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登徒子你往哪兒摸
北冥風微微抿唇,凝眸看她,紫眸幽幽如深海。
巴掌大的臉慘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幾縷青絲濕漉漉的黏在臉上,淩亂而柔弱,一襲紫色長裙早已被湖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冰冷夜風中顯得那樣單薄消瘦,左肩處一道觸目驚心的抓痕幾乎深可見骨!
北冥風看著那道傷口,眸色微暗,他知道她一直都喜歡胡八道,可,如今都傷成這樣了,竟還在胡八道?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雲千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撇撇嘴,“看什麽看?沒看過淑女啊?”
北冥風眸光微頓,抿了抿唇,吐出聽不出情緒的兩個字,“你是?”
“呃”聞言,雲千若神情一呆,臉僵了僵,隨即,一記陰涼的眼風飄過去,“風變態,你什麽意思?”
北冥風抿唇不語,彎腰在她身側蹲下,下一瞬,寬大的黑衣落下,帶著清涼如風雪的氣息蓋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包的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麵。
雲千若微微一愣,轉了轉眼珠看他一眼,而後,看著那件衣服扁了扁嘴,似在自言自語,“風變態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憐香惜玉了莫非是本姑娘今日太淑女了?”
北冥風:“”
他可以假裝聽不到麽?
北冥風抿唇,看一眼四周,隱在麵具之下的眉微微蹙起,這裏風涼露重,她不能一直躺在地上,還有她身上的傷口要及時清理,而這裏的水源已被汙染
下一瞬,他眸光微斂,似下了某種決心一般伸手欲將她抱起,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雲千若微微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巴掌拍過去,“喂!登徒子你幹嘛?”
“我”
他本欲開口解釋,可是,目光卻驀然瞥見她手心裏那一抹觸目驚心的暗黑色骷髏印記,眼神倏地一變,伸手捉住她的手,“你”
雲千若一愣,嘴角抽搐了下,“你什麽你!放開本姑娘的手!”
剛才還誇他懂得憐香惜玉呢!現在又把她的手抓得這麽緊!她現在可是個隨時都可能翹辮子的人哎!柔弱的不得了,居然還抓這麽用力!
北冥風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看一眼她蒼白的臉色,微微鬆了些力道,卻沒有放開她的手,深暗如幽海的眼眸深深的注視著她雙眼,“你怎麽會中這種毒?”
聞言,雲千若懶洋洋的挑了挑眉,“你知道這是什麽毒?”
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莫名的執著,“為何中毒?”
雲千若表情一蔫,幽幽的歎了口氣,“哎——本姑娘的命太值錢,有人要殺我,有人要發財,所以他們就一拍即合狼狽為奸嘍!”
雲千若的輕巧,北冥風卻聽得寒眉緊蹙,是他想得那樣麽?
方才那些盤踞在空中的邪靈以及那漫山遍野的毒蛇,這並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是有人要殺她,所以找上了生死門?
他微微眯了眯眼,魔魅幽煞的眼眸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遠處隱匿在霧色之中的山巒。
那裏,魅兮的身體狠狠一顫,縱然隔著很遠的距離,有茫茫霧色遮掩,可是,她還是清晰地感覺到那雙幽煞如魅的眼眸正在看著她,那種攝人心魄的威壓鋪蓋地而來,幾乎讓她站不穩。
他發現她了麽?
魅兮握著玉笛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指尖微微有些輕顫,在正她心跳如鼓不知該何去何從時,那一道充滿了威壓的目光忽然消失了。
魅兮身子一軟,靠著樹幹滑坐在地上,雙手撫著胸口,微微喘息。
就差一點點了
可是,還是功虧一簣
溪水之湄,雲千若瞪著北冥風,有些無力的翻了翻白眼,“喂!你還要抓著本姑娘的手到什麽時候啊?”
北冥風卻是沉默不語,手指一動,直接挽起了她的衣袖,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止。
借著微涼月色清晰可見,那原本瑩白如玉的手臂之上一條猙獰的黑線如蜈蚣般順著手心一直蜿蜒向上,沒入衣袖之中。
雲千若眼角一抽,滑落三道黑線,這是欺負她現在半死不活反抗不了?
