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又是麻袋!
靖國公的身體一陣輕晃,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似乎被那一堆鮮血淋漓的殘肢斷臂嚇到。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
身後,有人扶住了他,“爺爺,您沒事?”
靖國公胡子微顫,卻沒有話,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堆血肉。
“呀!麻袋上麵還有字!”
恰此時,一名家丁驚呼出聲,手裏正拿著那隻血跡斑斑的麻袋。
無數人朝他看去,神情滿是詢問,可是那家丁看了半也隻認得一個字,“有有個玉”
有人上前,奪過麻袋,看完之後臉色倏地驚變,指著地上那堆殘肢斷臂,“這這這這二少爺”
麻袋上麵寫的正是:玉無極屍骨!
答案**裸的擺在眼前,縱然有人想要自欺欺人也不可能了。
靖國公腳步踉蹌著衝上前去,‘撲通’一下跪倒在那堆屍骨前,老淚縱橫,悲痛欲絕,“我的孫兒呀我可憐的無極呀”
他走之前,還是好端端的一個人,這才不過三日的光景,竟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殘骸,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靖國公捶胸頓足,一時間哭的肝腸寸斷,死去活來。
“老爺子您保重身體啊!”
“爺爺身體為重!”
然,不管誰勸都沒有,靖國公顫巍巍的伸出手,抓起了幾片屍骨,幾乎要哭的昏厥過去。
大夫人得知那堆屍骨就是玉無極之後,直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一時間,院子裏亂糟糟的,哭聲不絕於耳。
若最鎮定的人,怕是玉無痕了。他站在院子裏,看著眾人悲戚嚎哭,陰影中,他神情晦暗不明,竟看不出悲喜。
“老爺子——大少爺——又又又來了——”
恰此時,一人飛奔而來,口中驚慌失措的高喊著。
玉無痕眉頭一蹙,轉頭看向那名狂奔而來的廝,麵色有些陰鬱,“又鬼叫什麽?”
那廝擦了一把滿頭的汗,“回少爺又、又來一個麻袋”
‘麻袋’二字一出,院子裏的哭聲都頓了一下,無數人轉頭朝他看去,兩眼驚閃,神色變幻不定。
這第一次發現個麻袋,裏麵裝著二少爺的屍骨怎一個鮮血淋漓了得!
他們這都還沒緩過神呢!怎麽又來一個?
玉無痕也微微擰緊了眉心,看了一眼地上染血的麻袋,太陽穴一陣微微跳動,“麻袋在哪?”
廝立刻伸手一指西方,“回少爺,就、就在花園中的蓮花池邊”
蓮花池?院中眾人麵麵相覷了一眼,眼底的神色驚疑變幻,最後,他們紛紛將目光落在靖國公身上。
靖國公已經停止了嚎哭,臉色卻陰沉的駭人,目光直射那名廝,“麻袋裏麵裝的何物?”
被他陰沉恐怖的眼神盯著,廝頓時打了個冷戰,連牙齒都有些顫抖,“回、回老爺子那、那、那麻袋還沒打開所、所以奴才不知道”
靖國公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深暗的眼睛看向西方,“我倒要看看!”
完,他一甩衣袖,轉身而去,背影中透著無盡陰沉。
下人們麵麵相覷,心中皆有一個疑問,究竟是何人左一個麻袋右一個麻袋往靖國公府裏扔?這第一個裝的是二少爺的屍骨,那第二個又是什麽?
這靖國公府裏可就去了一個二少爺,那麻袋裏裝的應該不是什麽血型之物。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
可是他們也不知何故,隻要一想到‘麻袋’兩個字,就覺得腳底發涼,頭皮發麻,肯定沒什麽好東西
也許,這是被二少爺的屍骨嚇到了?
眾人如是想著,紛紛尾隨靖國公去了後花園的蓮花池。
月色清明,宮燈華麗,蓮花池邊被照的一清二楚,那個麻袋孤零零的躺在那裏,分外醒目。
依舊是封死的,裏麵鼓鼓囊囊裝了半麻袋,眾人看著麻袋,心頭一陣亂跳。
這會是裝的什麽東西?
“打開!”
靖國公站在湖邊七步之外,目光緊盯著麻袋,沉聲下令。
相較於之前,此次他的表情很是鎮定,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家丁很快上前,將麻袋打開,卻在打開麻袋的瞬間,淡定的臉色驟然直變,“啊——”
一聲驚呼,他直接跳開一步,麻袋裏的東西瞬間暴露在所有人視線之中。
雖然人們離得有些遠,可燈光明亮,他們還是瞬間看清了麻袋裏的東西。
“嘶——”
一陣抽氣聲響起,此起彼伏,更膽者被嚇得雙腿一軟,直接癱軟在地,也有人抬手捏住了喉嚨,一陣幡然欲嘔。
麻袋裏裝的是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已經沒有了人皮!
