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來自完顏部落的友誼
蔡襄見邵雍先要把正事做了再敘舊，就給管家說道“可以開始了”
隻見蔡家下人搬出香案，擺好祭品，一個大嗓門的人喊道“告祖，鳴炮”。
陸子非好奇的小聲問道“師傅，今天怎麽還放炮啊！是歡迎咱們的意思麽。”
邵雍這個陰陽先生解釋道“這個程序有兩個意思，一是奉告祖宗，今日蔡家有女‘完聘’，二是要準備歡宴男方的送禮人。”
陸子非一知半解的看著蔡家人做完這些毫無根據的事情，他現在對鬼神之事盡量敬而遠之，在來蔡家的路上，邵雍告訴他道家的人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是一個不好的兆頭。
女方的事情完了那就該男方上台表演了，王超對這一套輕車熟路，懷裏拿出一張禮單，看了一眼彩禮隊伍就開始念道“聘金一百萬貫”
當王超每念一個名字，就有陸家的人拿出一件東西交給蔡家的人，陸子非想想一眼看不穿的隊伍就頭疼，這樣念要念道什麽時候去。
柳永看到陸子非不耐煩就笑著解釋道“很快的，大件是一項一項讀，小件會連著讀好多，蔡家嫁女，這是大事，你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你今天帶再多的錢不讀出來，街坊鄰居會嘲笑你老丈人家的，明白不。”
“意思就是給人炫耀一番，對不，難道大宋朝的人連最基本的財不外露都忘記了。”
邵雍罵道“外露啥，你就沒想過你這麽豐厚的聘禮蔡家都陪多少嫁妝，一場婚禮完了我見過很多女方的家人家裏都揭不開鍋了，不懂就安靜給我聽著。”
沒有搗亂的人，大家都聽的很仔細，是人都會有虛榮心，何況陸家的身份在那擺著，看熱鬧的人每當王超念一項都要和以往的事例對比一下，所以蔡家的人也很緊張。
“餅一擔（以後都用這個字代替）、雞兩對，雌雄各兩隻，豬肉五斤起雙飛（一片肉分兩半，但要連在一起），大魚一條，椰子兩對，四京果（龍眼，荔枝，核桃，花生，都是幹果）”
這些都是常規性的東西，再貧窮的家庭結婚都必不可少，接下來馬上就要到正戲了，聘金是死的，下麵的才是顯示男方誠意足不足的時候了。
“白糖十擔，特等西鳳酒四箱，共計二十四瓶，上好的小龍團茶葉十擔，黃金首飾十套，白銀首飾十套，翡翠首飾十套，鑽石十顆······。”
有人趁機起哄喊道“蔡禦史，陸候家裏的聘禮我們好多聽都沒聽過，能否打開讓我們開開眼界啊！”這句話應該是說出了所有看熱鬧人的心聲。
蔡襄為難了，沒有這個先例啊！要是好東西就罷了，要是次品，那陸、蔡兩家以後就沒有臉呆在京城了，所以他隻能求助於邵雍，因為在他看來邵雍是今天的主事人。
邵雍也不敢私自做決定，他知道事情的輕重，他又把目光轉向弟子，陸子非則無所謂的說道“大家想看就打開看看唄，看一下又不會缺斤少兩。”
打開箱子的一刹那，珠光寶氣四溢，光芒閃耀到有人睜不開眼睛，然後你就能看到很多人呆滯的眼神，無數人不由自主的驚歎聲，羨慕的過後酸酸的語氣，妻子擰著丈夫腰間的肉不鬆手。
有人說這是身外之物，是俗物，是世間煩惱的根源，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麵對這樣的情況心靜如水呢？一塊黃金能做到，那上萬塊你還能做到嗎？這也算量變引發質變吧！
蔡家自己人都捂住心口，每套首飾，物件都是以‘十’為單位，明顯是取十全十美之意，女人喜歡那些美輪美奐的首飾，男人看著那放在沉香盒子裏的酒流下了口水，箱子打開酒香就飄出來了，你說不是好酒誰相信，而且是市麵上難得一見的綠色琉璃瓶所裝。
蔡襄這樣超然於外物的人都露出了笑臉，這個姑爺今天真是給蔡家長足了麵子，這就是東邊不亮西邊亮，官場失意，姑爺得意啊！
看著家丁一件件的抬進蔡家，外麵的人還是伸長了脖子看著，這樣的場麵放在京城也不多見，壕到簡直沒有人性，摸不著過過眼癮、長長見識總行吧！
聘禮讀完了，蔡家所有人都很滿意，包括葛氏，這樣的聘禮讓蔡家在嫁妝上心裏至少平衡了一點，剩下最後一道程序很簡單，那就是雙方交換婚書，交換完納證就算是結束了。
納悶的是陸子非今天又沒見到媳婦，蔡家的人像防賊一樣放著他，陸子非化悲憤為力量，結果就是吃飯的時候拿著杯子不停的給蔡家的長輩看酒，自己也是來者不拒，後果就是自己醉到不省人事。
陸府今天人都很忙，家裏能做主的就剩下薛凝了，護衛進來說有幾個野人在門外嚷嚷，請她出去看看，薛凝心想大宋如今還有野人？
“洪叔，我是小牛啊！您不認識我了，我爹是牛放。”