“風變態你”
然,未等她把話完,卻對上北冥風深邃如九幽墨海的眼眸,雲千若一怔,就聽冰冷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隱約之間帶著幾分不清的情緒,“你用了真氣?”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雲千若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半死不活的瞪著頭頂一輪明月,“對啊!我就要死了哎好憂傷”
身為東方神醫,她當然知道那些毒素已經侵入心脈之中,若不是她體質特殊不怎麽容易被毒死,隻怕,此刻已經翹辮子了!
北冥風眸光微動,看著她絕美卻蒼白的容顏,薄唇微抿,“不會!”
雲千若一愣,轉頭看他,“什麽不會?”
他卻沒有再話,一手扶著她沒有受傷的肩膀,一手穿過她的頸後,半扶半抱的將她扶坐在草地上,動作有些霸道卻又不失輕柔。
許是沒力氣,雲千若什麽都沒,隻是微微歪著腦袋看他,模樣難得的乖巧。
北冥風薄唇微抿,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然後身影一閃,轉到了她身後。
雲千若:“”
眨了眨眼睛,雲千若很無語,看一眼旁邊安靜趴著舔傷口的金毛,“本姑娘很嚇人麽?”
金毛抬頭看她一眼,金色的眼睛轉了轉,“吼——”
雲千若點了點頭,一臉的若有所思,“可能變態見到淑女會比較害羞”
北冥風:“”
“可惜老光棍戴著麵具,看不到他嬌羞的模樣!哎好可惜!”
又是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蒼白而虛弱,可是,那語氣
北冥風微抿的薄唇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下,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霸道,“不準話!”
雲千若神情一呆,然後,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滿頭黑線的回頭瞪他,“本姑娘為什麽不能話?那不然你別吃飯啊!”
北冥風薄唇微抿,看她一眼,“你受傷了。”
雲千若忍不住翻白眼,“我又沒啞有人規定受傷就不可以話?”
他看著她,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嗯!”
雲千若:“”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雲千若心髒跳了跳,這是誰規定的?如此變態!
正腹誹時,卻感覺到一隻泛著冰冷涼意的手覆上了她的後心,緊接著便是一股清涼如塞外風雪的氣息順著掌心源源不斷的注入她體內。
雲千若一怔,眨了眨眼睛,那是他的真氣?這個家夥是想為她逼毒?可是,這屍毒根本不是一般的變態!除非解藥,否則決不能解!
“專心!”
低冷微沉的嗓音自身後飄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雲千若撇了撇嘴,卻是配合的閉上雙眼,屏息凝神,任那股清涼卻柔和的真氣在她體內遊走,順著奇經八脈流轉自全身。
不知是否錯覺,當那股清涼似風雪般的真氣遊走在經脈之中時,原本體內萬蟻蝕骨般的痛楚竟在一瞬間緩和了不少,這種感覺就好像被烈火焚燒後的大地迎來了一場清涼純澈的甘霖,那些被灼傷的痛楚都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愈合。
雲千若不由自主的放鬆身心,全心接納那本是外來的真氣,莫名的信任。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輪月色空轉,萬點辰星倒映著潺潺流水,空幽的山穀美的不似凡塵之境。
當北冥風終於將那些侵入她心脈的毒素盡數逼出,並將餘毒用內力壓製在她體內某一處的時候,一轉身卻發現雲千若已經睡著了
微微偏著頭,睡顏恬靜安然,長長的睫毛垂下,在她有些蒼白的臉上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看起來那樣安靜,乖巧,一絲柔弱的美。
北冥風微微一怔,幽若深海的紫眸中劃過一抹錯愣,旋即,心底竟漫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她是累極了吧?不然,也不會就這樣睡著。
一陣夜風拂過,吹起她本就有些淩亂的發,濕漉漉的黏在她的臉上,沉睡中的雲千若似乎感覺到冷,微微瑟縮了下。
北冥風驀然回神,微微遲疑了一瞬,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裹緊了她身上的外套,視線落在她臉上,抿了抿唇,抬手,手指輕柔的撥開她臉上的濕發。
雲千若扁了扁嘴,人類依戀溫暖的本能讓她往北冥風懷中縮了縮,腦袋在他胸口輕蹭了幾下,尋一個舒服位置繼續睡得香甜。
北冥風的身體驀然一僵,浩如煙海的紫眸中劃過一抹明顯的波瀾,似微風瀲灩的湖麵,雖不是激瀾千尺,卻是漣漪淡淡。
他就那樣僵直著身體,看著某人緊貼在他胸口的臉,眸光中閃過淡淡疑惑。
他之前也曾這樣抱過她,為何那時除了身體有些僵硬之外一切都正常,而此刻,他不僅身體僵硬,就連呼吸都有些凝滯,而且,他好像還感到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他的心從不會跳的。為何,會這樣?
