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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起劍 下

  “少年,你害怕我的樣子麽?”


  這半天一直以來和玄嘯(幻境之中)進行對話的蒼老聲音的主人,終於露出了真麵目,隻是沒想到,那個聲音渾厚,動輒則能引起天崩地裂的聲音主人,竟是此般模樣,渾身慘白沒有一點血色,皮肉下的筋脈骨骼清晰可見,兩眼更是深奧塌陷,顯然一副活生生的餓鬼之像,甚至更為誇張!


  “老.……老人家”


  很顯然,這幅樣子還是嚇到玄嘯(幻境之中)了,想必,僅憑任何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在大半天之內經曆了這麽多,又看到如此老者,都會感到害怕吧,天崩地裂的震撼早已讓玄嘯(幻境之中)心境失守,再加之眼前的一切.……

  “嗬嗬嗬,怎麽樣很詫異吧。”老者很輕蔑的自嘲了幾聲,仿佛是回應了玄嘯(幻境之中)心底的疑惑。


  “您為何為落到如此境地,您現在需要晚輩幫忙嗎?”


  “唉~~你先別著急過來,我問你,如果說讓你做我徒弟你願意麽?我這是一身縱橫十天九地的功夫,可不能葬送在這裏,雖然你天資不是很高,甚至是有點普通,但是隻要你肯,我一定會在把我的所有功法經驗,盡數的傳給你,你可願意?”


  “啊?拜你為師,可是我已經有了師傅了啊。”


  “你有師傅了?那你那是什麽破師傅,一點常識都沒交給你,要麽就是他對你不上心,要麽就是你師父太垃圾了!”很顯然,經過了近一日的相處,這個枯瘦的老頭,早已是對玄嘯(幻境之中)生出了很大的親近感,再加之他時日確實無多,的確需要一個接班人來完成他的意願!

  “我不許你這麽說我父親,我父親是這天底下最最最偉大的人,你不能這麽說他!”雖然這些話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但是這已經是玄嘯(幻境之中)在分析了當下環境之後所能說出的最嚴厲的話語了,其一,是因為玄嘯(幻境之中)知道,老者並無惡意,隻是不知道玄嘯(幻境之中)的師傅就是他的父親,其二,老者是真心關心玄嘯(幻境之中),假若說這師傅不是他的父親,以玄嘯(幻境之中)今天的成就而言,他的確太失職了,拋開修為不談,竟然沒有傳授一丁點的江湖常識和傳聞給玄嘯(幻境之中),這的確失職!其三,就是老者修為過於強悍,即便是落到如今的天地,仍不是玄嘯(幻境之中)可以招惹之人。


  “啥玩意?你爹?你爹就教了你些這個?雖說,你現在修為在同齡人裏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但是距離頂尖那一撥人還是相差甚遠,我王家的子嗣在你這個年紀,起碼都是君級的修為,你還僅僅隻是將級!更可惡的是,你父親丁點傳聞異識沒有告訴過你嗎?能把你十八歲就培養成將級,你父親應該有著相當不錯的底蘊才對,可是既有如此底蘊,不可能不識得厄難,更不可能不告訴你!”


  “餒個說不定隻是我父親,沒料到我會如此,所以沒有傳授給我!”其實這一點還真讓玄嘯(幻境之中)猜對了,當年他父母,受惡人重傷,修為跌落且再也難以精進,本來是一對笑傲江湖,人人羨慕而有敬畏的雙皇,現如今隻能龜縮於深山,過著深居簡出的隱世生活,即便是有了兒子之後,所渴望的也不過是把畢生所學傳授給自己的孩子,然後依舊活在深山中,也正是因為這個想法,玄嘯(幻境之中)的父母二人,並沒有告訴玄嘯(幻境之中)太多世俗界的東西,也怪不得玄嘯(幻境之中),不識異獸!


  “哦~你方便透露一下你父母的姓名和修為麽?”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知道我父親姓黃,父母巔峰的時候是皇階三品其他的也不是很清楚了。”


  “哦~皇階麽,那也很不錯了,不應該是籍籍無名之輩啊,應該有著相當的見識才對,可為什麽會屈居於深山,避世不出,而且也並未對你進行過深的培養呢?或許正如你所言,你父親應該有很多東西都規劃好了,隻是沒料到你有機會見到其他的人類,才會放棄傳授你一些奇聞異識吧!”


