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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以德服人

  接下來幾天,林海將精力全部放在了劇本創作上。


  他沒辦法不著急,再急也比不上陳楷歌。


  打從林海接手編劇工作,陳楷歌就保持著一天三通電話的催稿節奏,甚至因為遠在戛納,老陳被逼無奈硬是學會了收發郵件和網絡聊天。


  1998年還沒有企鵝,有的隻有ICQ,被林海這麽一攪和,陳楷歌居然成了網聊界的先驅。


  這可真是可喜可賀。


  24號戛納閉幕,連著三天,陳楷歌不僅沒有在電腦上騷擾林海,就連電話都沒打一通。


  佛了?後悔了?破罐破摔聽天由命了?


  就在林海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陳楷歌的電話打了過來。


  老陳開口第一句,就把林海嚇了一跳。


  “我們來日本了!你住在哪裏?”


  這是要上門蹲守的節奏啊!


  問了是否需要去接,對麵說不用,林海於是報上地址。


  掛了電話,林海衝大島曉美攤手:“不是我不想上學,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這不是為了逃學在找借口,嗯,真不是。


  說實話,林海也很無奈,他甚至懷疑自己入錯了行,他是藝人不是快遞員,怎麽一個個都是“加急”?

  大島曉美翻了個白眼。別人都是按部就班,林海卻騎著車子放風箏,手忙腳亂怨得了誰?


  大島曉美無可奈何的說道:“學校那邊我去幫你請假,下個學期,無論如何你也要去學校報道。”


  林海掰著手指算了一下,七月份放暑假,八月底開學,也就是說他至少還能喘息兩個月。


  ……


  陳楷歌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著大部隊來的。


  大島曉美的公寓麵積有限,也不適合招待客人,眾人選在附近一家中餐館見麵。


  見麵以後,林海終於明白陳楷歌為什麽要說“我們”。


  好家夥,不是一兩個人,而是十多個人的大部隊。


  其中除了井關惺外,其餘都是中國人,包括兩個翻譯和幾個導演組成員,以及幾個學生打扮的年輕人。


  介紹到幾個年輕人時,陳楷歌說道:“他們是北影和上戲的學生,都是學編劇的。”


  “你們回頭自己介紹吧。”陳楷歌對幾個年輕人說了一句,轉向林海:“帶他們來沒別的意思,就是幫你打打下手,劇本還是署你的名字……”


  “這些回頭再說吧。”林海笑笑,沒有急著表態。


  他不介意和人共同署名,前提是對方的工作能夠讓他滿意。


  陳楷歌有電話進來,走到一邊打電話,林海向幾個年輕人鞠躬道:“我是林海,接下來請你們多多關照了。”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小聲嘀咕道:“伊摜浪頭摜得大來死,伐曉得是勿是野狐禪……”


  “儂勿要瞎三話四……”


  男生旁邊的女生捅了他一下。


  男生不說怪話了,神色卻頗不以為然。


  他以為林海聽不懂,卻不知道林海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


  林海沒往心裏去,又不是指著鼻子罵“小BIYANG”,隻是質疑他有沒有真材實料,如果斤斤計較就太跌份了。


  林海的性格更像個北方人,這和他的兒時經曆有關。在他小時候,照顧他的保姆基本都是北方人,從口音到性格都對他影響很大。


  說句題外話,林海的語言天賦也和這段經曆不無關係,畢竟他也算是“雙語”環境下長大的。


  ……


  林海介紹完自己,幾個大

  學生開始做自我介紹,北影四人,上戲三人。


  除了名字和院係也沒什麽好說的,麵對這個無論學曆還是年齡都不及自己的男孩,幾人或多或少都有點不服氣。


  其中表現的最明顯的,就是剛才說怪話的男生。


  男生名叫於正超,介紹自己的時候下巴挑著,擺明了對林海很不服氣。


  七人中唯一的女生,同樣來自上戲的任莎莎,倒是對林海表現出足夠的敬意,認真的向林海鞠躬,表示會珍惜這次學習機會。


  這才對嘛。


  林海不介意對方是否尊敬自己,但是出來做事總要講點起碼的尊重。不要求你鞠躬(但也別給鞠躬貼上日本標簽,那是出口轉內銷),握個手總沒錯吧。


  一個個繃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欠了他們。


  ……


  除了於正超和任莎莎,其他人都沒給林海留下多少印象,不過他相信這些人能被選出來,肯定是有本事的。


  陳楷歌打完電話回來,大家紛紛落座。


  飯吃到一半,陳楷歌突然想起來,對任莎莎說道:“莎莎,林海也是上海人,你們是老鄉,見麵不喝一杯?”


  陳楷歌的話音一落,原本正在聊天的幾個學生全都安靜下來。北影四人一臉幸災樂禍,上戲三人的臉上則寫滿尷尬。特別是於正超,臉色黑一塊紅一塊的,很是精彩。


  陳楷歌眼還沒花,要是看不出背後有貓膩,那他這些年就白混了。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問道:“怎麽回事?”