“吼——”
一聲低低的獅吼,驀然喚醒北冥風飄遠的思緒,他眸光微斂,壓下心底不知名的情緒,抱緊了懷中的女子,身影一閃,消失在月夜清風之中。
遠處山巒之上,魅兮靜靜地靠著身後樹幹,看著溪水之湄發生的一切,直到那一道黑衣如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才緩緩起身,看一眼霧色縹緲的山穀,足尖一點,化作一道緋紅的流光消失在山崖上。
溪水的上遊,仿佛另一個世界。
入目,是一片浩如煙海的紫藤花海,淡紫色的花瓣仿佛被月光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華衣,微風染染中輕輕搖曳,花間有七彩的蝶翩躚起舞,歡樂而自由。
一縷清風吹過,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花海中,恍若從而降的神邸,隻在一瞬間降臨。
北冥風凝眸打量了一眼四周,花海盡處有一個弧形的山洞,洞口處爬了些綠色的藤蔓,蔓上開著點點花,仿佛一道然的裝飾。
下一瞬,他身影如風飄向山洞,待進去時,才發現裏麵別有洞。
山洞不大,卻很幹淨清爽,月光透過洞口落下一地霜華,山洞左側有一個水潭,洞頂有水珠滴落,落在寒潭之中,發出清越如碎玉般的聲音,幽靜的山洞中,清晰而悅耳。
北冥風環顧一眼四周,抱著雲千若走向山洞一角,那裏有一塊巨大的青石,幹淨而且幹燥,他彎下腰動作心翼翼的將她放在青石上。
剛一接觸到冰冷的石麵,雲千若便瑟縮了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伸出手緊緊地抱住北冥風的腰不肯放手。
北冥風根本還沒有站起身,所以,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抱了個正著,身體微微一僵,猛地低頭看向她。
本以為她已經醒了,可她依然閉著眼睛似在夢中。
彼時,他微微彎著腰,一手撐在青石上,一手還在她頸後,而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姿勢又這樣親昵,親昵到有一絲曖昧的氣息在風中蔓延。
北冥風薄唇緊抿,唇邊的弧度那樣僵硬,麵具遮住了他容顏,看不到他此刻神情,可是,那耳後與脖頸處的皮膚卻是微微泛紅。
雲千若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隻是本能的想要抓住那一抹讓她安心的溫暖,不想要放開手。
北冥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壓下心底莫名翻湧的情緒,一手反伸到身後,捉住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想要將她拉開,可是,他剛拉開了一隻,另一隻又纏了上去,看起來,手的主人很是執著!
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北冥風唇邊緊抿的弧度幾乎成了一條直線,這個人!睡著了都這麽難纏!
看著某人安靜之中略微帶著一絲不滿的睡顏,北冥風眸光微閃,下一瞬,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頸間輕輕一點
然後,那雙如藤蔓般緊緊纏在他腰上的手臂鬆開了,靜靜地滑落在青石上,不知為何,那一瞬間他的心底竟漫過一絲淡淡空落的感覺。
北冥風抿了抿唇,揮去這些莫名的情緒,看著那縮成了一團的女子,遲疑了一瞬,將身上的中衣也脫下蓋在她的身上,然後,身影一閃,消失在洞中。
金毛趴在洞口,金色的眼睛警惕的盯著四周。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北冥風的身影便重新出現在山洞,懷裏抱著一堆幹樹枝,手裏還攥著幾個野果。
看一眼青石上還在昏睡的女子,他將火堆生在了靠近青石的地方,淡淡的暖意隨著紅色的焰火在風中蔓延。
北冥風屈指輕彈,一記指風飄出,下一瞬,雲千若嚶嚀一聲翻了個身,人卻沒有醒。
北冥風怔了一下,彎腰從衣擺處撕下一塊布料,抬步走到寒潭邊,沾了些水又走回青石邊,看著那個依然沉睡不醒的女子有些為難。
“醒醒!”
