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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命懸一線

  看著悲痛的宋叔叔,聽著他淒愴的話,父親最終沒有在說出什麽安慰的話,隻能輕輕的拍打著老友的背後,用這種方式給他安慰。


  整個走廊裏麵很靜,靜的隻剩下宋叔叔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過了很久,在空曠的環境中聽起來尤其突出的開門聲傳來,搶救室的門打開了。


  走出來的心內科主治大夫帶著口罩,卻仍舊掩飾不住疲累的狀態。


  “大,大夫,”父親扶著宋叔叔攔住醫生,宋叔叔的聲音顫抖著,“我,我兒子他······”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口,此時此刻,我多麽希望聽到的是可以安慰人心的答複。


  但是很遺憾,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醫生揭下口罩,麵色有些沉重,對著我們搖了搖頭。


  “患者的情況很糟糕,心髒功能已經衰竭到無法挽回,恐怕······”


  但是大夫後麵的話並沒有說完,激動的宋叔叔一把抓住了醫生的領口,大力的搖晃著,“你說什麽,你在說什麽啊,我的兒子怎麽可能沒救了,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眼淚從眼眶中流出,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髒此刻更加被插上了一把刀子。


  “老宋,”父親阻止著宋叔叔有些過激的行為,“老宋你先冷靜下來!”


  但是即將失去兒子的悲痛讓一向冷靜的宋叔叔歇斯底裏,他不管不顧的咆哮著,像是在發泄什麽噴薄而出的感情。


  父親不得不緊緊的抱住失控的老友,我也在一旁幫襯著。解救出醫生的衣服後,父親看著那名大夫,“醫生,麻煩您把話講清楚,小羽他現在的情況要怎麽辦才好。”


  “患者之前換的心髒就不是百分百跟他的體質適配的,所以在之後的這些年才會經常發病,需要靠藥物才能避免突發猝死的情況。如今,那顆心髒已經無法維持患者的身體機能,就像耗幹了磨損了的機器,不能再用了。”醫生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巾,皺著眉頭說。


  “那要怎麽辦?”父親又問。


  “一天之內找到配型,如果錯過了最後的手術時間,患者就隻能再活幾個月了。”醫生給出了最後的結論。


  “那趕緊找配型了,為什麽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宋叔叔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吼著。


  醫生歎口氣,“我希望你們家屬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這位患者的體質相當的特殊,想來當年也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完美的配型才選擇了現在這顆心髒。但是這次跟上次不同,如果不是百分百合適的心髒,是救不活患者的。”


  “醫生,醫生我求求你,”宋叔叔睜開父親的禁錮,一下子撲到醫生的麵前,幾乎是跪到了地上,“求求你們行行好,一定要救活我的兒子,醫藥費沒問題,隻要能夠救活我兒子······”說到最後,宋叔叔再次老淚縱橫。


  “我們會盡力的,但是還是那句話,請您做好心理準備。”說完,醫生便跟我們告別離開了。


  “小羽,小羽,我的兒子······”醫生走後,宋叔叔癱坐在地上,失神的呢喃著,那聲音裏的絕望。聽起來讓人無比的動容。


  “老宋,你先起來。”父親看我一眼,我心領神會的跟父親一起,把宋叔叔從地上扶了起來。


  “宋叔叔,您起來吧,地上涼。”我抹幹臉上的淚珠,用力想要扶持起一直癱坐在地上的老人。


  但是完全不用力氣的人扶起來比石頭都沉,即便我和父親一再用力,也沒能好好的讓宋叔叔站起來。


  “小羽啊,小羽啊······”宋叔叔一直在哭,精神已經麵臨崩潰了。


  “怎麽辦?”我直起腰看著父親。


  父親緊緊的皺著眉頭,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刻,宋羽被推著從搶救室裏出來。


  宋叔叔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著自己兒子的推車奔去。


  擔心他會摔倒,我也跟了過去。


  宋羽臉上罩著氧氣罩,身上也掛著各種管子,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


  雖然不想去想那個詞語,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隻有死氣而已。


  宋叔叔趴在宋羽的身上,一個勁兒的呼喚著自己兒子的名字,但是無論他如何聲嘶力竭,如何望眼欲穿,昏迷中的宋羽依舊沒有醒過來。


  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宋叔叔在再一次喚著自己兒子小名之後,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又要照顧宋羽又要看顧宋叔叔,搶救室外的走廊上一片混亂。


  我和父親無法抬起身材高大的宋叔叔,隻能讓呼叫護士們又推來一輛推車,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他抬上了車子。


  兒子病發,父親暈倒,隻能靠我們來照顧這對苦命的父子倆。


  我們並不知道宋家的親戚們聯係方式,為了兼顧兩邊,父親隻能打電話把在家裏休息的母親叫了過來。


  醫生檢查完之後,告訴我們宋叔叔隻是因為悲傷過度才會暈厥過去,休息一段時間自然會醒過來。


  但是宋羽呢,宋羽怎麽辦?

