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殺機漸起
“阿雨，你好！”
望著麵色羞紅的袁詠雨，張郎善解人意地點頭微笑，一副英倫紳士表現。
“嗯~~”
袁詠雨微微點頭，低聲回應一句之後，便又攙扶著自己的姐姐，躲在了她的身後。
“你呀！”
袁詠雪先是扭頭看了看躲在自己側後方的妹妹，搖頭苦笑一聲，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接著便看向自己正前方的張郎，微笑著解釋道：
“我這個妹妹太害羞了，讓你見笑了！”
“完全沒有！”
張郎連忙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讚美道：
“女孩子不都是這樣的嗎？我覺得阿雨非常可愛！”
聽見張郎的誇讚，袁詠雨更是麵色嫣紅起來，低著頭不敢見人，袁詠雪倒是神色如常，啞然失笑，心道自己的大女兒林雪就不會這般靦腆。
“嫂子，你們在聊什麽呢？”
在趕往瑪嘉烈醫院的途中，遇到一隻被汽車壓傷後腿的流浪狗，阿力實在不忍心看著它流血而死，聯係動物救助協會耽誤了點時間。
等他匆忙趕到瑪嘉烈醫院，一走進醫院大廳等候室就看見張郎正和自己的大嫂袁詠雪在聊些什麽，心中一驚，連忙走上前去，他可是知道張郎的警察身份，難道有其他的夥計想插隊？
“阿力，你來啦！”
聽見阿力的聲音，袁詠雨率先反應過來，立刻抬起頭看了過去，滿臉欣喜。
“嗯！”
阿力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之後，又繼續看向自己的大嫂袁詠雪，開口詢問道：
“我大哥現在怎麽樣了？”
說罷，阿力便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張郎，又看了看在不遠處和林雨一起玩耍的晶晶，心裏麵快速思量一番，權衡利弊之後，他主動微笑著招呼道：
“阿郎，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真是巧啊！”
“是啊，”
張郎也是滿臉笑意，看著眼神戒備的阿力，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口中俏皮道：
“這就是緣分，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袁詠雪可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麽，隻以為阿力和張郎之前就認識，她並不關心這些，隻是隨口客套一句：
“阿力，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啊，以後可以一起吃飯！”
說完，不等阿力和張郎做出回應，她又連忙指向醫院內部，語氣無奈道：
“你大哥暫時沒事了，醫生說必須盡快動手術，你幫我去勸勸他吧，就在410病房！”
“知道了，大嫂！”
阿力點了點頭，又最後看了一眼張郎，接著便往醫院內部走去，在此過程中，袁詠雨的目光一直都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消失在醫院走廊裏麵才失望地低下頭，滿臉沮喪之情，因為阿力從頭到尾隻看了她一眼，還是她主動打招呼的原因。
“張先生，我和小妹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見！”
見阿力去照顧自己老公阿昆，袁詠雪便向張郎提出告辭，態度客氣而疏遠。
見此，一旁的袁詠雨也是連忙抬頭，滿臉笑容道：
“阿郎，下次再見！”
“好的，下次再見！”
張郎禮貌回應，微微點頭告別道。
告別完畢，袁詠雪便向不遠處的小女兒林雨招呼道：
“小雨，快點過來，我們回家給爸爸拿衣服！”
“來啦！”
林雨戀戀不舍地告別新交的好朋友晶晶，從她的手中拿回自己的布娃娃，接著便三步一回頭地走向自己媽媽，拉著小姨的左手，三人一起離開了醫院大廳。
等三人離開之後，張郎抱著滿臉不開心的晶晶，重新坐在長椅上，他捏著晶晶的小臉蛋安慰道：
“等媽媽出來之後，我讓她給你找一間幼兒園，裏麵有好多好多的小朋友，就像剛才的小姐姐一樣，可以陪晶晶一起玩耍，好不好？”
“好，我想上學！”
聽到張郎的承諾，晶晶開心不已，心裏麵和林雨分別的傷感頃刻間消散大半，她已經很久沒有上學了，一直期盼著，等待著。
就在張郎向晶晶承諾的同時，袁詠雪三人已經走出瑪嘉烈醫院，在馬路旁攔下一輛紅色出租車，她領著小女兒林雨走進出租車後排，從自己皮包裏麵掏出兩張電影票，遞給了還沒有上車的妹妹袁詠雨，口中說道：
“我和小雨回去拿衣服就行了，你留下來吧，這是兩張電影票，龍威和周文麗主演的，你們年輕人應該喜歡看，晚上八點開始，電影時長兩個小時，附近有高檔賓館，不用急著回家！”
說罷，她看向麵色羞紅的妹妹袁詠雨，不放心道：
“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
袁詠雨微微點頭，聲如蚊吟，細不可聞，接著便低下頭去，望著手中的兩張電影票，龍威和周文麗都是她喜歡的大明星，不知道阿力會不會喜歡。
見狀，袁詠雪微微搖頭，語氣無奈道：
“你為什麽非要選擇阿力這個窮小子呢，這麽多年了，他對你一直是不溫不火的，多嚐試接觸一下其他的男人，比如剛才的張郎，也許可以找到比阿力更好更合適的呢？”