他彎腰,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雲千若皺了皺眉,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
北冥風微抿的嘴角不著痕跡的抽搐了下,伸手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醒醒!”
她不醒來他怎麽給她清理傷口?
若是,他清理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醒來,肯定又要罵他登徒子!
如果,直接點了她的昏睡穴再清理,那麽,等她醒來之後,不定以為他行了什麽非禮之事
北冥風抿唇,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響起上一次他點雲千若睡穴之時某人在昏迷之前的那句豪言壯語
先閹後殺
下一瞬,北冥風伸手再次拍了拍她的臉,“不準睡!”
雲千若又是一巴掌拍過去,這一次,北冥風有了心理準備,及時把手收了回來,可憐雲千若這一巴掌直接落在了自己臉上
‘啪’的一聲響,掌聲清亮
北冥風:“”
他是不是不該把手縮回來?
“啊——哪個陰險人偷襲本姑娘!”
下一瞬,整個山洞中都響起某人怒發衝冠的磨牙聲,雲千若刷的一下睜開眼,漂亮的眸子裏滿是陰森森的殺氣!
北冥風:“”
他要不要提醒她,那個陰險人到底是誰?
下一瞬,雲千若發現了站在‘床’前嘴角微抽的他,然後,眼睛再一轉看到他居然連中衣都沒穿!
雲千若眉心一跳,一記陰涼的眼風飄過去,“喂!你這個老光棍衣衫不整的站在本姑娘的床前有什麽不良企圖?”
北冥風:“”
麵具之下,一滴冷汗滑落眼角,北冥風緊抿的薄唇一陣抽搐。
衣衫不整?他隻是穿的少了些,卻很整齊好麽?
至於不良企圖,莫非這個人以為他也和她一樣?
北冥風薄唇微抿,覺得,他叫醒她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如果他趁她睡著時悄悄為她包紮了傷口等她醒來之後的話,也許他跳進忘川江都洗不清了!
心中如是感慨,北冥風揚了揚手中的布料,又指了指她的肩膀,“清洗。”
聞言,雲千若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自己,眸光微微一頓,原來他是把衣服脫了給她蓋著啊!差點就以為他有什麽不良嗜好了!比如,暴露狂。
“咳咳!”雲千若輕咳一聲,打住亂七八糟的思緒,滿臉認真的看著他,“本姑娘自己來就可以啦!不用麻煩風大爺你了!”
著她就要坐起來,卻因身體過於虛弱起了半都沒起來!
雲千若:“”
難道這就是傳中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陣風來就能吹倒的那種?
三道黑線滑落眼角,雲千若嘴角一陣抽搐,瞪一眼雕塑一樣站在‘床邊’的人,一路的恨鐵不成鋼,“風變態,看到淑女有困難你也不幫忙!如此不知憐香惜玉將來肯定找不著媳婦!活該你做老光棍!”
北冥風:“”
她為什麽總是詛咒他找不著媳婦?
抿了抿唇,壓下心底的疑惑,北冥風彎腰將她扶了起來,再次伸手指了指她的傷口,“我來。”
她虛弱的連坐起來都困難還怎麽自己清理傷口?
聞言,雲千若看他一眼,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肩,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從肩頭一直蔓延到鎖骨之下靠近胸口的位置,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的確是該好好清理下。
隻不過,若要處理傷口肯定要把衣扣解開,將衣服往下拉,如此一來,那不就走光了麽?
呃
雲千若嘴角一抽,有些糾結的看他一眼,“我是淑女!”
