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姐妹的約定
放下電話，遲馨朝我炫耀一下，“搞定！”語氣裏不乏得意和幸福。
真好，看著有人可以這麽寵著她，真好。
“於杭也挺不容易的。”我開玩笑的說，“還要陪著你接受突然檢閱。”
“沒辦法啊，還不是為了你，”遲馨把矛頭指向我，“等著這次危機一過，你可要請我們兩個吃飯，吃大餐！”
“這個沒問題！”我笑笑，“想吃什麽盡管說好了。”
“太好了！”遲馨顯得很興奮，她現在的樣子還是像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樣。
安靜了一會兒之後，遲馨稍微朝我這邊歪了歪頭，“今天看霍夫人對你還行啊，我還擔心因為沈若慈的事情，她對你會冷眼相待呢。”
她之所以會這樣對待我，大部分還是為了我肚子裏的那塊肉吧，我想。
“對了，”見我不回答，遲馨自顧自的想起了什麽，“今天在醫院裏你們兩個說的什麽啊，什麽讓你好好想一想，我怎麽聽不懂？”
終於還是被遲馨看出點兒端倪，瞞不下去了。
既然瞞不下去，那就說出來，我不可能瞞著所有人的，起碼有一個人替我出出主意，讓我不至於孤軍奮戰。
讓妹妹知道，總好過那次意外的讓父母知道的好，他們真的不能再受任何打擊了。
在我思忖間，車子已經行駛到了美鄰苑的樓下，付錢下車，我們姐妹兩個沿著小區的林蔭道朝裏走。
我下了個決心，決定把事情跟妹妹說下。
“小馨，你知道為什麽霍擎川即便知道了我懷孕依舊對我態度如此惡劣嗎？”我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問遲馨。
“是因為沈若慈？”她猶疑著問道。
我搖搖頭，“不是因為沈若慈，是因為宋羽。”
提起宋羽的名字，我的心又不免疼了一下。對不住了小羽，又要把你拿出來說事了。
“宋羽？”因為不可思議，遲馨的語氣大了些。“怎麽又扯上宋羽了？”
說實話，要把霍擎川那套不像話的理論說出口，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我越想就越覺得好笑。
為了不拐彎抹角的惡行自己，我用一句話概括了我和霍擎川矛盾的關鍵點，“霍擎川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宋羽的。”
“什麽？！”遲馨忍不住大叫了一聲，聲音之大驚擾了黃昏中靜謐的林蔭道，也從側麵烘托出她的驚訝之情。
我料到遲馨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苦笑了一下，“怎麽樣，很搞笑吧。”
“霍總腦洞挺大啊，”遲馨睜大眼睛看著我，“他是怎麽想的啊，太有才了吧。”
“他說，那段日子我天天看護著宋羽，片刻不離，而他又忘了在宋羽葬禮的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我解釋道。
“我真是敗了，”遲馨一跺腳，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霍總也有這麽混蛋的時候啊，不行，我腦子疼。”
沒錯，他就是個混蛋。
“他這麽說你，你就沒有解釋一下嗎，怎麽能由著他如此的汙蔑你，連去世的人都不放過！”遲馨的臉漲得通紅。
“我解釋有用嗎？”我懶懶的回答，“本來我們兩個之間就有矛盾，那段日子我又在宋羽那裏住過幾天，他知道了之後更是不依不饒，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不會再相信我了。”
“我真是······”遲馨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不是，霍總一個挺明白事理的人，怎麽就能說出這樣的混賬話呢？先不說你們兩個作為夫妻之間的信任問題，宋羽怎麽說也是顏顏的救命恩人，他就是這麽報答恩人的？”
這也是我一直想要問霍擎川的問題，他們霍家就是這麽報答恩人的？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我不清楚。”
“我知道了，”遲馨立馬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定是那個沈若慈，那個狐狸精在背後搗的鬼，挑撥離間，搬弄是非，不然不會鬧成現在的樣子。”
遲馨或許說的有道理，隻是我現在也沒有精力去思考沈若慈的事情，從那次餐廳事件後，我隻希望以後不要再碰到她。
“小馨，”剔除悲哀，我想起了正事，“我跟你說這些也是逼不得已，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我隻是為了你能幫幫我，不要讓爸媽察覺出來我現在的問題，我不想讓他們操心。”
聽我這樣說，遲馨的眉頭皺得更緊，“你覺得這事能瞞得過老爸的眼睛嘛？不跟霍家人幾麵還好，隻要一見麵，老爸百分之七十能看出點兒不正常來。”
“所以我要盡量減少他們之間會麵的次數，哪怕是求霍擎川，我也需要他配合我演一場戲。”我說。
“你這是何苦呢？”遲馨握住我的手，“這樣最受傷的恐怕是你吧。”