老洪是府上門房的領頭，年紀大了，陸子非就給了他找了個輕鬆活，小牛他是認識的，但眼前這個頭發不梳理、滿臉胡茬，身後跟著幾個特征明顯的異族。
“小牛都這麽大了啊！這兩天家裏比較忙，家主又不在，叔認識你，但不能讓你進去，家裏現在全是女眷，你明白的。”
內心苦澀的小牛說道“洪叔能不能讓家裏給我們送點飯吃，身上的錢花完了，餓著肚子趕了好幾天路了。”
薛凝剛好出門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對老洪說道“幾個人還不至於讓家裏出什麽事，你帶他們去前院用飯吧！事情就等小非回來了你們再說。”
老洪踢了小牛一腳罵道“還不拜見主母，傻站著等我給你教嗎。”
到了飯桌上，小牛聞著畢生難忘的味道差點落淚，吃了一年多的豬食終於不用再吃了，還在回味中的小牛聽到一陣咀嚼聲，抬頭一看，他自己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麵去。
幾個陪同他一起來的完顏部落的野人見丫鬟端上一盤牛肉就迫不及待的用手抓著吃，幾位爺爺，這肉不是你們這個吃法，是要蘸著料碗吃的，你看邊上那幾個捂住肚子憋著笑的小姑娘臉都憋紅了。
什麽叫清盤、光盤，隻要你見到這幾個人就明白了，上一盤秒速就完，弄得上菜的人都不好意思了，小牛是純粹跟不上趟，筷子沒有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在廚房的廚師將盤子改為大碗後，情況就好多了，看著抓起瓶子直接喝酒的他們，陸家觀看的人都心生佩服，主要是人家拿瓶子喝完後一點醉意都沒有。
王唯一兩眼放光，這樣的體質解刨開來看看說不定對醫學研究有作用，完顏部的人吃完嘰裏咕嚕的對小牛說了一長串別人聽不懂的話。
從門外進來的萬明問道“這是遼人？”
小牛說道“是遼東完顏部落的人，他們想和家裏做生意，不放心我一個人，就讓他們三個跟著我一起回來了。”
“遼東，怎麽跑那麽遠的地方去了，除了窮山惡水、連綿不絕的雪地，還有什麽。”
小牛身上的包袱哪怕是回家也沒有從身上解下來，警惕的看了一眼萬明說道“這就不是我該考慮的了，公子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萬明笑了笑，心想小猴子收攏人心這一套委實高明，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去付出一切，隻是他不知道，陸子非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給他們的就單純的兩個字‘尊重’。
家裏人知道小牛身上帶著的東西是家主的秘密，所以沒人有膽子敢強行打開看，哪怕是萬明都不行，這是規矩。
陸子非和邵雍、柳永三個人也喝的一塌糊塗，不過這三個人的酒品都不錯，喝醉了就乖乖的睡著了，沒有胡言亂言，也沒有鬧酒瘋。
第二天早上醒來半夏幫他穿衣服的時候順口提起了小牛回來的事情，這下急了，外衫都沒套好，臉也不洗，慌慌張張的就跑到了前院。
“能平安回來就好，當初的決定有些兒戲，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
小牛看陸子非第一個關心的不是他身上的包袱，而是自己的安危，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感動，憨笑著說道“危險到沒有遇到多少，就是在遼國被那些士兵搜走了身上的錢，後麵的路沒有那麽順暢。”
“人能回來就好，不然我真的沒有臉麵見牛叔了，正好邊吃早飯你邊給我說說你的經曆。”
小牛就從他離開長安，一路翻山越嶺，到了遼東陸子非說的地方，事無巨細，完顏部落的介紹是最為詳細的，就是曆經無數歲月的萬明在聽完後都感歎不已，嘴裏不停的念叨著自己老了。
王唯一激動的說道“隋煬帝、唐太宗幾征高麗都以失敗告終，自此遼東的野參隻有不怕死的人偶爾帶回來幾支，一經露麵就被那些豪門貴族以高價搶走，你去就沒帶一兩支回來？”
小牛說道“帶回來一支，聽完顏烈說有上百年了。”
“快、快拿出來讓我看看。”王唯一太想見這救命的聖草了，一支野參能挽救幾十條人命啊！而且他還可以吊命，不然為啥有錢人不惜任何代價買他。
陸子非說道“王老，您先別急，人參就在那放著，跑不了，我們先聽他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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