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醉翁亭記》
李博立看著這個猶如魔鬼一樣的青年說道“您看有什麽忘記拿的了嗎?”然後他看到陸子非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龍椅之上。
“這不是黃金的,隻是上麵刷了一層金粉,您想要也可以帶走。”
曹鋒看到李博立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想笑,一個皇帝做到這種地步還真是窩囊,陸子非的品級放在大宋連個名都排不上,而交趾的皇帝看著這麽一個小人物卻要卑躬屈膝。
李博立在親眼目睹了炸藥的威力後就堅定的認為這種力量隻能神仙擁有,五萬西北軍他不怕,交趾再怎麽樣對抗五萬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他現在不想多生事端,隻想以最快的速度把這群瘟神送走。
“幾個人的時間多有打擾,也多謝皇帝陛下的款待,在交趾沒找見儂智高那就證明皇帝陛下是被冤枉的,我代表大宋朝廷表以最誠摯的歉意。”
若是不要臉分等級的話,陸子非絕對是最強王者,這得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番話,至少在臉上曹鋒沒有看到他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地方。
李博立說道“協助天國追緝惡人是我們屬國的責任,您客氣了,能來交趾做客是我們全交趾人的榮幸,以後歡迎大人您多來。”
陸子非看著李博立說出違心的話笑道“皇帝陛下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額······。”
“好了,不逗你了,五天之內我們就會全部撤離,給交趾造成的困擾我再一次說聲抱歉,有時間我也希望陛下能來我們大宋看看,那裏有著和交趾不一樣的風景。”
李博立欣喜若狂的說道“有機會一定回去,大人放心。”聽到陸子非即將離開,自己(shēn)上的正統(xg)還在,李博立能不高興嗎?
臨走時陸子非有說道“我們這次來的時候帶的糧草有點少,所以你們的秋糧先借給我們,等我回到大宋一定讓朝廷如數償還。”
馬都送人了,還在乎個馬鞍,李博立腦海中瞬間就區分開了主次,滿口苦澀的答應了下來。
回到營帳,陸子非叫來所有將校在中軍大帳開會,這次會議餘靖全程監督,因為他知道陸子非開這個會的意義在何處。
“這次我們在交趾所得豐厚,七成歸朝廷,三成歸將士,這樣分大家沒有什麽意見吧!”
西北軍是狄青和張岊一手訓練出來的,所有人也都以他們二人為首,在沒人說話的(qg)況下狄青起(shēn)說道“沒問題,大人。”
陸子非又說道“將士的這三成,要百分之百發放到他們手中,以前我不管你們是怎麽克扣的,但在我這裏,沒有這一條,明白了嗎?我會成立一個監察隊,專門負責這件事,誰要是敢亂伸手,別怪我不念舊(qg)。”
那些低級軍官心裏默算了一下,要是這樣的話,的確沒什麽問題,全額發放到手中那也不比他們以前的少啊!
餘靖說道“前麵我們已經給朝廷送回去了一批,這些我已經減去了,再送走一部分,剩下的都歸將士們所有,我們會讓人估價,然後以銅錢的形式發放給你們。”
愉快的分贓大會,所有人都心滿意足,這就是陸子非想要的皆大歡喜的場麵,將士出來打仗不就為了錢麽?拿命換錢沒毛病,後麵還有硬仗要打,不給他們充足的動力,誰還願意為你賣命。
所有人都開心了,趙禎當然是最大的受益者,將士們拿到了他們應拿的那部分,而李博立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出(shēn)問題,從受害者也變成了受益者。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非常的愁悶,幾乎每(ri)都是借酒消愁,這一(ri)他帶著兩個家丁走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令他意外的是在山上居然有個供遊人休息的亭子,亭子中還坐著兩個文人雅士在煮茶論道。
這人正是被貶滁州的歐陽修,在為韓琦和範仲淹幾次辯解之後,趙禎就不喜歡他了,這都沒什麽,因為他在辯解之前就有心裏準備,然後後來出了一件讓他名聲盡毀的事(qg)。
有人告發他和自己的外甥女有染,而且這個告發的人還是他的外甥女婿,這件子虛烏有的事徹底將歐陽修打入了深淵,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政敵的手段,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嫉妒這個種子埋下後,總有發芽的那一天。
韓琦、歐陽修在沉澱了兩年之後重掌大權,而他呢?還在滁州太守這個位置上整天鬱鬱寡歡,他知道汴京那座城市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不僅如此,自己的後人也因為自己變得沒臉見人,一個生(xg)灑脫的大文豪變成了一個酒鬼。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位仁兄也是來山上遊玩的吧!若不嫌棄,我們一起如何,這裏也沒有別的地方供你休息了。”那個煮茶的人說道。
歐陽修今天心(qg)倒是不錯,哈哈一笑說道“求之不得,不過你們喝的是茶,味太淡,我喜歡喝酒,不知道我們能否湊到一塊。”
那人也笑道“有酒更好,我就說這喝茶都是一個味,靈虛卻非要拉這玩意,張靈虛,我的至交好友,在下田桂科,見過兄台。”
歐陽修看到這人打扮就估想到他們可能是隱修之人,再聽他們的談吐,差不多不離十。
“歐陽修,一個失魂落寞,無家可歸之人。”
田桂科驚訝道“歐陽修?歐陽永叔,你是滁州太守。”
歐陽修說道“(jiàn)名不足掛齒,兩位聽到我的名字還願意和我喝這杯酒嗎?”
