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褚熙跟謝家管家打過電話,表示自己下班的時候會順路過去接謝燃。他以為自己經過S高門口的時候會看到謝燃,卻沒想到打電話沒人接最後到教導主任處接人——
廖主任正在跟值班老師說話,下午上完課的謝燃背著書包站在辦公室裏,一旁還有徐老師以及當事人小胖。
值班老師把事情上報給教導主任後,等到下午下課才準備來處理這件事。徐老師沒想到謝燃剛入學第一天就因為手機的事被抓教導主任辦公室,而且還被高二級級長給抓了個正著。
值班老師,“這學生太囂張了,站在宿舍樓門口玩手機。路過多少學生都看到了,這件事不處理要是在學生裏傳開了到時候影響更大。”
徐老師,“廖主任,這件事確實是學生不對……”
謝燃:“……”
小胖子在一邊低聲出主意,“一會老師們說啥你就直接認了,最多就收手機寫檢討,態度放好很快就放過你了。”
廖主任喊了小胖子一聲,“林寧。”
小胖子馬上立正把嘴閉上。
褚熙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這樣的場麵,他在門口停了一會,看到自家小孩正站在幾個老師麵前,背挺直,人不知道怎樣。
他敲了敲門,幾個老師投來目光。
廖主任上前來迎人。
值班老師見這人有點眼熟,“這位是?”
廖主任趕忙道,“這位是褚熙褚先生。”
值班老師煥然大悟,門口校友貼著頭像呢!“你好你好。”
幾個大人一陣寒暄,謝燃稍稍捏了捏眉心,覺得有點頭疼。
小胖子低聲道,“這人誰啊,看起來有點眼熟。”
謝燃頭疼,“我哥。”
最後事情是褚熙幫著處理下來,考慮到謝燃第一天開學不知道學校規矩,這件事就不公開批評,寫檢討了事。謝燃跟著褚熙從辦公樓出來的時候覺得第一天過得太過於玄幻,隻不過回複了一條短信就被抓個正著,回去還要寫檢討。
“高中生,你當著老師的麵玩手機嗎?”褚熙笑笑,伸手勾著謝燃的肩膀,“第一天就寫檢討,你比你哥當年還要強。”
學校的路上還有好些人,看到他們紛紛投來目光。
謝燃,“還不是某人中午發短信約我吃飯,要不是回你短信我還會被抓?”
褚熙沒忍住笑,“那是我的鍋了?”
謝燃低聲道,“我沒想高中生上學不給帶手機的事。”
褚熙揉了揉他的頭,“正常學生上學不都不給玩手機嗎?學校紀律形同虛設嗎高中生。”
謝燃,“大學玩手機都沒人管。”
“高中還沒讀完就想上大學的事嗎?”褚熙,“高中生,能答應男朋友下次玩手機的時候收斂點嗎?”
謝燃想說其實他一直很收斂,也沒有在課堂上玩手機,隻是剛好在休息時間回複短信的時候被人抓著。但他仔細一想遵守紀律確實是高中生應該做的事情,“下次我注意點。”
走讀是提前跟學校申請過的,謝燃手頭有個走讀的通行證。褚熙的車停在學校裏邊,兩人走到偏後山位置的停車坪上時,謝燃忽地注意到後山那邊有幾個人頭在動。
學校後山這邊謝燃沒來過,但是那後山頂上站著的幾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安分學生。S高這個後山不高,山上還有幾個納涼的小亭供學生休息,學校攔網跟圍牆一路沿到山上。
謝燃注意到地方就是在山上鐵網附近,有幾個學生正打算翻網出學校。
褚熙把車開著空調通通氣,他注意到謝燃的目光,“山上怎麽了?”
“看到幾個學生在翻網。”謝燃指了指山上的位置,“就那邊。”
褚熙見狀了然,“那地方啊……”
“那地方你知道?”謝燃有點意外,“我就想著S高學校規矩挺嚴的,這些學生還真是膽大。”
褚熙道,“我以前讀書那會,後山山上那網形同虛設,學生跟外校人把那網捅破了個洞,方便進出學校拿東西拿外賣之類。S高現在的食堂還算好,以前的飯菜並不好吃,後山那地方就成了學生的小秘密。”
原來是這樣?
謝燃收回目光,餘光忽然看到後山底下的陰暗處,有幾個學生正堵著人,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同桌馮遲。
車通過涼氣,褚熙正想提醒謝燃上車,後者就把書包丟給了他。
謝燃,“哥,你在這等我一下。”
說完就往後山底下走去。
S高後山地處偏僻,唯一的監控還是安在後山入口以及山上幾個小涼亭附近,像後山底下這種被樹木遮擋了大半的角落,完全就是學校監控的死角。這種地方發生任何事情都無從求證,也使得有心人更肆無忌憚起來。
“聽說你在學校還挺拽?”