北冥風微微一怔,抿了抿唇,“嗯。”
她現在受傷,他不與她爭辯,況且,這個問題永遠也爭辯不出結果。
“淑女也要包紮傷口。”
聞言,雲千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笨蛋根本就沒聽懂她的意思!
難道是她的太委婉了?
於是,雲千若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布料,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道:“你讓淑女在你麵前寬衣解帶她肯定會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不會害羞,所以,還是讓淑女自己來吧!”
北冥風:“”
看著眼前神色認真,一副童叟無欺模樣的女子,北冥風麵具之下的俊臉一片僵硬緊繃,隱隱之間還有些發燙,他就那樣看著她,許久都沒能出一句話來。
原本,他隻是想幫她清理傷口,然後上藥,並沒有想其他,可是,如今被她一,他竟有種莫名的不出來的感覺,很奇怪。
是他之前考慮欠周麽?
那傷口畢竟不是在手上,不管怎麽,她是個女孩子,他於她不過是個萍水相逢之人,他這樣做的確是有些
北冥風眸光微暗,輕輕別開眼,低沉的嗓音微涼如晚風,“抱歉!是我唐突了”
“呃?”乍然聽聞此語,雲千若微微一愣抬頭看去,卻隻看到他側顏,薄唇緊抿,長睫低垂,模樣看起來似乎有些黯然受傷?
雲千若眨了眨眼睛,她應該沒有眼花,那是黯然受傷吧?
她不心傷害到了他脆弱的心髒了麽?
雲千若表情有些懵,她貌似也沒啥?這孩紙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過是瞬息間,雲千若心底已經轉過萬千種心思,然後,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喂!老光棍?”
“嗯。”北冥風薄唇微抿,卻沒有轉過身。
雲千若眼角抽搐了下,這個別扭的家夥!
“你不是要幫本姑娘清洗傷口麽?還站在那裏裝雕塑!”
聞言,北冥風微微一怔,眸光輕閃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回頭看她,“你”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雲千若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然後,臉一垮,整個人病怏怏的看著他,一副隨時都可能斷氣的模樣,氣若遊絲的開口,“本姑娘現在頭好暈手指好像都動不了了傷口又疼好像要死了”
見她突然間如此虛弱的模樣,北冥風心口一窒,眸色微變,一把抓起她的右手將衣袖挽起,待看到那條猙獰的黑線還是停留在手腕之上三寸的位置時,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那些暫時被壓製的屍毒又反噬了!
看來,是她又在胡鬧!
雲千若明顯的感覺到他方才一瞬間的緊張與慌亂,心髒顫了顫,有些意外,隨即卻有些心虛,然後,在北冥風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刷的一下轉開眼瞪著地上燃著的篝火,半死不活的哼哼,“傷口好痛痛死本姑娘了哎呦——要死了——”
北冥風:“”
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北冥風低聲了句‘冒犯了’便伸手挑開了她衣領處的盤扣,動作生澀而僵硬。
雲千若眼珠子轉了轉,順著他骨節分明卻有一絲輕顫的手指緩緩看向他線條完美卻緊繃的下巴,最後落在他緊抿著的薄唇上,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話,“你是不是第一次解女孩子的衣服?”
“啪——”
北冥風手指一抖,扣子直接從中裂開,斷成了兩半
雲千若:“”
這是什麽意思?
她不就問了一個問題麽?至於這麽激動?而且,這扣子是水晶的,很貴耶!
北冥風的手指僵在半空,線條完美的下顎更是僵硬如鐵,薄唇抿了又抿,才低低的吐出一句話,“我不是故意的”
雲千若看了一眼那水晶扣,視線轉到他臉上,北冥風立刻別開眼,不與她對視,雲千若嘴角輕抽了下,“我又沒讓你賠,至於怕成這樣麽?”
北冥風:“”
好像不是這樣的如果他隻是弄壞了一個扣子,他肯定不會如此局促不安
雲千若瞪了他一眼,為了扣子的安全她決定親自解開,雖然因為中毒的原因手指有些不靈活,可是,與他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
所以,在下一瞬間北冥風把目光轉回來準備繼續的時候,卻發現雲千若已經把需要解開的扣子全部解開了!