  “不過言歸正傳,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如果在我巔峰時刻,你便是你父母二人聯手,也決不會是我一合之敵,即便是我現在的狀態,就算你父母處在巔峰狀態來討伐我,也不會討到任何丁點的好處,最終還是會敗於我,我說這麽多就是為了告訴你我很強,即便如今受限被封,但是以我的學識和閱曆,教你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因為我時日無多,我會盡最大的能力把我的一切傳授給你,雖然無法給你提供現成的修為,但是絕對能給你提供豐厚無比的底蘊,而我隻有一個要求,等你出去且有能力獨行於星空之後,帶著這個大印去王家,並且輔佐一個叫做王康的人,具體的行進路線和王康的樣子我會在你傳承的過程中灌輸給你,你可願意?”

  “額~~不行,我父親都教過我了,我再這麽拜師,他會生氣的!”


  會生氣才怪,如果此時玄嘯(幻境之中)的父親在這,肯定會認出這位老者,如果讓他知道他要收玄嘯(幻境之中)為徒,他肯定會這麽說——老人家,再讓您多個徒弟,您願意麽?您看我行不行!可想而知,這位老人家的身份,以及在這大世界裏的威名,無一不是讓人向往的巔峰強者。然而即便是如此,兩個人就是在這死磕,一個說啥也不多言就說要收玄嘯(幻境之中)為徒,一個說啥也不肯,就是死咬隻有他父親一個師傅。


  倆人就這麽死磕死磕,這位老頭也沒料到,他都擺明自己的心意了,竟然被這個年輕人拒絕了,他的腹誹了很多次——要不是老子我要隕落在這了,我絕對不會收你這個小犢子為徒弟,但是也僅僅隻能腹誹一下子了,最後還是沒辦法,他的時日,已經屈指可數,老天能安排他見到心思如此純潔的小子,已經算得上是開大恩了,他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更為重要的是,這族長大印必須送回王家!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柱子上的老人氣息越發萎靡,海水也開始別的暴躁渾濁,仿佛隨時就會塌陷下來,將這一切重新掩蓋,隨後隻見柱子上的老人緩緩地抬起了頭注視著,玄嘯(幻境之中):

  “孩子,你會懂我的。”


  “啊!!”玄嘯(幻境之中)感覺到大腦和靈魂上一陣大力襲來,瞬間疼痛不已,整個人慢慢的暈厥了過去,而此時的老者:

  “孩子我時間不多了,我隻能如此,既然你不願,我隻能把握畢生所有的一切強行灌輸至你的大腦,銘刻在你的靈魂之上,還請你原諒我。”


  待老者說完之後,一個模糊的藍色影子從他體內走出,這人影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但是在其徹底離開了老者的身體之後,立馬金光璀璨,全身著黃金鎧甲,持巨劍,緩緩地走向了暈厥中的玄嘯(幻境之中),而這個人影就是老者的魔武魂或者說是聖魂!

  老者的聖魂,慢慢的走向了暈厥中的玄嘯(幻境之中),之後停下腳步,緩緩地回過了頭,看向了靈魂已經離體的老者,隨後一劍揮出,揮出之時,柱子上的老者開口大笑:

  “哈哈哈哈哈,厄難,我不再也不需要你了,不過,你也別想傷害眼前的這個孩子,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劍芒至,老者的身體也發起了爆炸,周邊的空間瞬間塌陷壓縮,當著所有的一切凝聚成了一個點之後,壓縮到極致的空間和能量,迅速炸裂並擴張向周邊,而老者的聖魂擋在玄嘯(幻境之中)的身前,爆炸過後,這厄難體內的天地之間,隻剩下了玄嘯(幻境之中),和滿地的深淵荒山以及無比漆黑的天空。


