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貨倉與運輸路線
深夜12點30分，
淺水灣別墅一間客房內，
一陣清風揚起窗簾，皎潔的月光映入室內，阿潤和十三妹緊挨著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雙眼無意識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目光流轉。
“阿潤，你打算怎麽辦？”
朦朧的夜色中，十三妹點燃一根女式香煙，輕吸一口又緩緩吐出煙霧，表情陶醉，接著便將煙嘴湊向阿潤的雙唇，打算和她共享這一根燃燒的香煙。
“不要，我戒煙了！”
阿潤側臉躲開，輕聲勸道：
“你別抽了，小心把被子點燃！”
“阿潤，你居然戒煙了，是不是因為張郎那個混蛋？”
十三妹詫異地看向阿潤，不敢置信道：
“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腳踏兩隻船的王八蛋了吧？！”
聞言，阿潤轉頭白了她一眼，口中喃喃自語道：
“你別亂說，阿郎之前就告訴過我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隻是我沒想到會是周文麗小姐，她對我那麽好，我感覺自己挺對不起她的！”
“關你什麽事？！”
十三妹麵色不忿，她坐起身子，倚靠在床沿上，低頭看向阿潤安慰道：
“這些都是張郎的錯，你又不是故意的，別責怪自己！”
“嗯！”
阿潤微微點頭，故作輕鬆道：
“不說這些了，我馬上就要和媽媽一起去台灣拍戲了，你呢，你有什麽打算？”
“我可沒有你這麽好命！”
十三妹搖了搖頭，神色迷茫道：
“我就要去警察學院了，阿潤，你說，我和可樂還能在一起嗎？他是東星的古惑仔，我是香港警察，一個是兵，一個是賊，正好對立！”
“你和可樂說過嗎？他願意和你在一起嗎？”
張美潤忍不住問道。
“沒有，在去警察學院之前，我準備和可樂告白，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都要讓他明白我的心意！”
十三妹搖頭苦笑，聲音低沉道：
“結果，可樂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看著悶悶不樂的十三妹，阿潤心裏一軟，麵色遲疑道：
“也許阿郎知道可樂在哪裏！”
“張郎？”
十三妹詫異地看向阿潤，目光疑惑道：
“他又不認識可樂，怎麽會知道可樂在哪裏？”
“阿郎是香港警察，應該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你也知道，古惑仔裏麵最不缺的就是警方的臥底和線人！”
阿潤想了想，皺著眉頭繼續道：
“你知道嗎？在鹹濕被殺之前，阿郎有和我說過，鹹濕和白頭翁的女人偷情，肯定會被對方報複，結果三天以後就有新聞報道鹹濕和一個不明身份的女人被人槍殺。
可樂是東星白頭翁的人，現在又消失不見，我懷疑他就是槍手，事後跑路離開了香港，也許阿郎知道他現在躲在哪裏！”
“哼！”
十三妹輕哼一聲，眼神躲閃，語氣不屑道：
“我才不會找他幫忙呢！”
看著死鴨子嘴硬的十三妹，阿潤笑道：
“行了，快點睡覺吧，我明天幫你問問！”
“謝謝阿潤，你最好了，愛你呦！”
“哎呀，好癢啊，你別鬧了，快點把手拿開，我生氣啦！”
“別動，讓我摸一下，好像變大了耶，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吃木瓜了！”
翌日，
“路上小心，拜拜！”
“拜拜！”
張郎告別女友文麗，開著自己的警車往中環警署駛去，順便載著阿潤以及十三妹。
“阿潤，十三妹，你們要去哪兒？”
張郎一邊開車，一邊心虛地瞥了一眼後視鏡中的阿潤以及十三妹。
“送我們去缽蘭街吧，我和媽媽搬回照相館了！”
阿潤聲音平靜道。
“你們搬回缽蘭街了？”
張郎眉頭微皺，忍不住開口道：
“那裏治安混亂，你和伯母搬出來吧，在中環買一間公寓，我”
“不用了！”
阿潤微微搖頭，她看向張郎笑道：
“我很快就去台灣拍戲了，媽媽也會去台灣，不用再買公寓了！”
張郎麵色一滯，口中遲疑道：
“那你還會回來嗎？”
“當然！”
阿潤微微點頭，眼神憧憬，
“等我變成文麗姐姐那樣的大明星，我會回來的！”
說罷，她掏出一張信用卡揚了揚，看向張郎戲謔道：
“到時候換我養你，每個月限額五萬港幣！”
聞言，張郎聳了聳肩膀開玩笑道：
“真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說罷，他又看向後視鏡中的阿潤，麵色認真道：
“不準拍吻戲還有床戲，知道了嗎？”
“知道啦，我媽媽會在旁邊監督的，你就放心吧！”
阿潤麵色嫣紅，低聲羞澀道：
“我和文麗姐姐一樣，不會拍那些親密鏡頭的！”
“嗯！”
張郎滿意地點了點頭，大白菜隻能自己吃，最多讓別人看一眼，聞一下都不行。
“阿潤！”
見阿潤和張郎一直在打情罵俏，忘了昨晚的約定，十三妹忍不住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眼神往張郎的方向示意。
見此，阿潤恍然大悟，她比劃了一下ok的手勢，口中亦是無聲道：
“ok！”
阿潤看向開車的張郎，輕聲試探道：
“阿郎，你知道東星的可樂嗎？”
“知道！”
