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你陪我主人的清白
閉著眼睛的北冥風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是手心中傳來的那種不可思議的柔軟觸感讓他微微一怔,有些許失神,然後,就被耳邊傳來的那聲充滿了激動與氣急敗壞的尖叫聲驚到,猛地睜開雙眼。
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的手
北冥風神情一呆,神秘幽魅的紫眸中劃過一抹明顯的呆滯,輕輕眨了眨眼,下一瞬,他卻似被閃電擊中般猛地收回手,神色無措的看著眼前神情激動的女子,“我、我、我”
雲千若迅速拉起衣服,遮住了胸前乍泄的風光,有些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啊——流氓——你還看——”
北冥風似如夢初醒般刷的一下轉過身,僵直著身子,手足無措,“我對、對不起”
此刻的他,心跳如鼓,身體緊繃,麵具之下的俊臉已是燙如火燒,額頭之上隱有幾滴冷汗滑落,而他雙手更是不知道該放在那裏。
那種柔軟如纖雲般的感覺像是一道魔咒般纏繞在他腦海之中,如影隨形,揮之不去,更可怕的是,縱然他此刻背對著她,可是,方才那驚鴻一瞥之下的風景卻像一副永恒畫麵般烙印在他腦海之中
隻一瞬間,一種恍若胭脂般的紅暈從他的耳後一直蔓延到脖頸
雲千若雙手捂著胸口,瞪著他的背影,一時間也不清楚自己是何種心情。
瞎子都能看出他身體的緊繃與僵硬,還有那兩隻像是雞娃娃炸著膀子一樣僵在身體兩側的手,看起來有些滑稽,兩隻耳朵紅得像是醉了一層胭脂似的,還有那脖子,居然都是紅的!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整個身體是不是都是紅的?
看著他這樣,她原本很激動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平靜了不少。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要占她便宜,隻不過,她兩輩子加起來還是第一次被人所以,難免激動過度了些。現在心情慢慢平靜下來,雲千若也不禁有些恍惚。
假若今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她會讓他為自己處理傷口麽?
比如,公子禦,表哥,長空,迦葉
答案,似乎是不會。她寧可強忍著,大不了傷口惡化,等她毒解了之後再多費些功夫調理。
可是,為什麽他就可以?
是因為,在她以為自己就要被毒蛇吃掉,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他從而降像個無所不能的神邸一樣救了她?還是因為,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調戲了他?所以,在他麵前總多了些隨意,少了一些顧忌?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個又呆又笨又不解風情的家夥,讓人不由自主的放下男女之別,呃
雲千若甩了甩頭,甩去這些越想越稀裏糊塗的東西,然後,就看到某人還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呆立在那裏,兩隻手微微抬起僵在空中,像是要起飛一樣
雲千若嘴角輕抽了下,“喂”
雲千若的聲音剛一響起,便看到北冥風的身體立刻僵直了一下,緊接著,略帶一絲急切的嗓音響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雲千若:“”
三道黑線滑落眼角,雲千若無聲的翻了個白眼,現在倒是口齒伶俐了哈?看來罰站了這麽久還是有些效果的?
雲千若靠著身後的石壁,看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不是故意的就可以隨便非禮女孩子了麽?登徒子!”
“沒有隨便。”
北冥風下意識的開口澄清,他從未非禮過任何女子,因為遠離,所以不曾,也更加不想。
聞言,雲千若微微挑了挑眉,懶洋洋的嗓音帶著一絲虛軟無力,“不是隨便那就是蓄謀已久了?”
“我”
北冥風緊抿的薄唇微微動了動,想要開口解釋點什麽,卻又不知該什麽,隻能僵直著身子局促不安的站在那裏。
雲千若有些費力的抬起右手,看著手臂上那條猙獰刺目的黑線,眉心皺了皺。
黑線的長短代表著毒性入侵身體的程度,當這條黑線蔓延至肩膀時,便意味著屍毒已經侵入血脈與心脈之中,隨時都可以喪命。
眼下,這條黑線被壓製在手腕之上三寸的位置,可饒是如此,她還是感覺到身體越來越乏力,手腳越來越僵硬,甚至開始漸漸麻木、沒有知覺
中毒伊始,因為她及時封住了周身要穴所以沒有令毒性蔓延,侵入經脈,可後來,山穀中那一場惡戰,不僅耗盡了真氣,更令毒素侵入心脈之中,雖然被他及時逼出,可是
也許,這就是屍毒的可怕之處。
屍毒
雲千若微微眯了眯眼睛,若是沒有解藥的話,那她該不會變得像屍體一樣僵硬吧?那豈不是成了僵屍?
