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夫妻和好
第二百八十三章:夫妻和好
趙承璟聽她這麽說,也覺得不可能是紅葉。
她們主仆情深,自己是知道的。而且她說下午自己一直和無憂待在一起,無憂總不可能把他送到別的女人的床上去吧。
想到這兒,趙承璟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當日自己到了支那靈房中之後,隻覺得渾身燥熱難忍。彼時他以為是自己多日不碰無憂,想念得緊,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而自己之前並沒有吃過其他東西,所以不可能是被下了藥,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支那靈的房間有問題。
想到這個可能,趙承璟臉色一沉。早先見她一臉無辜,還以為她也是受害者,現下看來,說不定問題就出在她那兒。
紅葉見上首的王爺一直不說話,心中甚是煎熬,又見他麵色沒有絲毫和緩的跡象,愈發恐慌。
自己多半是被人陷害了,可如今王妃不在,世子又太小,思前想後,連個能救自己的人都沒有,愈發寒心。
趙承璟光顧著想自己的事情,完全忘了地上還跪著一個紅葉,好容易這件事情有了一個突破口,立刻起身往西園走去。
紅葉跪在地上都快哭出來了。王爺就這麽走了,那自己到底是算沒事了,還是得接著跪呢?
而此時,支那靈正在屋內修剪那盆金絲菊,扭頭見趙承璟走來,還未來得及欣喜,便見他一把拉住自己的手,心一驚,金絲菊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真是可惜了,她還侍弄了這麽久呢。
“王爺,你這是做什麽?”支那靈看著他,一雙桃花眸泛著水光,泫然欲泣。
“我做什麽?我問你,這是什麽花?”趙承璟瞪著支那靈,像是要把她戳出個洞來。
後者迎著他的目光,一眨眼,一滴淚水滾落下來:“這是金絲菊啊王爺。”
“金絲菊?”
對於花卉,趙承璟完全就是個外行漢,但獨獨金絲菊,他略知一二。每年宮中家宴,都會擺放盛開的金絲菊在四周,所以眼前的花,並沒有問題。
他還是不放心,從地上拾起一朵,靠近鼻尖細細聞了聞,沒有任何奇怪的香味。
難道,真的不是她,而是自己多心了?
扭頭看向她,見她雪白的柔夷劃過一道紅線,原來是自己方才抓她的手時,鋒利的剪子劃破了掌心。
趙承璟看著,心裏一陣煩躁,到底是自己誤會了人家在先,便說:“你記得上藥。今日之事,我很抱歉。”
說罷,便離開了西園。
“來人呐。”
支那靈叫來了下人,讓她們把地上的花收拾了。自己走到床邊,看著掌心的傷口,不說話。
瓊膏裏頭加了曼陀羅的花粉,藥物通過傷口,進到血液裏,料他趙承璟再聰明,也絕對想不到。
“娘娘,還要再買一盆金絲菊來擺著嗎?”丫鬟見她似乎對這盆花很上心,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必了。”它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也就沒必要再弄一盆來。
另一邊,無憂在泰王府裏,天天都有嚴婉作陪,趙承允每日下了早朝,也會過來。說是來看嚴婉,其實是陪她說話。
嚴婉看著自家夫君,心頭略過一陣酸澀,卻並不拆穿。
無憂心裏覺得不大好,但趙承允打著光明正大的旗號,若是她先開口,反倒站不住腳,便也無法。
又住了些日子,一日正和嚴婉說著話,下人通報,說是吳王殿下來了。
其實這些天,無憂想了想,覺得嚴婉所說的確有理,又想到一直以來趙承璟包容她這麽多,心裏的氣早就消了大半。如今又聽說他親自過來接她,便什麽氣也沒了。
“你看看你看看,莫說吳王殿下他是個王爺,就是普通人家的相公,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妻子離家出走還親自來接的?”嚴婉看無憂神情似是不生氣了,便打趣她。
正說著,趙承璟便進來了。今日他穿了一身暗紅流金長袍,前襟盤踞一條金蟒,雙目炯炯,栩栩如生。
想來是剛下早朝便過來了。
“無憂,你氣可消了?”趙承璟看她不說話,心裏七上八下。
“什麽氣?”無憂無辜地看向他。
趙承璟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她這是不生氣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沒什麽氣,沒什麽氣。我娘子是來好友家中小住,哪有什麽氣。”
無憂聽得他稱自己為“娘子”,心跳便漏了一拍。
“無憂,那你今天隨我回去嗎?”