  如果顏顏的身體是越拖越糟,那麽決定宋羽生命的時間,也就隻有二十四小時。


  我心急如焚,醫院裏有三個病人,隻靠我們這些人根本照顧不過來,隻好給霍擎川打電話。


  他雖然不經常在醫院,但是我知道他最近一直在聯係各種渠道,想要為顏顏找到適配的腎源。因為要兼顧公司的事情,他甚至比我還要憔悴。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讓這個男人好好休息一下。


  電話裏跟霍擎川說了宋羽的事情,霍擎川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馬上來醫院。


  跟他一起前來的,還有衛延和白少傾夫婦。


  “出什麽事了,到底怎麽了?”白少傾一到就抓著我的手,麵色緊張,“我聽說小羽出事了,遲晚,你倒是跟我說啊。怎麽好好的就出事了呢,顏顏還在醫院裏躺著,現在小羽和宋叔叔又住院了,這到底都算什麽事啊?!”


  白少傾一邊傾訴著,一邊不住的跺腳,心裏的鬱悶可想而知。


  “衛延,這次麻煩你們夫妻了,這邊確實人手不夠,想讓你們幫忙打理一下。”霍擎川板著一張臉說。


  “還有什麽麻煩不麻煩,”衛延擺擺手,“我們又不是外人。”


  “宋羽的情況很糟糕,”霍擎川捏著鼻梁,“一句話就是他現在的心髒不行了要換,時間是一天之內,如果找不到,他活不過今年。”


  霍擎川用簡單直接的話闡述了一個殘酷的現實,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到了我心上。


  “要怎麽去找心髒啊,顏顏的還沒找到,這又要再加一個?”衛延很為難的說。


  “顏顏的暫且先放一放吧,”霍擎川像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現在宋羽的情況更加危急,雖然醫院這邊已經是聯係了,但是他體質特殊,需要你動用一下你的人脈了,你認識很多醫院領導吧。”


  “忙我倒是可以幫,隻是時間上······”衛延思考了一下,然後鄭重的說,“我一定會盡力的。”


  “恩,女人就去照顧病人吧。”他看了看我和白少傾。“顏顏這邊遲馨和媽在看著,宋叔叔那邊有爸照顧,你們去看看宋羽吧,我和衛延去辦手續,然後聯係心髒的事情。”


  在這個人心惶惶的關頭,好在霍擎川還能鎮定的為我們安排要做的事情,這讓我更加的感激他。


  分頭行動後,我和白少傾來到了宋羽住的重症監護室。


  護士不讓我們進去,說是病人現在仍舊處於危險狀態,萬一影響到了他就不好了。


  我隻能透過玻璃看宋羽,看著顯示他心跳搏動的心電圖,多麽希望那些信號圖像能夠帶著躺在床上的人一起活躍起來。


  “阿晚,”白少傾在一旁拉著我的手,“小羽他不會有事的吧,好好的人怎麽就······”說著,一向爽練果決的白少傾泣不成聲。


  我的心情很亂,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


  “我們在這裏守著吧。”隻能拉著白少傾的手,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椅子的溫度有點兒涼,一如我現在的心情。


  長夜漫漫,我和白少傾安靜的守在宋羽的病房外,幾乎沒怎麽說話。但是我想她跟我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都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期間父親和母親過來探望過一次,對於情況並不多了解多少的我們也無法向他們說明宋羽現在的情況。


  總之,隻能等著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裏焦灼不安的等待救命心髒出現的消息。


  可能是這些天一直以來的心力交瘁,我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醒來後才發現,我和白少傾竟然在走廊的座椅上依偎著睡了過去。


  “少傾,少傾,”我推了推白少傾,試圖喚醒她,“醒醒。”


  白少傾在我的呼喚下睜眼,因為昨晚的傷心她的眼睛有些紅腫。


  “心髒找到了嗎?”白少傾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沒頭沒尾的問我。


  我垂下眼臉,“我也不知道,不管是醫院還是擎川衛總那邊都沒有消息。”


  白少傾重重的歎了口氣,她看著我,眼中充滿悲傷。


  “阿晚,我做了個夢,小羽他衝著我們笑,然後一個人去了很遠的地方,說是不會回來了。”白少傾說。


  不知為何,我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因為我的夢中,好像也有類似的情景。


  宋羽對我說,你看吧,該走的總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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