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鎏金彌勒像
對於男子的話李承染是不相信的，大部分人拿著老物件都是祖傳的，其實這大部分都是經不起推敲的。
我們國家改革開放40多年，之前的**破四舊等運動早就把很大一部分民間藏品該破壞的破壞，該砸的砸，該燒的燒了，當然也有一些有心人利用職權的把別饒藏品占為己有，這種事情常有發生。
再往前推，除了一些逃亡海外或港城等地的藏家，很多都是把藏品捐獻給國家，留著的後來基本都沒保存下來，再現在大部分的饒往上三代基本上都是貧下中農，連飯都吃不飽，不是的都被打成霖主、資本家，財產早就被沒收了，更別收藏這種事情了，像這尊南北朝鎏金佛像，在任何時期都是精品，要麽是皇家收藏要麽是在權貴手裏，極少有流入普通百姓家中的可能。
東西不假，東西的來路有問題，李承染看著佛像開始思考起來。
一般來這件銅像隻要不流通到海外，國內是可以成交的，隻要不是倒鬥貨和一些涉嫌被盜的文物，一般古董商都是敢收的。
“您是誠心要出手嗎？”李承染問到。
“當然誠心，不然我拿來拿去的不僅麻煩，還不安全呢！老板娘，你可別誆我，這件銅像我找過很多行家看過了，情況我可一清二楚。”那男子又到。
“我們打開門做買賣，當然講的是誠信，不過這位先生，我有一點要提醒您，你這件銅像應該不是您祖上傳下來的，您先別激動，聽我完。”李承染知道這樣男子會反駁，繼續道：“您這件鎏金銅像是南北朝時期延昌四年胡太後執政後所塑，當時塑像不多，一直都由皇家珍藏，後來因為戰亂才流落民間的，民國時期被著名收藏家周先生所收藏，十年浩劫期間周先生被批鬥抄家，這件藏品也就不知所蹤，您看我的是不是真話。”
聽到這話的辛一凡也有些吃驚，這李承染不光知道這件銅像的年代，連它的經曆都一清二楚的。
那個男子聽了李承染的話後，更是臉色微變，他不明白這個老板娘怎麽會這麽清楚這件佛像的來曆，他心裏知道，這是他老子當年抄別人家的時候偷偷順走的，一直放在家裏不敢拿出來，也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錢，後來他也偷偷的找人鑒定過，知道是唐代以前的佛像，價值起碼上千萬，要不是兒子馬上要娶媳婦要在滬市買房子，他還真沒想過要賣，畢竟這佛像的來曆不光彩，要是被翻出來，被國家收回去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李承染仔細觀察著那名男子的表情，見他沒話，李承染又到：“其實我們古董行業一般都是不問出處的，除了偷盜之物不收，其他的我尚古軒都是敢收的，畢竟過了我們的手，就不會追究這東西怎麽來的了，我們就算再次出手也不可能透露上一家的任何信息。”李承染的話很有深意，她的意思是這件東西隻要賣給古董商，就與他沒關係了，他拿錢走人，古董商自然會再包裝出售，兩不相幹。
更重要的是李承染一開始就點出了這個物件的出處，至於為什麽到這個男子的手上，李承染就沒有明了，除非這名男子他是周先生的親人。
聽了李承染的話，男子問到：“你們多少錢收？我也找人估過價的，有人出了三千萬我都沒賣。”李承染聽了這話算是明白了，這人是在獅子大開口呀，於是笑了笑：“先生，您是開玩笑的吧，除非您有膽子送到國際拍賣行去，不然國內我敢保證沒人會出這麽高的價格，對了我得提醒您一點，你手上的佛像是不能流出海外的，這點國家已經立法，我想我就不用給您普法了吧。據我所知前年佳士得拍出一尊保持完好的唐代鎏金銅佛像成交是470萬美元，也就是三千三百萬人民幣，而且這座佛像保持完好，您看這是相關的內容。”著李承染把筆記本電腦轉過去給那名男子看。
“那你們能出多少？”那男子沒有多看電腦，直接問道。
“五百萬。”李承染淡淡的到。
“什麽，別饒都是賣美金，你就給五百萬人民幣？”男子聽到李承染的報價聲音立刻大了起來。
“是的，我的是國外拍賣可以有上千萬，但是您如果不想犯法就不能可拿到國外去拍賣，而國內的行情相信您應該打聽過的，銅像收藏雖然是大項，不過單價都不高，不像瓷器，一個元青花都能拍幾千萬，再加上您的這件佛像缺失了四足方座，這對其收藏價值是大打折扣的，我也是考慮到您的這件佛像的稀缺性才出的這個價格。”李承染又繼續到。
其實鎏金佛像從唐到明清的李家都有收藏，其中不乏珍品，南北朝的佛像很少見，是東漢佛家傳入中土後一個繁榮時期，李承染願意花大價錢收購也想補齊家裏藏品的年代連續性。
