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muma~ (1)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 在車窗玻璃上快速跳躍著。
錯開上班高峰期,回時代新風的時候路上的車要比離開的時候少的多,在關靳的加速下, 半個多小時之後,他們就到了時代新風。
一個急刹, 車穩穩的在大樓外停下,時懷瑾拉開車門下了車。
時代新風的人對時懷瑾並不陌生,前台一看到他,就馬上迎了出來, 主動給他帶路,徑直上樓走到錄音棚,然後自動退下。
三樓的影棚很大, 裏麵全是人, 拍攝正在進行中,工作人員搬著器材走來走去,忙得熱火朝天。
最裏麵的牆角,用灰色的布隔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幾架攝像機並拍擺著, 正對著綠色幕布。
綠幕前,幾人手挽著手站著, 穿著打扮十分的奢貴華麗。
安之站在最中間,穿著一身潔白的公主裙,泡泡袖,木耳邊的珍珠娃娃領口, 層層疊疊的裙擺非常蓬,像傘一樣打開,長長地拖到地上, 腰上圍著淺褐色的皮質腰帶,將那一截纖腰掐得極細。
她一向筆直柔順的長發被燙卷,完全撩到耳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美人尖。
寬大的帽子故意歪著戴,遮住了半張臉,硬質的白紗自帽簷下垂,斜斜地又遮住了半邊臉。
仔細看,安之這一身裝扮和《亂世佳人》中的斯嘉麗幾乎完全一致,非常精致漂亮。
“哢噠、哢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強光一閃一閃,十分刺眼。
時懷瑾不適地眯了眯眼。
攝像師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上也不停,“好,好,非常好,狀態很好!大家繼續保持。”
“安之老師麻煩臉再往左邊一點,對,抱住寧歌老師。”
“來,我們再來最後一組,這一組輕鬆一點,沒有固定的動作,老師們怎麽美就怎麽來,關鍵是要笑得燦爛一點。”
“來,笑……”
……
公鴨嗓聒噪,叫得人愈發心煩。
安之在寧歌的幫助下,和大家一起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時而可愛叉腰,時而仰頭微笑,耳垂上大大的珍珠耳環一晃一晃的,反射著閃光燈的光,十分耀眼。
聚光燈下,安之比任何時候都要活潑,舉手投足間泄出來的風情讓人心動。
時懷瑾沒有出聲打擾,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很神奇的,鬱躁的心就這麽一點一點靜了下來。
滿心的煩躁,隨著安之的動作,慢慢的,被徹底澆熄。
關靳偷偷瞄了一眼時懷瑾臉上的表情,拍拍胸口,悄悄地鬆了口氣。
最後一組照片拍了好幾分鍾,攝像老師將手放下,導演劉祥拍拍手,聲音爽朗,“好了,拍攝結束,各位老師辛苦了,可以換衣服休息了。”
語畢,他抬手看了眼時間,笑得非常滿意。
他本以為加入沒幾乎沒有綜藝經驗的安之之後,拍攝時間會比平時要長一點,沒想到還提前結束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種照片,安之以前也常拍,隻是鏡頭裏隻有自己一個人。
見導演宣布結束,安之鬆了口氣,她低下頭,取下帽子,小心翼翼的提著裙子。
這一身禮服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是因為有裙撐,很重,非常不好行動。
她看過《亂世佳人》,同樣的一身,斯嘉麗穿在身上能跑能轉能跳,十分自如。
抬眸,看到正向她走來的男人,安之勾起了嘴角……
寧歌撇了下嘴,踢了踢藍灰色的裙擺,“也不知道那些個英國皇室的公主們穿這個裙子是怎麽跑的。”
沈梵梵讚同地點點頭,剛走出第一步就被地上的電線絆到鞋跟,差點摔倒,還好被程瓊扶住了。
“小心。”
“謝謝,我這還沒跑呢,就差點摔了,這要是真跑起來……”
沈梵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耳邊有一陣風吹過,眼角餘光一掃,掃到了一陣白色的虛影一閃而過。
抬眸一看,安之正提著裙擺向前跑著,速度還不慢,腳下的每一步都很穩。
沈梵梵低頭看了看自己,下意識咽了口口水,而後回頭看向身後的郝靈韻。
郝靈韻和她對視,沉默了片刻:“……可能長年跳舞的人,腳上功夫和腰力都不一般。”
寧歌還低著頭和裙子做鬥爭,聞言,她抬頭看了一眼,輕嗤了一聲:
“得了吧,小嬌嬌是看到她家親愛的老公來了,要是我家宴寶也在,我跑得肯定比她還快。”
沈梵梵愣了一下,抬頭看去,安之的正前方果然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朝這邊靠近。
而程瓊的關注點則在門口的另一個男人身上,她笑著拍了寧歌一下,朝門口抬了下下巴,“寧寧,諾,你的親愛的來了。”
寧歌朝門口看去,嘴角下意識揚起了笑,她向來說到做到,於是提著裙擺艱難地跑了兩步。
到了第三步的時候,她放棄了,撒開裙擺,拍拍手,站在原地不動了,噘嘴吹了吹頰邊的劉海:
“呼,好累。”
“我穿成這樣憑什麽還要為跑過去,他自己不會跑過來嗎?”
