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一個爐子值得小心?
不知道是不是蘇億城威脅的話起了作用,接下來的半個夜裏“徐幼芽”都比較老實,一直睡到第二天九點多才醒。
蘇億城給石淺打電話,說他的房子被發憤圖強了,石淺愣了一會兒才想明白,在電話那頭鬼哭狼嚎了半天。
物業維修的工人手腳很利落,在徐幼芽起床前就換好了軟管。
雲清任勞任怨,成了打掃衛生的主力。
嘉嘉過來的時候,出租房基本上恢複了正常。
嘉嘉和蘇億城兩個人並排坐在沙發上,一起看著坐在沙發對麵的徐幼芽。
嘉嘉問:“她家祖墳你打算去一趟?”
蘇億城說:“怎麽也得去看看。總比一點線索都沒有要好。”
嘉嘉說:“那不能說走就走,你等等,我打個招呼。”
蘇億城不明白:“打什麽招呼?”
嘉嘉說:“那地界不歸我們令主管,是另一個妖蜮,咱們帶著一個爐鼎過去,太危險,容易團滅。至少得讓鈴出麵去……搞個外交。”
蘇億城問:“有把握嗎?”
嘉嘉:“那個妖蜮整體實力不足,有鈴和我,基本上平趟。”
蘇億城又問:“這麽弱,你們令主為什麽不吞並了?你們又沒有什麽聯合國。”
嘉嘉說:“你也知道,妖的死穴難找,打怕了容易,打死難,誰滅誰都費勁。那邊又是窮鄉僻壤的,令主可不想費那個力氣,虧本。”
蘇億城點頭。
嘉嘉問:“你想什麽時候動身?”
蘇億城:“越快越好。”
嘉嘉站起來:“你先準備東西,能想起來的都帶上,就跟胖子似的,帶個淘寶。我去找鈴。”
接下來的兩天裏,徐幼芽相對比較“老實”,隻有一次她摸到廚房去“玩”燃氣,還有一次用一盆水練“潛水”之外,沒再出太大的動靜。
這兩天雲清和蘇億城都是心力交瘁。
這兩天裏,王晴給蘇億城打過一次電話,問了關於白馨的事,因為白馨向她控訴了蘇億城的罪行。
問清事情原委,王晴隻對蘇億城說,讓他不要辦會後悔的事就行。
到第三天一早,嘉嘉開了車過來接蘇億城他們,準備出發去徐幼芽的老家。
跟嘉嘉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女士,頭發不長,剛好在腦後紮一個寸長的小辮,穿一身黑色的衝鋒衣,裏麵套著白色T恤,腳下是一雙白色運動鞋。
她不胖,個子很高,有一米七五左右,長相刻薄,眼睛是棕黃色的,眼神很犀利。
嘉嘉帶著幾分套好向蘇億城介紹,這位就是鈴,跟他們一起去徐幼芽老家。
蘇億城想跟鈴握手,鈴卻垂眸看了看他的手,紋絲未動,說:“你們怎麽弄死鬼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去盯著那邊的妖,明白了嗎?”
蘇億城收回手:“明白了。”
鈴看了一眼雲清,用下巴指了指他:“和尚也去?”
雲清說了一聲佛號:“我就不去了。”
蘇億城吃驚:“為什麽?我一個人可看不住芽兒作死。”
雲清說:“我是佛家的人,如果我去了一定會堅持超度,讓它再入輪回,世上沒有任何一個魂應該死的。可……你們不會給我那個時間和機會,與其看著它卻不能救它,還不如不看。”
蘇億城表示理解,點了一下頭。
徐幼芽懵懵懂懂站在一旁看著蘇億城,被鈴一把揪著後衣領子扔進汽車後座,鈴動作粗魯,碰了徐幼芽的頭。
徐幼芽捂著頭小聲哼哼,鈴連理都不理,往徐幼芽旁邊一坐,拿出手機來切水果。
蘇億城目光不善地盯著鈴,嘉嘉趕緊拍拍蘇億城的肩膀,有息事寧人的意味。
蘇億城壓根沒把嘉嘉的暗示當回事,很不客氣地對鈴說:“下次小心點。”
鈴眼睛都沒抬,拿著手機翹著二郎腿冷笑:“一個爐子還值得小心?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嘉嘉求我我才來的,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蘇億城的火氣“騰”就起來了。
嘉嘉趕緊把蘇億城拉到一旁去:“兄弟,忍忍。令主身邊五大戰將,鈴已經是最好說話的了。有這位在,那邊的妖精咱們根本不用操心,咱們就管怎麽弄死那個淑娘就行。你就當請了一尊大神行吧?”
蘇億城上下打量嘉嘉:“你平時挺狂,怎麽今兒見了這個女人慫成這樣?”
嘉嘉歎了口氣,苦笑:“你們人有人的不得已,我們妖有妖的不得已。現在這個時代,你們人的爭鬥,最多丟權丟財,我們要是輸了,那是要丟命的。”
蘇億城用下巴指了一下鈴:“她要是想殺你,不費事?”
嘉嘉想了想:“可能得花她五成道行和半天時間。”
蘇億城扭頭看向還坐在車裏玩手機的鈴,越看越不順眼。
嘉嘉又說了一個更殘酷的事實:“你現在算是江湖術士,無門無派,屬於巫,她弄死你不用承擔任何後果,而且你還是個人,全身到處是死穴,不用她五成道行,也不用半天時間,也許就是一巴掌的事。”
蘇億城沉默了一會兒:“我能修煉到她那個水平的道行嗎?”
嘉嘉有點吃驚:“怎麽,你想反殺?”
蘇億城沒說話。
嘉嘉想了想:“照你現在進步的這個速度,四十多歲的時候有可能吧。不過你別忘了,鈴身後是令主,她死了,令主會報複。”
蘇億城點了一下頭,低著頭往汽車的方向走過去。
汽車剛走到小區大門口,就見石淺站在門邊揮動著他的衝鋒衣。
嘉嘉“嘖”了一聲:“這胖子不要命了是嗎?”
汽車靠邊停下,鈴竟然很主動地放下車窗跟石淺打招呼:“喲胖子,給我們送行啊?”
石淺笑得跟朵花似的湊到後車門邊:“這不是聽說鈴姐也去嘛,這麽好的機會我得趕緊過來巴結巴結,過了這村哪有這店啊?”
嘉嘉給蘇億城打眼色,你看,胖子比你上道。
鈴趴在車窗上,挑著眉笑看石淺:“上次還叫我姑奶奶呢,這就成姐了?”
石淺正色道:“您在我心目當中那絕對是姑奶奶,”接著他又嬉皮笑臉道,“可不能總這麽叫不是,您這麽年輕漂亮,我張嘴姑奶奶閉嘴姑奶奶,不是把您叫老了嗎?所以啊,嘴上還得叫姐。”
鈴咯咯咯地笑了好一陣,給石淺把車門打開了:“來,上來,一起去。姐罩著你。你們這群人啊,我就稀罕你這小嘴,聽你說話,比吃個人都開心。”
石淺應了一聲,上了車,坐在鈴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