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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隻有嬌嬌

  次日, 又是一個豔陽天,中伏的氣候特征越來越明顯。


  太陽早早地升起,將強烈的光線射向大地, 室外溫度越來越高,酷熱難忍。


  室內開著空調, 溫度剛剛好,角落裏的空氣加濕器還在運作著,孜孜不倦。


  時懷瑾離開之前,將昨晚被安之打開的窗簾重新拉了下來, 厚厚的遮光窗簾將太陽的光線完全擋在窗外,室內昏暗。


  聒噪的蟬鳴和鳥叫聲被雙層玻璃隔絕在外,滿室寂靜, 正是最適合睡覺的時候。


  大門突然被敲響, 沉悶的聲音穿過客廳,透過臥室門,傳入臥室內,時有時無。


  大床的最中間鼓著銀灰色的小小一團,安安靜靜, 一動未動。


  可敲門的人很有耐心,一下一下敲著, 逐漸增大了力度,聲音越來越大。


  終於,床上的人有了動靜。


  她秀眉微皺,肩膀動了動, 輕柔的絲被滑下肩膀,露出小半張臉,脂粉未施, 清麗無雙,微腫的紅唇,又透露出絲絲性感。


  luo露的肩膀上,紅色斑斑點點。


  突然接觸到冷空氣,她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敲門聲不停,一下一下敲擊著耳膜,安之終於睜開了眼。


  她趴在床上躺著,看著換了個顏色的床單,愣了一下,眼中帶著迷茫,偏頭一看,身邊的床是空著的。


  眨眨眼,安之翻了個身,腰轉到一半,動作僵住了。


  好疼。


  渾身上下,又疼又酸,比之前綁腿睡覺還疼,像拉筋拉了一整晚。


  安之皺著眉頭,輕嘶了一聲,重新閉上了眼。


  昨晚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像電影。


  不,比她昨天偷補的小電影還刺激。


  清冷矜貴的男人到了床上,突然就不想做人了。


  平時多疼她啊,可昨晚,剛開始還顧著她,動作有多溫柔就多溫柔,後來在她說可以了之後,他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哭著喊要停下,他也不管不顧。


  安之也忘了昨天被折騰了多久,隻記得自己最後累得昏睡過去,他還在她身上不肯消停。


  若不是她舞蹈功底好,就昨晚時懷瑾對她的所作所為,她的腰估計都要折在他手上。


  安之躺平緩了緩,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絲被滑落,堆疊在腰際。


  動動腿,奇怪的感覺從下方傳了上來,安之低頭一看,連忙又拉起了被子。


  緊咬著唇,臉轟得一下變得通紅。


  身體的記憶,要比腦子更加清晰。


  眼前浮現時懷瑾的臉,還有他的唇……


  敲門聲又大了幾分,安之忙爬了起來,赤腳跑去了浴室。


  時懷瑾不止幫她洗了澡,換了床單被套,地毯和浴室也被處理過,從昨晚的荒唐恢複如初。


  唯一留下痕跡的,大概隻有她自己。


  ……


  安之用冷水洗了下臉,搖搖頭將那些旖旎甩出腦中,而後拿過時懷瑾掛在架子上的浴袍披在身上,出了臥室,打開了門。


  見門終於被打開,時英收回了手,朝安之笑著點點頭,“夫人早。”


  嗬嗬無聊了一早上,一聽到動靜,連忙撒丫子跑了過來,在安之腳邊蹭來蹭去,毛絨絨的大尾巴甩個不停。


  安之安撫地在嗬嗬頭上揉了兩把,靠在牆邊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英姐早。”


  時懷瑾的睡袍寬大,襯得安之身材纖細,抬手間,衣袖往下滑,露出手肘。


  安之明顯精神不濟,但麵色格外紅潤。


  時英從安之身上掃過,眼光閃過一道亮光,臉上的笑容大了幾分,“夫人,老板說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有接,所以讓我上來看看。”


  安之一怔,仔細回憶了下。


  電話?


  她並沒有聽到電話的聲音。


  “老板還說,您答應了去公司陪他吃午飯。”


  聞言,安之又是一怔,再次仔細回憶了一下。


  答應的過程好像有點曲折。


  安之搖搖頭,算了,不回憶也罷。


  見安之沒有反應,時英抬高手,晃了晃手上的餐盒,“夫人,午餐已經準備好了,都是您喜歡吃的,司機也在底下等了,您現在要過去嗎?”