  三日之後。


  “頭好疼啊,我這是睡了多久,這,這是……”隨著玄嘯(幻境之中)的醒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腦海裏多了太多的記憶,他知道了,厄難說是惡獸倒不如說是瑞獸,因為出現厄難的地方必將伴臨著災禍,而就是因為厄難的出現更多的生命才得以提前得知從而幸免;他知道了老者的名字叫做王洪,乃這代王家家主,其所托付玄嘯帶走之物,乃是王家的族長大印,也是王家寶庫的唯一鑰匙;他知道了,老者與這厄難對峙,都被拖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最後還是老者以身為印,封印住了厄難的魂魄,毀了他的神識和靈性,試圖等待翻盤的機會,不過他失敗了,所以最後才無奈的選定了玄嘯(幻境之中)作為繼承人,而他引爆了自身也就等於點爆了厄難的靈魂,自此,這個空間成了一個無主之物,同時也代表著在玄嘯(幻境之中)有足夠的實力離開之前,他是出不去的;然而最讓玄嘯詫異的是,王洪這位剛剛隕落的六品聖人,將自己畢生所學及自己的見聞包括王康的所有信息盡數傳給了玄嘯(幻境之中),而這種傳輸方式就是——通過引爆自己的靈魂,把自己的所選中的靈魂記憶碎片盡數的壓迫刻畫在玄嘯(幻境之中)的靈魂之上。


  看著老者留下來的所有知識和見聞,玄嘯對著老者逝去的地方跪了下去,狠狠地磕了幾個頭:


  “王爺爺,雖然不能拜您為師,索性就喊您爺爺吧,玄嘯定然不辱使命!”


  玄嘯說完話之後,就在傳承下來的記憶中尋找,尋找可以在這破碎的虛空之中生存修煉的法門,知識尋找之後卻是無果,最後隻能腹誹,嘲笑自己的弱小導致即便自己獲得了驚世傳承,卻無法從容的生存下去,不過這個時候,老者的聲音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孩子,這是我能說的最後一句話了,算得上是我最後一抹殘識,很高興,你願意接受我的遺願,也代表著我王洪沒有看錯人!願你修為有成之後,可以安心輔佐我兒,尤其是要小心帝王心術,這孩子被我慣壞了,心思單純,希望可以平平安安吧!然後,我告訴你,這厄難的空間之內,充斥著極盡的毀滅,當時我看他隻是五品聖人境修為的樣子,本未放在心上,但是當進入其空間之後才發現,他的毀滅竟然走到了極致,隱隱有一種創造的意味在裏麵,也正是因為這一步從而導致我滿盤皆輸!是我過於莽撞了,這一次我以自身為代價,點燃了厄難的魂魄徹底引燃了這裏的毀滅,你看著吧,很快就是這個世界的新生,到時候,這個空間將會成為你最大的依仗以及法寶!而你就將會是這個空間唯一的主人!但是如果……”老者的聲音慢慢的消失了,也代表著自此世界裏再無王洪此人,而他最後的話語卻是呢喃不清玄嘯(幻境之中)肯本無從得知他的意思,但是玄嘯(幻境之中)卻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拚死報答老者的恩情,畢竟如果不是玄嘯(幻境之中)貪婪他也不會落入厄難腹中,如若不是老者相勸,他玄嘯(幻境之中)早就已經化為海水了。


  又是一個三日之後,玄嘯早已饑腸轆轆,雖然修為已至將階巔峰,但是如果是正常活動下,頂多也就能維持十日不吃不喝,而真正想要脫離飲食,起碼要到王階,那時候就可以僅憑修煉,吸收容納天地間的魔武以及各種屬性來充斥自身,從而算得上是徹底擺脫世俗,當為人王!


  第七日,玄嘯已經算是盡可能減少自己活動了,但是仍舊能感覺到體力的快速下降,已經七日不吃不喝了,他甚至懷疑,王洪是不是在騙他,玄嘯不懷疑自己會死在這厄難的空間之中。