張郎微微點頭，從後視鏡中瞥了一眼阿潤以及十三妹，見十三妹麵色欣喜，他知道真正想問這個問題的人正是對方，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回答道：
“可樂殺人跑路，應該躲在珠海一帶，一家汽車修理廠！”
聞言，十三妹忍不住問道：
“哪一家汽車修理廠？叫什麽名字？具體地址在哪裏？”
“不知道，我忘了，隻記得是一家汽車修理廠！”
這倒不是張郎故意為難十三妹，而是他確確實實不知道，看電影罷了，能記住大概劇情就不錯了，誰能完完整整地記住一整部電影，尤其是細枝末節的地方，除非是刻意而為，反複觀看並記憶。
張郎瞥了一眼十三妹，意有所指道：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有的時候，相見不如不見！”
“哼！”
十三妹輕哼一聲，她當然知道張郎是什麽意思，語氣嘲諷道：
“管好你自己吧，腳踏兩隻船，小心淹死！”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會遊泳，再大的風浪也淹不死！”
不等十三妹開口反駁，他又開玩笑道：
“有些人劃船不用槳，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十三妹和阿潤好奇道。
“因為他們全靠浪！”
張郎哈哈大笑道。
“無聊！”
“白癡！”
阿潤和十三妹麵麵相覷，白了張郎一眼。
“不好笑嗎？”
張郎疑惑不已，她們應該沒有聽說過才對。
“當然好笑！”
阿潤和十三妹微微點頭，緊接著話音一轉道：
“不過，是你比較好笑，而不是你講的冷笑話！”
“沒事，效果都一樣！”
張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他直接靠邊停車，開口笑道：
“兩位美女，到站了，請下車吧！”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缽蘭街，十三妹拉著阿潤推門下車，徑直走向阿潤照相館，身後傳來張郎的大喊聲：
“阿潤，注意保護自己，有事打我電話！”
聞言，阿潤回首看向張郎，巧笑嫣然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拜拜！”
“拜拜！”
目送阿潤和十三妹進入照相館，張郎發動引擎，繼續向中環警署駛去，該辦正事了！
上午10點30分，
中環警署，重案組，
“張sir，你來啦！”
“嗯！”
張郎走進重案組辦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看向眼前的李文彬，微微笑道：
“昨天休息得怎麽樣？”
“休息得不錯，謝謝張sir關心！”
李文彬客氣一句，接著便直奔主題道：
“張sir，阿力傳來消息，下午有一批貨從泰國進入香港，請指示！”
聞言，張郎皺著眉頭問道：
“具體是什麽時間？交易地點在哪裏？有哪些涉案人員？”
“不知道！”
李文彬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
“林昆非常謹慎，什麽都沒有多說，隻是吩咐阿力下午和他一起去收貨！”
“嗯！”
張郎微微點頭，他看向李文彬道：
“阿力有沒有帶你們去確認林昆的海洛因加工廠？”
“已經確定了，在觀塘區長輝工業大廈8樓新興印刷公司，阿力可以自由進出加工廠，通過他隨身攜帶的微型攝像頭，我們確定了三名製毒人員以及大量的海洛因！”
微微停頓，他看向張郎道：
“張sir，不知道哪一位是你安排的線人，能不能事先告訴我們，免得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誤傷對方！”
“沒有線人，你安排警員盯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先把林昆拿下，最後再收拾這些蝦兵蟹將！”
張郎笑著吩咐道。
“沒有線人？”
李文彬微微一愣，疑惑道：
“張sir，沒有線人的話，你怎麽？”
“我忽悠阿力和李sir罷了，要是真有線人的話，在林昆進入工廠的時候，我就吩咐你們把他抓起來了，實際上，我從來沒有說過加工廠的位置在哪裏，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
張郎半真半假地解釋道。
“那海關的人也是？”
李文彬遲疑道。
“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你們注意一點，別被其他部門的人插隊！”
張郎不置可否道。
“yes，sir！”
李文彬麵色一整，直覺告訴他事情並不像張郎說得那樣簡單，對方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當然，這些並不關他的事，他隻需要完成對方布置的任務就行了。
“林昆要把生意全盤交給阿力，肯定會把加工廠，貨倉，運輸路線，貨源以及客戶名單逐一交代清楚，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下午要交代的便是貨倉以及運輸路線！”
張郎自信地分析道。
聞言，李文彬眼睛一亮，忍不住興奮道：
“張sir，下午交易的時候，我們要不要行動，把林昆一夥人一網打盡，人贓並獲！”
“不行！”
張郎搖頭拒絕，耐心解釋道：