“哈哈哈哈哈……”
其他三人頓時笑彎了腰。
……
安之跑到時懷瑾的麵前停下,仰著頭看著時懷瑾,淺淺地酒窩跑了出來,“你來了多久了?”
時懷瑾沒回答,他朝安之張開了手臂,低聲道:“過來。”
安之抿著唇笑,又往前邁了小半步,習慣性的想撲進時懷瑾的懷裏,可是誇張的裙擺阻止了她。
低頭一看,就算裙擺挨到了時懷瑾的腳邊,她離時懷瑾也還有將近半米的距離,安之的嘴角瞬間拉直了。
裙擺太大了!
不開心。
電影裏都是假的。
時懷瑾揚唇笑笑,伸長手臂摸了摸安之的小腦袋,輕聲道:“先去換衣服,我在這等你。”
“哦。”安之轉身準備離開,可是看到寧歌的嘴形,她又頓住了,回身不好意思地看著時懷瑾,欲言又止:“瑾寶。”
“嗯?”
又叫瑾寶了?
時懷瑾眉尖一挑,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安之抿抿唇,又繼續道:“寧寧約我等下一起去逛街……”
“你答應了?”
“嗯。”
時懷瑾:“……”
剛剛分開時那麽戀戀不舍,還讓他來接的人是誰?
這才過來兩個小時,就變了?
“瑾寶。”安之軟下聲音,又喚了時懷瑾一聲。
視線從時懷瑾臉上往下滑,在他的領口停住,安之掂起腳尖,抬手拉住他的領帶,給他緊了緊領結,嘴裏念念有詞,“怎麽鬆了。”
垂眸看著安之頭頂白色的發穴,時懷瑾目光閃了閃,順著她拉著自己領帶的力度身體前傾,彎下腰靠近她,輕輕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淺笑,“去吧。”
“正好我要找宴離生談點事情,你們逛完回來一起吃午飯?”
“嗯。”安之開心地點頭,鬆開了手,轉身跑了。
時懷瑾低頭一看,無奈搖頭。
領結是緊了,但是下邊的領帶被拉了出來,藍白格被揪的皺巴巴的。
時懷瑾轉過身,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抬手扯了扯,索性扯下了領帶,放手裏卷了幾圈,放進了口袋裏。
見拍攝已經完成,宴離生正往裏走,看到時懷瑾,他勾唇一笑,抬手打招呼,“時少,來接老婆啊?”
手抬起一半,突然被抓住。
“不是。”時懷瑾抓住了宴離生的手腕,拽著他轉身一起往外走,“我來找你。”
宴離生:“……可我是!”
“可你現在還沒有老婆。”時懷瑾腳步一頓,放下了宴離生的手腕,順著宴離生的視線回頭看向寧歌,又道:
“為了快點有老婆,你最好還是聽我的。”
“我助理統計了一下,現在時代新風,我所有散股一共占比百分製五十點九。”
“你可以準備你的行動了,我最近很忙,沒那麽多時間陪你繼續玩。”
時懷瑾臉上的表情很淡,聲音更淡,像是在念一段和自己無關的旁白。
聞言,宴離生收了臉上的笑,目光變冷,身上那股浪蕩公子氣收斂的幹幹淨淨。
他看了寧歌一眼,轉身收回視線,雙手插進兜裏,主動帶著時懷瑾往外走。
“去我辦公室。”
而正站在原地等宴離生過來的寧歌:“……”
她擰了下眉頭,伸長手臂攬住了安之的肩膀,“你家時總也太小氣了吧,我不就早上把你搶走了,他就非得在我麵前把宴寶拉走?”
