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路無話
然而宮墨寒的車很快就來了,隻開了兩個車燈以防晃到眼睛,宮墨寒把車停在顧晚麵前,正好是顧晚伸手就能打開車門的距離。
顧晚心裏一笑,她想這些,做什麽呢?
終歸不就是,不相愛的兩個人麽。
兩個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風澈之的車開的快,宮墨寒的車也絲毫不慢。
兩個人就在這種的細節處較著勁兒,即使對方並不在現場,他們也希望顧晚能感受到。
進入重症監護室的路因為宮墨寒的存在變得暢通無阻,當顧晚隔著厚重的透明玻璃看到顧曉平穩的心電圖的時候,眼淚終於忍不住一顆一顆掉了下來。
宮墨寒一反常態的一句話都沒,一直到顧晚哭夠了,才拉著顧晚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來。
宮墨寒帶了一個保溫杯,裏麵裝著蜂蜜水。之前那一杯顧晚喝了兩口全灑了,現在哭完以後再喝倒也正好。
顧晚接過熱氣騰騰的杯子,沉默了一會兒,對宮墨寒了聲謝謝。
宮墨寒沒有回應,靜候下文。
果然,顧晚喝了兩口水以後開始話了。
“我弟弟和我從在家裏就跟不受待見。”這是她的第一句。
“我弟弟,從身子弱,”顧晚垂著眼簾:“我媽媽,不受我爸爸的寵愛,看著我爸養三,也隻能忍氣吞聲。”
“後來她出車禍死了,”顧晚喝了口水:“她慣是不會照顧自己的人,每次都會告訴我們過馬路要心,自己卻出車禍死了,很諷刺吧?”
她衝著宮墨寒揚起一個極淡極淡的微笑:“後來顧嫣然,就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她媽媽上位了,我爸本來就不喜歡我,聽了某些人的枕邊風,越來越容不得我。所幸那年我已經成年了,可以保護我弟弟了。”
“後來我弟弟實在不能忍受我爸,就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我爸竟然還真的絕情得自己都沒管過他。後來我弟弟得了白血病,我央求我爸替弟弟治療,他就對我提百般要求。”
顧晚轉過頭來,對著宮墨寒苦笑一聲:“這一次提的要求就是讓我嫁給你。因為他懷疑你是個,無能,沒有辦法給顧嫣然幸福,所以幹脆讓我來試毒。很惡心吧。”她笑著:“我也覺得惡心,這對我對你都不公平。”
“可是我沒有辦法,如果我不答應,我爸就要撤掉我弟弟的醫療費。你看,我爸很絕情的。”
宮墨寒看著她,一言不發,隻是手默默地攬緊了顧晚。
顧晚手捧著熱氣騰騰的蜂蜜水,眼睫毛上被熏得掛了幾顆水滴,她昏昏沉沉地靠在宮墨寒的肩頭,感覺睡意上湧。
可她仍然嘟嘟噥噥地:“我弟弟,算是和我相依為命的親人,也是唯一的親人了……我不想他死,我想他好好的活著,那怕他一直昏迷不醒……宮墨寒……你覺得我可以一直這樣保護他嗎……”
她又睡著了,手虛虛地握著保溫杯,又快潑了,被宮墨寒及時接住了。宮墨寒擰緊保溫杯,就像擰緊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側過頭親吻顧晚頭發,在她耳邊輕輕地:“你可以的。我也希望,你能這樣一直保護他。”
宮墨寒把顧晚帶回了家。晚上他摟著顧晚睡在床上,覺得心比哪一次都滿。
也比哪一次都空虛。
顧晚一直睡到十一點才醒。宮墨寒已經不在家裏了。
顧晚找到上一次來宮墨寒家裏時沒用完的食材給自己下了碗麵。
吃麵的時候她接到了風澈之的電話,顧曉的病已經穩定下來了。
顧晚特別開心,又想起自己昨對風澈之的大吼大叫,覺得很不好意思,給風澈之道歉。
哪裏知道風澈之一聽就化了,對著顧晚委屈撒嬌賣萌,嚇得顧晚馬上把電話掛了。
吃完麵她覺得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用宮墨寒放在桌上的體溫計測了一下體溫,發現也不再燒了。顧晚看著桌上撕開的發燒藥衝劑藥包,心情有點複雜。
她依舊沒有宮墨寒的電話,於是留了個字條壓在體溫計下麵,真誠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感謝,高高興興的出門回診所了。
哪知道診所才是修羅場。
兩個男人已經互相瞪了超過五分鍾了,顧晚無奈的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朋友們,遊戲結束了!”
