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警嫂投訴
“你們不要一天到晚地疑神疑鬼的,把那個姓龍的吹上了天。我已經見識過啦,也不怎麽樣嘛。他罵姓徐的我開心,我要小心幹什麽?還有那個姓馮的小娘兒們,長得倒是不錯,就是上不了老子的床。她挨罵,是好事。最好姓龍的能揍她一頓,讓老子去幫忙才好哩。哈哈哈。”這是‘二狗子’的聲音,他們也在商討上午治安大隊的一幕。
“小強,話不能這樣說吧。這幾天,我看還是小心點為好。”這是卞學進在說話。他從心眼兒裏瞧不起眼前這個家夥,除了暴戾恣睢以外,什麽真本領都沒有。
本來是很有把握的事。用不了幾年功夫,自己就能接掌舅舅的家產。由於這樣的原因,自己才會這麽拚命幫著經營。一切的一切,就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出現之後,全都改變了過去。
如果不是離不開自己輔佐的話,恐怕那個不講良心的舅舅,早就將自己一腳踢開了。‘忍’字頭上一把刀。不管怎麽說,自己目前還是要忍。到了老子動手的時候,你這小子哭都沒地方哭去。
“是的,不要硬頂為好。小強,你給我聽著點,不要惹事。學進嗬,你也要多留點神,那邊的消息多聽著點,舅舅不會虧待你的。”張躍進一語定乾坤。隻是他讓外甥用命的時候,還不忘記給上一點嘴角上的甜頭。
“好的,舅舅。我一定會及時掌握那邊消息的。”卞學進的麵孔上是一片陽光,心裏早就罵了開來。“老東西,到了如今還在想著騙我賣命。總是想用好話在騙我。哼,沒有一件靠實的好處。”
公安局局長室裏,李局長和薑政委相對而坐。看得出來兩個人的心情都不錯,正在笑眯眯的在談論著什麽。
“我說老李嗬,上麵給我們選派的這個大隊長,還真的是非同尋常哦。才來這麽幾天,就把個亂糟糟的治安大隊給治住了。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寧北的社會治安,要有一個大的變化哩。”
“這小子是真的有幾把刷子哩。能把徐大勇那頭強牛給製服,那倒是不容易的哩。隻是這小子不應該節外生枝嗬,惹那個姓馮的幹什麽呢?弄得不好,會惹麻煩的哩。”
“李局,你這話我就有點不讚同啦。那麽個花瓶擺在那兒,誰的賬也不買,這算是什麽哩!誰想要這個花瓶,就自己搬回家去,不要放在這兒影響工作。我對龍大的行為,舉雙手支持。”
“唉,薑政委嗬,地方上有許多麻煩事,你不知道呀。我不是怕哪個人,而是怕人不讓我們好好做事。你別看坐在主席台上的時候,都是道貌岸然的樣子。到了玩小動作的時候,比鬼都要難纏。上麵那個人不會公開來找麻煩的,要來也是玩陰的。怎麽想做件事,就這麽難哩!”
外界的議論,龍若海並不知道。他隻管按照晨會上的要求抓落實。會後,他和趙有才也到相關的場所行業,去看了一圈。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在顯眼的地方上,到處都張貼了遠離毒品、關愛健康等一類內容的宣傳標語。責任狀的簽訂,也已經大部到位。
“老趙嗬,我看馮隊長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嘛。這才幾天功夫,基本工作就已經都到了位啦。”“是嗬,是嗬。有你龍大的虎威,還有什麽事情辦不成的哩。”
龍若海倒也不是說恭維話。檢查中,他看得出馮秀麗雖然做人不敢恭維,做事還是很雷厲風行的。兩個大隊領導,當然不會吝嗇表揚的語言,現場就對管理中隊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評價。
徐大勇那邊收集卷宗的工作也在悄悄地進行,應該說也是讓人滿意的。他不是傻子。盡管龍大隻是露了一點口風,他也能意識到上麵要動手啦。龍若海,這個昔日的學弟,今天的領導,就是這個行動的指揮員。
他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應該是為了這個目標而服務。這麽一想,他不禁為自己賭氣的行為感覺臉紅。人爭一口氣,佛爭一口香。想到能對元宵節那一槍有個完美的結局,他就充滿了動力。
為堅決執行‘保密’的要求,‘哼哈二將’是動了一番腦筋的。特別是到了城西派出所的時候,他倆知道那個‘二排長’和‘二狗子’的關係非同一般。特意暗地裏找到所裏的教導員,和一個姓吳的老警察,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所有的卷宗給轉移了出來。
看到這樣的情況,龍若海大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星期三的早晨,龍若海邁著輕快的腳步,一如繼往的早早去上班。剛走到辦公室門前的時候,看到大隊的內勤警察小全,領著一個三十多歲、衣著簡樸的婦女走了過來。
龍若海打開辦公室門,進入室內以後,小全這才為他介紹說:“大隊長,這是禁毒中隊警察孫聖傑的妻子。”