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她變成了一隻行屍走肉的畫麵,雲千若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隻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簡直太驚悚了!她不要變成那樣的怪物!可是眼下,她的手腳和身體都在一點點變得麻木,一點點失去知覺
雲千若嚐試性的抬了抬腳,可是,卻隻有腳趾動了動,她心口微顫,有一絲涼意漫過心底,然後,她看到自己的手指慢慢僵直,指甲慢慢變成了灰紫色,而外套從指間滑落,鬆鬆散散披在身上,遮不住胸前外泄的風光
雲千若眸光一顫,呼吸有些凝滯,身體不受控製的下滑,順著石壁緩緩倒在了青石上
不安在心底蔓延,雲千若咬了咬牙,將所有的力氣凝聚在右手,然後緩緩抬起,想要將散落的衣服拉上,可是,她的手指才剛碰到衣角,胳膊便無力的滑落,跌落在青石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一直背對著他的北冥風似乎也覺察到了空氣中的異樣,倏地轉過身來。
雲千若驀然一驚,有些急切的開口,“別轉過來——”
北冥風明顯的怔了一下,動作微滯,有些遲疑,可是,一種莫名的不安讓他顧不得許多毅然轉過身去,然後便看到衣衫微亂,躺在青石上的她。
雲千若有些尷尬,“你別看”
北冥風同樣有些不自在,可是,看到她蒼白到嚇人的臉色時,他眸光微暗,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堅定,迅速上前一步,一把抓過她的右手。
手心裏那隻黑色的骷髏印記仿佛被注入了某種生命般微微顫動著,有黑色的霧氣浮動其中,不斷的朝著周圍擴散。
北冥風目光一沉,眼底劃過一抹冷魅懾人的寒光。
下一瞬,他屈指輕點,快速封住她體內幾處要穴,另一隻手,隻是微微遲疑了下便毫不猶豫的覆上她心髒的位置,一縷幽蘭色的光芒從他手心中發出,沒入她心脈之中,再由心脈流入周身經脈之中,層層打通那些被毒氣侵蝕過的脈絡。
雲千若看著那隻緊緊貼在她心口上的手,張了張嘴,卻最終輕咬貝齒什麽也沒。
北冥風眸色深幽,目光專注的盯著她的右手心與手腕上的黑線,清晰可見那些四散飛竄的黑氣仿佛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壓製般,一點點退回到那個黑色的骷髏印記之中,緊接著,一道幽蘭色的光暈出現在骷髏印記的邊緣,似一道禁製般將那些毒氣徹底封印在一個狹的空間之中。
雲千若身體一顫,驀然吐出一口血來,卻是不正常的黑色。
不過,她卻明顯的感覺到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那種僵硬麻木的感覺也在漸漸消失。
雲千若手指一動,眸中漫過一絲欣喜,下意識的想要抬手擦一擦嘴角,可是,卻有一隻手先她一步,修長的指輕輕拭去了她嘴角的血跡。
雲千若身體一僵,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抬眸看向他。
北冥風薄唇微抿,目光深暗如九幽滄海,對上雲千若看過來的視線時,薄唇動了動,聲音低沉如晚風,帶著一絲莫可名狀的韻味,“我會負責的。”
聞言,雲千若怔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可是,那雙眼睛太深邃,仿佛藏了萬丈深淵,住著九幽妖靈,如一片迷霧森林般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反倒會一不心迷失在其中。
雲千若眨了眨眼睛,因為虛弱無力,聲音聽起來有些輕柔,“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才所以,我不用你負責。”
聞言,北冥風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為她將淩亂的衣衫整理好,然後轉身出了山洞。
雲千若微微一愣,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回不過神。
他這是怎麽了?
難道她方才,又了什麽不該的話?
還是,因為他看到了如此衣衫不整的她,甚至,為了救她還碰了不該碰的地方,而她卻不要他負責,他是不是因此覺得她是個很隨意很輕浮的女子?所以很失望,連看她一眼都不想再看?
