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配
時懷瑾又勸說了幾句, 安之最後還是答應了。
怕寧歌等急了,安之確定去之後,立刻就回複了寧歌。
寧歌的動作更快, 馬上通知了節目組,第二天就準備好讓安之過去拍攝宣傳片。
《在逃公主》是趁著《梁上飛燕》熱播時播的, 時間緊,采取的是邊錄邊播的模式,真實性很高,不確定性更高。
就比如這一次, 嘉賓臨時放鴿子,節目就差點開天窗。
《在逃公主》最特殊的地方是在播出之後的第二天,官博會公布一組宣傳照, 新嘉賓不露臉, 然後讓觀眾們根據外形去猜新加入的公主是誰。
這就是節目組聰明的地方,既增加節目的話題討論度,又不會起衝突。
原定的嘉賓是《梁上飛燕》的女三趙茹,可中途出了點意外,上一期播出之後, 本答應得好好的趙茹突然說有事不來了。
還好節目提前得到了消息,還沒來得及公布拍好的宣傳片, 否則根本收不了場,但原本定好的宣傳片也沒有按時公布。
觀眾蹲在微博下,每天都吵吵鬧鬧。
宣傳照一天沒拍,就一切都是未知數, 導演急得本就不多的頭發都要掉光了。
所以在安之答應救急之後,導演連忙火急火燎地定好了時間,布置好了場地, 把人都叫到了棚裏。
……
拍攝時間定在早上九點,時懷瑾算好了時間提前叫安之起床,吃了早餐之後,把人送去了攝像棚。
又是一個大熱天,豔陽高照,清空明媚,陽光帶著絲絲的熱度照在車身上,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車內,安之哈欠不斷,靠在時懷瑾的懷裏,枕在時懷瑾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昨晚回複了寧歌之後,她就一直很緊張,晚上也沒怎麽睡好,早上又起得有點早,現在迷迷糊糊的,有點精神不濟。
“阿瑾。”安之在時懷瑾頸窩蹭了蹭,突然出聲。
“嗯?”時懷瑾低頭看向懷中的人。
安之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側著臉,雙眸緊閉,長翹的睫毛一顫一顫,臉上脂粉未施,白皙的皮膚細嫩到可以看到細細的小絨毛。
時懷瑾沒了繼續辦公的心情,他把平板放到一邊,伸出食指,指腹在安之卷卷的睫毛上觸了觸,比了下長度。
“阿瑾,別鬧我。”
他的不經意間碰到眼瞼下的皮膚,有點癢。
安之皺了皺鼻子,抓住時懷瑾的手指握在手中,捏著玩,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眼睛依舊閉著,不肯睜開。
時懷瑾輕笑了一聲,手任由安之掰著玩,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我待會兒有事要先離開一下,不能陪你,你乖乖和寧歌玩。”
時懷瑾並沒有把參加綜藝這件事當成一項工作,隻當作是好玩。
安之終於睜開了眼,仰頭看向時懷瑾,想了想,問:“我今天要拍多久?”
“兩個多小時。”時懷瑾抬手,替她理了理耳邊蹭蹭得亂糟糟的頭發。
“哦。”安之點點頭,又重新靠了回去,閉上了眼睛,有些懨懨的,“那你忙完來接我好不好?”