  白色的餐盒很大,蓋子蓋得嚴嚴實實,可香味還是從狹小的縫隙裏鑽了出來。


  早上時懷瑾離開前給她喂了點東西,可是睡了幾個小時,她又餓了。


  安之盯著餐盒,抿了抿唇,咽了口口水,又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鍾,用力點了下頭,“去。”


  “英姐,麻煩你先進來等我一下。”


  說著,安之將時英迎進了屋,轉身回了臥室,從小沙發上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電量告罄,手機已經關機。


  安之立刻給手機插上了充電器,換了衣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幾分鍾後,又拔了手機回到了客廳。


  時英沒想到安之這麽快,看到安之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還呆了一下,視線落在安之的臉上。


  她以為,安之會化個淡妝什麽的,但現在一看,安之臉上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英姐,可以走了。”


  時英這才回神,從沙發上起身。


  嗬嗬也黏在安之的腳邊往門外走去,低著頭就要鑽出門。


  安之將它推了回去,蹲下哄了幾句,嗬嗬安靜了,可隻要她一起身,它又立刻跟了上來。


  也許是因為她和時懷瑾昨晚都沒陪它玩,它很委屈,所以特別粘人。


  牙齒咬著安之的褲子,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安之,嘴裏不開心的嗚嗚嗚,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安之無奈,有些心軟,轉頭看著時英:“英姐,我能帶嗬嗬一起去嗎?”


  “我會看好它的。”


  時英想也沒想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安之笑了,開心地拿過狗繩,摸摸嗬嗬的大腦袋,給它戴上圈,“乖啊,我帶你去找爸爸。”


  她還沒帶嗬嗬出去玩過呢。


  大概是明白安之的意思,嗬嗬抬高了腿,興奮地舔了下安之的手,把尾巴搖得格外歡脫,跟著安之屁股後麵歡快的下了樓。


  上了車,它也格外乖巧,坐在座椅上,扒拉著窗戶貼著玻璃往外看。


  柔順的毛黏在車窗上,用力到帥臉都被壓癟了。


  安之好笑的抓了抓嗬嗬的大尾巴,低頭給手機開了機,忽略時懷瑾的未接來電,打開了鬥地主小遊戲,繼續她的人民幣玩家之旅。


  ……


  很快,車子停下,而她本就沒什麽電的手機也再次關了機。


  看著眼前的大廈,安之收好手機,從包裏拿出了墨鏡戴上,拒絕司機的幫忙,拿過餐盒牽著嗬嗬下了車。


  熱氣迎麵撲來,安之瞬間熱出了汗,臉微紅,身上黏膩的難受。


  特質的餐盒又大又重,沒一會兒,手就累了。


  嗬嗬特別聰明,鑽到了餐盒的底下,用背將餐盒往上頂,安之手上頓時輕了不少。


  “嗬嗬真棒,待會讓爸爸獎勵你。”


  安之笑著拍拍嗬嗬的頭,快步走進了一樓大廳。


  冷氣撲麵而來,安之深深吸了口氣,環視了一圈,往前台走去。


  安之雖然帶著墨鏡看不清臉,但是從小學習芭蕾,一身氣質極佳,遠遠的,前台小姐就看到了她,正和同事竊竊私語著,猜測著這是誰。


  見安之過來,前台小姐連忙轉過頭,對安之露出標準的八齒微笑,禮貌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


  安之回以微笑,正想說話,旁邊突然傳來一陣軲轆軲轆的聲音。


  一個女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將安之擠開,對前台小姐笑得一臉燦爛:

  “小姐姐,時哥哥現在在樓上嗎?”


  聽到“時哥哥”三個字,安之挑了下眉,下意識偏頭看向旁邊的女人。


  女人紮著高高的馬尾辮,戴著糖果色愛心耳釘,青春活力,唇上塗著橙色的口紅,襯得她皮膚雪白。


  和自己一樣,她鼻梁上也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


  安之第一次有想扒下別人的墨鏡的欲望,想看看她到底是誰。


  前台小姐明顯也被女人的問題給問住了,“小姐,請問時哥哥是?”


  “就是你們的時總,時懷瑾啊。”


  如此熟稔地稱呼他們時總為時哥哥的人她還真是見過,前台小姐有些遲疑,“您是……”


  資意然彎唇笑,啟唇吐出了三個字:“時夫人。”


  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安之瞬間抿直了唇,一把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將餐盒放在台子上,抱著手臂,看著女人,“你是時夫人,那我是誰?”


  她的臉上麵無表情,聲音冷淡,眼神冷漠,將時懷瑾的樣子學了個八分像。


  她不能容忍有人冒充時懷瑾妻子的身份。


  看清楚安之的臉,前台小姐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安安……夫人!”