  第八日.……

  滴答滴答,閉目養神中的玄嘯隱約聽到了雨水落地的聲音,起初是以為幻聽,可是慢慢的隨著雨水打到了他的身上,玄嘯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然而引入眼簾的卻是震撼的一幕!起初睜開眼請,玄嘯什麽也看不見,天地之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直到半刻鍾之後——“哢!哢哢!”天地間突然就開始電閃雷鳴,毫無征兆,綠色的閃電在天空中肆虐,大雨傾盆,直到電光出現,玄嘯才算是再次看到了周邊的一切!突然,一道閃電直勾勾的奔著玄嘯襲來,還未等玄嘯反應過來,便重重的轟擊到了他的身上,玄嘯本以為會喪命於這道天雷之中,結果,卻突然感覺到,體力在一瞬間恢複到了頂峰,甚至連自身的修為,都一下提到了關口,隱隱有了突破之勢!玄嘯沒有猶豫,立馬抓住了這一絲靈感盤膝而坐,開始突破,體內的魔武魂膝蓋之處九個星璿緩緩匯聚,起初還異常和諧平穩的旋轉著,直到其中的某一個率先開始了一陣很細微的顫動,隨後一發不可收拾,九個小星璿不停地顫抖著,直至最後開始互相撞擊,每次撞擊玄嘯都能感覺到靈魂傳來的顫抖與無法言語的疼痛,僅僅是為了克製這種疼痛玄嘯便以是竭盡全力,他知道這是每個階段進階所必需的經曆的一部分,而他先前已有過一次經驗,這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疼痛如同浪潮一樣一波一波的湧來,就如同一浪接一浪的打在了礁石上,起初礁石並沒有什麽事,但是隨著浪潮的拍打,慢慢的出現了裂縫,隨後裂縫越來越大,玄嘯的疼痛感也是從起初的無感,到可以忍受,再到疼痛難忍,但是即便如此,仍要咬牙堅持住,因為,往往疼痛到達極致的時候,也就是膝蓋處九個小星璿融為一個大星璿的時候,那個時候強大的星璿,將會衝擊魔武魂的脈絡,就像是星圖一般,一道蔚藍色的線條從這個點,直直的飛了出去,連接到了另一個點——大腿末端,到時候就證明著,玄嘯終於來到了君級這一大階!


  “啊!!!!!”可是即便玄嘯心知肚明,但是那種疼痛真的無法忍受,眩暈的感覺,從自己靈魂深處,一波又一波的湧向四肢百骸,湧向大腦,玄嘯隻是死守著最後一道底線,最後一抹不肯倒下的意誌!可是,這終究不是玄嘯衝關的最佳時刻,身旁空無一人,此次他沒有父母的陪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過度魔武給玄嘯,更沒有奇珍異寶用於玄嘯衝關,而玄嘯也是剛剛從極度虛弱的狀態脫離出來,憑借的也不過就是那一道綠色的閃電,雖然體力恢複到了巔峰,但是大腦中的疲憊感卻是實實在在的,玄嘯的精力在慢慢的被消耗著,玄嘯的主觀世界內,時間在艱難的流動著,如同滴水一般的流動著,每落下一滴水滴,時間便過去一秒,昏睡感也就更強,滴答滴答的雨聲淅淅瀝瀝,玄嘯的精力終究還是耗盡了,他的眼皮在掙紮中緩緩地閉合,臨閉合前的最後一個想法就是——“如果我能再被那道閃電劈中多好!”之後便緩緩地向後方當了下去,就是這時,那一道姍姍來遲卻終究還是如約而至,“哢嚓~~~”隻是玄嘯卻未曾醒來不過——閃電過後,玄嘯雖已暈厥,但是魔武魂卻泛起了瑩瑩的微光,一道蔚藍色的光線,從膝蓋處順著大腿緩緩向上遊去,最後定格在了大腿根部兩側,稍作片刻,一個忽隱忽現的小星璿出現了。

  風聲微作,天空上盤旋著鳥兒,大地之上一片鬱鬱蔥蔥,此時的厄難空間,終於再次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一個隻有一座山的世界,這座山龐大無比,說能填海也不為過,大山之上草木茂盛,飛禽走獸數不勝數,而此時的玄嘯就躺在山腰之上,遠方跑來了兩隻兔子,在玄嘯的身上蹭來蹭去,一隻大膽一點的甚至舔了舔玄嘯的臉龐,似乎想要知道,這個與草木並生還有半截身子埋在土裏的動物,是不是也如同青草一樣美味。


  “啊,呼~~”呼氣的聲音,從這個埋在土裏的動物鼻腔中傳來,兩隻兔子收到了驚嚇,落荒而逃,或許它永遠也無法想明白,這個都已經和泥土青草一個味道的動物,這個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動物,為什麽就活過來了呢?