北冥風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向那微微敞開的衣領,依稀可見那白皙如玉的肌膚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輕吸一口氣,手指捏住衣衫一角向外扯去,隨著春光乍泄,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也徹底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中,如此清晰的看著竟比之前還要猙獰,尤其是映著她瑩白如月華的肌膚,更顯觸目驚心。
北冥風呼吸微窒,動作心翼翼的清洗著傷口之上幹涸的血跡,目光不時地看向雲千若的神情,生怕下手的力道重了會弄疼她。
雲千若的表情很輕鬆,若非臉色過於蒼白,實在是不像個受傷的人。
反觀北冥風,倒是顯得更緊張,更心翼翼。
雲千若神情悠然,欣賞著洞裏洞外的風景,北冥風的身影則是不停地往返在青石與寒潭之間。須臾之後,那裸露在外的傷口上的血跡總算被清理幹淨,但是
北冥風寒眉輕蹙,看著那道從鎖骨一直往下延伸沒入她內衫之中的傷口,有些遲疑。
這道傷口雖然不似那道主傷口如此嚴重,但是,也需要及時處理,否則,很可能會感染或者留下疤痕。
女孩子都喜歡漂亮,若是留下疤痕了
縱然雲千若在看風景,也感覺到了北冥風的視線久久的落在她身上,忍不住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然後,嘴角一抽,心髒都顫了顫。
下一瞬,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有些激動,“登徒子!你在看哪裏!”
雖然她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女子,雖然,她還是穿著衣服沒有徹底走光的,可是,被人這樣專注的盯著胸口看
唔!這種感覺好奇怪!好羞澀!好像很要命
原本有些出神的北冥風被這一聲吼徹底驚回了魂,然後,麵具之下的俊臉在一瞬間燙如火燒,就連耳根與脖子都有些微微泛紅。
他他怎麽會他剛剛隻是在思考那個問題,怎麽會一不心就入了神?然後然後盯著一個女孩子的呃
北冥風俊臉僵硬,下顎緊繃,就連那薄而性感的唇都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似乎想要道歉,又似乎想要解釋,可是,最終也沒能出一句話來
雲千若瞥了一眼他緊繃如鐵的下顎,扁了扁嘴,將捂著他眼睛的手收了回來,“算了!反正你是個斷袖,本姑娘就當你什麽都沒看到!”
驚聞‘斷袖’二字,北冥風猛地低頭看向她,卻在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時又飛快的別開眼,薄唇抿了抿,低沉卻堅定的道:“我不是斷袖。”
雲千若嘴角輕抽,壞心眼的笑了笑,“所有的斷袖都喜歡:我不是斷袖!”
北冥風:“我也沒看到。”
“什麽?”聞言,雲千若一愣,眨了眨眼睛,隨即才反應過來他是在什麽,頓時嘴角抽搐,滑落滿頭黑線。
這個固執又一根經的死家夥!
她還穿著衣服呢!當然知道他什麽都沒看到了!至於要特別強調一次麽?
心中腹誹,雲千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瞪著他的下巴,“難不成你還想看到什麽?!”
北冥風:“”
剛剛才消退的紅雲再次爬上他耳後的皮膚,北冥風身體微僵,半晌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沒有。”
他方才隻是思考的太入神才會一不心盯著她看了許久,他,並沒有別的意思。
聽到他的回答,雲千若很想仰頭看,大笑三聲!
她發現這個風變態有時候簡直白癡幼稚的可愛!
當然,是可惜沒人愛的那種可愛!
雲千若看著他,幽幽一歎,滿滿的都是語重心長,“哎——該怎麽拯救你這低出銀河係的iq!”
北冥風明顯的沒聽懂,眸光有些許困惑的看著她,“拯救什麽?”
雲千若眨眨眼,笑得一臉友好,“風變態,改本姑娘給你燉一碗豬腦湯喝怎麽樣?”