她並不是特別害怕和陌生人相處,以前在國外參加比賽的時候,經常放眼過去,身邊都是各種皮膚各種發色的陌生人。
但和時懷瑾在一起之後,她習慣了回頭身後就是他。
時懷瑾點點頭,搭在安之腰上的手收緊了幾分,“好。”
……
車停下,時懷瑾替安之拉開了車門。
安之戴著墨鏡下了車,剛想說話,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高跟鞋的聲音。
“咚、咚、咚。”
越來越近。
安之下意識的回頭,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被人一把抱進了懷裏。
“小嬌嬌,好久沒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這一抱,安之體會到了寧歌的身材都多好。
被壓在寧歌軟軟的胸口,安之差點覺得自己要呼吸不過來要被憋死。
她掙紮著想推開寧歌,抬手,陷進一片柔軟,安之又尷尬地放下了手,“寧寧……”
小小的聲音悶悶的,含糊不清。
時懷瑾皺眉,捏著寧歌的手甩開,把安之從寧歌的懷裏拯救了出來。
重見光明,安之深深吸了幾口氣。
寧歌抬頭看了時懷瑾一眼,輕哼了一聲,又把安之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朝時懷瑾擺擺手,笑眯眯道:“時總啊,你應該很忙吧,快去忙,快去忙。”
她一邊說著,一邊攬著安之的肩膀,強行帶著安之轉身往時代新風大樓的方向走去。
安之一半掙紮著回頭,一半順從著跟著寧歌的腳步走。
她還有話要和時懷瑾說,但現在,她隻能朝時懷瑾不斷地揮手。
看著兩人的身影拉拉扯扯的消失在眼前,時懷瑾搖搖頭,轉身上了車。
關上了車門,偏頭看著窗外形狀奇特的建築,時懷瑾斂下了眉眼,剛剛在安之麵前的輕鬆不見分毫,“開車,去清影躍舞。”
清影躍舞,是楚知意的工作室改成公司之後的新名字。
關靳恭敬地應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抬頭,通過鏡子往後看了一眼,關靳沒忍住,問道:“時總,這周末我能不加班嗎?”
時懷瑾抬頭,淡淡地看向駕駛座,“有事?”
“嗯嗯嗯。”感覺有希望,關靳連連點頭。
而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我爸給我介紹了個女孩子,我都放了人家好多次鴿子了。”
其實不是放一個女孩子的鴿子,是放了好多個女孩子的鴿子。
這段時間,時懷瑾太忙了,時錦紀、瑾瑜公館、時代新風三個地方輪著轉,他也跟著輪著轉。
就算晚上時懷瑾回家了,他也不能消停,還要繼續處理時懷瑾吩咐下來的事情。
一個人當三個人用,雖然獎金拿到手軟,但他的一百人相親計劃才剛開始,就即將麵臨夭折。
聽他爸說,在相親圈裏,他的惡名聲都已經臭了。
時懷瑾沉默了片刻,最後淡淡“嗯”了一聲。
聽到時懷瑾同意了,關靳嘴角立刻上揚,都快翹到天上了,興奮道:“謝謝時總!”
……
寧歌拉著安之熟門熟路地直奔攝影棚。
她們來得太早,其他幾位嘉賓都還沒有來,導演也不見人影,諾大的影棚,隻有埋著頭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
安之脫下墨鏡,有些好奇地四處看了看。
寧歌見狀,幹脆帶著她繞了一圈,將影棚完完整整的介紹了一遍,然後拉在安之的角落的椅子坐下聊天。
“你看過節目了吧?”寧歌接過助手手上的咖啡,又給安之遞了一杯,安之剛想伸手拿,卻被人截胡了。
南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快安之一步抽走咖啡,仰頭就喝了一口。
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手,安之:“……”
南桑雖然不敢再時懷瑾麵前說自己點什麽,但是時懷瑾不在的時候,她多多少少還會管著一點。
安之鼓了下左邊的腮幫子,無奈的放下了手。
她能怎麽辦呢?
她能撒嬌,能耍賴,能掛在時懷瑾身上,磨到時懷瑾不得不同意為止,但南桑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
看著安之的小動作,寧歌笑了一聲,抬手捏了捏安之的臉,“嬌嬌啊,你能答應過來,我可真是太開心了!”
說著,她移著椅子向安之靠近了一點,把剛剛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你應該看了節目吧?”
