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有道理
“啊？“
長曦蹙眉，張著小嘴微微吃驚。
怎麽從雲霓口中說出來的話，味道雖然變了，細細捉摸下卻總覺有幾分道理呢。
“不是嗎？小姐你看啊，咱們自己雖然沒本事去找尋真相，可誰又說了旁人幫忙找出來的就不是真相了呢？我們的目的達到了，為什麽非要去在意最初掀開真相的人不是自己呢？“
看長曦眼神飄忽不定，雲霓又繼續道：“要是照小姐這麽說，這天底下的女子就都是廢物了！有幾個不是先依靠自己的父母家世嫁與門當戶對的男子，再依靠著這個男子而活？最後生個一男半女的，也全都是指望兒子往後有大有所成啊，女兒呢……最多期盼一下可以嫁個好人家，不是嗎？“
“聽來.……確是這個道理.……“
長曦勉強應著聲，總覺哪不對勁，可就是說不上來。
“本來就是啊！所以女子厲害在哪呢？“雲霓滿臉期盼地看著長曦，卻見她依舊懵懵懂懂的，不覺搖著頭自問自答了：“誰不想嫁一個英俊瀟灑有財有勢的男子？可是哪裏來那麽多完美的人呢？真的如願的女子也沒幾個，就算真的嫁了去，那個人要是不喜歡自己的話，多悲哀啊？小姐你覺得呢？“
“嗯？“長曦正聽著，被雲霓這麽冷不丁的一問下意識地點點頭。
“所以啊！“雲霓也趴去窗邊，枕著雙臂慢吞吞道：“女子最厲害的地方就在這裏，她可以駕馭那些癡心於自己的人，從而利用他們來得到或者達到某種目的，這也是本事啊！不是嗎？“
雲霓扭頭看向長曦，發覺長曦握著那塊平安扣的手又收緊了些，似乎有些愧疚感隱隱地滲了出來。
“我沒有……“長曦低聲道：“我沒有利用阿兮……“
越說越小聲的她此刻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蜷縮在窗前一動不動，眼神飄忽不定，亦在思考方才雲霓所言。
“呃……我說什麽了？“
雲霓奇怪地問著，跟長曦想得完全不在一個點上。
這便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罷。
“小姐可別誤會啊，雲霓的意思是，女子的本事就在於可以駕馭操控男子，不至一無是處的，這比當什麽大官來得更有成就感啊！“
“.……“
“這麽說罷，小姐自己既然不能去揭開老太爺之死的真相，又不能叫老爺知道小姐還在查，還不肯告訴長公主和公子.……說來說去，隻能叫旁人幫忙啊，就像小姐當初叫祁殷幫忙一樣。不過他估計也查不出什麽來，不然這麽久了還沒有一點兒消息？“雲霓語氣中有些憤憤之意，說到這裏，才將話引入正題。
“小姐你想啊，在這種事上，肯定是當官的比這些商人更有路子了，祁殷都查不出來的事，那小姐就隻能指望……軍隊裏的人了唄.……“
本因為雲霓的話，長曦覺得叫阿兮那般涉險前來愧疚感更增，卻從這裏聽得出她並不是那個意思。
“你指的是誰……“長曦問，卻知曉雲霓口中的答案。
“當然是蘇家二公子啊！“雲霓說著，卻瞧著長曦眼神微微閃了一下後低了頭，便小心翼翼地慢慢說來：“小姐跟他青梅竹馬，雖然現在……可總歸他是比祁殷對小姐更關心些的罷.……聖上賜婚誰敢違抗啊，或許……蘇公子也是為難得很呢，小姐為什麽不去借這個機會問問，要是他幫了小姐，至少說明他心裏還是有小姐的呀。“
許久不見長曦說話，本睡意正濃的雲霓也屏著呼吸不敢再出聲。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意思也很明顯，再往深了說，怕是就要被長曦懷疑了。她可還是得好生待在這裏守著長曦呢，不能被趕出去——
外頭傳來的打更聲一遍又一遍，叫長曦頓時回了神。
“子時已過.……“她緩緩說著，眉頭微微一蹙，將手中的平安扣放至窗台，突然起了身披上外衣，快速行至外間卻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猛地停了下來。
“呃……小姐這是要去哪？“雲霓見狀跟了幾步，見長曦這般怪異的反應，不覺問了出聲。
“雲霓。“
“啊？“
被長曦忽然回頭的一喊嚇了一跳，雲霓立刻提了桌上的燈燭映於眼前，看著滿麵愁容更顯猶豫不決的長曦。
身上那件外衣慢慢滑落，長曦沒有拾起，倒是抱著雙臂蹲在那外衣旁，雙眼空洞無神，緊緊盯著一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雲霓趕緊又拿了一件裘衣披在長曦身上，道：“小姐要幹什麽呀？會著涼的！“
“.……不如。“長曦隻說了兩個字，又立刻收聲。
片刻，似乎是下決定一般，她終是站起身來狠狠長出了一口氣，扭頭朝雲霓道：“你陪我去趟蘇府罷。“
“哪？“雲霓明顯有些雀躍，不等長曦再言，爽快答道：“好呀！什麽時候去，小姐盡管吩咐！“
“現在。“
在雲霓滿臉吃驚時，長曦已挑了件黯色的衣裳迅速換了起來。
“我若現不去，明日便不知是否還有這般勇氣了。“
似乎是在解釋雲霓未問出口的一問，長曦道：“你說得對，我白活了這十七年，無力去探尋真相。阿殷那處即仍未有何消息，此事必是極難的。所以哪怕有一絲機會，我都不能放過……“
雲霓連連點頭，卻有些擔心：“可這個時辰雞都睡了.……咱們怎麽進蘇府啊？“
“無人不更好進嗎？“長曦狐疑道：“難不成蘇府的人會公然放咱們進去？“
她可記得鶯眉說過的話，自己昏睡那段時日，姬華長公主都被攔在府外的。
“不是不是！“雲霓連忙解釋：“蘇府總歸是個將軍府，越是這會兒越是戒備森嚴，還不如白天人多的時候硬闖呢，至少不會夜黑風高地看不清人臉，誤傷了咱們啊。“
“咱們不持刀劍，如何也不會被認成是刺客，再說……“長曦嘴角一揚，“我知道一個地方，從那兒可以直接入西院的練武場……“
“可然後呢？這個時辰進了練武場也沒個人影啊？”
長曦不答，直接拉著雲霓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