正在雲千若胡思亂想的時候,北冥風卻又回來了,徑直走到青石邊,一聲不吭的彎下腰將雲千若抱了起來。
雲千若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有些反應不過來,微微瞪大了雙眼,滿臉呆滯的看著他。
他不是生氣走了麽?怎麽突然又回來?而且還
北冥風抿唇不語,抱著她走到火堆前坐下,他席地而坐,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一手穿過她的頸後,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臂彎上,另一隻手卻解下了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雲千若總算是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你”
北冥風薄唇微抿,低頭看她一眼,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你不能穿著濕衣服,會加重毒性,也會著涼。”
“呃”
雲千若神情呆了呆,都忘了自己本來是想什麽了
然後,她看著他的眼睛,呐呐的開口,“可是”
她也知道屍毒性屬陰寒,無論是濕氣還是寒氣都會成為助長屍毒氣焰的催化劑,而且,她也不喜歡穿濕衣服啊!隻是
沒等雲千若把話完,北冥風似乎早已知曉她要什麽,倏地一下閉上眼睛,“你自己把衣服解開烘幹,我不看。”
雲千若看著他,足足呆愣了三秒鍾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
聽著她語氣中的遲疑,北冥風緩緩睜開眼,凝眸看了她一會,然後,手指一動,從懷裏摸出了一條紅色絲巾,在雲千若錯愣的目光中把自己的眼睛纏了起來。
雲千若:“”
一個大寫的呆愣出現在她絕美的臉上,雲千若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條紅絲巾,心情如風中淩亂的野草般狂亂飛舞。
這個絲巾不是她的麽?
那一晚,她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從皇宮離開時跳進了他的馬車,而這條絲巾就是當時她給他包紮傷口時用的那條
他居然一直留著麽?
沉默在風中蔓延,北冥風看不到她錯愣呆滯的神情,抬起一隻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薄唇微動,低沉如魅的嗓音帶著一絲風雪般的清涼,很是好聽。
“看不到。”
聞言,雲千若又是一呆,眨了眨眼睛,忽而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忍不住一陣嘴角輕抽。
他把她的沉默理解為擔心那條紅絲巾遮不住他的視線?
可是這個家夥是不是忘了這條絲巾是誰的?
雲千若微微仰著臉,看著他線條完美的下巴,心中腹誹萬千。
知道她還沒有把衣服解開來烘幹,北冥風微微蹙了蹙眉,聲音愈發低沉,“手,不亂動。”
“啊?什麽?”聞言,雲千若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明白他所表達的意思。
不過,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北冥風似乎在給她足夠多的時間來理解這句話
雲千若嘴角抽搐了下,轉動著因為幾番半死不活而變得有些遲鈍的腦袋思考著,然後,滑落滿頭黑線。
這個死家夥是想告訴她,這一次他的手不會再亂動,摸到不該摸的地方?而且,他蒙住了眼睛,手也不會亂動,即便她把衣服都脫下來烘幹,自己也是很安全的?是這個意思吧?
雲千若翻了翻白眼,狠狠地瞪一眼他的下巴,這個風變態!就不能的清楚明白些?這麽惜字如金幹什麽?一點都不可愛!
心中腹誹萬千,雲千若墨跡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手去解衣服上的扣子,解一顆就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解完了外衫上的扣子卻不急著脫下來,而是繼續解中衣上的扣子,然後再看他一眼
仿佛是感覺到她過於頻繁的目光,北冥風微微抿了抿唇,然後,頭一偏,將臉轉到了另一個方向,留一個完美無瑕的側顏對著她
雲千若:“”
是不是她太人之心了?以至於,連這個又呆又笨的老光棍都有些無語了?
雲千若有些汗顏,扁了扁嘴,把外衣脫下來搭在樹枝上烘烤著,她還是等外衣烘幹了穿上之後再把裏麵的衣服脫下來烘吧!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雲千若一手捧著下巴,微微歪著腦袋看那跳動的火焰,也許是坐在火堆前的原因,之前那種陰冷濕寒的感覺慢慢被驅散,雲千若覺得她快要暖和的冒泡了!
不過,還沒等她冒泡,一隻修長的手伸到了她麵前,那骨節分明的指尖分明捏著一個青色的果子
雲千若神情一呆,眨了眨眼睛,盯著那隻手,呃不,是盯著那個果子,咽了咽口水。
不過,她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轉頭看向北冥風,伸出一隻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話,這家夥不是把眼睛蒙起來了麽?怎麽還能如此精準無誤的把果子遞到她麵前?
