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窮追不舍
我尷尬地對兩人笑笑,完全不敢相信我看到一對怎生天雷勾地火的組合!
我以為鄧明山畢業前隻會吃他的齋,念他的佛。沒想到他這麽清心寡欲一個人,竟然能和葉曉君這種交際花勾搭到一起。
鄧明山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他認命一般定了定神,然後帶著葉曉君消失在迷霧裏。
我往迷霧裏看一眼,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得不見蹤跡。
我心裏暗叫一聲慶幸,幸好阿剛沒有來這個學校。要是阿剛落到葉曉君手上,就阿剛那隻童子雞,還不知會被葉曉君怎麽個活剝黃燜法!
不過越想我越擔心,阿剛去了幼兒園教小朋友說英語。幼兒園有好多又溫柔有可愛的日本小姐姐,阿剛會不會被哪個日本小姐姐拐跑了呀?!
我心裏這般想著,順手撈出手機發個信息問阿剛:“你有沒有找到日本女朋友?”
阿剛秒回:“嗬嗬!你做夢呢?”
我問:“正麵回答,有還是沒有?”
阿剛:“沒有!我窮得身無分文,哪個日本女人會找我做男朋友!”
幸好幸好!阿剛還沒有被人撬走!
我收了手機,繼續在濃霧中一路摸索著往醫院方向走。
到了中午,濃霧才逐漸散去。
我收拾好東西,一個人悠哉悠哉從住院樓走了出來。
結果我剛出門,一對金發碧眼的男女就攔了我的路說:“米茲,我們沒想到你搬家了。很抱歉你搬家的時候我們沒能給你提供幫助,我們做了一份小點心,希望你能收下。”
我往透明的塑料袋上看去,張口就是一句漏洞百出的謊話:“真不巧,我對堅果過敏。謝謝你們費心做點心,可惜我不能吃堅果。”
“你對堅果過敏?!”女人瞪大眼睛和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時拿不準我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說得當然是假話。跟一群騙子說真話有什麽意思,不如比比誰的謊話說得更像真話,比比誰說假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我邁開步子一個人往前走,走到一半停下來對跟我屁股後麵的一對男女說:“在歐洲有一條法律,惡意跟蹤別人是違法的,甚至會構成犯罪。你們跟蹤我的路程,已經接近量刑的標準了。”
一男一女心有不甘停住腳步。我對兩人可愛一笑,自己悠哉悠哉回家去了。
可惜我的安穩日子沒過幾天,另一對和藹可親的大嬸又找上門來,而且這次是直接找到我的新住址。
我看著找上門的兩個中年婦女,耐住性子問:“是誰告訴你們我的新住址?還是說你們派人一路跟蹤我到這裏?”
兩個大嬸長得和藹,不過她們的眼睛賊亮賊亮的。看到我捏在手裏的手機,想必她們已經猜到我正在錄音。
兩人互看一眼,其中一個大嬸溫和地說:“米茲,你相信世界是神創造的嗎?”
我直接搖頭:“我相信科學。我相信我們的宇宙原自奇點,原自宇宙大爆炸。”
兩個大嬸明顯是有備而來,她們的英語很好,而且能夠用英語和我說上幾個回合的理科單詞。
可是我很快就發現,這兩個大嬸的科學素養頂多是個初二水平。那些由二十幾個字母組成的GRE單詞,她們隻知道發音,卻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跟我一個女博士比拚誰背的GRE單詞多,這兩個大嬸是來自取其辱的嗎?!
大嬸說:“人類是猴子變來的,你不覺得這句話太荒謬了嗎?”
“的確荒謬。”我說,“這句話是錯的,猴子和人類之間並不是祖先和子孫的關係,而是Sibling(兄弟姐妹)。人類和猴子有共同的祖先,那個祖先是魚。魚變成了不同的動物,其中一種是人,一種是猴子,還有其他很多兄弟姐妹。”
兩位大嬸發現她們的理科知識完全沒辦法跟我辯論,但正因如此,她們對我的執念有增無減。
我轉身關門送客:“抱歉,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如果你們想學習科學,你們可以去上大學。我沒有那麽多時間給你們當樓道家教。”
大嬸一把抵住我的房門,她幾乎是賭上所有的運氣說:“我們在大學城有一個辯論會,就在醫學院裏。我們邀請你來參加辯論,辯題是進化論和大氣循環。”
我當即搖頭:“沒興趣。”
大嬸死死堵住門:“如果你贏了,我們可以滿足你一個條件!”
我舉起手裏的手機說:“我已經錄音了,別想威脅我。如果我出席了你們的活動,你們給我拍個照,然後單方麵宣稱我和你們有密切往來。我不會去的!”
我才不管斯文與否,用力一把將房門關得死死的。
冷靜下來,我將自己認識的人在腦海裏一一過了一遍。我的信息肯定是被誰賣給這個組織了,否則這些人不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晚上張帆進門的時候順手從門把手上取了一個小冊子下來,她看著裏麵的化學方程式說:“米茲,這個好像是給你的!”
我接過小冊子一看,整個人差點要當場笑暈了!
“這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麽?”張帆好奇地跟著我往小冊子上看,“除了這些照片我看得懂,裏麵的英語我一個都看不懂。”
小冊子上寫的東西乍一看是科普內容,講述大棚蔬菜的種植,海洋生態保護等等。但是每一個知識點背後都有所謂“專家”辟謠,說這些科學觀點是錯的,而且指出錯在哪裏。
比如大棚蔬菜那一頁,某大學教授花了十年時間種植大棚蔬菜,結果是連續十年內沒有任何一棵蔬菜出現基因突變。由此,該教授推斷,達爾文進化論是偽科學!
我把上麵的內容翻譯成中文念給張帆聽,張帆聽完以後麵無表情問:“所以呢?”
“嗬嗬!”我把滿腔笑水咽回肚子裏去,“屁大個溫室,才十年就想得到基因突變的植株,那袁隆平也不用花費一輩子的時間去研究雜交水稻了。寫這狗屁玩意兒的人數學差得很,沒什麽時間概念,就這水平還好意思出書!”
張帆看著小冊子眨巴眨巴眼睛,思索半天說了句:“不懂!”
“不懂就對了!”我說,“我也不懂,你權當他們在浪費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