  “嗯。”安之淡淡應了一聲,收回視線,轉過頭緩聲問道:“阿瑾辦公室在幾樓?”


  “三十二樓,您稍等,我馬上讓人帶您上去。”


  資意然也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麽差,被人當場抓包。


  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她放下了行李箱,擦擦手心,盯著安之看了好一會兒,而後視線往下落在蹲坐在安之身邊的嗬嗬身上,眼睛一亮,“嗬嗬。”


  聽到呼喚,嗬嗬遲鈍地抬起了頭,茫然地看著資意然,蹲坐在原地沒動。


  安之的眸子又沉了幾分,抓緊了手上的繩子,低著頭抿緊了唇。


  她連嗬嗬都認識!


  她和時懷瑾到底是什麽關係。


  越想,心中越是煩躁。


  衣袖突然被抓住,回頭,女人正看著她,“姐姐,你能帶我上去嗎?”


  安之:“……”


  ……


  而此時此刻,三十二樓辦公室裏,時懷瑾坐在辦公椅上,雙手交握著放在辦公桌上,兩眼盯著手機,等安之的電話。


  可安之的電話沒等到,他等到了時修的電話。


  不用想,就知道時修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時懷瑾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定,垂眸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


  自高處往下看,人人都是螻蟻。


  “阿瑾,你明天有時間來醫院一趟嗎?你媽媽想見你。”


  時懷瑾斂下眉眼,緩緩啟唇:“沒有。”


  “剛剛安之外公親自打電話過來,讓我帶安之回楚家一趟。”


  時修沉默了片刻,又問:“不能往後推嗎?”


  “不能。”時懷瑾再次拒絕了。


  “爸,您也知道,我雖然和安之從小就要婚約,但是我娶了她,卻沒有人去楚家提過親,從結婚到現在,我從未去楚家拜訪過安之的長輩。”


  “而我的長輩,也從來沒有提過要去楚家給楚家一個交代,如今楚老爺子主動打電話過來要求,您說,我能拒絕嗎?”


  時修被梗住了,久久無言,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是我考慮不周。”


  時懷瑾沒再多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背手而立,看著窗外的飄蕩的白雲。


  他的父親向來穩重,心思縝密,從來不存在什麽考慮不周。


  所謂的考慮不周,是因為他從來都隻考慮到何風眠。


  “叮”,牆上的掛鍾敲了一下,開始報時。


  已經十二點了,安之還沒過來,也許是還在睡。


  時懷瑾沉思了片刻,轉身拿過了拿過鑰匙往門口走去,剛來開門,就看到安之。


  安之正打算敲門,門突然被打開,她一下沒反應過來,手往前,敲到時懷瑾的胸膛上。


  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嗬嗬直接衝進了辦公室裏,速度快到隻能看到一道黃色的虛影。


  時懷瑾垂眸看著安之,低笑了一聲,抓住了安之的手,“過來怎麽不先給我打個電話?”


  安之輕哼了一聲,掙開了時懷瑾的手,不讓他牽。


  時懷瑾挑了下眉,抬手攬住了安之的腰,將人帶入了懷中,低頭覆在她耳邊,小聲問道:“還生氣呢?”


  他可沒忘她昨晚氣得都快哭了,一直撓他。


  不過也確實是他做得有些過分了。


  於是時懷瑾雙手緊緊抱住了安之的腰,輕哄道:“抱歉,是我……”


  他話未說完,右邊傳來一聲委委屈屈的女聲:“時哥哥。”


  時懷瑾聲音一頓,偏頭看去,“資意然……”


  下一秒,懷裏的人突然動了。


  安之雙手抬起,用力往前一推,時懷瑾一個不防,被推回了辦公室裏。


  隨後,辦公室門被大力帶上,發出一聲巨響:

  “嘭~”


  安之將時懷瑾推到辦公桌上,掂起腳尖,在時懷瑾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戳著時懷瑾的胸口,仰著頭逼問:“資意然是誰?”


  “瑾寶,你身上現在掛著我的標簽,是我的老公,我不準你在外麵拈花惹草。”


  “以前的花花草草,也要給我拔掉!”


  垂眸看著氣呼呼的安之,時懷瑾勾勾嘴角,悶笑出了聲。


  “你還笑!”安之氣急,張嘴又要咬,時懷瑾連忙把人壓在自己的懷裏,輕輕拍了拍。


  “沒有花花草草,隻有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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