恩回報,大概是不知換了主人,還以為主人又回來了呢。
林戰自從跟隨陳抗鼎西行以來,學會了烤兔肉,便在房前架起了火架,將兔肉串在青樹枝上燒烤。猿跟著林戰吃著那些烤肉,津津有味,顯然從未吃過這麽可口的食物,甚為高興。猿將那些剩下的兔肉收拾了扔到幾十步外的地方,林戰正不明其意,卻見有一隻狼急急奔來,叼起那些兔肉又離去,並無打擾林戰與巨猿的意圖。
待到林戰吃飽了,那長臂猿拉著林戰到四處轉轉,這穀中每棵樹都比穀外的樹木高大出許多,好像這穀中不止是樹木,就是這林中的野兔山雞、麅子野豬諸般動物也要較穀外的大出近一倍來。大概是這穀中土壤肥沃,加之這穀中具有某種然的神秘力量,才使得這些生物長得既高又大。
長臂猿又采了些野果回來,悉數讓林戰嚐了,這些果子不單是個頭大,口味也比穀外的甜美。林戰雖然熬過了七七四十九,算是大難不死,但體內時常寒熱不定,有時至寒如冰,有時至熱燙人。五髒六腑疼痛難當。身處深穀之中,又無人幫助,隻好自行運功,以胎息訣療傷。
第三日,狼又叼來一隻羊。那隻狼身形最大,它後麵跟著一群狼,隊列整齊地排在那隻大狼的後邊,遠遠地立在那裏,像是等待林戰的巡視。並不是像穀外人傳言的那樣“狼專吃人肉”。想來這森林中藤樹茂盛,生物繁多,不乏可食的之物。不知這屋中主人對這狼有何恩惠,教它這樣孝敬,每都送來食物。吃罷羊肉,林戰便隨那長臂猿到潭中洗澡,到跟前時才看到,潭邊有塊石碑,碑上有銘文:白龍潭。林戰心中不免猜測,為何要把這潭叫作白龍潭。難道這裏有條白龍不成。那潭深水冷,著身涼徹透骨,立時打了個寒戰,不敢多呆片刻。想是這穀中陰極,故而這水質冰冷。
等到林戰上得岸來,那長臂猿折了根密密匝匝的樹枝,緩緩放在水中,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林戰不知它又要幹啥,問它,它也不理,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它才將樹枝慢慢騰騰抽出水麵,密匝的樹枝裏竟附著密恨之入骨叢叢的白蝦,個頭都有一寸多,用力將樹枝一抖,那些白蝦紛紛落在岸上。猿找來一片大樹葉,把那些蝦攏在一起,包進樹葉裏。林戰豎起大拇指道:“又是一頓美餐,你還真有辦法,好樣的。”
猿聽林戰誇獎,更加歡愉,立在潭邊用樹枝攪動,潭邊水淺,泥沙渾濁泛起,魚蝦亂躥,稍後就見潭中水波掀起,浪花湧動,從水底下竄出一條白色水怪來,那水怪有三尺粗細,七八丈長,形體像蛇,卻無細鱗,原是一條白鱔。那條白鱔體型巨大,令林戰驚愕不已,連連後退,喚猿猴閃來,莫要水怪傷了它,那猿卻不加理睬,兀自攪動潭水,等到那水怪近了,那猿兒才蹲在水邊看白鱔在淺水中戲耍,吞食魚蝦。原來那猿將水攪渾了,魚蝦都躥到水麵上來,那白鱔便於捕食,兩個生靈好似一對好友一般。
林戰猜測這白鱔也定是千年之物,罕見至極。麵對這兩來的各種奇遇,心中不免感慨:自古以來,這人與狼向來為敵,可這山穀中的狼不但不與人為敵,反而與人親如好友。外界傳言狼專吃人肉雲雲,原來卻是如此荒誕無稽之談。實則可笑。假如這狼有對人報恩之,本有可原,那這猿猴與白鱔視如好友,雖非同類,卻可以友為鄰,真是奇妙至極,當是奇聞軼事了。怪不得陳摶道長:法自然。那自然是道的宗義,地萬物既相克又相生,人際之間也可化敵為友,也可化友為敵。林戰這般奇思妙想,心境沉入冥冥深思之中,越想越覺得奇妙,無意間發覺,這白鱔在水中捕食戲耍的形態異常優美,身體輾轉曲折,上竄下潛,井然有序,妙得章法。這章法自己又好似早已爛熟悉於胸,卻一時想不來。難道這是一種拳法,或者是一種劍法,又都不是,正在苦思冥想之時,忽然口中不知不覺念出:“身口為爐、宮室為灶、腎為水、心為頭、肝為木,使木生心火以煉腎水,達到成塵得變……口中邊念著,驀然全身經脈自然遊走,如那白鱔身法一般自由,收發全憑意念,暢通無阻。不覺心下欣然。莫不是陳摶道長所傳之法,便是從這白鱔遊潛中得到的體悟,才悟出了胎息訣嗎?可是那陳摶道長又如何會到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呢?反之又想,陳摶道長一生雲遊四方,來過這裏也不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