再回頭,門口已經沒了那兩人的身影,安之搖搖頭,“不是,他是有正事要和宴總談。”
寧歌斂眉,摸了摸下巴,一臉若有所思,“怪怪的,我總覺得,宴寶好像有事在瞞著我。”
語罷,她偏頭看著安之,認真的問道:“嬌嬌,你家瑾寶最近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嗎?”
安之低頭想了想,再次搖頭,“沒事異常,隻是很忙。”
忙自己的事,又要忙她的事,她又幫不上忙,所以瑾寶很辛苦。
突然,安之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猛然抬頭,看著寧歌的眼中帶著興奮的光,“宴總不會是在偷偷準備什麽驚喜,要和你求婚吧?”
聞言,寧歌愣了兩秒,隨後勾起嘴角,訕笑了下,“不可能。”
“什麽?”
她的聲音太小,安之沒聽清。
“沒什麽。”寧歌擺擺手,笑了笑。
她拉著安之,轉身往後麵的更衣間走去,臉上的笑容依舊肆意張揚,語氣輕鬆,“走,我們去逛街買好看的小裙子去。”
到了後方,寧歌從助理手上拿著衣服走進更衣間,拉上門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也暗淡了下來。
低下頭,捏著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轉了兩圈,閉上了眼,嘴角牽起一抹笑。
真假參半,誰都不知道她和宴離生是什麽關係,就連她自己有時候也分不清。
但至少,她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他絕對不會向她求婚的關係。
……
晚九點,《在逃公主》節目官微踩著點,把宣傳照發了出去。
[在逃公主v:
辛苦大家久等了,公主們的美照終於出來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被殺到,反正逃逃是被殺到了。
老規矩,大家一起來猜猜新加入的公主是誰啊?
這次有福利喲,有獎競猜,猜中有獎,檸檬TV會員大禮包大派送。
@寧歌,@程瓊,@沈梵梵,@郝靈韻
每周五晚九點,檸檬TV上線,會員搶先看,我們不見不散。
[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
時懷瑾晚上又有視頻會議要開,吃完晚飯後,他就去了書房。
安之不想打擾他,堅決拒絕了去書房陪他,抱著嗬嗬躺在陽台的搖椅上玩手機 。
她上午拍攝之前被寧歌拉進了公主小群,沒事就在群裏潛水聽寧歌她們聊天。
女生們聚在一起不愁找不到話題,從衣服到化妝品,從綜藝到影視劇再到八卦,安之潛了一個晚上的水,覺得自己學到了不少東西。
一到九點,群裏有人提醒,安之連忙退出了微信,戳進了微博。
搜索《在逃公主》官微,等待頁麵跳出來的時候,安之緊張地抓了抓嗬嗬頭上的毛。
零點零幾秒,官微跳了出來,手機上的時間還顯示九點整,安之往下翻了翻,轉發和評論無窮無盡。
她以為自己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可沒想到,比她積極的大有人在。
節目組套路深,有獎競猜的力量是巨大的,網友們瞬間原諒了官微的遲到,在微博底下排起了隊,興致勃勃地猜這期新加入的嘉賓是誰,十分積極。
從一線到十八線的女星,再到各路歌手,甚至到編劇,隻要是臉小、腿長、長發、身材偏瘦的都被人拉了出來,但就是沒人猜安之。
大概因為娛樂圈的女星太多,而安之的領域和性格都離這類綜藝差了十萬八千裏。
更何況,照片裏的安之可甜可A,和她往常在舞台上表演時,那種不食人間焰火的樣子相差甚遠,所以壓根沒人往她身上猜。
有時候,人的固有思維還是挺頑固的。
安之鼓了下腮幫子,纖長的手指時不時劃拉一下,有些無聊地繼續往下翻。
屏幕最上方的通知欄不停的閃著,剛剛安靜了一小會兒的群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寧寧:居然還有人猜是趙茹,趙茹的腰起碼比我們小嬌嬌粗了半圈好吧。
梵梵:這屆網友眼力也太差了吧。
梵梵:嬌嬌這身材,怎麽說也是萬裏挑一的,胳肢窩底下全是腿,這麽明顯的標誌怎麽就沒一個人猜到?
靈靈:這下節目組可開心了,鐵公雞一根毛都不需要拔。
瓊瓊:為造福網友,要不……
寧寧:秒懂。
寧寧:@之之,你有小號嗎?