北冥風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的目光,不過,他卻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抿了抿唇,“不喜歡?”
聞言,雲千若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趕緊伸手把那個果子奪了過來,很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北冥風微抿的唇角輕扯了下,收回手,繼續將臉轉到另一個方向。
“呃”雲千若有些錯愣的眨了眨眼睛,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輕聲問道:“隻有一個果子嗎?”
下一瞬,北冥風的手伸到她麵前,指尖捏著一個青色的果子。
雲千若:“”
這家夥要不要這麽速度?而且
雲千若咽了咽口水,看著他眼睛上的紅絲巾,“其實我是想問,你不吃麽?”
雲千若明顯的感覺到北冥風頓了一下,然後,低低沉沉的一個字音飄來、
“嗯。”
雲千若:“”
三道黑線滑落眼角,雲千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不心看到他手背上那個可愛的流氓兔
“噗——”雲千若嘴角一抽,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個可愛到不行的流氓兔和這個風變態冰冷深沉的氣質還真是絕配!
聽到她的笑聲,北冥風微微皺了皺眉,“怎麽了?”
雲千若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胡八道,“你肯定是聽錯了,本姑娘一直沒出聲。”
北冥風:“”
是他聽錯了麽
雲千若看一眼他微微抽搐的嘴角,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果子,“老光棍”
“嗯。”
雲千若眼角抽了抽,看一眼手中的果子,“老光棍,你餓不餓?”
北冥風抿了抿唇,下意識的開口,“不”
然,未等他把話完,雲千若飛快的伸出手把果子塞進了他的嘴裏,然後,一臉的如釋重負。
哎!等老光棍開一次金口真是不容易啊!
北冥風:“”
他又上了那個人的當麽?
某個人歡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風變態,請你吃果子啊!不用謝!”
北冥風:“”
他以後閉著眼睛的時候一定不開口話!
洞外,月色空轉,地無邊靜謐。
此刻,永安侯府。
兩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摸進了修竹院,直奔雲居住的房間而去,那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是對這裏熟悉之至。
房門上了鎖,但是,一道身影從懷裏摸出了一把特殊的鑰匙,對著鎖一陣搗鼓。
另一人站在她身邊,東張西望顯然有些緊張,壓低了聲音道:“姐,我們這樣真的可以嗎?”
另一道身影開口,聲音滿是訓斥,“怎麽不可以?本姐鑰匙都配來了當然不能前功盡棄!”
“可是”
“可是什麽?你個沒出息的膽鬼!大伯父奉旨出京去找那什麽血玉麒麟,沒有一個月絕對回不來,那個廢物也不知道死哪裏鬼混去了,這院子裏一個鬼影都沒有,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本姐一定要把它偷出來!”
這兩人正是三房所出的六姐雲珠以及她的貼身丫鬟。
那丫鬟見勸不了也就不再開口相勸,而是目光警惕的看著四周,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隻不過,雲珠開了半也沒能把鎖打開,嬌蠻的臉上已是怒不可遏,“可惡!這個該死的胡二三!竟敢坑本姐!這鑰匙根本就不能用!”
完,雲珠憤怒的把鑰匙往地上一丟,仍不解氣,又抬腳狠狠地踩了幾下,結果,她踩得太用力,那鑰匙的尖端捅破了她的繡鞋,紮到了她的腳
“啊啊啊——”
雲珠頓時跳了起來,口中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丫鬟一驚,趕緊伸手拉了雲珠一把,急聲道:“姐!聲點!萬一被錦園的人聽到了”
雲珠雖然素來飛揚跋扈,可是,對那個二夫人還是頗為忌憚的,而且,她所做的這件事絕不能讓她知道,是以,她雖然痛的齜牙咧嘴卻不得不死死地咬牙忍著。
丫鬟看了看四周,聲道:“姐,奴婢扶您回去吧?”
事到如今,雲珠也隻能恨恨的點了點頭,她明一定要去砸了胡二三的店!竟敢拿一個廢物來騙她!