“嗯。”安之點點頭,輸出了手,豎起三根手指,“看了三期。”
“你一個晚上就看完了?”寧歌咽下口中的咖啡,驚訝地問道。
節目到現在為止,也就播了三期,她們現在準備錄製的,就是第四期。
“嗯。”
不僅如此,她還把會員專享plus版也完整整地看完了。
“是不是也覺得很好玩?”寧歌來了興趣,連忙將咖啡放到一邊,拉著安之的手,神神秘秘地湊近安之,小聲道:“我偷偷打聽過了,我們這次去的是一個古鎮,還會玩cos。”
“cos?”安之有些疑惑。
“對。”
寧歌非常興奮,就在她還想多透露一點內部消息的時候,右邊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男聲。
“寧歌,安之老師,你們這麽早啊。”
安之偏頭看去,一眼就被來人反光的頭頂吸引了視線。
導演看著安之,嗬嗬笑著,看起來十分的老師憨厚。
“安之老師您好,我是總導演劉祥,非常感謝這次您能答應節目組的請求,解了節目組的燃眉之急。”
初次見麵,聽到這些客氣恭維的話,會說話的人一般都會恭維回去,可安之沒有,她很坦然的接受了,並下意識多看了劉祥的頭頂兩眼。
這真的不能怪她,實在是因為他的頭頂太亮了,像燈泡一樣,能發光。
導演搬來凳子坐下,大概和安之說了一下注意事項。
還沒到點,他又和寧歌聊起了天,安之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劉祥一邊說著話,一邊觀察著安之。
安之長得很漂亮,若是出現在屏幕中,她一定是最吸引人視線的那個人,但很可惜的是,她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就和網上說的一樣,她是一個話很少的人,甚至少到有些高冷。
這樣的人說好帶也好帶,因為不會惹事。
但說不好帶也不好帶,因為綜藝看的是氣氛,需要有綜藝效果。
安之若是在節目中也這樣,半小時說不到兩句話的話,根本就帶不動,那麽播出時很難會有她的鏡頭。
想到這,劉祥不由得有些替安之著急,不自覺抬手連連摸頭,感覺頭發又掉了幾根。
……
又過了一會兒,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其他幾位嘉賓也來了。
安之轉頭看去,都是不認識的人,她不免有些緊張,寧歌拍拍安之的肩膀,安慰道:“沒事,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她們比我可相處多了,我可是圈內公認的最能造的人,你連我都能hold得住,她們肯定也不在話下。”
聽了寧歌的話,安之忍不住彎著眼睛笑了。
固定嘉賓有四個,寧歌、程瓊、郝靈韻、沈梵梵。
她們已經一起錄了好幾期了,見了麵就像是好朋友一樣,十分的親切。
安之除了寧歌之外,其他三個她都不怎麽認識,隻是在電視機前見過,所以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什麽都不說。
寧歌回頭看了她一眼,把她攬了過去,為她一一介紹起來。
但其實,昨晚看完節目後,安之有去網絡上搜了一點她們的資料,所以也不算真的完全不了解。
程瓊是她們當中年紀最大的,資曆也最深的,拿過雙料影後,是個事業型的女強人,專注於影視作品,幾乎沒怎麽參加過綜藝。
剛得知了她參加了《在逃公主》時,網上話題直接爆了,甚至有人詬病她的年紀,說她三十幾的人了,還和一群小年輕來演什麽小公主,結果她直接點名懟回去了,獲得了個最颯公主的稱號。
郝靈韻是一位很出名的音樂人,她的作品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很有靈氣。
