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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

  在愛人麵前發誓賭咒恐怕是全世界古往今來的通病,多情如羅密歐對月起誓,《上邪》有雲“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成就一段千古絕歎。


  要說俗套之能成為俗套,可見其有效。何況殷鶴晟是何人,不說“君無戲言”,最起碼也是金口玉言。不過這一句“天地為證”,已讓溫酌怔住了,便輕而易舉被洛王殿下按倒在榻上。


  外頭天色黯沉,眼看著要下雨,天地間仿佛蒙上一層粘膩的膜,網住芸芸眾生。


  屋裏暗得緊,暖閣外頭隻邱誌一個守著,籠著袖子靠在牆根邊。老太監垂著眼,不知是睡是醒,或者假寐,一雙耳朵微微向上立起,仿佛被人提著似的,時刻聽著屋裏的動靜。


  溫酌抿著嘴,嘴裏的聲音還是間斷的漏出來。他忍不住伸手想捂住嘴,才抬起手腕,又被那人捉去唇邊啄吻。他身子早軟了,此時幾乎快成了一汪水要化在床笫上了。


  沐浴後換上的錦襖全被扒開了,在昏暗的屋子裏,內衫下單薄的胸肌露了出來,白得發亮。一雙小小茱萸被人反複褻玩拿捏把玩之後又落到那人的口中被輕吮,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說不清自己是想拒絕還是想索求,於是索性將這些拱手讓人,結果成了如今這樣欲迎還羞、目眩神迷的姿態。


  殷鶴晟的眸子沉了沉,重又吻住他的雙唇,吸咬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舌頭,聽他迷亂的喘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時在笑,溫酌越是惱羞嬌喘,他便越是樂在其中。


  他原本確定自己是篤定的,不會輕易被外物所動,直到遇上溫酌。他這會忽然有些明白太祖當時執意冊封殿君的舉動,便是今上一生摯愛聶凝楓好像也並不是那麽說不過去了。


  躺在他懷中的,不是塵世中哪個微不足道的人,而是溫酌。他如今親手把這嬉笑自在的人圈在身下,看他因自己身陷欲海,豈非快事?


  溫酌有些著惱。他這身子原就有些虛,此時被殷鶴晟好一陣戲弄,身子直發軟。偏他仍是不疾不徐,慢慢施為,簡直要把溫酌磨得發急。


  “阿酌昔日輾轉煙花之地,身子這樣虛乏,可是傷了元氣?”


  這話說的如此義正言辭,偏偏這人口含著他的耳朵吹氣不說,手握著他的要害上下捋動,竟是說不出的淫靡。


  若不是從沒跟他分開過,溫酌還當洛王殿下是被人冒充了。


  “你…你別胡說…快放手。”


  他一邊無力掙紮,身下那陽物早硬得發疼,此時滴出好些淫水來,殷鶴晟也不嫌他,用手指擼開了,便順著會陰滑到後頭的密穴裏去了。


  溫酌不由一聲驚叫,雖刻意壓住了嗓子,門外的邱誌整個人一陣卻是脖子一縮,顯然不僅聽見了還被這動靜驚著了。


  溫酌哪裏知曉這些,他這會伸手想去拉那亂鑽的手指頭,卻到底抵不住洛王殿下的蠻力,又氣又急簡直快哭出來了。


  “出去……我不要這個…難受…我難受。”


  孰知那人不為所動,不過按住他的手湊過來親了親他,又把他的手拉去按在某處,道:“乖。且忍一忍,總要經這一遭的。你若現在不依,一會換成這個又該怎麽辦?”


  手底下猙獰熾熱的一條巨龍衝天而起,溫酌簡直快被嚇傻了。


  洛王亦不是善與之輩,如今更是趁勢而為,當下又加了一根指頭掏弄起來。


  可憐世子爺便是涕淚齊流仍是毫無意義,待後庭貼上那熾熱的一根物事時便是逃也來不及了。


  溫酌是真有些嚇傻了。他隻覺自己此時成了一隻螞蚱或者蝴蝶,被一根釘子紮在榻上。或者用釘子來形容並不合適,而是棍子、長槍。


  不管他如何腹誹,那玩意兒仍是慢慢搗了進來,連同殷鶴晟的體溫氣息。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殷鶴晟撐滿了,盡管在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臉,他仍是伸手去摸的臉。


  “……難受?”


