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發現
“阿兮.……“
長曦終於開口，並未問一字，卻將腰間那紅玉握在手裏，慢慢行了過去。
白澤轉身，失魂落魄道：“你若不願留著，便扔了罷。“
瞬間，消失不見了。
這次，再無相見之日。
長曦不覺跌倒在地，回想著白澤方才所言，捋了捋思緒，痛哭出聲。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為自己……
許是無法接受，或是因知曉實情的悲傷過度，她忽而暈了過去。
待大半日後長曦再醒來時，榻前姬華長公主滿臉擔憂地扶了她起來。
“小姐醒了？可有哪不舒服？“
這話出自雲霓之口，她跪在榻前不停地問著，得長曦微微搖頭，長出了口氣。
“你呢？“長曦反問，叫雲霓驚詫之下使勁搖了搖頭。
“我沒事，就是關了一日而已，好著呢！“
從她從柴房出來後，聽聞長曦求了常太醫去過一趟蘇府，便隻覺得高興了，哪裏還想著別的。
“長曦即醒了，你們便都去備些吃得來，在這裏杵著做什麽？“姬華長公主提了聲音道：“這裏留我和長暄便可。“
於是，年婆婆和青兒，還有雲霓一幹人都退了下去。
“老爺都同我說了。“姬華長公主道：“你若還要去蘇府，娘陪著你去。“
姬華長公主慈眉善目道：“方才老爺將長暄也放了出來，他亦知道了。我們即如此誤會子戎，自該去探望探望的，倒是苦了那孩子了。“
她歎著氣，叫了呆坐一旁的李長暄來。
“瞧你哥哥，從方才便愣到這會兒了。“
李長暄看著長曦亦是軟弱無力之態，朝姬華長公主道：“母親守了這麽久，不如留我同長曦兩個人吧，她現下，該是也不想說什麽，叫我在這裏陪著她，母親先去歇息一會兒。“
話畢，也不管姬華長公主答不答應，直接開門喚了鶯眉進來將她硬扶了走。
長曦隻字不言，隻呆坐著，眉間緊蹙，神情恍惚。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李長暄坐於她身側，“這與你無關，不論爺爺，阿兮，亦或子戎……都與你無關。若說那罪魁禍首，莫過聖上罷了，你萬不必為此自責，將所有責任全都歸在自己身上。“
“是嗎.……“長曦輕輕一笑，淡淡道：“若不是我.……“
“當然不是因為你！“李長暄厲聲打斷，腦中忽閃過一個念頭，於是他謊道：“先前怕你傷心，有些事便沒有告訴你知曉。“
他故作支支吾吾，歎了口氣道：“你可知爺爺為何非要留在冀川，不願同我們一起生活？“
看著微愣的長曦，李長暄繼續道：“那是因為爺爺的病愈發重了，不願難受的時候叫我們看見，也是想逝在自己的老家，所以不論咱們如何勸，他老人家都不願意回來。“
顯然，這話叫長曦半信半疑。
“這次確也是為了你，可即便爺爺不這般作，怕是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父親母親都知道這件事，單單瞞著你罷了，若不是聽說.……我怕也不敢和你說得。“
“不會.……不可能.……“長曦立刻掀了被子，赤腳便朝姬華長公主那裏跑去，李長暄怕謊被拆穿便緊緊地跟著，好在姬華長公主聽了所言，頓時知曉李長暄打得什麽主意，點頭確認了此事。
長曦不覺痛哭流涕，許久後，姬華長公主同李長暄安慰半響，哄著她就近睡下。
這才悄悄說起來。
“母親還須待會同父親提一下此事，若是叫長曦懷疑了，她定又要自責萬分，此生不得安枕了。“李長暄道。
姬華長公主點頭，不再多言。
李老太爺已然西歸，結果已是不會改變，又何必叫活著的人承受這份自責和悲痛。
李長暄一心為長曦著想，果是兄妹情深。
轉眼天又黑了。
李旭謙回來之後也聽姬華長公主說了此事，便幫著勸長曦，故意提及蘇子戎的傷勢，意在叫她多想想活著的人。
長曦信以為真，心中雖還有些過不去，到底蘇子戎仍是昏迷，也叫她憂心不已。強迫地說服自己之後，在李旭謙的準允之下，她又帶著雲霓從那槐樹之下入了蘇府。
就這樣一連幾日，竟也未有人發覺。
這日一早，長曦依舊如往日一般趴在蘇子戎的床頭，喃喃自語地又說了好些話，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離開。
守在外頭的王堯和雲霓見長曦出了來，便一個引著一個跟著往練武場而去。
還未跨出這院子，便聽外頭傳來一陣尖細的聲音。
“你怎麽在這兒！“
紫苑說著，見王堯和雲霓那副樣子，猜了個大概，立刻往外跑著大聲叫人，王堯無奈地攔下堵了她的嘴。一來怕蘇母知曉這事多加責怪，二來怕她的聲音吵到自家公子，雖然如果能這樣被吵醒也是件好事，可王堯就是不樂意聽見紫苑的聲音。
可方才紫苑的叫喊被聽了到，縱然範瓊猜到是她發覺了長曦的存在，可掩來掩去，還是逃不過蘇母的耳朵。
蘇母的腳步極快，正在長曦要翻出矮牆之時抓了個正著。
於是蘇府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李小姐既然來了怎麽不坐一坐就要走？從這裏出去像什麽話，不如隨我去我的屋子，咱們也是許久未見，正好聽我嘮叨嘮叨。“
蘇母這話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拽著長曦的胳膊就離開了西院。
屋內，炭爐燒得正旺，一股紫蘭熏香飄散在這房間裏，不知為何同蘇子戎那房間裏的藥味比起來，竟熏得長曦有些透不過氣。
“你近日，好得很罷？“
蘇母冷笑一聲，不等長曦應聲便又是一問，卻也不是再問。
“看著子戎成了這副模樣，你得意得很罷？“
長曦惶恐地抬頭，不想過多解釋。
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責無旁貸。
“你們李家來解婚約，我們也答應了，你李長曦再要嫁給誰也與我們無關。可你這樣不顧身份地偷偷跑來這裏又是什麽意思？叫別人以為是我們蘇家先背信棄義？還是覺得祁殷一個商賈出身配不上你的身份，故而還要這般再來招惹我的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