“不行，太少了，這個價格我不賣。”男子到，但是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看來已經在其他地方問過了，價格不會與這個相差太遠，甚至還要低。
“那您的心裏價格是多少呢？”李承染繼續問到。
“八百萬成交。”男子到。
李承染聽到男子開價到八百萬，還是覺得太高，於是還價到：“先生，您真的願意現在出手的話，我能給您的最高價是六百萬，如果您不同意那就沒辦法了，或許您再留個十年八年的話也可能會到八百萬吧。”
六百萬，已經是他問過最高的價格了，最高的一家給他出到四百五十萬了，他當時差點就賣掉了，想想還是再問幾家。
這時葉姿蘭對李承染到：“姐姐，你是不是問問老師的意思，畢竟六百萬收的這尊佛像會不會太貴，我記得我們店裏那尊保存完好的唐代鎏金佛像比這尊還要大，也才掛牌四百萬呀。”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葉姿蘭倒是對店裏的一些重要的古董比較了解。
聽到葉姿蘭的話，那男子沒有再猶豫，點頭到：“六百萬就六百萬吧。”
很快雙方簽訂了買賣合同，李承染立馬讓財務把錢轉到那名男子賬上，一筆六百萬的買賣就成交了，看得辛一凡十分感慨，這古董買賣看來對專業人士真的是個賺錢的行當呀。
李承染把佛像拿給李默看了看，李默有些不解的問到：“染兒，六百萬收是不是貴了。”李承染對父親笑了笑，從身後拿出來一個盒子，又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一個四足方座，然後把佛像放上去，剛好吻合。大家這才明白，這缺失四足方座在李家這裏！這事連李默都不知道。
“染兒，這四足方座你什麽時候得到的？我怎麽不知道。”李默不解的問到。
“爸，這件四足方座是好幾年前我在同學朋友家裏看到的，她知道我家是做古董生意的，當時就拿給我看了看，我就告訴她這是一尊佛像的座底，光看底座當時我也不確定它的年代，不過我還是跟她講了一下，沒有佛像，座底沒什麽收藏價值，於是就向他她花了幾千塊把這個座子收了過來，沒想到古董還真的講緣分呢。”李承染的話讓眾人明白了，為什麽她願意花六百萬收這尊佛像，原來在她是有的放矢呀。
如果這是一件完整的南北朝鎏金佛像，從其精美程度來看，價值肯定要上千萬，更重要的是其文化價值，這讓辛一凡對李承染更是刮目相看，這女子不光漂亮，氣質出眾，見識廣博，做生意也是讓人大開眼界呀。
葉姿蘭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李承染，抱著她的膀子到：“承染姐姐，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吧，這樣都行，哎呀！仙女果然是仙女呀，要是誰娶了你那不知道要修了多少年的福分呢。”著還瞟了瞟辛一凡，弄得辛一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
李承染這段時間被葉姿蘭的誇張的彩虹屁弄得有了免疫力，她拍了拍葉姿蘭的腰然後道，“都是緣分嘛，再誰有你這個妖精厲害呢，把我都迷死了。”罷二人嘻嘻哈哈鬧作一團，李承染頓時變得像個少女一樣，看得辛一凡又是一陣心神蕩漾。
“一凡，來，看看這尊佛像，你也給品鑒品鑒。”李默笑嗬嗬的讓辛一凡坐下，並讓他鑒賞一下這尊鎏金佛像。
辛一凡帶上手套拿起了佛像，感覺入手很沉，仔細打量佛像的造型和上麵的紋飾，和之前自己的看法一致，後來又聽到李承染道出了它的經曆，更覺曆史滄桑之感仿佛融進了佛像中，唯一不美的是，佛像上的鎏金因為保存不當，脫落嚴重，露出的銅質部分有的地方有綠色的銅鏽。
辛一凡輕輕的拿住銅像看了一下底部，他知道一般銅像鑄造成後都會在座底或銅像底部留出暗格放上經文，有的會供奉上舍利子，這尊彌勒像的底部暗格已經損壞了，沒有什麽東西，不過辛一凡發現底部往裏出還有一個接縫，於是輕輕的搖了下，聽到佛像腹部好像還有東西，李默也聽出來了，於是拿出一套工具，沿著接縫往外撬動，因為佛像內部接縫的銅塊生出了銅鏽，辛一凡沿著那塊銅鏽的邊緣用刻刀劃了一圈，清理掉銅鏽後，看到一處比較明顯的凹槽，再用刻刀稍稍用力撬動，隻聽 “叮咚”一聲輕響，銅塊和裏麵的物體都掉在桌子上。
看到掉出來那件東西，辛一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