顧晚其實一直很糾結於她對宮墨寒的感情。她以前以為宮墨寒是一個性格很怪的大少爺,卻沒有想過他也有昨心細如塵的一麵。
當她再次麵對宮墨寒的時候顧晚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昨為什麽會任由宮墨寒吻她,為什麽會下意識的要求宮墨寒帶她去醫院就好像宮墨寒一定會幫她,為什麽她會靠著宮墨寒睡著毫無戒備。
顧晚不相信這是愛。
一路上顧晚都告訴自己這隻是對宮墨寒的感激。而當顧晚硬撐著到診所看到宮墨寒的時候,她所有的自我催眠都瓦解。
顧晚害怕這樣的自己。害怕自己在這種沒有感情的婚姻中迷失。她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愛上一個第一次見麵就強上了她的男人。
風澈之看到顧晚來了本來非常激動地想要過來求抱抱,可是看到顧晚的眼神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丫頭好像在想什麽很可怕的事啊……我沒惹她吧?
就聽見顧晚非常親熱地叫著他:“澈之,下午好啊,昨真是辛苦你了。”
風澈之聽得頭皮一炸,趕忙看向對麵的宮墨寒。
果然,宮墨寒本來就僵屍的臉更鐵青了,他瞪著風澈之,聲音陰測測的:“顧晚,我就不辛苦?”
“你?”顧晚心翼翼掩藏住自心中的感情,裝成一副敷衍的樣子:“啊,宮墨寒總裁果然很厲害啊,辦事效率真高。”
“哈?”宮墨寒這下是真氣了。這女人?怎麽回事?明明昨還鳥依人,今怎麽就這麽欠揍?
這麽想著,顧晚已經走到了宮墨寒的對麵風澈之的身邊坐下,貼著風澈之的耳朵:“澈之~今晚上別走了……我要好好犒勞你一下~”
顧晚對著風澈之輕輕一眨眼,眉角眼梢都是風情。
宮墨寒怒火中燒,一雙眼睛瞪著風澈之,心中氣結。
這個女人不和自己結婚果然是因為這個男人?護花使者?宮墨寒冷笑一聲,看著風澈之的眼神讓風澈之有點麻麻的。
他悄悄地貼著顧晚的耳朵問到:“晚晚,你這是哪一出?”
顧晚言簡意賅:“我要你假裝我男朋友。”
“噗!”風澈之差點沒嗆到:“幹嘛啊?!”
顧晚使出她的管用計倆。
她瞪著大眼睛扁著嘴看著風澈之:“我不想和宮墨寒結婚啊。你也不希望我和他結婚吧?”
沒等風澈之回答,她又對風澈之拋了個媚眼,手親密地搭在風澈之的腰上,宮墨寒眼睛都要瞪出血來,卻沒有看到顧晚的手在悄悄地使力。
風澈之被掐得恨不能齜牙咧嘴,可是宮墨寒在這裏,他怎樣也不願意示弱。顧晚看似笑靨如花實則咬牙切齒地:“你不配合我,我就不讓你在我這裏掃地了?”
這一下正戳到風澈之軟肋。風澈之當然不需要區區三百塊,可是這是和心愛女孩兒在一起的工作,風澈之萬萬也不能讓步。他頂著宮墨寒的壓力微笑著握住顧晚的手,實則也在暗暗使勁兒。
顧晚你等著,總有一我要討回來。
等著就等著!你先幫我!
兩個人的角力都是在心裏的,在宮墨寒眼裏就是兩個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瞪著風澈之的眼睛裏火苗就燒的越來越旺。風澈之還嫌不夠,笑的那叫陽光燦爛,張揚招搖。
顧晚見目的已經達到,笑眯眯地她去給兩位倒茶,留下兩個男人在這裏較勁兒,自己從後門溜之大吉了。
房間裏,氣氛依舊劍拔弩張。
宮墨寒一直瞪著風澈之,雖然在顧晚不再對風澈之做出動作,溜出房間之後,宮墨寒的臉色已經沒有那麽嚇人了,然而那攝人的氣場還是令風澈之一陣心悸。
可他風澈之也從此不是怕事的人,更何況這一次的事涉及到顧晚。
他直接回瞪過去:“宮大總裁怎麽了?是不是身體有問題需要我給你治療?我知道我的醫術很厲害,你來找我也很正常,可是你的病,我一個心髒科的大夫,怕是治不了啊。”
風澈之看著宮墨寒那張重新鐵青的臉,心頭暗笑,臉上卻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或者?你是看我長得好看,想……嗯?對不起,我已經是晚晚的人了,還是請宮大總裁另尋佳人吧。”
這兩句話,明裏暗裏,都是在諷刺社會上傳聞的宮墨寒不能人道還是個的傳聞。
風澈之此時心情大好,覺得昨晚上的氣都撒出來了,於是懶洋洋的窩在座椅上愜意得像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