聞言,北冥風嘴角微抽,抿了抿唇,聲音低沉卻堅定,“不喝。”
他不喜歡吃肉,更不喜歡這些惡心的東西,居然還要燉湯
雲千若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為什麽不喝?很好喝的。”
“那你喝。”
雲千若:“”
她又不需要補腦
心髒抽搐了下,雲千若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哎——難得本姑娘想給你燉湯喝以此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結果你居然還不喝簡直太讓人傷心了”
北冥風眸光一頓,凝眸看向她,似在研究她話中的真假,良久之後,才道:“可以換一種。”
聞言,雲千若一愣,眨了眨眼睛,“換、換什麽?”
北冥風:“”
原來她又是在胡
看著他微微變幻的眼神,雲千若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所謂的換一種是指什麽,頓時,心髒抽搐了下,有些心虛。
這個孩紙好像有些太單蠢了
她就是胡亂,他卻當真了
呃
雲千若伸手摸了摸鼻子,“那個,你喜歡喝什麽湯?”
北冥風抿唇不語,低頭給她上藥,神情專注,動作很輕柔,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雲千若轉了轉眼珠子,這個家夥在生氣?
可,如果生氣的話,不是應該不理她,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自生自滅?或者,很粗魯的給她上藥,直接疼死她得了!又或者,直接把她踹進外麵的湖裏慢慢淹死
呃
雲千若眼角抽了抽,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陰暗了
看著北冥風緊抿的薄唇,眨了眨眼睛,“風大爺不喜歡喝豬腦湯,可能是嫌豬太笨,那不如給你燉一碗老鼠湯?”
北冥風手指微頓,薄唇抿了抿,繼續低頭上藥。
老鼠和豬腦燉湯了難道不是一樣的惡心?
“真的!老鼠可聰明了!你看我家那隻死老鼠多聰明伶俐!上得了下得了”
“你要把它燉了?”
未等雲千若把話完,北冥風忽然抬頭看向她,紫眸幽幽,沉如墨海,仿佛可以將人心魂吸入其中。
雲千若眼角抽了抽,隨即幹笑一聲,“我知道風大爺肯定不喜歡喝老鼠湯,聽皇宮瑤池裏的墨蓮已經開了,改本姑娘去采些蓮子給你燉蓮子湯怎麽樣?”
開玩笑!這個白癡變態起來不是人!萬一真的讓她把白耗子燉了來報恩可怎麽辦?她可是一個有人性的好姑娘!怎麽能把白耗子給燉了?
“嗯。”
在雲千若心中腹誹之時,耳邊卻飄來北冥風低沉如碎玉般的嗓音,讓她神情一呆,嗯是什麽意思?
不過,鑒於之前,這一次雲千若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要喝蓮子湯是吧?”
北冥風似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專心為她上藥。
雲千若看著他側顏,忍不住搖頭輕笑了下。
難道是武功太高的人智商就會變低?
這個冷冰冰的家夥還真是挺可愛!
不過,她還從來沒燉過湯呢!這是個嚴肅的問題
雲千若正尋思著要不要回去之後找本食譜來臨時抱下佛腳,耳邊卻飄來北冥風有些低沉的嗓音,“這裏”
聞言,雲千若抬頭看他,“怎麽了?”
北冥風眸光微斂,抿了抿唇,“這裏的傷口”
許是因為之前的失誤,這一次北冥風沒有看,而是用手指著那道延伸入胸口的傷痕。
雲千若低頭看著他的手指,嘴角抽搐了下,被人指著的感覺也很奇怪好不好
看著那明顯被血跡染紅的內衫,雲千若其實有一點點糾結,雖然她不似古代女子這般封建保守,既不能被人摸摸手,也不能被人看看腳,可是,讓她隻著一件內衣暴露在一個目前為止都不知道長得是圓是扁的男子麵前,她還真的有點難為情
雖然,她已經調戲了這個家夥很多次,可是這種感覺不一樣
正當雲千若糾結不已時,風中飄來北冥風低低沉沉的嗓音,“我不看。”
聞言,雲千若一愣,看著他眨了眨眼睛,“不看?你是要閉著眼睛給我清洗、上藥?”
