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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狸貓換太子

  “陰陽和合散,是個什麽鬼?難不成,還是一種春藥不成?”


  哪知張從龍這廝,竟然真就鄭重的點了點頭,“聖人所言不差,正是如此。隻是這陰陽和合散並非尋常之春藥。若是尋常春藥,倒也簡單多了。”


  “靠,陰陽和合散,不但是一種春藥,而且比春藥還要厲害很多?”我下意識反問道。問完,我自己都笑了,“愛卿接下來莫非要告訴吾,這種藥物還沒有解藥,服了這種藥之人必須要相好,否則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娘的,我怎麽感覺自己活在武俠裏一般。而且,還是黃易老先生的武俠。


  “聖人多慮了,那倒不至於。解藥雖然沒有,包括需要和人相好也不假,卻不至於有性命之憂,隻要忍耐十二個時辰,等藥效發散後自然就好了。隻是,這陰陽和合散,本是一種江湖人使用的下三濫藥物,卻不知李佑忠那廝,從何處得來?”


  完,張從龍這廝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解釋道,“不過還好,李佑忠等人為娘子服食了這種藥物,也想等藥效發作,倒還沒來得及沾染娘子的身子。末將把娘子救出來時,她因吸入了不少迷香便失去了知覺。隻是,末將知曉這藥物的厲害,為以防萬一,先前便請楊將軍協助,將其手腳捆綁了起來。不曾想,此番竟然已醒轉了過來。”


  “糟了!”張從龍完,忽然就大叫一聲。然後,便緊緊的看著我。


  我自然知道張從龍忽然喊出這聲糟了,是個什麽意思?朝他點頭笑道,“吾也想到了,就是那群侍女此刻多半都已經醒了。但如今城門緊閉,她們此刻就算想報官,想必也進不了城。如今,距離明還早,不必著急,不妨從長計議便是。”


  於是,我便細心替董婉娘蓋好被褥,示意眾人回到先前的廂房議事。待眾人重新落座後,我如此道,“既然事情可能已經敗露,吾等也必須想想其他的補救法子才成?”


  沉默片刻後,我就對張從龍言道,“至少,張愛卿離開長安城,是必要的應對。而且,這個行動要快速。待明日城門打開後,就要第一時間離開。嗯,不妨先去洛陽避上一段時日,視局勢發展再定。”


  “喏,”張從龍應完,卻質疑道,“末將自然知曉,是聖人擔憂事情敗露,讓衙門追查到某等身上。可此舉,是否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誠然,”我點了點頭,“吾方才完,也覺得有些不妥當。可如今,吾和閹奴的博弈,已到了關鍵時刻,卻不敢有一絲的馬虎。萬一有所閃失,就會功虧一簣,更會萬劫不複了。”


  這一日下來,從郭子儀府中的交談,再到派遣董倌去刺殺,楊叔寶等人多少都已知曉我要對付李輔國。可聽我如此敞開心扉,還出這番話來,精神依舊為之一振。這倒不是別的,除了他們和閹奴的仇恨,更因為我若親政,他們這些從龍之人,特別是參與如此深度密謀之人,豈能少了好處。


  但以後的好處,畢竟是以後的。現如今,如何替我解決這個難題,才是關鍵。換而言之,張從龍若回到北衙禁軍,不被發現有所牽連還好。一經發現,定然就會有紕漏,不止本人要遭殃,乃至於楊叔寶等人,也逃不掉。甚至,我們在此討論的問題,都可能被閹奴知曉。


  這個道理也簡單。張從龍再是鐵錚錚的漢子,隻要落到閹奴手裏,萬般手段使出來,就未嚐沒有屈服的可能。不能理解對吧?當年抗戰時期,朝派去的那些特工,再有信仰支撐,江姐一類的人物也不過是少數。更多的,還是叛節之輩。試問一聲,張從龍有這樣的信仰嗎?一定有這樣的骨氣嗎?答案顯而易見。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我現在把張從龍殺了滅口。這其實也是張從龍方才緊張的原因。隻是,如此一來,不我舍得不舍得,楊叔寶等人能不能應允的因素。就問一個東西,我私下出宮帶出的侍從,為何無緣無故被我殺了。本來,李輔國還沒有懷疑到我身上,現在反而有些畫蛇添足,更多了些懷疑。


  那麽,要完美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就剩下最後一種選擇。讓張從龍逃走,逃的遠遠的,別讓閹奴抓著就成。可是,這個安排同樣存在疑點。那就是我帶的侍從,為何又會無緣無故逃跑呢?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我便聽董倌開口道,“聖人莫怪。其實,草民倒有個主意,不知是否使得?”