“我無所謂，”我說，“反正我已經是千瘡百孔了，隻是我想讓爸媽安安心心的度過晚年。”
“姐，紙裏包不住火的。”遲馨又勸。
“我知道，”我無力的歎口氣，“但是能瞞一時是一時。拜托你了。”我說。
“你啊，”遲馨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擔心和憂慮，“那我還能怎麽辦，倒是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霍總真的太過分了，要不我陪你去找他，讓他把話說清楚？”
要是換做以前，妹妹不會商量我的意見，而會直接拖著我就直衝衝的朝著霍擎川去了。
“沒用的，”我搖搖頭，“他不會信的。”
“有什麽辦法能證明這個孩子是他的呢？”遲馨犯起了愁，“隻要有證據，看他還敢不敢汙蔑你。”
“這就是婆婆今天跟我說的事，”想到那個冰冷的提議，我的心裏又一抽，“她讓我四個月後去做羊水穿刺檢查，通過ＤＮＡ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也不相信你？”遲馨問了一句，然後馬上自問自答，“也是，你在他們家總歸是個外人，她怎麽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而去相信你？”
“是啊，沒有把我趕出家門已經仁至義盡了。”我自暴自棄的說。
“恐怕是想著萬一這個孩子是霍家的，那他們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吧。”如果說剛才遲馨的表情還是擔憂和驚訝，現在已經換上了赤·裸裸的鄙視和諷刺。
隻是她並沒有說錯什麽，事實就是如此。
“你答應了能保住清白但卻沒了尊嚴，不答應就麵臨著跟霍家一刀兩斷的風險，姐，你這是被逼入死局了啊。”遲馨替我分析道。
“你打算怎麽辦？”她問。
“我還沒有想好。”我說。“反正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讓我思考，不急於這一時。”
“難為你了。”遲馨拍拍我的手背。“但是姐，不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挺你。”
“好啦，知道你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到時候我要是無處可去了，還望收留啊。”
“沒問題，”我雖然是開玩笑，但是遲馨卻回答的一本正經，“於杭已經在東區買了房子，到時候我們會搬過去，這所公寓怎麽也是霍家的，怎麽住都不踏實，到時候你就去我們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看著嚴肅的妹妹，我的心裏總算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電話響，是父親，看來是催我們了。
“這些事情就你知道哈，跟於杭也不要說了，不然我這個姐姐還有什麽顏麵見妹夫。”我們兩個繼續走路，我叮囑遲馨道。
“我知道，”遲馨點頭答應，“如果這點兒我都不能讓你放心，我還怎麽當你的後盾。”
說著，我們兩個到了公寓樓的門口，於杭正衣冠楚楚的站在樓下，看到我們的時候似乎鬆了口氣。
也是，畢竟第一次見家長，緊張總是在所難免的。
遲馨跑過去，跟於杭說了幾句話，然後兩人一起看我這邊。
看著兩個鮮活有朝氣的麵龐，我的內心感慨萬千。
“不要緊張，我爸媽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的。”走進了之後才聽到兩人的對話，遲馨在溫柔的安慰著自己的男朋友。
“隻是這也太突然了，我根本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於杭還不知道自己是我的擋箭牌，有些委屈的說。
“不用準備什麽”遲馨笑笑，“你這個形象挺帥的，我爸肯定喜歡。”
“不是，”於杭看著遲馨，“我是說頭次見麵的禮物，你叫的急，我也沒有去商場。”
“我們家不在乎這個，”遲馨說，“等著你下次去老家拜訪帶著禮物就好，這次就是見個麵。我爸媽是通情達理的人，不信你問我姐。”說著，遲馨把目光投向了我。
對於這個老實又本分的妹夫，我是非常欣賞的，我把自己的負麵情緒掩藏起來，對他笑笑，“沒關係的小於，今天真的就是見麵而已。”
遲馨馬上一副“看吧看吧我姐都這麽說了”的表情賴著於杭，然後拉起他的一隻手就往樓上拖。
於杭沒辦法隻能跟著朝上走，我跟在兩人後麵，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開門，屋裏傳來的母親特有的飯香瞬間讓我的心暖了起來，我承認那一刻有些熱淚盈眶。
一直等在客廳的父親見到自己的小女婿，迎了過來。
“爸，這個是於杭。”遲馨給介紹道，然後麵對自己的愛人，“這個是我爸。”
“叔叔好。”於杭還是很緊張，工作時候的優容有餘都不見了，“我，我叫於杭。”
“別站在外麵，快進來！”母親聽到聲音也從廚房裏出來，招呼大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