“姐姐！”
袁詠雨抬起頭，麵色不滿，口中倔強道：
“姐夫當初不也是窮小子嗎？我相信阿力，他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將來會像姐夫一樣開公司當老板，再說了，姐夫不是打算帶著你們移民美國嗎？到時候我和阿力留在香港，幫姐夫打理公司生意，肯定會風生水起的！”
袁詠雪麵色一變，她看了一眼前排的出租車司機，接著便走下車，看著自己妹妹袁詠雨，語氣嚴肅，聲音低沉道：
“我們是一家人，阿力不是，家裏麵的談話不要隨便告訴他，尤其是你姐夫打算移民美國的事情，這是公司機密，不要隨便往外說，知道了嗎？”
“知道了，對不起，姐姐！”
被自己姐姐嚴肅的模樣嚇了一跳，知道自己不應該在外人麵前暴露公司機密，袁詠雨連忙道歉，同時委屈道：
“誰讓你說阿力是窮小子的，我也是一時情急嘛，再說了，阿力和我們在一起八年了，林雪和林雨都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也是我們的家人！”
“家人？等他和你在一起再說吧！”
袁詠雪翻了翻白眼，伸手戳了一下自己妹妹的額頭，語氣不滿道：
“就你們會做好人，全家就我一個是壞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家人，我誰也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包括阿力，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說罷，她將妹妹袁詠雨推向瑪嘉烈醫院方向，
“去吧，路是你自己選的，隻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嗯，謝謝姐姐幫我，我不會後悔的！”
說完，袁詠雨便興高采烈地往瑪嘉烈醫院走去，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袁詠雪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微微出神，口中喃喃自語道：
“我也不後悔！”
見小姨已經離開，自己媽媽還一直站在外麵，林雨從打開的車門探出身子，拉了一下自己媽媽的衣角，口中提醒道：
“媽媽，快點上車，司機叔叔還要賺錢呢！”
“好，謝謝小雨！”
袁詠雪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揮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她重新坐上出租車後排，看向前排的司機，滿含歉意道：
“對不起，師傅，耽誤您時間了，香江花園13號，謝謝！”
聞言，宋子豪開動出租車，往目的地駛去，他從後視鏡裏麵看了一眼後排的美麗婦人，以及乖巧可愛的小女孩，口中誇讚道：
“夫人，您女兒真懂事！”
“是嗎？”
袁詠雪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麵相忠厚的宋子豪，接著便扭頭看向自己的小女兒林雨，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兒的頭發，眼睛裏麵滿是寵溺，語氣卻是悲傷道：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我女兒還這麽小，又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見自己一句好心的稱讚竟然讓客人悲傷起來，宋子豪猜測對方的女兒很可能患有什麽嚴重的疾病，甚至危及生命，他連忙轉移話題道：
“剛才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是你妹妹吧，說來也巧，我之前拉了一個年輕人來瑪嘉烈醫院，他就叫阿力，不知道是不是你妹妹的意中人！”
“哦，那倒是巧了，阿力剛剛來醫院沒多久，應該就是乘坐你出租車那位！”
袁詠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紅著一雙眼睛微笑道。
“那你妹妹有福了，小姑娘的眼光不錯，小夥子可能沒有錢，但是人品很好，以後肯定會好好對待你妹妹的！”
宋子豪一邊開車，一邊哈哈大笑道。
“你怎麽知道的？”
袁詠雪疑惑地看了一眼宋子豪，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不知道外人是怎麽看待阿力的，想到這裏，她便故意反駁道：
“知人知麵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你跟他接觸最多不過一個小時，怎麽就知道他的人品很好呢？”
“小夥子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正直善良的人，我這輩子閱人無數，除了少數幾個看走了眼，其他的都沒有錯過！”
微微停頓，宋子豪望著前方的十字路口，順利右拐之後繼續道：
“當然，按照你的說法，如果他是刻意偽裝的話，這次也有可能會看走眼，但是，在我拉他趕來瑪嘉烈醫院的途中，遇到一隻被汽車撞傷後腿的流浪狗，鮮血淋漓的趴在馬路邊上，周圍的人都是遠遠繞開。
