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苗苗勇敢
陳洋笑道:“我幾年沒聯係你,此事,昨晚已經說清楚了。你忘了?”
他說罷,又給她倒酒,也給自己倒酒。
山田智子俏臉泛紅,側身笑問:“你今晚怎麽來百樂門?你不會想讓我替你打掩護的吧?你來此接頭的吧?”
陳洋笑道:“這裏高檔啊!這裏,可是東方第一樂府!昨晚,咱倆跳那舞,太吸引人了。今晚,又到回去,誰都認識咱倆。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我和我哥爭搶女人呐!再說,我跟誰接頭呀?犬養熊先生給我的任務,就是監督丁士群。過段時間,我得去蘇州盯著他了。現在,他的重心,放在了蘇州的特務培訓班方麵。”
他說罷,端杯而起。
“嗬嗬!你心思真是縝密!”山田智子淺笑出聲,俏臉又泛紅起來。
她也端杯而起。
兩人碰杯,各自仰頭一飲而盡。
山田智子借幹杯之機,也掩飾窘態。
但是,她也忍不住地問:“你也喜歡我?”
陳洋點了點頭,說道:“那次,我送你回家,你趴在我腰上,我忽然感覺心裏好幸福。我當時就想,如果我早點遇到你就好嘍。可惜,你是我未來的嫂子。幸好,你到現在也沒有成為我嫂子。我又有機會追求你了。”
山田智子急急伸手掩臉,又側開身去,淚水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她手掌裏。
此生,她最愛是佐騰武夫。
那是她的初戀。
可是,佐騰武夫已經結婚了。
她當然也得嫁人,也得生兒育女。
可是,她再也不可能嫁給佐騰武夫了。
此時,雖然陳洋說的很甜,但是,也觸及她的傷心事。她很憂傷,很難過。
陳洋東張西望,沒發現可疑人物,便移位過來,掏出手帕,摟她入懷,為她拭淚,低聲說道:“智子,你可以把我當成我哥哥的。這輩子,我甘願受這樣的委屈。”
“嗚嗚嗚……”
山田智子伏在他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彩燈煜煜,人來人往,吵雜聲此起彼伏,為陳洋和山田智子作了掩護。
此時,音樂響起。
當紅美女歌星西方紅在一群漂亮姑娘伴舞下,載歌載舞,唱起了“夜上海”……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隻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夜生活,都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曉色朦朧倦眼惺忪,大家歸去……”
動人美妙的歌聲,緩解了山田智子的憂傷。
她從陳洋懷中起身,心情好些,說道:“這歌真好聽!”
陳洋又握著手帕,為她拭淚。
山田智子側身麵對陳洋,抬起淚眼,幽幽地說:“我真把你當成你哥,你受得了嗎?”
陳洋又摟她入懷,動情地說:“隻要和你在一起,我的命運就由你主宰。我命都是你的,還有什麽不可以忍受?”
“嗬嗬!”山田智子頓時滿臉甜笑起來。
此時,西方紅又載歌載舞的演唱“天涯歌女”……
“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哎呀哎哎呀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家山呀北望,淚呀淚沾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西方紅不僅跳舞跳的好,而且音色甜美,音質細膩,歌聲委婉動人。
人們很安靜地望向舞台,靜靜地望著西方紅,聽她燕語鶯聲的歌唱。
山田智子也從陳洋懷中起身,正身望向舞台,望向西方紅,安靜地聽那美妙的歌聲。
西方紅唱完兩首歌。
一曲華爾滋響起。
人們紛紛攜手舞伴,進入舞池,翩翩起舞。
陳洋趁機很紳士地邀請山田智子去跳舞。
慢慢的,他把山田智子摟得緊緊的。
山田智子一直仰著頭,怔怔地望著他,感覺他越來越像佐騰武夫了。
漸漸的,她的淚水又飆出了眼簾。
她把頭歪在陳洋的胸口,仿佛抱她的是佐騰武夫一樣。
一曲罷,兩人回到那張小桌子後,坐在沙發上。
山田智子從包包裏拿出手帕,輕輕的抹抹淚水,潮紅著俏臉,低聲問:“武夫,哦,武剛,你啥時候有空陪我去北平?我,我,我真想見見你哥。”
陳洋自然知道她讓自己陪她去北平,是向佐騰武夫求證自己的真實身份的。隻要見著佐騰武夫,那自己是不是“佐騰武剛”?山田智子也就一目了然了。
此行,肯定很凶險。
但是,他為了下一步棋,為了抗擊鬼子和76號的清鄉,他也隻能毅然上路。
哪怕死在路上,他也無怨無悔!