  殷鶴晟見他不說話,開口問他道。


  嗓音、鼻息仿佛透過皮膚滲入他的身體,便是連那相連之處的鈍痛漲熱也消解了一些。


  說來奇怪,方才溫酌一個勁撒嬌哭鬧,殷鶴晟倒是不以為意,這會忽然見他不出聲了,反倒有些緊張起來。


  他正想起身,卻被身下的人抱了個死緊。


  “別動!”那聲音有些急切,說著人便貼了上來。交疊的胸口將彼此的心跳傳到一處。


  “底下有些疼,你別動。”


  話雖如此,溫酌卻是牢牢地抱住了他。


  天空滑過一道閃電,霎時將上京置於一片短暫的明亮之中,殷鶴晟俯視著溫酌淚痕淋漓的臉,隻見那雙眼裏隻映著自己的身影。


  “阿酌。”他說著,摟住身下人。


  被翻紅浪,雲雨不歇。


  雨聲潺潺,點點滴滴沿著簷瓦墜下來,打在石板上也不過是淅淅瀝瀝的聲響。


  這日正是大朝會,邱誌才喚了聲,殷鶴晟便醒了。一切仿佛都被黑暗吞噬了,像還在夢裏,唯有他此時心頭的甜蜜與滿足是如此真切。


  溫酌睡得沉,頭發盡散在枕上,乃是一副活生生的美人春睡圖。殷鶴晟起身又細細瞧了會,唯恐擾了心上人的好夢,便不讓人在內室掌燈,給溫酌掖好被角,這才到外間梳洗更衣。


  邱誌眼瞧著洛王心情怡悅,嘴角都帶著笑意,亦是跟著喜歡。待收拾妥當,洛王又囑咐幾句,這才出府。


  溫酌睡著,胡亂做了一通夢,夢裏高樓大廈混著王府皇宮,建築風格十分玄幻。他騎著腳踏車四處找殷鶴晟,偏偏在這麽個怪地方迷了路,騎到後來腿也軟了,腰也酸了,終於騎不動了。才停下就看見洛王殿下在前邊公交車站正等著他,誰知等他過去,那公交車卻是不等他,一溜煙地開走了。他氣得直跺腳,一蹬腿,醒了。


  空氣中的冷意湧了上來,他裹緊了被子,轉頭張望。沒瞧見殷鶴晟到底有些失望,好在他轉念一想這日是大朝會,便不把這點事放心上了。


  溫酌擁著被子聽了會雨聲,腦子裏亂糟糟,一時是昨天和殷鶴晟那些推心置腹的談話,一時是沒皮沒臉滾床單的景象,他發了會呆,到底抵不住肚子餓,這才爬起來。


  他昨日晚膳都錯過了,這會亦錯過了早飯時辰,所幸身上還算清爽,除卻腰酸腿軟外那隱秘之處此時上了藥格外難以言說,中衣卻是好端端穿在身上,還是殷鶴晟給他穿的。


  外間伺候的侍從聽見內室裏的響動,便進來服侍他起床梳洗更衣用膳。事畢,邱誌又領了位太醫來見,嘴上道:“世子爺,王爺早間特意吩咐老奴請了太醫來給您把個平安脈。前日那地動可是駭人,世子爺身份貴重在山中格外艱險,王爺百般不放心,總還是把個脈穩妥些。”


  溫酌眼瞧著太醫進門,本有些不自在,聽他如此說了,倒也不再拘泥,便伸手讓那醫正把了脈。他原本便身子弱,這幾日折騰下來,果然又有些舊疾隱隱發作了。那醫正也不含糊,立刻寫了方子,叮囑他務必臥床休養。溫酌縱然十分無語,也隻得從命。


  他在王府中百無聊賴,朝堂上卻是另番光景。


  殷鴻兆昨日便入了宮,那司天監監副一頓胡說八道,隻說夜觀天象,地動直逼京師乃是朝堂不穩之相。今上聽了倒來了興致,聽他們說了不少話。


  殷鶴晟卻是因著尋溫酌去了,已錯失了先機。不過洛王倒不在意,天災如何到底不過是靠人一張嘴罷了。皇帝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偏今日朝堂上又有跳梁小醜起來興風作浪。原說天災人鍋,天子為萬民表率照例是要下“罪己詔”的。


  要說殷沛隆原也如此打算,孰料偏有不長眼的將這次天災與前些日子皇帝大肆捉拿趙氏黨羽,將趙承初一係滿門抄斬,廢太子殷鸞晁貶為庶人的事聯係起來。皇帝聽罷頓時麵沉似水。這種“天子不仁,上天懲戒”的說法,一定程度上來說還是挺有市場的。若是如此認下,下了“罪己詔”,豈不是自打耳光?


  正在此時,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光祿寺卿陸橋餘慢悠悠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有話說。”


  陸橋餘在朝中不過庸庸碌碌而已,此時要開口,殷沛隆倒想聽聽他能說什麽。


  隻聽他道:“臣以為地動天災乃是上天示警,劉大人所言極是。隻是朝中不穩卻非是陛下之過,趙氏一黨奸猾佞邪,乃是咎由自取。然太子為國之儲君,廢太子不堪重任,陛下當早立太子,此為國本不可輕忽。”


  這話雖有些牽強,好歹給皇帝留了台階。溫士鬱等人立時出列附議,又扯了不少天象星宿等出來說事,一個個竟是賽過半仙,無不是奏請皇帝早立太子。


  如此一來,皇帝自也不提什麽“罪己詔”的事了。隻說太子一事確是緊要,擇日再議,倒是地動賑災的事如今正在眼前。洛王便當朝奏請賑災事宜,樣樣都說到點子上。殷鴻兆原還心中得意自己占了先機,這時到底是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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