之之:有。
寧寧:你上去,帶頭猜自己。
之之:……這樣好嗎?
寧寧:非常好,全部網友都要謝謝你,從此,我們都是檸檬衛視的至尊VIP!
……
安之拖出輸入框,有些猶豫,想了想 ,又把輸入框收了回去。
上次她隻買了一個月的新手會員,隻要六塊錢,一個月之後再買,就要二十塊一個月,而官微這次的獎勵很豪,一等獎是三年檸檬衛視至尊VIP。
算算,都有小一千了。
安之心動了,發了個“好“字。
發送完畢,她切進了微博,登了小號,先把賬號裏的東西刪得幹幹淨淨,而後在《在逃公主》最新微博下評論了五個字:
[我猜是安之。]
發完,她盤腿坐好,把手機放在腿上,低著頭,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等著。
手心出了汗,她把雙手放在嗬嗬的背上,瘋狂地蹂、搓它的毛。
昏昏欲睡的嗬嗬抬眼,翻出眼白,狗臉懵逼了。
想象中萬人回複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她的這條評論很快被疊加的樓層給湮滅了,隻收到了寥寥幾句回複。
還有一個人回她:
安之是仙女:[抱走我的芭蕾公主,我們不約。]
就像上次開小號公布結婚時一樣,本尊親自為自己發聲,但沒有一個人信。
安之:“……”
心情複雜,不知道該哭還是改笑。
公主小群裏一陣哈哈哈,笑得特別開心。
寧寧:要不我給你貢獻一個讚?
之之:不要!
……
時懷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安之低頭憤憤地看著手機,嘟完左邊腮幫子嘟右邊,像隻小河豚,軟乎乎的。
時懷瑾走了過去,彎下腰,在安之腮幫子上咬了一下,“怎麽了?”
安之回頭,把手機放在時懷瑾眼皮子底下,皺著眉頭,“這照片有這麽難猜嗎?為什麽都沒人想到是我?”
時懷瑾接過手機看了看。
他這是第一次看到成片,照片調過光,效果比在影棚裏看到的還要漂亮的多。
九宮格的照片,一共有兩組風格,一組公主風,一組騎士風。
兩組風格相差很大,唯一的相同點是最中間的女人的臉,始終用道具遮得嚴嚴實實,一絲也沒有露出來。
他到達影棚的時候,拍攝已經接近尾聲,騎士風的那組照片已經拍完,所以他並沒有看到安之穿騎士服的樣子。
如今一看照片,非常的驚豔。
前麵幾張隻是普通的動作,借助工具,營造出帥氣灑脫的感覺,而最後一張,是腿咚。
又A 又颯。
白色牆角,寧歌貼著牆站著,而安之站在寧歌麵前。
她的長發高高束起,一隻手拿著皮鞭垂在腿側,一隻手勾起寧歌的下巴,高抬腿,一字馬,腿尖崩得筆直,搭在寧歌的頭頂還要高出許多。
一雙大長腿穿著黑色的皮褲和騎士靴,又細又長,名副其實的腿精。
時懷瑾翻完所有照片,視線從手機上 移開,移到安之的臉上 ,想象著安之穿騎士裝的樣子。
修身的黑色套裝完美貼合,窈窕身材盡顯。
百裏挑一的身材,滿分的臉蛋,帥氣的動作,偏偏又有一雙極澄澈的眼眸,這樣的女人,足以讓所有男人動心。
而現在,她是屬於他的。
時懷瑾眼神一暗,喉結上下滾了滾,鬆開手,手機滑落,在地毯上翻了個身,光閃了閃。
他沒管,目光直直的看著安之,抬手扯鬆了領帶,而後慢條斯理的解開了手上的袖口。
這個動作安之非常的熟悉,她看過很多次,可依舊覺得極性、感,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的眼神直接,炙熱到灼人,安之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往後縮了縮。
下一秒,時懷瑾大長腿跨了過來。
嗬嗬被擠開,它抬頭委屈地看了時懷瑾一眼,垂下尾巴掃在地上,踱步去了客廳,窩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沒人在乎嗬嗬的離開,時懷瑾雙手撐在搖椅的兩側,俯身壓下,安之忙抬高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目光閃躲。
時懷瑾停下了靠近,深深地看著安之的眼睛,緩聲道:“照片很好認。”
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在靜謐的夜裏,異常好聽。
那一雙眼睛極漂亮,如今裏麵全是自己的臉,盡是深情,讓人控製不住的沉溺。
安之眨眨眼,手掌一轉,該推為拉,扯住了時懷瑾的領帶往下帶,“為什麽?”