  “啊~~頭好疼啊,這是在哪裏?我還活著?”醒來後的玄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頭痛昏沉,第二時間就是感慨道,自己竟然還活著,在他臨倒下的時候,他本認為,隨著這一次的暈厥,他的生命將最終走向盡頭,破碎而又荒涼的世界風雨飄搖,不是死於環境就是死於饑餓,但是沒想到的是他醒過來了。


  “哇!這段時間這是發生了什麽,半截身子還埋在土裏,這草怕是有我身高一半高了吧。”此時的玄嘯平躺在土中,下半部分身子被埋在了土裏,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鬱鬱蔥蔥的草木,他嚐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與四肢:

  “恩,精力充沛,體力很足,這、這是……”玄嘯先是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支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草屑,隨後抱著嚐試的心態看看了自己的修為,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他的修為已經來到了君級五品,除了進階成功外,竟然又生生跨進了五個小階!最後低頭看了看自己,頭發從以前的短發,已經披散到了肩膀上,胡子也得有個五六公分長了,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去處,看這個樣子,想必自己應該昏睡了有個十年了吧。


  “啊~~~~~”一身長嘯,遍布山林,驚起一片鳥獸,或許是這是玄嘯在感慨生命的珍貴,又或許這是玄嘯在感慨,世間的蹉跎吧。


  “爸!媽!”感慨之後最後一聲呢喃,夜色如約而至。
……

  時間就像是波濤滾滾的大河長江,洶湧澎湃,一往無前,看似可阻卻又無物可攔。幾十年的時光轉瞬即逝,轉瞬間,玄嘯已經是皇階修為的強者,終於有了資格來感悟天地間的法則,這也是第一次,玄嘯感覺到了對這個世界微乎其微的控製力,在這一刻,玄嘯終須可以向全世界宣布,這個厄難的空間,終於為他所用.……

  又一個三十年惶惶而逝.……

  山林依舊是那片山林,田野也依舊是那片田野,天還是那麽的藍,水也依舊是那麽的柔和,回憶裏的茅屋依舊靜靜地佇立在屬於他的位置,隻是記憶中的人……

  “爸!媽!我回來了。”玄嘯輕輕地推開了房門,房間裏,整齊有序,仿佛不久前還有人來過,隻是任憑玄嘯如何呼喊,任憑玄嘯跑盡了四野八荒。雖然以皇階修為的他,完成這些也不過數分鍾而已,但這是為了尋找到記憶中的人,這短短幾分鍾,又怎麽可能是說起來的那般簡短,而最終也不過隻是在很多的斷崖殘石上,看到了父母的一點蹤跡,銘刻的永遠隻是一句話,而唯一出現變化的隻是它的年份而已——孩子你已經離開爸媽十數年了,你不想家不想媽媽嗎?還是不肯回家嗎?


  一言盡述相思情,字字相思刻骨銘。


  守望終究是一個人的任務,無止境的孤獨,堅守著靈魂最後的立場,隻為等到,忽去忽歸,若隱若現的心中人。


  一年之後.……

  “夫人警戒!遠處的氣息不亞於你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強者竟然看上了此等偏僻之所。”茅屋三百公裏開外的一處山峰之上,一對年輕的夫婦,白衣勝雪,女的貌美傾城,男的堅毅渾厚。

  夫婦二人,緩緩地向著茅屋飛來,飛行途中一直保持著警戒,之所以慢速飛行也不過是想給茅屋內的人表態的時間,也是在試探著此人的地線。


  畢竟是皇階四品的強者,雖然放緩了速度,這三百公裏也不過兩刻終的時間,夫婦二人來到了茅屋前一百你的地方,感覺到,茅屋內的氣息依舊安靜平和似無開戰的意味,仿佛更像是在等待這什麽,而此時,屋子裏的正是玄嘯(幻境之中),玄嘯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戒,隨時都可以戰鬥以應來犯之人,隻是這股警戒之中,仿佛還存在著那麽一抹無法被忽視的希冀。