“自然是要回去的。叨擾了人家這麽多日,若還賴著不久,隻怕妹妹是要趕人了。”
嚴婉聽到她把自己說得這樣壞,笑著作勢要打她:“可不是。吳王殿下還是快把你家娘子領回去吧。”
幾人又說笑了一番,趙承璟牽了無憂的手朝外走。
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座馬車停在王府門口,十分氣派,車簾一角亦繡了一條金蟒。
車夫見自家王爺遲遲不下馬車,便有些納悶。前幾日到府裏,都是不做停留便走的,怎的今日這樣反常。
忍不住出聲詢問:“王爺,王爺?”
等了許久,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心道不好,莫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思及此,他大著膽子,伸手拉開了車簾子,隻見裏頭的男子,臉色陰沉得可怕。
那廂玉傾城聽說無憂回府了,便拿了一盒杏仁酥來蕪園找她。
無憂自打從嚴婉那兒知道玉傾城是來向自己示好的之後,對她也就沒有那麽防備了。一聽下人通報便讓她進來了。
“我聽說姐姐回來了,小世子又睡著,便來找姐姐來了。”
“嗯。”無憂淡淡地應了聲,不冷不熱。
“姐姐當日走了可不知道,王爺生了好大的氣呢。叫了好多人去書房責問。”
這事兒無憂回來之後就聽說了。紅葉那丫頭跪在她麵前哭訴了許久,說的自己好像險些就要黃泉了似的。
玉傾城看無憂不說話,也不著急,隻自顧自地說下去:“其實,妹妹覺得,此事很是蹊蹺。”
“哪裏蹊蹺?”無憂終於有了些許反應。
“整個事情,都透著蹊蹺。姐姐也知道,妹妹不才,略懂一些醫理,且對一些奇花異草,珍稀草藥特別感興趣。妹妹聽說,那日王爺怒氣衝衝到了西園,失手打翻了靈側妃的一盆金絲菊。姐姐愛花,大抵是知道那金絲菊像什麽的吧?”
金絲菊?
無憂對上玉傾城別有深意的目光,電光石火間想到,那金絲菊和依蘭花,倒是有些相像的。
“你的意思是,那支那靈利用依蘭催情的特點,勾引了王爺?”
見無憂沒有稱支那靈為零側妃,玉傾城便明白無憂不喜歡支那靈。
也是,搶了自己丈夫的女人,誰還能這樣大度呢?
玉傾城的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道:“據妹妹所知,那依蘭的花香,的確能使人興奮,但催情,尚且不至於。除非,與其他的香料混合,這才有了這樣的功效。”
見無憂目光透著些許茫然,玉傾城接著道:“聽說靈側妃曾給王爺送去過一盒瓊膏,不知姐姐能否要來交與妹妹,讓妹妹回去細細辨認一番,再做答複?”
要來瓊膏對無憂來說並不是什麽難題,而且她也想知道,支那靈是否心思深沉,趙承璟是否是因為中計。
想到這兒,無憂點點頭:“我會想法子問王爺要來那盒瓊膏,到時差人給你送來。”
玉傾城聽無憂這樣說,心裏一喜。此事若是當真被她發現了端倪,那南無憂便是要欠自己一個人情,就算她沒查出來,無憂因著這事,也會對她多些好感,自己怎麽算都不虧。
朝著她福了一福,便走了。
無憂送走了玉傾城,正要小憩一會兒,下人傳話,靈側妃來了。
“請她進來吧。”
才說罷,便見門口走來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媚眼如絲,傾國傾城。
而後,盈盈一拜:“妾身給姐姐請安。”
“起來吧。都是一家人,你也別拘著,坐吧。”言語間儼然當家主母做派。
支那靈麵前波瀾不驚,心裏卻是嫉妒得很。
“自打妹妹入府之後,一直沒來請安,倒也不是妹妹不知禮數,或是不把姐姐當回事兒,而是王爺吩咐過,讓妹妹勿要靠近蕪園,這才失禮。”
無憂聽她說趙承璟不許她來蕪園,想來是出於對她的保護,便心頭一暖。
“即是如此,今日你怎的又來了?”
支那靈聽了這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前幾日,妹妹和王爺被奸人下了圈套,害姐姐與王爺生了嫌隙,想到此事再怎麽說也與自己有點關係,實在難安,這便來解釋。”
接著,支那靈便把那日同趙承璟講過的話,又在無憂處講了一邊。
“如此說來,你也是個無辜的,也別跪著了,坐吧。”
“妹妹受些委屈不打緊,還請姐姐勿要錯怪了王爺。”
“妹妹多慮了。若是無事,便請回吧,再等一會兒,淳兒就該醒了。”
支那靈聽她這樣直白地對自己下了逐客令,也不惱,又福了一福,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