時懷瑾低頭看向安之的腿,手往後,捏住安之纖細的腳踝,一點一點抬起。
掄了半圈,再往前壓,一直壓到頭頂,筆直地折了一百八十度。
和照片裏的動作一樣,隻是由站變成了躺,手上的皮鞭變成了領帶。
又A 又颯的黑色騎士裝,換成了現在可愛軟萌的杏粉色草莓睡裙。
搖椅承擔了兩個人的重量,往下晃了晃。
“吱呀~”
大手自腳踝處順著腿部曲線往上,緩緩移,撥開堆疊在腰際的群擺,一直移到細腰後因為過瘦而凹進去的小窩。
時懷瑾低下頭,貼在安之的耳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因為你的腿,隻有我丈量過。”
“用身體。”
所以沒有比他更清楚她身體上的一絲一毫。
“吱呀~”
“吱呀~”
竹製搖椅又晃了兩下。
時懷瑾的大手溫熱,被他撫過的地方又癢又麻,莫名的,一陣又一陣的刺激。
他的頭埋在自己頸間,親吻著,壓抑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也許又留下了牙印。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如潮水般往上湧,安之早已習慣,但仍然會感覺不安,身體輕飄飄的,沒有實際的落點。
她需要一個密實的擁抱,迫切的等待著一個最固定的、最有力的、最讓她想掙脫卻又異常渴望的支撐。
男人的動作越來越放肆,空、虛和不安在他手上放大,安之挺著脖子頭,仰頭看著陽台頂部的藝術吊燈,狠狠咽了口口水。
時懷瑾的唇繞過直角肩,往前移,動作溫柔。
安之雙手無力地鬆開了領帶,環抱住時懷瑾的脖子,微張著嘴,企圖得到更多的氧氣。
以往雙眸蒙上一層水霧,霧氣蒙蒙,目光漸漸發散,找不知道焦點,一陣失神。
“阿瑾~”
小小的聲音像從喉嚨裏哼出來,拉長的聲線,又甜又膩。
“嗯?”時懷瑾停下動作,抬頭,看向她頭頂的腳尖,五個小腳趾羞怯的縮著,圓圓白白。
視線順著他的視線往上,安之臉一紅,動動腿,窘迫地想收回腳,“別看,醜。”
時懷瑾壓著沒放,伸長脖子,在她白皙的腳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很刺、激的感覺。
安之腳尖一抖,圓圓的腳趾又縮了縮。
臉蛋更紅了,心跳個不停,像是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嬌嬌。”時懷瑾突然低聲喚她。
“嗯。”安之抬頭看向時懷瑾,眼中朦朧一片。
他很少這樣叫自己,她還有點不習慣。
“要去三天是嗎?”
“嗯。”安之點頭,提到節目,她的理智終於回籠了一點點。
“三天不能做,你要怎麽補償我?”時懷瑾半垂著眼,嘴角噙著笑,又問。
安之眨眨眼,眸子清明了不少。
她抿了下唇角,別開了眼不敢看時懷瑾,就怕一看就又被拐走,“明天早上節目組會來家裏拍……”
“所以呢?”時懷瑾捏著安之的下巴,轉過了她的小腦袋。
“所以不可以。”安之依舊不肯看他,垂著眼,聲音小小的,含在嘴裏。
時懷瑾輕笑了一聲。
這個理由,在他這裏不成立。
他想做的事情,自然會想辦法做到,並解決好後續可能會發生的問題。
時懷瑾悶聲笑,低頭在安之唇角啄了下,手來回逡巡著,很不安份,安之想抓都抓不到。
“那你想做嗎?”