  “敢問,屋內的朋友為何人,為何侵占我夫妻二人的居所。”


  言落,一個身影,從屋內爆射而出,夫妻二人立刻反應麵前迅速浮現了一個山石的大盾,二人,左足向後微撤,無比渾厚的氣息,自二人身上浮現——


  “爸!媽!”顫抖的聲音,來自屋內爆射而出的人影——玄嘯,伴隨著顫抖的呼喚,石盾迅速瓦解,殺彌的氣息也迅速消失在了天地之間,玄嘯哭泣著一把衝進了女人的懷中:

  “爸媽,黃鴻好想你們啊!”


  “孩子,媽媽也想你媽媽也想你啊!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視線緩緩遠去,本來感同身受的玄嘯這一刻,卻是看到了三人的相擁!是的,玄嘯醒來了,他想起了這是個幻境,他應該還在拔劍,然後陷入了幻境之中,在這一刻他終於得知,幻境裏的自己,名為黃鴻,隻是幻境裏經曆和得到的一切,卻是曆曆在目。


  “這,或許是別樣的傳承吧,不過,真的好舍不得那夫妻二人,我也想我爸媽了呢。”


  彩色的世界複歸於漆黑,不一會之後,黑暗驅散,迷茫不清的混沌中,一個人影緩緩浮現——黃鴻!依舊保持著十八歲那個模樣的黃鴻。


  “是你?”


  “感覺,如何?”


  “他們夫妻二人,不是受到重創了麽?怎麽又恢複的?甚至修為更進了一階。”


  “你也知道,那頭異獸叫做厄難,當年,他神識被毀,最後,王洪爺爺徹底引爆了他的魂魄,本來應是死寂之物,最後受到了你心中的眷戀以及思念的影響,這抹眷戀逐漸替代了他僅剩不多的所有神識,異獸緩緩地尋找這抹眷戀中的人,最後死在了茅屋前,你也知道,厄難是聖階,以他的血肉,治療皇階的暗傷那還不輕而易舉。”


  “那他夫妻二人呢?那麽強的修為,想必現在還健在吧?說不定也已經封聖了!”


  “他們?……死了。”


  “怎麽死的?”


  “我為了完成王洪爺爺的遺願,將族長大印送回王家,期間不知如何,風聲走漏,而我們一家受到了王家敵對勢力的追殺,我父母為了保護我死了!”


  “那,殺了你父母的人呢?”


  “死了,我殺的,整族一人不剩!”


  含淚的黃鴻虛影,微笑著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慢慢的消散了,而因為受幻境的影響,夫妻二人的死亡,對於玄嘯而言,也是痛徹心扉,天地逐漸再度歸複於黑暗。


  現實世界中:

  眼淚從玄嘯的雙眼劃過,而此時,本應立在地上的巨劍,已經漂浮在了玄嘯的眼前,玄嘯的眼睛慢慢恢複了神采,巨劍身後的空間中,緩緩出現了幾個土黃色的大字——


  重劍墨陽,采玄黃之土,擬劍,由地心之火鍛造混合而成,曆時四十八年,可重過萬鈞,可輕於鴻毛,非認同之主,而不可持!


  “玄嘯你成功了!你成功了!”劍塵激動地在玄嘯耳邊嘰嘰喳喳,隻是玄嘯未曾發現,劍塵的眼旁殘留的淚痕。


  “師傅,我在這多久了?”


  “很神奇,你在這站了四個月了,而且還沒餓死,也沒渴死,甚至精氣神還該死的充沛!”


  “哇~~四個月了,師傅我餓了,超級無敵餓!”


  “走!”


  醒來的玄嘯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他發現他現在無比懂得珍惜二字,他想更多的索取劍塵的寵溺,隻是他並不知道,他拔劍過程中的幻境裏的所見所聞,便是劍塵腦海中一點一點慢慢蘇醒的記憶,隻是最後記憶力總會多出真麽一筆,例如此次——劍塵的回憶中,黃鴻是他的摯友,他了解黃鴻的一切過去,隻是黃鴻是死在了他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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