“林昆生性多疑，做事謹慎，他不可能親自交易，最多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參與其中，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抓一些無關緊要的腳夫，不值得冒險！”
“那我們要做些什麽？”
李文彬眉頭微皺道。
“什麽都不用做，以不變應萬變，不管林昆有多狡猾謹慎，隻要他把生意全盤交給阿力，他就完了！”
張郎語氣莫名，世界就是這麽殘酷，情感與正義的碰撞，稍不留意便是無間地獄。
看著若有所思的李文彬，張郎笑著開玩笑道：
“阿彬，如果你的家人走錯了路，需要坐一輩子牢，你會逮捕他嗎？”
“當然！”
李文彬微微點頭，口中自信道：
“我相信我的家人，他們不會走錯路的！”
下午2點30分，
西貢區，一處無名海峽，
碧波蕩漾的海麵上，一艘快艇急速駛向不遠處的貨輪
“阿力，進貨價格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包不包運輸，包運輸的話，價格至少貴兩成，不包運輸的話，就必須使用自己的運輸渠道，很可惜，我們沒有！
讓貨主把貨運來香港，貨在誰的手上就是誰的，收貨前一秒被抓，損失的是貨主；收貨後一秒被抓，損失的是自己，這是行規！”
站在海岸的礁石上，林昆一邊撐杆釣魚，一邊向身邊的阿力解釋道。
“現在還有用水路的嗎？”
阿力看向不遠處的蔚藍海麵，快艇和貨輪擦身而過，後者將包裝嚴密的貨扔進海裏，前者速度不減，撈起便走。
“都以為沒有了，所以才安全！”
見快艇消失在視野中，林昆微笑道：
“現在貨是我們的了，回去吧！”
“嗯！”
阿力微微點頭，開始收拾漁具，不一會兒，二人便一起原路返回。
下午3點00分，
西貢區，一家船務公司，
“阿力，這位是球哥，管倉的！”
林昆指著一位長發男子介紹道，說罷，他看向麵無表情的球哥，指著阿力介紹道：
“球哥，這是阿力，管車的，我的接班人，你們兩個今天見一下，以後能免則免，有事就電話聯係，安全第一！”
“知道了，昆哥！”
被稱為球哥的長發男子微微點頭，他看向阿力，麵無表情道：
“我的電話是，你電話多少？”
看著麵癱一樣的球哥，阿力微微一愣，接著便尷尬道：
“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你能不能再說一遍電話號碼？”
球哥微微點頭，依然是麵無表情，語速卻慢了不少，
“我的電話是”
將球哥的號碼記錄在筆記本中，阿力撕下一頁白紙，寫上自己的電話號碼遞了過去，微笑著道：
“這是我的號碼，以後合作愉快！”
“嗯！”
球哥微微點頭，一邊接過寫著阿力電話號碼的白紙，一邊認真地打量了一眼阿力。
“昆哥，貨倉就在這裏嗎？”
阿力隨意打量著船務公司，佯裝不經意道。
“你別管貨倉在哪裏，我也不知道，有貨就通知球哥，他會安排人收貨，廚房需要補充原料的時候，你也打電話給球哥，他會安排人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打電話通知你，你再讓廚房的人去取貨，中間環節全部用腳隔開，自己遙控指揮就行了！”
林昆瞥了一眼阿力，笑著解釋道：
“這間船務公司是球哥用來掩飾身份的，不然的話，他天天往海邊跑，難免惹人注意，麻煩一點總比被警察抓住，然後坐一輩子牢要好，總之就是一句話，萬事小心！”
“昆哥，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球哥看向林昆道。
“嗯，你去忙吧，阿力是我兄弟，以後好好幫他！”
林昆拍著球哥的肩膀笑道。
“我知道了，昆哥！”
球哥微微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阿力便走出船務公司，乘坐快艇破浪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阿力和林昆的視野之中。
“阿力，你已經見過跛叔和球哥了，下個星期和我一起去一趟泰國，我帶你去見見貨主，在整個交易環節裏麵，那裏才是一切的源頭！”
說罷，林昆又笑容滿麵道：
“阿力，你的消息不錯，在廚房的上麵，果然還有另外一批人，我已經通知他們的負責人，那些孫子一聽說自己被海關盯上了，嚇得連夜撤離！”
“我們不撤嗎？”
阿力疑惑道。
“為什麽要撤？”
林昆瞥了一眼阿力，洋洋自得，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已經放出風聲，正好讓那幫白癡幫我們轉移海關的注意力，他們肯定想不到，在一棟樓裏居然有兩家製毒工廠！”
說完，他拍了拍阿力的肩膀，語氣欣慰：
“阿力，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做得不錯！”
“這是我應該做的！”
阿力笑了笑，看向窗外繼續道：
“昆哥，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嫂子擔心！”
“行，聽你的，我們走吧！”
林昆微微點頭，一邊扶著腰往船務公司外走去，一邊無可奈何道：
“晚上來家裏吃飯，順便幫我教育一下林雪，這個臭丫頭學什麽不好，居然學那些地痞流氓抽煙，我早晚被她氣死！”
“知道了，昆哥，你注意一點身體！”
阿力扶著他的胳膊，二人緩慢走向不遠處的奔馳轎車，不一會兒，引擎發動，黑色奔馳揚長而去，徑直駛向香江花園所在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