“別以為高二過去就一點屁事都沒有。”
……
幾個個高身材偏壯的男生往裏逼近,馮遲一臉陰沉地看著這群人。
“動手啊?你不是挺拽的嗎?”
“進S高就能鍍個金把其他事都忘了是嗎?”
馮遲左右看著這些人,拳頭握得緊緊,“讓開。”
為首的男生嗤笑一聲,“憑什麽?你說讓就讓?”
後山角落的步步逼近,為首幾個男生將要對馮遲動手之際,身後卻忽地傳來涼涼的一句話。
“是啊,人家好聲說句讓你不讓,說聲滾你滾嗎?”
幾個男生回過頭,看見一個身穿S高校服的男生站在他們身後,身高不是特別高,卻有種莫名的氣勢在。
男生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眼神確實極為滲人的冰冷,“不好意思,麻煩讓讓。”
馮遲透過人群縫隙,看到今天剛入學的新同桌正站在這幾人後邊,他臉色一變,厲聲道:“謝燃!”
為首男生嗤了一聲,走到謝燃麵前,“你小子是誰啊?”
剛在遠處謝燃還不太確認,但走近一看馮遲一頂寸頭在這些人裏麵尤其出眾。這幾個學生有的穿S高校服,有的穿著普通T恤,他想到剛剛後山頂上的情況……
如果有學校內的人引路,外校人想進來其實也不難。
謝燃淡淡道,“他同桌。”
馮遲目光一沉,“我不認識他。”
外校男生看到這兩人一人一句,好臉色一掃而空,“馮遲的同桌?”
“是啊。”謝燃臉色平靜,“麻煩讓讓。”
外校男生沒想到眼前這人這麽不給麵子,他幾步上前就想抓謝燃的衣領,“你他媽!”
謝燃抬手抓住男生的手腕,“說讓聽不懂嗎?那麻煩滾遠點。”
其他幾個男生看到老大的麵子這麽被拂,想也沒想就直接上前來動手。謝燃後退幾步,確認這些人手裏沒拿其他工具之後果斷上前擒拿。高中生打架一靠氣勢,而靠蠻力,以為凶能治人,其實一股力全聚在拳頭上了。
馮遲想上去幫忙,卻看到新同桌動作幹淨利落地把幾個人打趴在地,他目光中帶著幾分驚愕。
謝燃餘光瞥了他一眼,“走吧。”
馮遲往外走,那幾個倒地的男生起來就往這邊衝,而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聲音,“那邊的學生幹什麽!”
幾個外校男生怒罵幾聲,放下狠話就從後山的小道往後山處爬。馮遲聽到聲音也有點後怕,擔心學校老師過來核查情況,便也想著從一個地方走。
謝燃一把拉住他的手,“走什麽?”
遠處說話的人走了過來,那人一身西裝,手裏還拎著個書包。
他走近一問,“那些學生呢?跑了?”
馮遲這才注意到剛剛喊話的男聲並非學校值班老師,而是眼前這個西裝男人,他不解地看向謝燃。
謝燃一臉坦然,“跑了,應該順著你剛說後山那條小路走了。”
馮遲甩開謝燃的手,低聲說了句謝謝就轉身走了。
褚熙看著馮遲越走越遠,“這人你認識?”
謝燃從褚熙手裏接過書包,“我新同桌,看起來挺凶的人,沒想到放學還被人堵後山。”學校的事說不好,他不知道馮遲跟這些學生有什麽關係,但是他本人最討厭這種在學校裏恃強淩弱的行為。
褚熙微微挑眉,“高中生一手擒拿學得不錯?”
謝燃知道剛剛自己的表現應該被褚熙看了個正著,“學生哪懂怎麽打架招疼,那幾個就是弱雞。”
“說別人學生了?”褚熙勾著謝燃的肩往前走,“你自己不也是學生嗎?”
“我跟他們不一樣。”
謝燃心想,他算哪門子高中生,就是……
就是什麽來著?
“怎麽不一樣?”褚熙問,“你不也是高中生嗎?”
謝燃悶悶道,“哦。”
入學第一天,褚熙敏銳地察覺到男朋友的心情不是很好,至少到吃飯的地方,謝燃還是一臉心事重重。
褚熙跟謝母打過電話說是晚上在外邊吃完才回去,謝母原本想讓謝燃回家吃飯,但聽到這是謝燃的意願就隻好同意。找的是中餐店,褚熙提前預約好了地方,到了之後就帶著謝燃進包間吃飯。
“我在考慮要不要跟學校老師說後山那條路的事。”褚熙道。
謝燃回過神來,“學校老師未必不知道,從你畢業到現在都好些年過去,後山的事隻有可能是學校那邊閉隻眼放過學生。不過有外校人員出入確實是個問題,這個可以跟廖主任提兩句。”
褚熙問,“一路上在想什麽呢?”