性格也是,隨遇而安型,幾乎沒有脾氣,好像什麽事都無所謂,於是網友們戲稱她為佛係公主。
寧歌是安之最熟悉的人,性子直接,在熒幕前的形象又妖又野,做事極其認真,目的性、攻擊性都很強,有幸落了個狼性公主的詭異稱號。
而沈梵梵,應該是這四個人裏麵最名副其實的小公主,年紀小,長相清純,開朗活潑,性格天真,也很喜歡笑。
幾人雖然性格各不相同,但就如寧歌所說的一樣,都非常好相處的人,沒什麽架子。
或許是因為領域不同,安之和她們沒什麽利益衝突,亦或者是安之身上散發的純淨氣質,讓人不自覺地想靠近,所以她們每個人都主動對安之散發出善意,拉著她聊天。
大概是看出了安之的不自然,於是她們問了安之很多舞蹈上的問題,安之都認真地一一回答了。
熟悉的領域給了她安全感,漸漸的,安之也放開了一點。
……
清影躍舞離時代新風不遠也不近,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程。
大抵是剛搬過來的原因,公司裏一切東西都很新。
時懷瑾來之前有通知過楚知意,一下車,看到大門外的人,時懷瑾挑了下眉。
他倒是沒想到,就他和楚知意這種關係,楚知意會特意安排人在外麵等他。
時懷瑾被帶上了樓,秘書替他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而後轉身離開了。
辦公室裏,楚知意正坐在辦公桌前,而陸詩芬坐在她的對麵,兩人正在說著話:
“金雁子比賽準備得怎麽樣了?”楚知意抵著頭,隨口問道。
陸詩芬一臉自信的微笑:“還可以,我一直都有在練習。”
“嗯,那就好。“楚知意視線從平板上挪開,抬頭看向陸詩芬,笑了笑,“我看了視頻,很看好你。”
……
聽到這兒,時懷瑾輕輕勾了下嘴角。
原來在這裏等著他。
但這種顯而易見的下馬威,都是他好幾年前玩剩下的……
時懷瑾抬手敲了下門,楚知意聞聲轉頭往門口看了一眼,她像是現在才看到時懷瑾一般,往後一靠,微笑著和他打招呼,“時總來了。”
語畢,她回頭朝陸詩芬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吧。”
“好。”陸詩芬應了一聲,起身朝門口走去。
和時懷瑾錯身而過時,她微笑了下,微側過頭,故意撩了下耳邊的頭發。
時懷瑾往前走,目視前方,連餘光都不曾落在陸詩芬身上一絲一毫。
陸詩芬臉上的笑容一僵,差點有點撐不下去,關靳回頭看了她一眼,撇了下嘴角。
死心吧,在他家時總的眼裏,除了夫人之外,其他女人都是空氣。
而陸詩芬,大概是散發著臭味的那一種空氣。
“時總怎麽有空過來?”楚知意坐直了身體,抬頭問道。
時懷瑾已經去過了楚家,可她口中還是一口一個“時總”,明顯是還不承認時懷瑾的身份。
但時懷瑾不明白楚知意的底氣在哪裏。
安之不承認她是自己的母親,楚家現在也不在意她,她憑什麽認為他還會在乎女婿這個身份?
時懷瑾心中冷笑,往前一步站在楚知意對麵,撐著桌麵上半身往前,盯著楚知意的眼睛淡聲道:
“你猜,若是讓楚老爺子選,在我和你之間,他會選誰做楚家人?”
答案不言而喻。
對楚老爺子而言,時懷瑾的價值要遠遠大於楚知意。
楚知意臉上的表情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時懷瑾諷刺一笑,退回去坐好,回頭看了關靳一眼。
關靳會意,拿出平板,將視頻點開,放到楚知意的眼皮子底下。
視頻裏播放的,正是何長青在醫院自述的那一段。
聽著何長青說完,楚知意心中控製不住的發顫,下意識握緊了手上的筆,臉上的血色褪去,一陣發白。
時懷瑾拿回了平板,敲了敲桌麵,“我拿這個給你看,就是為了告訴你,像何長青這樣劣跡斑斑的人,你覺得他待在安之的身邊會什麽都不做?”