那位一直沒說話的張靈虛開口了“相由心生,你在文壇能取得那樣的成就我相信你不是傳聞那樣的人,不過想喝酒,那要看你的酒好不好了。”
歐陽修爽朗的笑道“我好酒天下人都知道,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妖孽,然後我就離不開他送我的酒了,那小子還算有心,我每年喝的酒基本都是他送的,我敢保證天下絕不會有人比他更懂酒了。”
田桂科接過家丁手中的酒,看到上麵的標簽驚呼道“是西鳳酒,永叔你好大的本事。”
歐陽修說道“以前釀酒朝廷會查,私人釀酒會查的更凶,不過後來海外的糧食大量進入大宋後,朝廷對這方麵查的就比較鬆了,兩位兄台久不在世間行走,這東西沒你們想的那麽金貴。”
張靈虛感歎道“瓊漿玉液啊!去年有幸嚐過一杯,那滋味至今難忘啊!”
“那你們今天有福了,三瓶五年西鳳,咱也不懂五年是什麽意思,但一人一瓶還是沒問題,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們開懷暢飲。”
張靈虛抱著酒瓶說道“可惜了這好酒,沒有下酒菜有點對不住它們。”
歐陽家的家丁很有眼色的將幾碟精致的小菜擺在了石桌上,田桂科說道“原來永叔你是有備而來啊!請恕我孤陋寡聞,這兩碟菜我還真沒見過。”
“以前我也不喜歡這玩意,覺著吃它太費牙齒,後來吃的多了就知道喝酒已經離不開它,這是來自海外的一種糧食,兩位嚐嚐。”
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盤豬耳朵,一盤素拚,一盤涼拌海帶絲,三個人、三瓶酒,不知是喝的盡興還是沒有壓力,到最後他們三人都帶著一些醉意。
山頂之上,微風吹來,張靈虛稍微清醒了一下,對歐陽修說道“此時此刻,此(qg)此景,永叔你不寫點什麽來紀念一下嗎?”
一瓶西鳳對酒鬼一樣的歐陽修來說,用後世人的話就是還沒喝到位,為何他一個人上山卻帶了三瓶酒,因為他想喝醉,需要三斤西鳳酒。
時值下午,落(ri)餘暉撒在了對麵的山頭,這一副美麗的景象也讓歐陽修陶醉不用,壓抑了許久的他確實也想把心中的一些(qg)緒抒發出來。
自家老爺是大文豪,那下人出門的時候筆墨紙硯一定要隨(shēn)帶在(shēn)上,老爺想寫東西,那是他們期望看到的,因為寫文章時的老爺不會想別的事(qg)。
這場景還真有些像王羲之作《蘭亭集序》的模樣,張靈虛鋪紙、田桂科研磨,歐陽修提筆在紙張的右側寫下來《醉翁亭記》四個大字。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裏,漸聞水聲潺潺而泄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回路轉,有亭翼然,臨於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智仙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
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
寫完最後一個字,歐陽修就倒在了亭子裏,張靈虛恍然間回過神來說道“歐陽永叔的大名果然不是吹捧出來的,這篇文章一出,天底下再也沒有人能超越他了。”
田桂科說道“我不如他多矣!久聞不如一見,這是心中藏著怎麽的丘壑才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天下怕是又要被他攪亂了。”
歐陽修不知道自己的文章給兩個臨時好友造成了怎樣的震驚,他早已睡的不省人事,兩個家丁聽到張靈虛的討論,小心翼翼的將這張紙收起來,要是老爺醒來找不到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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