謝燃愣了下,“也沒有……就最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
褚熙,“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謝燃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服務員送餐過來,褚熙注意到謝燃的情緒稍稍低落,於是道,“十月份去H市的事幫會裏已經討論差不多了,見麵會我也報名了,到時候月底我們就去H市玩幾天。”
H市見麵會?
“你怎麽也報名見麵會了,到時候好幾天時間,你工作忙得過來嗎?”謝燃知道線下聚會的事,但是當時褚熙隻跟鐵樹他們說看看情況,沒想到已經敲定下來了。
一個線下聚會來回就三天時間,這時候再加上個見麵會,到時候可能國慶期間都會在H市那邊。他作為學生到時候有小假期,但是褚熙工作上的事情說不定,搞不好國慶期間他自己還有應酬。
褚熙笑笑,“這就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了。燃燃,我覺得有些事情你總比其他人要考慮得多。”
謝燃不解,“為什麽這麽說?”
“不說其他關係,就單說我跟你作為情侶的現階段關係。男朋友跟你說假期期間帶你去玩,那你隻要到時間跟男朋友出去玩就好,不需要過多去考慮我工作上安排怎樣,會不會有時間衝突。”褚熙耐心道,“燃燃,談戀愛是需要雙方付出的事情,但大多時候你都可以任性妄為,而不是處處替我著想。”
褚熙給謝燃盛了碗湯,“所以你隻要期待下個月初跟我出去玩就好,其他不需要多想知道嗎?”
謝燃微微皺眉,“既然是雙方付出的事情,我也不好單方麵任性。”
褚熙道,“你這樣不叫任性,你隻是顧慮太多。一點也不像是個正常的高中生。”
謝燃疑惑問,“正常的高中生是怎樣的?”
“該吃吃,該喝喝,男朋友帶你玩就隻要放寬心出去玩就好了。”褚熙給他夾了菜,“吃飯吧小朋友。”
——
謝燃到家的時候,炸雞剛好跟管家散步回來。
它一天沒見到主人,撒歡腳丫到處跑,完事還要嗷嗷直叫,吵得謝燃腦門疼。這來回吵鬧的功夫足夠謝燃把其他糟心事忘得幹淨。
炸雞最近還學會撲人,謝燃隻要坐在沙發上一會,它就要拚命往謝燃的懷裏鑽,粘人程度比起泡芙有得一拚。
“它最近是不是胖了?”謝燃被拱得心累,揉揉狗頭問一邊的管家。
管家麵色平靜點頭,“比上一次記錄胖了2斤。”
謝燃想到炸雞本來的體重,“它天天這麽跑,怎麽還能胖?”
管家解釋,“大概是天賦異稟。”
謝母下樓來問問謝燃今天學校的情況,謝燃把今天的經曆簡單說說,不過略掉了放學後山幫同學解圍的事。
謝母道,“王醫生在上邊跟你哥說話,一會咱們做個身體檢查。”
謝燃習以為常,王醫生每月來兩次,每次都會幫謝燃檢查一遍身體並詢問些生活上的問題,“那我先去洗個澡。”
例行檢查大多問的是身體情況,謝燃自從上一次發燒後就很少有其他情況出現,身體健康的指標也趨向平穩。王醫生把檢查結果寫在本上,然後不經心地問了句,“二少今天去新學校上學吧?感覺怎麽樣?”
謝燃點頭,“還好。”
“跟同學們相處會不會緊張?”王醫生問。
謝燃又道,“還好。”
王醫生筆尖微微一頓,“那晚上還會做噩夢嗎?”
噩夢?
謝燃皺眉,“沒有。”
王醫生又零零散散問了幾個問題,大多都是這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之前的問題更廣,但今天的問題主要集中在學校上。
謝燃心想,王醫生很在意他在學校的情況。
——
王醫生檢查完並沒有走,而是到樓下客廳處跟謝家兩人匯報下今日檢查的結果。他把上次的檢查結果遞給謝母,而後道,“整體上來看,二少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其他問題,各項指標也在正常的範圍內。”
“那上次你說的精神層麵的事……”謝母看完報告,稍稍猶豫後道,“是人格障礙嗎?”
“目前還無法完全排除這個可能,性情變化事出有因。”
王醫生道,“腦部檢查並沒有查出異樣,但也無法排除進一步病變的可能性。先前我跟二少交流的時候能看出他對我詢問的問題存在防備的心理,但最近我問他問題的時候他的回答十分自然。”
謝時青皺眉,“這樣的變化跟他的心理問題有關係嗎?”