“所以安之並沒有說謊,在她最脆弱的年紀,她最親近的母親,在她身邊安排了一頭狼。”
“楚知意,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六歲不到的小女孩,那段日子她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
說到這,時懷瑾目光一凜,聲音也冷了下來,“從來都不是你不想認安之這個不聽話的女兒,是她不想要你這個惡心的媽 。”
“你這樣的人,不配為人母。”
楚知意手一抖,筆落在桌麵,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咚。”
她用力閉了閉眼,而後猛然抬起了頭,狠狠瞪著時懷瑾,“我不信,一定是你們逼長青說的。”
“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也從來沒有傷害過安之。”
“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時懷瑾,一定是你逼他這樣說的……”
楚知意一遍重複著,神情激動,聲音很大。
這些話,她是對時懷瑾說,可卻更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承認自己不折手段做了惡心事有這麽難嗎?”時懷瑾臉色沉沉,盯著楚知意的眼睛,逼問著。
他冰涼的視線像是夾了利劍,刺在人身上,又冷又疼。
風吹簾動,光線明明暗暗。
強烈的窒息感從時懷瑾身邊發散開來,如潮水一般蔓延,填滿了整個空間。
“我不信你沒有懷疑過,但是為了能讓安之乖乖聽話,你刻意不去想。”
“因為你根本不在乎你的女兒有沒有受到侵害,你隻在乎她在舞蹈上有沒有達到你的標準,隻要這種傷害可以逼著安之往前走,你根本不在乎她會不會痛苦。”
時懷瑾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朝楚知意靠近:“楚知意,相比於何長青,你的行為更讓人惡心。”
雖然安之沒說,可是他知道,相比於何長青,楚知意給她帶來的痛苦更大。
隻是那時候安之年紀小,覺得楚知意是她的母親,於是下意識的把恨意和懼意都疊加到了何長青的身上,隻有這樣,自己才會好過一點。
楚知意唇色慘白,渾身發顫,腿一軟無力地跌回椅子上。
時懷瑾沒有再說話,她的耳邊響起了安之的聲音:
“你是真這麽認為?還是自我安慰?”
“楚知意,這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你沒經曆過,憑什麽替我以為?”
短短兩句話,像是魔障一般,一直在耳邊循環。
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被拆穿說了出來,楚知意不得不麵對自己不願意麵對的一切。
最後一張遮羞布被徹底扯開,當場判刑。
閉上眼,眼前浮現那個哭鬧不止的小女孩,楚知意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人緊緊掐住,渾身血液停滯,身體一陣一陣發冷。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何長青,隻是後來,為了讓安之聽話,她一遍又一遍說謊。
謊話說得多了,就連自己都被騙住了。
時懷瑾將平板扔到關靳身上,從椅子上起身,食指勾著領結扯了扯,垂眸看著楚知意,緩下了聲音:
“我現在是安之的丈夫,所有傷害過她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看在你給了安之生命的份上,我不會對你動手,所以對於金雁子比賽名額的確定,你最好不要在暗中動手腳。”
“你剛剛在我麵前演的戲我當真了,若是安之因為你的關係沒有拿到名額,我會做出什麽連自己也不知道。”
時懷瑾說完,抬手看了眼時間,而後不再看楚知意,轉身大步往辦公室外走去。
關靳被平板砸得有點懵,回過神後,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連忙抱著平板跟了上去。
他跟著時懷瑾的日子不算短,可是最近這段時間,時懷瑾總讓他有種換了個人的錯覺。。
別說楚知意了,他光旁觀都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
“哦,對了,”一腳踏出辦公室,時懷瑾握住門的把手,突然回頭,沉聲到:“我會在網上公布這條視頻,你需要做什麽,相信應該不需要我提醒。”
音落,門被關上。
楚知意抬起頭,怔怔地看著緊閉的門,眼中通紅一片,而後抬手用力一揮,將桌上的動作通通掃到了桌子下。
杯子碎了,咖啡撒了一地。
文件被淋濕,濕乎乎的黏在一起,米白的地毯上汙漬一塊一塊,一片狼藉。
乒乒乓乓的聲音傳到門外,秘書看著遠去的男人身影,麵麵相覷,沒有一個敢推開辦公室門進去。
……
再上車,時懷瑾的氣場驟變,渾身散發著冷氣,臉上寫個四個大字:
生人勿近。
關靳連大氣都不敢喘,認真開著車,暗自慶幸還好周末請假的事情他在來之前就已經說了。
車內安安靜靜,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十分突兀。
時懷瑾皺了下眉,拿起手機看也沒看,不耐地直接接通了電話。
沉默了聽了半晌,他冷聲道:“我很忙,沒時間去醫院。”
說完,就掛了電話,隨手將手機扔到一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關靳覺得車內的氣壓又低了一點,他抬眸看了眼鏡子,時懷瑾半靠著,閉著眼睛,眼底的青黑色十分明顯,臉色白,看起來非常疲憊。
隻一眼,關靳又收回了視線,加快了車速,隻想快點到時代新風。
想快點見到夫人,救他於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