此時,清風萬裏的夜空,明月繁星之下有一隻巨大的鳥正揮舞著幾乎沒毛的翅膀奮力的飛行著,鳥背上站著一人,手裏拎著一個麻袋,一臉陰森森的殺氣。
“飛快點,不然都亮了!”
“鏘——”
嫌慢你自己來飛!讓鳥大爺趴在你背上!壓死你!
夜修俊臉一黑,彎腰拔了一根毛,“再敢嘰嘰歪歪,拔光你的毛!”
“鏘鏘鏘——”
一瞬間,整個夜空裏都回蕩著某鳥氣急敗壞的怒吼聲,滿滿的都是殺氣!
你個沒人性的二黑!竟敢拔鳥大爺的毛!沒看到鳥大爺好不容易才長出這麽點毛嗎?嫉妒人家有毛也不能這樣陰損!
聽懂某鳥的鳥語,夜修俊臉更黑,眼中殺氣騰騰,“你再敢給黑夜大爺起外號,爺一腳把你踩下去!摔死你!”
“嘎嘎嘎——”
笑死鳥大爺了!大言不慚的二黑!還敢把鳥爺爺踩下去?心鳥爺爺一翅膀拍死你!
夜修的臉黑的可以滴出墨汁來!
然後,他咬牙切齒的從懷裏摸出一個火折子‘噌’一下點著火,陰森森的俯視著鳥,“信不信黑爺爺燒了你的毛?!”
“嘎——”
某鳥怒發衝冠很想一膀子把他拍下去,但是,想想好鳥不吃眼前虧,它還是先忍了!
嗯!大局為重!那個臭丫頭敢把主人劫色,它和二黑一定要去狠狠地教訓她一頓!
思及此,某鳥翅膀一扇,奮力朝前飛去,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這一人一鳥已經到了永安侯府上空。
“鏘——”
某鳥壓低了鳥音:哪個是臭丫頭的窩?
夜修鄙視的看了它一眼,一臉的高冷,“鳥就是鳥!鳥性難改!”
某鳥磨牙,很想一口啄死他!
“鏘——”
臭丫頭的閨房呢?
夜修抖了抖手裏的麻袋,低頭俯視整個永安侯府,然後,伸手一指修竹院,“降落!”
下一瞬,某鳥俯衝而下,落在修竹院外的一棵大樹上。
此刻,那丫鬟正扶著雲珠一瘸一拐的從院子裏走出來,“姐,您慢點。”
某鳥伸長了脖子,壓低了聲音,“鏘——”
有兩個哎!哪個是臭丫頭?
夜修萬分嫌棄的看了它一眼,一抖麻袋飛了出去。
這隻大笨鳥難道見過主人叫丫鬟姐的?
這邊,雲珠主仆二人正走著,忽然驚覺一股強風拂過,丫鬟一驚,“姐,變”
一個‘了’字還沒來得及出口,一股怪風掃來,瞬間將她刮開。
丫鬟倒在地上,看到一個黑影從而降,對著雲珠當頭落下,她瞬間瞪大雙眼,驚恐大叫,“鬼啊——”
下一瞬,丫鬟昏死過去,而雲珠在發出一聲尖叫之後被點了啞穴裝進了麻袋
夜修一手提著麻袋,一臉陰森森的殺氣,“哼哼!臭丫頭,最喜歡用麻袋套別人,今讓你也常常被麻袋套著的滋味!”
雲珠在麻袋裏掙紮,驚怒交加,卻因被點了啞穴口不能言,隻能發出一陣低低的嗚咽。
夜修看著麻袋裏掙紮的人影,笑著露出了一口的白牙,“竟敢色膽包毀了主人清白!簡直就是女流氓!哼!還想讓主人給你做壓寨夫君?想得美!”
想想主人守身如玉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靠近他三丈以內!有人敢越界一步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更別是垂涎主人的美色,妄圖染指主人的清白了!
可是那個臭丫頭!居然屢屢對主人動手動腳,最後,還染指了主人冰清玉潔的身體!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理不容!
但是,也不知道主人被她下了什麽**藥,居然不準他去找她算賬!
好吧!主人的命令他當然不能違抗,可是,裝進麻袋,吊在樹上掛一應該沒什麽事吧?
況且,他和大笨鳥是偷偷溜出來的,主人也不會知道的!