  於正超知道正確選項是馬上向林海道歉,但是拉不下臉,更怕被人趕回國,眼神躲閃著,就是不肯開口。


  任莎莎本來事不關己,但於正超到底是她的學弟,咬了咬牙決定救場。


  她站起身,向林海低頭道歉:“對不起,我……”


  林海反應很快,同樣起身,擺著手打斷了她。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能喝酒。”林海笑著說道:“我也不能喝酒,要是喝了,大家都別想吃飯了。”


  林海一開口,任莎莎就懵了,她想說的壓根不是這個。等林海說完,任莎莎才回過神來,明白了林海的好意,感激的鞠了一躬。


  準備看熱鬧的沒看成,失望之餘也對林海的大度頗為佩服,自問換成自己,有了打臉機會哪裏可能輕輕放下。


  而不明所以的,則被林海誤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他們看來,任莎莎之所以尷尬,是不想陪酒;而於正超表現的那麽反常……搞不好他和任莎莎是“朋友”。


  這樣想著,幾人看於正超的眼神頗為鄙視。你不敢出頭也就算了,好歹把心思藏深點,臭著一張臉,真當導演是瞎子?


  “男人哪有不能喝酒的,酒量不行要趁早練。”


  有人說道。


  “不是這樣的。”林海解釋道:“日本法律規定,不滿二十歲的未成年人不準喝酒,我要是喝了,一旦有人舉報,老板要挨罰的。”


  原來如此。


  搞清楚原因,大家沒有再勸林海喝酒。


  ……


  林海能騙過別人,騙不過陳楷歌。


  陳楷歌眨眼間就把前因後果猜了個差不多,衝林海搖頭笑道:“你啊……”


  林海不知道陳楷歌想說什麽,不過從表情來看,對方並沒有為背黑鍋而感到惱火。


  沒錯,林海的處置可謂皆大歡喜,唯獨陳楷歌背了黑鍋。老陳本來隻是想讓他們老鄉之間多交流,沒想到經林海這麽一說,結果成了“潛規則”。


  林海衝陳楷歌

  拱手,示意他多包涵,導演這種生物,不就是為了背黑鍋而存在的嘛。


  ……


  不值當為了一件連口角都算不上的小事毀掉一個年輕人的未來。


  於正超還是個學生,如果被陳楷歌趕出劇組,試問以後還有誰敢用他?

  不用懷疑,盡管這件事不大,但是隻要林海說出來,陳楷歌是肯定會把於正超趕走的。


  不是說陳楷歌心多狠,而是劇組有劇組的規矩,如果不殺雞儆猴,林海就徹底沒有威信;林海沒了威信,編劇工作還怎麽進行下去?


  盡管背了黑鍋,但是陳楷歌對林海的人品很滿意,隻不過處理方式上,他並不認同林海的做法。


  在他看來,林海就應該借題發揮,兩人演個雙簧,對於後續工作的開展更加有利。


  陳楷歌看了眼於正超,對方垂著眼,臉上陰晴不定。


  施恩未必是好事啊……


  陳楷歌心裏感慨,沒有說出來。


  ……


  好心未必有好報,這個道理林海也懂。


  娛樂圈的農夫或許不多,但是毒蛇絕對不少,受人恩惠反過來咬一口的比比皆是,說到底無非名利罷了。


  林海施恩,不是衝著於正超,而是衝著其他人。


  林海很清楚,年齡是他的軟肋,任誰麵對比自己年輕很多的上級,心裏都不會服氣,更何況這群年輕氣盛的天之驕子了。


  林海若是狐假虎威,這些人表麵或許會屈服,心裏隻會更加看不起他。


  總要以德服人。


  林海這樣想著,拿出一遝新鮮出爐的劇本,遞給陳楷歌。


  “劇本大綱我已經整理好了,您看一下。”


  陳楷歌知道林海的意思,轉手將劇本遞給任莎莎,說道:“你們先看一下,接下來你們要做的,就是協助林海將劇本充實起來。”


  不理會聚在一起看劇本的學生們,陳楷歌繼續對林海說:“最遲七月中旬必須開機,哪些人會出演我也跟你提過,都是老戲骨,劇本晚一點出來也沒關係,可以讓他們拿著大綱找感覺,但是最晚不能超過下個月。”


  “劇本沒問題。”


  林海的大綱很細致,隻要豐富一下細節,填充血肉就夠了,台詞也無需摳得太細,那是演員需要做的功課。


  林海不擔心自己這邊,隻是有點擔心陳楷歌那頭。


  “時間會不會太趕了?不能延後?”


  改劇本是牽一發動全身的事,不光演員要重新做功課,其他環節的調整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打個比方,原本劇本裏有騎馬征戰的戲,結果場地選定了,馬租好了,道具也製作完成了,甚至燈光布景的方案也都出來了……結果劇本一改,不拍這場戲了,這些辛苦就全白費了。


  林海不是愣頭青,他在創作劇本的時候,盡可能考慮到了劇組現況,但是留給導演組頭疼的事情依舊不少。


  陳楷歌是真頭疼,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


  他掏出止疼片借酒服下,苦笑道:“也不知道我怎麽就上了你的當,現在好了,騎虎難下。”


  說實話,他這些天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偏偏林海的劇本又非常精彩……


  不能想,想多了連止疼片都扛不住。


  陳楷歌按著太陽穴,說道:“至於你說的延期,沒可能。”


  你以為陳楷歌不想延期開拍?問題是他和很多演員都打好招呼了,雖然還沒正式簽約,但是這些演員都給他留出了檔期。如果放鴿子,人家嘴上不說,他可丟不起那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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