  “但無妨。”


  “草民覺得,張將軍自然是要走的。畢竟,留在長安城,容易夜長夢多。但聖人也不妨再使些手段,即便奸人生疑,也萬不會聯係到聖人身上。”


  “哦,”我頓時就來了興趣,“壯士不妨細細來聽聽,吾要使何等手段?”


  “這也簡單。聖人明日便差人革了張將軍的功名,並著北衙禁軍捉拿問罪。至於罪名嘛,隨便找上一兩個不是簡單的很。比如,罔顧職守,擅行其事即可。”


  “對啊,理應如此。”我忍不住就從胡椅上跳了起來,引得腰間一陣生疼,這自然都是拜董婉娘所賜,更忍不住狠狠在董倌的肩上拍了一巴掌,讚道,“卿家,大才啊!”


  繼而,我便道,“這個罔顧職守,擅行其事的罪名,有些不妥。就忤逆聖意吧!吾聽藍田產了塊美玉,其中更有鳥兒活靈活現,吾讓這廝去取回。不曾想,這廝不但未曾取回,還生怕吾怪罪。於是,便偷偷溜了。”


  完這個,我都自己忍不住點讚。即便李佑忠案發,懷疑到了張從龍的身上,我也有了摘清自己的方法。沒錯,那張從龍是我的侍從不假,我讓他離開我,去辦點事也不假,可我真不知道他去殺人啊?更不知道,他還殺了李佑忠一行人。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沒有辦好我的差事給跑了。原來,竟然有這個根由。唉,可惜了,也更可氣。


  當然,這一番詞想好,我也要顧及當事人的感受,對吧?於是,我就安慰張從龍道,“閹奴伏法之時,便是愛卿歸京之日,愛卿也不用過於擔心,好生藏匿不被發現就成。還有,汝之妻兒,交由楊卿家一並照顧便是。正好,吾先前也聽聞楊卿家許久未和家人相見,其母多有責備。吾便準其七日假期,好好在家中陪陪阿娘。這事,吾會一並交代北衙禁軍知曉,愛卿盡管放心。””。


  安排完這些,我自然就準備回轉。哪知,董倌卻急道,“聖人,吾妹可如何安置?”


  “嗯,”我止不住撓了撓腦袋,“在郭愛卿府中修養暫避,可好?”


  完,我自己都覺得不妥。董倌雖然有傷,但行動還是方便的,加之身手不錯,江湖閱曆也不少。即便李佑忠之死傳來,鬧得滿城風雨要實行全城搜捕,既不是主事人,也有楊叔寶照應,想必是不可能抓住他的。


  當然,即便董倌被抓住了,也算我的簡單測試他沒有通過。白了,連藏身的辦法都沒有,我又如何指望他進入戒備森嚴的閹奴府中替我行刺。再者,刺殺閹奴,我又不是隻有他這一步棋子可走。


  關鍵的還有,董倌即便被抓,就算他如實交代,他的話也未必有人會信。什麽我授意,一個平頭老百姓連皇帝的麵都見不著,何來授意之。其實,這也是我今夜一定要偷偷與其相見的原因之一。同時,也是張從龍為何必須要走,董倌可以留下的根源。


  不過,為了加大保險,采取一些必要的防患措施,也無可厚非。至於什麽防患措施?很簡單。的直白些,就是人質。的委婉點,就是我要親自護佑董婉娘的安全。


  想清楚這個環節,我便如此安排道,“想來,令妹留在楊愛卿府中休養,愛卿亦是不大放心。既然如此,吾倒有一處可以避禍,不知董卿家可否願意?”


  “聖人但無妨。”


  “這個地方,自然就是宮中了。俗話的好,最危險的地方,其實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京兆府諸司即便要搜捕,也斷然沒有膽子搜捕到宮中去的道理。再者,任誰打破腦袋,也想不到令妹會藏於宮中,對吧?”


  這個辦法,雖然有些暗藏禍心,但卻是好主意。董倌自然也提不出異議,隻是問道,“聖人所言甚是。可吾妹一介草民,更要讓人無法懷疑其身份,又該如何隨聖人入宮避禍呢?”


  “嗯。要這個東西,其實就更簡單了。吾今日蒞臨香樓,打傷了中書舍人韓翃,平添了許多不便。如今看來,亦不全是壞事。白了,吾在煙花柳巷之地和人爭風吃醋,順帶替人贖身,甚至還要冊封為妃,簡直就是昏君的標配嘛?再者,即便有人反對也無從落口。畢竟,這也不是吾搞出的獨一例,當年玄宗皇帝就這樣幹過。”


  到這裏,我又補充道,“要,這個柳姬雖然平日裏有些聲名,但畢竟算不得名流。朝臣中見到過其麵容之人,估計不多。更何況,是整日待在宮中的奴才了。而令妹,亦是如此。既然這樣,這李代桃僵的計謀,也斷然沒有讓人識破的可能。各位愛卿以為,可還有不妥之處?”