思及此,夜修再不猶豫,提起麻袋就走,在府中找了一棵比較高大的樹,然後將麻袋吊了上去。
某鳥站在樹下,看著那麻袋,“鏘鏘——”
不是要把臭丫頭劫色嗎?就這麽掛著?
夜修非常嫌棄的看了它一眼,“就算要劫色也是等哪主人想通了自己過來劫,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某鳥愣了一瞬間,眨了眨金色的鳥眼睛,最後才明白原來自己被成了太監!
“鏘鏘——”
下一瞬,怒不可遏的鳥叫聲響起,滿滿的都是殺氣!
可惜,這聲音沒把夜修給嚇到,卻把麻袋裏的雲珠嚇得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某鳥心想,正事已經辦完,它現在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它決定把二黑一個人丟下自己遠走高飛!
下一瞬,某鳥拍了拍屁股,準備一飛衝,然而就在此刻,一株幽蘭色的火焰劃過蒼穹浩渺的夜空,就這樣橫空出世,驚現在那一雙金色的鳥眼睛裏!
某鳥呆愣了一瞬,隨即滿眼激動,“鏘鏘鏘——”
是主人的信號!
夜修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那一株幽蘭色的火焰,神情一肅,眯眼看向夜空。
這是主人獨有的傳訊火焰,根據方位判斷應當是帝都北郊,可是,主人不是在別苑休息麽?怎麽會
心中有許多疑惑,但夜修卻來不及思考,神色一凜,躍上鳥背,主人既然用焰火傳訊定然是有要事!他絕不可耽擱!
某鳥顯然也熟知這一點,所以,在夜修躍上鳥背的一瞬間它已經展開雙翅,淩風而起,飛向帝都北郊。
夜修毫不擔心北冥風的具體位置,因為,九黎有一種特殊的功能,就是不管相隔多遠它都能循著幽冥靈火的氣息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北冥風。
禦靈山下。
雲千若的衣服已經全部烘幹,此刻,穿著幹淨的衣服烤著溫暖的篝火雲千若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很想睡覺。
看一眼身後依然一動不動坐在那裏,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的男子,雲千若不禁有些佩服他!若是讓她一個姿勢坐一個時辰的話,她肯定渾身都僵硬了!
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他眼睛上蒙著的紅絲巾,雲千若嘴角抽搐了下,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老光棍?”
北冥風動了動,轉過臉來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分外好聽,“嗯?”
雲千若伸手指了指他的眼睛,“你可以把它摘下來了!”
不過,話完之後雲千若忽然想到那本來就是她的東西,於是,她直接伸手將它解了下來。
可是下一瞬,她指尖一空,那條紅絲巾不翼而飛
雲千若嘴角抽搐了下,一抬頭剛好看到北冥風一派淡定從容的將紅絲巾揣進了自己懷裏
雲千若:“”
他這是明目張膽的搶
三道黑線滑落,雲千若抽了抽嘴角,“喂!那是我的!”
北冥風低頭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雲千若眉心跳了跳,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你該不會不想還了吧?”
雖然一條絲巾也不怎麽值錢雖然她當初情急之下給他包紮傷口時也沒想太多,可是如今,看著自己的隨身之物被一個男子隨身收藏著,總有一種不出來的很奇怪的感覺
北冥風眼皮都沒動一下,隻是薄唇動了動,發出一個低低的字音。
“嗯。”
雲千若:“”
嗯?居然給她嗯?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拒不歸還!
這個風變態果然很有做土匪的潛質!不僅霸占她的玉佩不肯歸還,連絲巾也不願意還
雲千若伸手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臉,“老光棍”
然,雲千若話未完,一個青色的果子遞到了她眼前,頭頂飄來低沉高冷的兩個字。
“給你。”
雲千若神情一呆,瞪著那隻果子滿頭黑線,這是想用果子抵債麽?
“吼——”
正當兩人大眼瞪眼的時候,金毛的怒吼聲從外麵傳來,像是發現敵人入侵領地時發出的戰音!
“鏘鏘——”
與獅吼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鳥叫聲,同樣是殺氣凜然,威風八麵!
雲千若一驚,倏地轉頭看向洞外,不過,還沒有等她起身去查看一道黑影卻以風馳電掣之速衝了進來,聲音之中滿是激動,“主人您沒事吧?您怎麽會”
然,夜修沒有完的話在看到山洞一腳那姿勢親昵至極的兩人時卡在了喉嚨裏,一雙眼睛瞬間瞪圓,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臉上的神情怎麽看都像是受了驚嚇的模樣!