於是,陳洋側身望山田智子,目光含情地說道:“隨時都可以。智子,餘生,我隻聽你的。”
山田智子心裏陣陣感動,熱淚盈眶。
她心道:如果此佐騰武剛真是佐騰武夫之弟,我就嫁給他。餘生,我就當他是佐騰武夫吧!
她把手帕放回包包裏,果斷地說道:“那就明天吧。”
陳洋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現在去火車站買票。”
山田智子搖了搖頭,說道:“坐火車,時間太長了!我們坐飛機到徐州,然後,再坐飛機到北平吧。”
陳洋沒丁點猶豫,說道:“也好,都聽你的。”
山田智子拿包起身,說道:“那明天下午三點出發吧。我會在虹口機場等你。今晚就早點回家休息。”
“嗯。”陳洋點了點頭,抓起那瓶酒,又一手摟著她,走出了百樂門。
他把山田智子送回家,又駕車來到了林少韻家附近,在公用電話亭裏,給她打電話,說要去她家。
林少韻怒罵道:“都說沒事別來我家,很危險的。”
陳洋無奈地說道:“就是因為有要事找你。”
林少韻“唉”了一聲,放下了電話,跑去打開房門。
陳洋小跑過來,又東張西望,然後閃身而入。
林少韻就站著,也不招呼陳洋坐,冷冷地問:“到底什麽事呀?快說吧!”
陳洋心裏明白,林少韻呆會肯定要出去。
他簡單的把密碼專家之事消息透露給林少韻。
然後,他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鑽進轎車裏,駕車閃遠一點。
不一會,便看到了寶島的車隊來接林少韻。
陳洋便駕車遠遠盯著,看到他們進了海軍俱樂部,便明白怎麽回事了?於是,他駕車去霞飛路金裝美人公司,接張霞回家,並把自己陪小鬼子要員去北平之事相告。
他知道自己不說,汪明婕也會說的。
等汪明婕先說了,張霞必定會發大脾氣!
翌日上午。
陳洋又領著汪明婕一行到他家裏訓狗。
初春時節,煙雨朦朦。
陳洋家裏的前庭後院上方,都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仿佛一把巨大的綠傘撐在上空。
姑娘們快樂的和狼狗嬉戲。
陳洋陪汪明婕在庭院裏散步,並向汪明婕請假。
此時,地虎把苗苗送到了汪明婕跟前。
霍建玲驚呆了。
她連連驚叫:“這不是那個賣花的小姑娘嗎?她,她,她原來真是你的侄女呀?這,這,這,你,陳洋,陳副主任,你當時果然在騙我。”
小苗苗也真勇敢。
或許,這與她從小就在根據地裏參加抗戰的經曆有關。
她很乖巧地欠欠身,向所有的姑娘都問好。
姐姐好!
姐姐漂亮!
姐姐的旗袍真好看!
她嘴巴可甜了。
汪明婕信了。
她此時也走不開。
再遛狗一會,汪明婕牽著苗苗的手,乘車離去。
她回到辦公室,很壞的叫來張思和霍建玲,讓此二人分別駕車去盯陳洋。
她還把消息透露給張霞。
陳洋知道,汪明婕明天傍晚要搶人。
現在,那密碼專家才是汪明婕心中最重要的。
張霞氣呼呼地駕車來到55號院子,質問陳洋想幹嗎?
陳洋說執行犬養熊先生的密令,去北平特高課辦事,隨行還有領事館的工作人員,請張霞千萬別跟蹤。
如果張霞信不過,可提前乘火車到北平。
他和張霞的這場戲,這場爭執,也演活了。
張霞真的就帶上鄭品、盧嬌乘火車,提前一天去北平。
張思和霍建玲跟蹤陳洋到了虹口機場,發現陳洋和山田智子乘軍機飛往徐州,便又回來向汪明婕報告。
而鄭品也已經提前向汪明婕報告了張霞的行蹤。
汪明婕放心了:手裏有苗苗這個人質,陳洋隨行又有山田智子,乘坐的又是軍機,北平那邊還有張霞和鄭品、盧嬌,陳洋絕對跑不了,也不會讓苗苗這個人質死在特工總部裏。
於是,她抓起電話,請晴木給北平特高課打電話,稱陳洋去了北平,和山田智子同行,乘軍機走的,先到徐州,後到北平。
晴木急忙電話聯係北平特高課。
夜上海,在淡月和夢幻的燈光下,猶如披戴著五彩的霓裳,溫柔婉盈,分外迷人。
順峰碼頭。
“威夷號”客輪被鬼子軍艦逼到了這裏。
客輪上的各國客人,用不同的語言,紛紛怒罵小鬼子沒人性,蠻不講理。
但是,客輪也得靠岸。
鬼子迅速端槍就上船查找風長青。
76號的特務也在魏騰、路雄、唐明、胡成的指揮下,紛紛握著盒子炮登船,配合小鬼子查找風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