王醫生,“簡單舉個例子,一開始我詢問他喜不喜歡吃香蕉的時候,他首先疑慮的是我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是現在我問二少喜不喜歡吃葡萄的時候,他可以十分自然地回答喜不喜歡。”
謝母問,“這是正常的情況嗎?我們需要多注意什麽?”
王醫生道,“二少現在的行為舉止其實跟正常人無異,兩位無需過多擔心。至於會不會有其他後遺症狀,這些還需要長時間的觀察。二少相較於其他病人來說,他的防備心理更重。”
王醫生沒在謝家留太久,把檢查的情況簡單說明之後就離開了。
等人走後,謝母才道,“王醫生沒說其他問題,但我還是能看出燃燃跟以前相比變了很多。”
她沉默了一會,“有些事情一旦釀成其實想要彌補絕非易事,他麵上不說這些事情,但是當父母的未必就察覺不到。那孩子藏著心事,有些事寧願跟小褚說也不會跟我們坦露他的秘密,到底還是走遠了。”
謝時青道,“媽,燃燃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謝母搖頭,“媽不是怪燃燃不懂事,而是懊悔以前沒有好好照顧他。有些事嘴上說說跟實際行動是兩回事,他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說到底最大的錯誤是出在我們身上。時青,燃燃以前固然有偏激鬧事的一麵,但是為人父母為人兄長該有的關心我們卻沒在他最關鍵的時候給到他。”
“失責不是道歉與行動就能解決的事情,再怎麽彌補也回不到最關鍵那個時期給予他幫助。無論王醫生最後給出的診斷結果如何,無論你弟弟真是人格障礙還是我們錯覺……”謝母鄭重道,“媽希望你不要過多去苛責他,他即便走遠,那也是我們有錯在先。”
夜裏見涼,門外炸雞吠了幾聲。
謝母合衣,“你要尊重孩子的決定。”
謝時青目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謝母招呼來管家,“小李,明天煲些補湯讓燃燃帶去學校,孩子中午不在家吃,營養要跟上。”
——
檢查過後到晚上九點多,謝燃回到房間後習慣性地打開電話,但又忽地想到他現在不比之前晚上可以放肆玩遊戲,白天還需要出外上課,比起打遊戲他更需要充足的睡眠時間。
房間裏很安靜,擺在桌上的練習題一題沒動,謝燃微微垂眸想著事情。
他下意識地注意到桌下抽屜,鬼使神差地開鎖一看,注意到裏邊擺放著一本老舊的筆記本。
筆記本中夾著幾張質新的白紙,謝燃微微皺眉,看到了紙上熟悉的筆跡寫著陌生的詞語。他忽地想到方才王醫生詢問的問題,他的問題中有一個很巧妙卻又很突兀的問題。
王醫生方才問,晚上有做噩夢嗎?
他沒有近期做噩夢的經曆,但是王醫生的說法卻傾向於他近期經常做噩夢。
謝燃的目光停留在紙上所寫的諸多信息,心裏忽地往更深層次的地方想去。他拿著筆記本轉身走出了房間,行至樓梯口的時候忽地聽見樓底下王醫生的聲音。
王醫生在跟其他人講病情的事。
樓下幾人站在樓梯口附近並未走遠,謝燃稍稍靜心便能聽到細微的討論聲,人格障礙……?
不對勁,他應該是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穿書,網遊文,原主……
樓下幾人走到客廳那邊去,謝燃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討論聲。
他轉身回到屋裏,看著筆記本上清晰的關鍵詞以及時間線,這肯定是他之前親手寫下來的東西。
這是他單純的臆想嗎?
謝燃不認同,會出現這張紙的原因可想而知在先前的情況下他自己不得不寫下這幾張東西來提醒後來的自己。紙上的記錄最開始是清晰明確的,但到後邊的時候多了好幾句莫名的話語。
這樣的變化過程更趨向於自己對於某件事的心態變化,從一開始保持冷靜寫下事情經過,到不久前類似妥協地寫下‘順其自然’。
謝燃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人。
順其自然……這怎麽可能順其自然?
如果他真的忘了某些重要的事情,又怎麽做到坦然地選擇忘記?
謝燃目光冷靜地將紙上所有東西掃視了一遍,這些東西串聯起來跟他之前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完全契合,他明明沒上過高中也沒上過大學,卻隱隱約約熟悉著這兩階段的學生生活,他就像是一個過來人重新經曆這些事情。
他的視野跟態度並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學生,他沒有學擒拿的記憶卻出手有種順理成章的熟悉感……
他明明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謝燃仰躺在床上,筆記本及白紙被他丟在一邊。
他抬頭看著天花板,心裏卻想到另外一個細思極恐的事情上。
如果紙上的一切是真的,與其如紙上所說世界正趨向於合理,還不如說這個世界在逼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