  我越是細,董倌的臉就越是通紅。他自然明白,我的一切安排是為了解決他的後顧之憂。隻是,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味,沒別的,就一個關鍵,怎麽這事繞來繞去,就把他的妹子給繞成皇妃了呢?還有,若是這個封號下來,以後的董婉娘又該怎麽出宮,如何嫁人呢?


  但仔細想想,董倌也覺得是一樁好事。畢竟,這些年裏,她們兄妹二人四處漂泊,加之董婉娘麵容有異,導致如今過了適婚的年紀都沒有嫁出去,早就成了他的心病。如今,竟然討了皇帝的歡喜,還將成為貴人,其實也算極好的歸宿。更關鍵的還有,以後自己也算皇親國戚。有了如此身份,別在大隋立足,就算想展示腹中才學,也有了足夠的資本。


  當然,董倌希望機會不假,但他也不是見利忘義的人。更不想因為自己的貪心,壞了妹子一生的幸福。


  所以,在一時間內,董倌難免就有些猶豫不決。半晌之後,董倌方鄭重的給我施了一禮,言道,“以後,吾妹之事,便有勞聖人費心了。”


  我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愛卿言重了。應該的,都是應該的。”


  原路返回香樓,已過子時。回到房內,見到果真洗白白,僅穿著褻衣躺在床上等我的柳姬,我卻一時犯了難。


  沒別的,董婉娘的問題是解決了。可眼前的這位,又該怎麽辦呢?一並帶回宮去,我倒是想,可不能這麽幹啊。白了,我隻能冊封一位貴人,以掩人耳目。但若是兩個女人鑽出來,非露陷不可。


  於是,我一屁股坐在床榻之上,待柳姬為我更換完衣物,謝絕其曲迎討好,便如此開口道,“柳姑娘,事到如今,吾也不想再隱瞞了。吾。。。吾,其實乃當今大隋子。”


  “嗬嗬,公子是受了何等刺激,才如此瘋話。若公子乃當朝子,奴家不就成了皇後嗎?”完,柳姬馬上掩嘴道,“公子且莫胡。若是被人聽見,非被治罪不可。”


  嗯,我知道柳姬不會信。於是,我就去摸身上的信物,可這時才想起,我是微服出宮,根本沒有隨身攜帶信物。再者,就算攜帶了,她一個青樓女子,也未必識的。


  “吾自然不是胡八道之人,又豈能跟姑娘開這等玩笑。先前,吾與姑娘所言,其實都是假的。”


  “假的?什麽假的。”


  “嗯。。。比如,姑娘不妨好生想想,吾先前阿耶是朝廷重臣,王甫因為阿耶的緣故,沒有為難於汝。試問一聲,再是權宦子弟,那王甫亦乃堂堂的京兆府尹,朝廷的四品大員,總不至於見上一麵,問個清楚緣由都不敢吧?”


  “公子的,好似有些道理。”聽我這麽一解釋,柳姬就有些回味過來,更免不了有些猶豫。


  見柳姬動搖,我便示意她把衣物穿戴整齊。然後,傳喚楊叔寶進屋,還讓其把腰牌遞給柳姬過目,再問道,“想來,這個北衙禁軍的腰牌,姑娘想必是聽過的。試問一聲,當今下能調動北衙禁軍將士護衛的,還有何人?”


  “嗯。。。賤民拜見聖人當麵。”聽我這般點破,柳姬終於收起了原本的嬉笑聲色,恭敬而又緊張的跪地給我施禮。


  到這裏,估計有人就要好奇了。我原來不是一直在,大隋的禮製疏鬆,沒有動不動給人跪拜行禮的道理嗎?包括朝會,也多是朝臣給我施躬禮罷了。可如今,我出趟宮,不先前的董倌和張從龍,就眼下的柳姬,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跪拜施禮呢?


  解釋這個道理很簡單。大隋的禮製疏鬆不假,但隻是相比於後世的明清而言。身份差別太大時,跪拜之禮同樣有市場。


  換而言之,張從龍給我行跪拜大禮,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犯了錯,求我寬恕。而董倌和柳姬之所以跪拜於我,因為他們是草民。草民和士大夫階層的待遇差別,自然是大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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