“主、主、主人?!”
夜修差點把下巴都驚掉了地上,瞪著北冥風,一臉的如遭雷劈。
這、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主人使用幽冥靈火傳訊急召他來難道不是發生了什麽重大事件麽?怎麽會是躲在山洞裏和一個美人幽會?!
主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風不對!這個美人怎麽有點眼熟?夜修眯著眼睛看著雲千若,下一瞬,猛地驚叫一聲跳了起來,“不好了大笨鳥——”
這這這不是那個臭丫頭麽?!可是,如果她在這裏的話那他套的那個又是誰?!
洞外,正在與金毛對峙的某鳥聽到夜修的一聲驚呼,瞬間抖著沒毛的翅膀跑了過來,“鏘鏘——”
是不是主人怎麽了?
不過,當焦急萬分的某鳥衝進洞裏的時候卻和夜修一樣,化身為雕塑。
它它它看到了什麽?!
主人居然衣衫不整的抱著一個美人!而且,美人身上還穿著主人的衣服!
為何畫麵如此驚悚?!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某鳥抖著沒毛的翅膀在風中淩亂
北冥風看著那神情誇張至極的一人一鳥,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雲千若率先回過神來,拂了拂衣袖,一臉淡定的從北冥風懷中站了起來,不過,卻因為久坐未動加上屍毒未解,腿一軟朝地上倒去。
北冥風幾乎是想也沒想本能的伸出手去扶住她,這本是尋常的一幕,卻刺激了夜修!讓他的心情像是狂風暴雨之下的大海,驚濤拍岸,巨浪翻滾!
這主人什麽時候和那個臭丫頭勾搭上了?!
這還如何了得!肯定是臭丫頭對主人下了什麽迷藥,所以才把主人拐到了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裏來,還尋了這麽一處僻靜的山洞
夜修越想越覺得生無可戀!仿佛整個人生都變成了灰色!
然後,他嘴一撇,臉一垮,“臭丫頭——你陪我主人的清白——主人啊——嗚嗚嗚——”
驚聞如此魔音,雲千若眼角一抽,腿一軟,險些再次摔倒,幸好北冥風及時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可是,雲千若卻已經被這一嗓子鬼嚎雷的外焦裏嫩!心髒抽搐!仿佛連三魂七魄都在風中淩亂!
這真的是老光棍的貼身護衛麽?怎麽差這麽遠?
一個人大男人了居然還哭就哭
北冥風隱在麵具之下的俊臉同樣有些僵硬,眸光微眯,清涼如塞外風雪的眼神掃向夜修。
夜修條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但是,可能因為內心太絕望,哭得太過投入,所以,他渾然沒有意識到風中彌漫的危險,伸手抹一把眼淚,“嗚嗚可憐我主人守身如玉了二十六年如今竟毀在了一個陰險無恥的臭丫頭手裏理何在啊!嗚嗚嗚蒼啊大地啊主人冰清玉潔的身”
未等夜修嚎啕完畢,一旁被北冥風身上散發出的懾人寒氣凍醒的某鳥瞬間衝了過來,一翅膀拍向夜修的屁股,將他拍的翻了個跟頭,然後倒飛而出,直射洞外
然而,夜修的嚎啕聲從洞外繼續傳來,滿滿的都是生無可戀的絕望!
“主人冰清玉潔的身體啊——就這麽被臭丫頭給染指了啊——啊啊啊——沒法活了呀——”
山洞裏——
雲千若滿頭黑線,嘴角抽搐,麵容僵硬,漂亮的五官都扭到了一塊去。
老光棍這是什麽眼光?!居然千挑萬選了這麽一個b孩紙做護衛?!她上次可是見到他的不少屬下,沉穩內斂型的,憨厚老實型的,樂觀開朗型的,隨便一隻也好過這個腦闊清奇又滿口胡言的家夥吧!
幸好她家大黑不是這樣的
某鳥縮在一旁,翅膀抱著腦袋,有些不忍心聽夜修的嚎啕聲
它已經提醒過他很多次了,嘴賤是種病,一定要得治!可是,那個二黑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它都縮成一團了都能感覺到主人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
二黑呀二黑!你就自求多福吧!鳥大爺也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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