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切腹謝罪
單膝跪成一排的行列中，隻有蝴蝶忍和煉獄杏壽郎仍舊低著頭。
“也是啊，抱歉驚擾到你們了，”主公平靜的聲音傳來，“他們四人是我承認的。”
所有人抬起頭，均露出了呆滯的表情。
“然後我希望大家也能夠認可他們。”
少箕郎愣了一下，但對他和佐藤琉香不了解的柱，恐怕不會輕易接受這個說法。
果然，場下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啊啊，哪怕是主公大人的請求，我也難以認同。”
“我也華麗地反對，這實在令人難以承認。”
但所幸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反對。
甘露寺蜜璃將雙掌合起，托在下巴前說道：“我全部遵從主公大人的期望。”
另一個看起來比炭治郎還小的少年淡淡開口：“我反正不管哪邊，都會馬上忘記的。”
這時，蛇柱伊黑小芭內一邊按著少箕郎，一邊說道：
“無法信任，無法信任，說到底最討厭鬼了，現在鬼都可以出來曬太陽了，時代完全變了。”
少箕郎想要反駁，卻被他用力按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死川不出所料也表達了反對意見。
蝴蝶忍，煉獄杏壽郎，還有那個開始站在一邊沒什麽存在感的柱則什麽都沒有說。
“把信拿出來。”主公溫柔說道。
之前在最終選拔見過，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的白發少女從懷中摸出兩封信，先攤開了其中一張。
“這封信是身為原柱的鱗瀧左近次大人寄來的，我來朗讀其部分內容。”
“還請允許炭治郎和身為鬼的妹妹在一起，禰豆子依靠著堅強的精神力，還保持著作為人的理性，她就算身處饑餓狀態也沒有吃人，就那樣度過了兩年以上的歲月，雖然是令人難以立刻相信的情況，但這是確鑿的事實。如果禰豆子襲擊了他人的話——”
“灶門炭治郎，以及鱗瀧左近次，富岡義勇，”
“將切腹謝罪。”
少箕郎感到身上一陣顫栗，有人擔保和相信的感覺，真好。
同時他也大概了解了發生在炭治郎和禰豆子身上的事情。
再看躺在地上的炭治郎，對方眼眶裏已經溢滿了淚水。
接著，白發少女攤開了第二封信，表情變得有些猶豫。
“這封信……是炎柱煉獄杏壽郎大人、猿嘯山炎之呼吸培育師空明大人、鬼殺隊隱部隊長鬆本潤聯合寄來的，主體為明空大人講述，我將朗讀部分內容。”
誒？少箕郎整個一滯，眼神難以控製地看向煉獄杏壽郎。
對方仍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目光直視前方。
“請恕老夫僭越，寫下此信，少箕郎和琉香身上具有尋常人類不具有的特殊，琉香的身體受傷後不會流血，並且能夠瞬間愈合，不懼怕日光，理論上日輪刀也無法殺死。少箕郎的左手接受過鬼舞辻無慘的血液，在鋼鐵要塞一役中被證實能變身類似修羅的存在，失去理智換取力量。”
“根據可靠調查，即使化身修羅，他也仍舊隻以鬼為行動目標，沒有傷害人類的行為。琉香更是如此，鬼不可能保持如此清醒的意識，隻攝取人類的食物，並且不懼日光。”
“這些都證明了他們對人類沒有惡意，並確認本質是人類無疑。”
“如果他們二人因自身的特殊而殺害了無辜人——”
“白猴空明，以及煉獄杏壽郎，蝴蝶忍，鬆本潤，”
“將切腹謝罪。”
少箕郎的瞳孔緩緩睜大了。
怎麽……這樣……
呆滯片刻後，他將頭狠狠埋在地上，不讓人看到他的臉，地上的碎石子卻漸漸浸濕了。
臉上有塗彩的青年抽了抽嘴角說道：
“這要是真的全部發生了，我們鬼殺隊可是就華麗的切腹了三個柱，兩個培育師，一個隱部隊長，你們還真是華麗得不行啊。”
不死川摁住炭治郎，閉著眼睛蹲在原地。
“切腹又能說明得了什麽，想死的話就盡管去死啊！根本算不上任何擔保！”
“確實如此。”主公緩緩說道，“無法保證他們不會襲擊人，也無法證明，但是……”
“也無法證明他們會襲擊人。”
不死川臉色一凜。
主公繼續開口說道：
“禰豆子在兩年以上的時間裏沒有吃過任何人，少箕郎在變成修羅之後目標隻有鬼，這些都是事實，至於琉香，她原本就不具備鬼的特性。”
“而且有七個人為他們賭上了自己的性命，如果要否定這一點的話，進行否定的一方也必須拿出價值更高的東西，大家是否有那樣的意誌呢。”
不死川不甘心地頓了一下，他看向周圍，除開已經擔保的幾人，在場的其他人全加一起都湊不到七個。
“而且，我還有一件要告訴我的孩子們的事。”
“此前煉獄杏壽郎提過的遭遇過鬼舞辻的兩人，就是少箕郎和琉香，除了他們，炭治郎也曾與鬼舞辻遭遇過。”
這一下，幾個少箕郎不認識的柱紛紛將驚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停出聲詢問，蝴蝶忍、煉獄杏壽郎和伊黑小芭內則是略帶驚訝地看著炭治郎。
炭治郎被不死川搖晃得幾乎失去意識，什麽都回答不了。
這時，主公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底下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重新保持單膝跪地微微低頭的姿態。
“鬼舞辻啊，正在派人追殺炭治郎呢，恐怕在禰豆子身上，也發生了鬼舞辻預想不到的什麽事。”
“少箕郎也是同樣，根據忍的報告，少箕郎完全脫離了鬼舞辻的控製。”
“你們明白了嗎？”
庭院裏一時變得寂靜。
少箕郎的頭埋在地上，搞清了許多事情。第一次在鋼鐵要塞遇到伊黑小芭內時，對方並未追究他的手臂，恐怕就是因為提前看過蝴蝶忍的報告。
“我不明白，主公大人！”不死川的聲音傳來，“如果是人類的話，倒是放過也可以，但鬼不行！”
“至今為止我們鬼殺隊，是帶著多大的信念戰鬥的又有多少人為此而犧牲，因此我無法同意！”
短暫停頓後，他突然抽出了日輪刀，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割了一下。
隨後不顧身邊人驚訝的目光，抬起流著鮮血的手臂。
“主公大人，我就來進行證明，鬼的醜陋之處！”
他將裝著禰豆子的箱子放在身前，讓自己的血落在箱子上。
伊黑小芭內明白了他要做什麽，將不遠處的佐藤琉香拉了過來。
“不死川，在太陽下是不行的。”
不死川站在原地，說了句“主公大人，失禮了！”，隨後提起箱子跳到了宅邸裏麵。
伊黑小芭內捏住佐藤琉香的胳膊，也朝裏麵用力一甩。
不死川先是用力刺了箱子兩刀，隨後又看向摔在地上的佐藤琉香。
“聽說你不會流血是嗎？”
少箕郎瞳孔一縮，炭治郎跟他同時喊了出來：
“快住手！！”
伊黑小芭內從天而降，一人一下兩隻手肘將他們按在地上，無法呼吸，無法動彈。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不死川揮刀砍向了佐藤琉香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