我也隻是掃了一眼，雖然可憐它，但是並沒有上前救助的想法，隻有阿力這個小夥子讓我在路邊停車，他撥打了愛護動物協會的電話，一直陪著那條受傷的流浪狗，等到動物救護車來了才肯離開。
我挺感動的，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就選擇在馬路邊上停車等他，雖然救助一條受傷的流浪狗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卻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質，當時車裏隻有他和我兩個人，大家萍水相逢，誰也不認識誰，他完全沒有必要在我麵前裝好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聽了宋子豪的解釋，袁詠雪隻感覺心中發冷，渾身戰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詳預感，她強忍住心悸，右手捂著自己的心髒部位，勉強笑道：
“說不定他是愛狗人士呢，你也知道，有些人愛狗如命！”
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袁詠雪，對方這番話倒是頗有點胡攪蠻纏的意思，宋子豪啞然失笑，最終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開口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阿力有養狗嗎？”
不等袁詠雪回應，他又自言自語道：
“在我看來，一個人願意幫助一條受傷的流浪狗，他肯定也會願意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怎麽說呢，人總比狗重要，對吧？”
“是啊，人總比狗重要！”
望著窗外的風景，袁詠雪喃喃自語地重複了一遍，阿力並沒有養狗，林雪和林雨倒是養了兩條薩摩耶，阿力從來沒有和它們玩過，顯然不是什麽愛狗人士，沉默良久，她扭頭看向前排的宋子豪，笑著問道：
“師傅，你覺得阿力這樣的年輕人會幹天怒人怨的事情嗎？”
聞言，宋子豪想了想，他以為袁詠雪問的是阿力和自己妹妹之間的男歡女愛，最終還是搖頭苦笑道：
“算了，人性複雜，雖然我覺得阿力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但是未來誰又能說的準呢？好人有可能變壞，壞人有可能變好，隻能把握現在！
不怕你笑話，我以前也是一個混蛋，坐過幾年牢，剛出來的時候萬事艱難，現在好了，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那你很幸運，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改邪歸正，重新做人的！”
袁詠雪笑著說道，心裏麵卻是非常羨慕對方，路是自己選的，所有的後果也要自己承擔，有所區別的是，有的路可以回頭，有的路隻能一直走下去，回首便是萬劫不複，甚至連累家人。
“幸運嗎？”
宋子豪想起受自己牽連而死的父親，又想到現在弟弟宋子傑和弟妹潔琪兩人幸福的生活，自己可以代替父親看著他們結婚生子，闔家幸福，臉色複雜道：
“也許這就是幸運吧，誰知道呢？”
“媽媽，到家了！”
林雨指著車窗外熟悉的別墅，大聲提醒道。
“嗯，等叔叔停好車以後，我們就回家拿衣服，還有拖鞋，然後再去醫院找爸爸，告訴他家裏麵有老鼠，很危險又很可怕的大老鼠！”
袁詠雪摸著小女兒林雨的頭發，語氣溫柔道，隻是相比往日的寵溺，她的眼睛裏麵多了一絲寒光，一閃而逝。
“家裏麵有老鼠嗎？讓平平安安把它抓起來！”
看著自己媽媽，林雨天真無邪道。
“你和姐姐養的薩摩耶隻會撒嬌，哪裏知道抓老鼠呀，隻能讓爸爸保護我們了！”
看著自己可愛的小女兒林雨，袁詠雪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林家終於有兒子了，為了自己的兒女，她可以犧牲任何人，在即將移民美國的關鍵時刻，不能有一點點錯誤，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
“好了，香江花園13號！”
宋子豪停好車，看向後視鏡中的袁詠雪道。
“師傅，能不能麻煩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和女兒進去拿兩件衣服就出來，等下還要趕去瑪嘉烈醫院。”
袁詠雪打開車門，領著小女兒走下車，她來到出租車右側前窗位置，看著宋子豪道。
“沒問題，你去吧！”
宋子豪點了點頭，滿口答應道。
“謝謝師傅！”
感謝完畢，袁詠雪便挺著大肚子，左手扶腰，右手拉著小女兒林雨往別墅方向走去，望著母女二人的背影，在和煦的陽光下，宛如一幅溫馨的親子油畫，看到這裏，再想想之前感受到的一閃而逝的殺機，宋子豪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
“我真是瘋了，一個孕婦，還帶著一位年幼的女兒，怎麽可能是危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