在他這裏,這才是唯一決定做與不做的理由。
時懷瑾刻以壓低了聲線,音落,他將手放在安之的後、腰處,托著她,猛然往上一抬。
蹭了蹭,仔細感受他的情動,也讓她感受她自己動情。
“嗯~”安之呼吸一滯,下意識看著時懷瑾的眼睛。
在他眼中,她看到了跳動著的,被壓抑在最深處的,現在正熊熊燃燒的小火苗。
她已不再像之前一樣什麽都不懂,也深深的明白,這種火苗,她身體裏也有。
她被時懷瑾帶壞了,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也一步一步成為了自己。
事情越偏越遠,越來越難控製。
火越燒越旺,連空氣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分,火星子燃起,劈裏啪啦響。
兩人的目光膠著著,時懷瑾的眼中帶著引、誘,他像一個男狐狸精,企圖勾、人和他一起犯錯。
唇瓣越來越幹澀,急需什麽滋潤。
好不容易回來的理智再次消失,安之將節目的事拋到了腦後,拽住了時懷瑾的領帶,用力往下拉,微微揚起頭,主動湊近他的唇邊,覆上,“想的。”
想做的。
想讓他變成自己身體裏的一部分,體會他最堅實的安全感,也讓他感受到自己最完全的包容。
紅唇微分,任君采擷。
見目的已達成,時懷瑾滿意地彎唇笑,貼上去,接過了主動權。
結婚之後的生活波折不斷,一點不無聊。
他最近奔波辛苦,每天三邊跑,一直也沒消停,身體明明很累,卻不想休息,隻想在安之身上得到一點點補償。
或者,也可以更多一點點。
闖開牙、關,唇、齒相依,接吻的聲音細細微微。
彼此相愛的人,就算再怎麽接近,再怎麽親密,也不滿足,總想著,再近一點,再近一點,近到負距離。
近鑲進彼此的身體裏,才能得到一點安慰,滿腔的愛,才會有一點實質性的轉變,和嗜、骨的感官一起,刻進彼此骨子裏。
安之閉上了眼,膩在時懷瑾的給的柔情中,仰著天鵝頸,秀眉時而輕皺,時而舒展。
努力控製呼吸,纖腰像蛇,扭動,配合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
混沌的思緒徹底□□控,安之忘了身處何方,忘了地毯上震動個不停地手機,也忘了,明天早上一大早就要過來的節目組。
身上的枷鎖被解,冷空氣湧上來。
時懷瑾抬手往旁邊一摁,窗簾緩緩的自動合上,輕飄飄的白紗在冷氣的吹拂下,輕輕飄動著。
安之半睜開眼,入目是夜空,星子閃爍,那一輪彎月時遠時近。
越夜越深,護城河邊的霓虹燈熄了。
黑暗中,漁船飄飄蕩蕩,這一盞明燈處,搖椅吱吱呀呀,搖相呼應。
……
時懷瑾的生物鍾向來嚴格,婚後也一直沒變過。
次日清晨,時懷瑾早早地醒來,偏頭看了眼埋在他懷裏睡得正熟的人,他小心翼翼的挪了挪,下了床。
安之眉頭一皺,手在床上不安的胡亂抓了兩下,時懷瑾隨手抓過枕頭遞過去,她一把抱在懷裏,眉間舒展開,不動了。
短短的時間裏,她睡覺的習慣變了,現在睡覺不劈叉了,但一定要抱著才能睡得安穩。
看了下時間,時懷瑾替安之拉了拉被子,又在她額心吻了下,而後輕手輕腳出了臥室。
……
初陽剛剛升起,還沒來得及帶上熱度,黑色的加長保姆車劃破晨光,踩點趕到了瑾瑜公館。
在劉祥的安排下,一群人扛著大大小小的器械,有序的下了車。
昨晚時懷瑾已經打過了招呼,所以時英並沒有加以阻攔,禮貌地將人迎進了館內。
一樓大廳空曠,再往裏,是一排排年代久遠的實木櫃子,陳列著公館大大小小的曆史痕跡,整體色調沉,低調,肅穆,讓人不自覺肅然起敬,總覺得太過輕鬆是一種輕浮,是一種不敬和對曆史的染指。
劉祥的反應速度很快,速度讓攝影轉換鏡頭,對著公館繞了一圈。
到時候剪出來,也算是看點,順便還能給雲起的最老的公館打個廣告,兩全其美。
上了六樓,劉祥並沒有敲門,守在門邊,等著公主自己拿著行李箱偷偷逃出來。
這是節目開篇的慣例。
可他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
再等下去,時間就要來不及了。
劉祥無奈,隻得敲了門。
開門的速度很快,想象中的公主並沒有出現,男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手上還端著餐盤。
鏡頭直直的懟在男人的臉上,對上男人的眼神,攝像小哥心裏一慌,鏡頭晃了晃,迅速往下移,落在他右手上的餐盤上。
最中間,金黃色的爆漿西多士上撒了一層褐色的阿華田粉末,點綴著新鮮的薄荷葉。
黃、褐、綠三色交疊,顏色對比鮮明,飽和度高,看起來非常好吃。
右邊,是個大肚玻璃杯,裏麵裝著粉紅色的濃稠液體,最上方,放了兩顆對半切拚成心型的小草莓。
左邊就更厲害了,是一朵杏粉色的花朵,花瓣層層疊疊,下方插著一根細長的紙瓣,看著像一朵鮮花形狀的棒棒糖。
整個餐盤都紛紛嫩嫩的,不愧是公主的早餐!