對上她瀲灩如秋水的眼眸,北冥風微微別開眼,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嗯。”
雲千若眯著眼睛看他,那神情像是在研究一種外星生物。
閉著眼睛上藥?真的假的?這個家夥該不會有什麽異能吧?比如,閉著眼睛視物?
心中腹誹不已,雲千若卻點了點頭,“那好吧!本姑娘就相信你一次。”
老光棍雖然武功變態了些,人還是很正人君子的。
北冥風聽了她的話之後果然閉上眼,雲千若伸出一隻手在他麵前搖了搖,沒反應。
她無聲的笑了笑,低頭將內衫上的係帶解開,輕輕把衣服往下褪了些,那原本是純白色的褻衣此刻已被鮮血染紅了一半,那道蜿蜒而下的傷口一直蔓延到胸口上方的位置,血跡已經幹涸,看起來有些猙獰。
雲千若輕吸一口氣,抬頭看向麵前閉著雙眼的北冥風,輕聲道:“可以了。”
北冥風頓了一瞬,方才點了點頭,“嗯。”
雲千若明顯的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緊張
眸光微轉,看向他的下巴,果然是一片緊繃,習慣性的看了看他的耳後,嗯!果然有些泛紅!看來他真的很緊張啊!
雲千若眨了眨眼睛,唇角輕勾一抹淡淡的笑,原本還有一絲不自然的她此刻倒是覺得很輕鬆,反正有人比她更緊張,那她還有什麽好緊張的?
於是,她就那樣坐著,老神在在的看著他閉著眼睛摸索著朝她伸出雙手
這個畫麵有點滑稽!雲千若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當微涼的手指滑過她的身體時,雲千若可以感覺到他指尖的輕顫,
許是因為緊張,許是因為閉著眼睛總是不太方便,北冥風手指一偏,劃在了傷口上,雲千若猝不及防之下低呼一聲,卻在下一瞬咬緊牙關。
因為他之前太心翼翼,所以根本沒有弄疼她,所以,雲千若也就沒防備。
不過,雲千若的那一聲痛呼還是驚到了北冥風,他幾乎是觸電般的收回手,模樣有些局促,“對、對不起我”
雲千若看他一眼,不禁有些好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北冥風抿了抿唇,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雲千若也學著他的樣子點了點頭,“那你現在可以繼續了?”
“嗯。”
回答很簡單,北冥風再次伸出手,這一次更加心翼翼,避開了那道傷口。
雲千若看了看他的手指,又看了看他帶著麵具的臉,忽然間很想看看麵具之後的容顏生的如何模樣?
她很少對一個人的樣子好奇過,所以,即便之前見過好幾次麵她也從沒想過揭開他的麵具看一看。
雲千若盯著他的麵具,不知不覺就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你為什麽總戴著麵具?”
北冥風身體一僵,手一抖,下一瞬,雲千若猛地瞪大雙眼,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看著那隻覆在她胸口上的手,神情有些呆滯。
足足過了三秒鍾,雲千若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啊——臭流氓!登徒子!你在往哪兒摸——”
雖然雲千若的聲音不是很大,可是月夜的山洞本就靜謐,一時間,整個空氣裏都回響著某人激動的叫聲,滿滿的都是受了驚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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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千若:!你為什麽讓本姑娘又受傷又中毒還要被風變態襲胸!
某隻:因為我傷心
雲千若:你為嘛傷心?
某隻:因為我今忍不住看了訂閱名單,然後,發現隻有三個人全訂了/()/
雲千若:介個各位看書的美人們,大爺們,有銀子的賞個全訂吧!沒銀子的多多冒泡泡也行,哪本姑娘被喪心病狂的某隻虐死了你們會傷心的(某隻,可以了麽?本姑娘已經放下節操撒嬌賣萌求訂閱了!)
某隻:不行我還是很傷心
雲千若:(忍住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為嘛?
某隻:昨首訂那一章居然隻有100人訂閱,平時看文的美人們都不見了不造是被洪荒之力拐去看盜版了?還是太忙了沒有時間看書心髒碎了一地
雲千若生無可戀望蒼:美人們,快回來吧!看我可憐兮兮淒慘無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