“哦,孫聖傑?幸會,幸會,快請坐。”說實話,龍若海的腦海中,對這個孫聖傑一點印象也沒有。畢竟是警嫂,自己也不好說不認識人家的丈夫,隻能按照社會上的那一套先打著哈哈。
孫聖傑的妻子也是個明白人。一看到對方在打哈哈,就知道這個新來的大隊長,對自己的丈夫並不熟悉。她搶過話頭,就來了個自我介紹:“大隊長,我叫邱樹梅。我們家孫聖傑,就是你們禁毒中隊的‘猴子’。”
‘噢’了一下,龍若海心中恍然大悟。還就是真的哩。‘猴子’這個綽號,已經蓋過了他的本名。龍若海不好意思地把手往沙發那兒擺了擺,讓對方坐下說話。
他在大腦中進行快速地回憶,仔細梳理了一下自己對孫聖傑的印象。三十多歲的年紀,老實木訥,膽子很小,說話特別少,為人很實在、正派。聽說偏生娶了個老婆特別厲害,說話做事風風火火的。家中的事,全部都是老婆做對外發言人。
這時,乖巧的小全已經幫著打來開水。先幫龍若海和邱樹梅泡上了茶以後,然後自己拉了一張椅子,靠在一邊坐了下來。這是龍若海到任以後定下的規矩,隻要有來訪者,特別是異性,必須要有兩人以上參加接待
他對有人說‘身正不怕影子歪’的理論嗤之以鼻。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桃色新聞。真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倒也罷了,怕就怕的是根本純屬烏有。
由於自己的不檢點,結果是授人以柄,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外麵傳得紛紛揚揚的,當事人還莫名其妙。有些人就是這樣稀裏糊塗被政敵搞下去的。到最後,還落得個‘莫須有’的說法。即使搞清楚了事實,也已經是傷入肺腑,其苦自知。
這段話,是一個賦閑已久的老領導,對他們幾個登門探視的年青人,說的內心感慨。龍若海對此深以為然,一直牢記在心中。
龍若海本來以為對方的來訪,是因為兩口子在生活中發生了矛盾,老婆到丈夫單位找領導來討要公道。這種情況在基層國家機關來說,也是常有的事。
部下的老婆來訪,也算得上是警嫂登門投訴。不管怎麽說,都是需要重視的。隻是他想不通,‘猴子’那麽老實的人,能做什麽樣的事讓自己強勢的老婆到單位來控訴。仔細一聽之後,卻完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猴子’的家住在農村,父親去世得也很早。自己工作以後,本想讓苦了一輩子的母親,也到城裏來享享福。但母親就是死活不答應,說是城裏開銷大。自己能說能行的,在家種上幾畝田,多少也能為小孫子增添點書包玩具什麽的。就為了這樣的理由,她老人家堅持著一個人在鄉下獨住。
兩個月前,連續下了幾場大雨。不但是莊稼被水淹沒,就連承包田也被衝得連成了一片。由於大水的原因,他家與鄰居家承包田相鄰界址的定位,就發生了矛盾。雙方各執一辭,相互之間當然就發生了一些爭吵。
本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請村幹部幫助重新丈量一下麵積就行。畢竟都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不會傷多大的和氣。這種事情在農村來說,也是司空見慣的小矛盾。沒有想到半途之中,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鄰居的侄子王政,正好來看望多年未見麵的姑媽。一聽說這個情況,立即勃然大怒,當場就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對這個侄子的近況,鄰居家的人也並不很清楚。隻知道小的時候不學好,有點小偷小摸的行為。加上成份不好,是個富農出身,一直是處於社會最低層被人瞧不起。
在那場波及全國的大革命期間,他因為偷東西被人當場抓住。造反派組織發出通知,要在全城巡回批判。大會結束之後,還要押著他在全城遊街示眾。這家夥一嚇,乘著看守的造反派睡覺的機會,扒開窗戶,連夜從被關押的地方逃了出去。
他乘著全國都處於混亂的機會到處流浪,後來又碾轉去了香港。三弄兩弄的,不知怎麽又入了一個小島國家的國籍。成了某個經營化工原料株式會社駐香港的貿易代表,經常往來於大陸和香港之間。
大陸改革開放之初,這家夥在廣州市,結識了當時正在倒騰走私物品的張躍進。後來又因為回國探親,再次與張躍進相逢。
前有指點迷津的功德,後來又有發展化工產業的獻計。加上宏大集團的產品外銷,都要靠著這個王政不可。他和張躍進的關係,也就不言而喻啦。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可以理解。財神爺的電話一到,就讓城裏鼎鼎大名的‘二狗子’動了身。他得知王政姑母的事後,自告奮勇地帶著一幫人找了上門,說是要幫著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