早起隻喝了一杯水的攝影小哥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下意識吞了口口水,鏡頭一直停留在餐盤上舍不得移開。
嗬嗬咬著一隻小黃雞慢慢悠悠地晃了過來,看到一群陌生人,也沒什麽反應。。
這要是在以前,它一甩頭就撲上來叫了,可大概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它懶了不少,也沒了脾氣。
它懶洋洋的蹲坐在時懷瑾的腳邊,看都不看那群人一眼,異常高冷。
門口安安靜靜地,氣氛一時很詭異。
劉祥抹了把汗,出聲問道:“時總,安之老師呢?”
本來跟拍安之的是另一個副導演,但是怕出錯,他才親自出馬,可沒想到,安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依舊波折不斷。
“她還在睡。”時懷瑾往旁邊讓了一下,淡聲道:“你們先進來,我去叫她。”
將其餘人留在門外,劉祥隻帶著攝像小哥進了房間,鏡頭也不敢到處掃,隻能牢牢跟著狗和時懷瑾。
時懷瑾將餐盤隨手放在茶幾上,轉身走向臥室,轉身時,還不忘反手掩上了門。
但是嗬嗬也跟著進去了,把掩上的門撬開了一條很大的縫。
沙發離臥室不遠,攝像頭轉個角度能拍到一點,攝像小哥簡直想給嗬嗬點個讚。
臥室裏光線暗,時懷瑾先拉開了窗簾,而後走到床邊坐下,低頭在安之唇上吻了吻。
有點癢癢的,安之悠悠轉醒,緩緩睜開了眼睛,揉著眼,還有點懵。
時懷瑾把她揉眼睛的手拿了下來,“人已經來了。”
“嗯。”安之應了一聲,聲音沙啞,頭一點,又要閉眼。
太早了,還沒到她往常起床的點,昨晚時懷瑾又纏著她鬧得太晚,她現在實在是很困,意識還沒回籠。
時懷瑾無奈,幹脆掀開被子,掐著安之的腰,把人抱起往浴室走。
安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抱著時懷瑾的脖子,雙腳環在時懷瑾的腰上,側著腦袋枕在時懷瑾的肩膀處,耷拉著眼皮昏昏欲睡。
“阿瑾,困~”
卷著舌頭,尾音拉長,她困出了小奶音。
聽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困。
時懷瑾抱人繞過床尾往浴室走的時候,正好被鏡頭撲捉到,攝像小哥和導演對視了一眼,暗自咂舌。
這那是公主,這分明是抱了個嬌嬌軟軟的小女兒。
“劉導,這……”
劉導摸了摸滑溜溜的頭,“也行吧,公主花式逃跑不成,強行喂狗糧也算是別出心裁的看點。”
“畢竟已婚和未婚,還是要有點差別的。”
攝像小哥點頭符合,“劉導說得對。”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時懷瑾突然轉了個彎,走到門口,涼颼颼地朝門外看了一眼,當著導演和攝像小哥的麵,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攝像小哥一抖,鏡頭又晃了兩下。
……
洗漱完,安之才清醒了一點。
推開臥室門,客廳多出的人讓她有片刻的呆愣。
看了看沙發上一臉微笑的導演,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時懷瑾,安之想了想,有些遲疑地問道:“劉導,我現在還要假裝逃跑嗎?”
攝像小哥:“……”
劉祥嗬嗬笑,又抹了把並不存在的頭發,“不用,安之老師,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要不我們路上說?”
安之點點頭,“哦”了一聲,視線落在茶幾的餐盤上,舔、舔唇,“可我還沒吃早餐。”
劉祥繼續笑,擺擺手,“沒關係,我們也沒吃,飛機上有準備早餐,絕對豪華。”
“但是這是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