一眼望去,隻見一個人字形的大形烤肉!鮮紅刺目,驚悚無比!
沒有了臉皮,自然看不出來那人是誰,不過,看那圓滾滾的身材,還有魁梧的個頭,依稀可辨那是個男人!
蓮花池邊,有人作嘔,有人腿軟,也有人捂著眼睛不敢直視,但更多的卻是猜測,這個被人剝了皮的‘人’究竟是誰?
又是誰將他送進了戒備森嚴的靖國公府!?
靖國公似乎也愣住了,看著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半晌回不過神。
最後,還是玉無痕率先回過神來,皺眉吩咐身邊的家丁,“去看看麻袋上可有字!”
“是是!大少爺”家丁立刻回神,忍住胃裏的翻滾,壯著膽子上前,可是雙腿卻抖得厲害,走了半也沒走到麻袋跟前。
玉無痕眉頭一皺,眼底劃過一抹不耐,“動作快點!”
其聲陰沉無比,竟嚇得那家丁心髒一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奔到了麻袋跟前,一把將其掀開,左右看了看,“回、回少爺,沒有”
玉無痕皺眉,沒有?之前那個麻袋上都留了字,若是同一人送來的話,應該也會留字。
“找仔細點!”
於是,家丁幾乎把眼睛湊到了麻袋上,裏裏外外的又翻找了一遍,“回少爺,還是沒”
然,他話未完,那躺在地上的血肉模糊沒了人皮的‘人’忽然動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家丁的腳。
那隻手鮮血淋漓,家丁的褲腳頓時被鮮血浸濕,粘稠溫熱的觸感傳遍全身,他這一嚇,非同可,差點把魂魄都給嚇飛了!
“啊——鬼啊——”
兩眼一瞪,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家丁本能的邁開腿想要跑,可是那隻手卻抓的很緊,一時間他竟掙脫不開。
“救命啊——啊啊啊——鬼啊——”
周圍的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詐屍’唬的一愣,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呆滯,直到聽到家丁慘絕人寰的呼叫聲,才瞬間驚醒過來,一個個驚悚不定的看著那個血肉模糊的‘人’,“這這這詐屍了嗎?”
“他到底是人是鬼?”
就連玉無痕都有些錯愣,擰緊了眉頭看著那個血人,一臉的沉思。
“少爺救命啊——救救的——”
被‘鬼’抓住的家丁還在拚死掙紮,他想要伸手撥開那隻手,可是,那手實在太恐怖!讓他看一眼都覺得渾身寒毛倒豎,更別是用手去撥開了!
有人圍上前去,繞著那個血人轉了幾個圈,似乎想看出他到底是誰,可惜,一個沒有臉的人,如何辨認?
“無痕”
忽然,那個血肉模糊的人開了口,用一種極為暗啞的聲音叫出了玉無痕的名字。
雖然,他的聲音很,可是,眾人還是聽到了,神情瞬間驚變,指著地上那個血肉模糊的東西,“他他他認識大少爺!”
非但認識,竟還叫出了大少爺的名字!在這府裏,少爺們的名諱誰敢亂叫?能這麽叫的人,那身份定然不簡單!
玉無痕皺了皺眉,走近幾步,可是,那人血肉模糊的畫麵實在有些驚悚,他停在幾步之外,微微別開目光,“你認識本少爺?”
空氣中頓了一會,在眾人以為那個血人已經斷氣了的時候,空氣中再次響起那暗啞難聽的嗓音,“無痕我兒我是你爹”
雖然,他的斷斷續續,且聲音很低,不過,這八個字還是異常清楚的傳入了眾人耳中,一瞬間,他們幾乎驚得跳起來。
“這這這他是大老爺!?”
這怎麽可能!大老爺怎麽會變成了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而且,大老爺不是在牢裏麽?
可是,他自稱大少爺的爹大少爺的爹那不就是大老爺嗎?
別人有大的膽子,也不敢冒充大少爺的爹?
這一下,不僅眾人沸騰了,就連玉無痕都不淡定了。他眉頭緊蹙,看著地上那個麵目全非,慘不忍睹的人,許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我爹?”
未等那人再次開口,在一旁愣了許久的靖國公猛地驚醒過來,幾個箭步衝上前,看著地上那一坨模糊的血肉,目光驚閃不定,滿臉的激動,“你你是飛虎?飛虎”
地上那一坨血肉,顫巍巍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麽,可是,那隻血肉模糊的手在空中摸索了一圈卻沒有抓到任何東西。
因為,看到那伸來的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去,隻覺得驚悚無比。
靖國公卻是不退反進,似乎感覺不到害怕一般,一直走到那血肉模糊的人麵前,蹲下,“飛虎?”
“爹”
幹啞的聲音繼續響起,差點聽得靖國公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隻覺得一道道驚雷當頭劈下,震的他頭腦嗡嗡,一陣耳鳴目眩。
這個血肉模糊的人竟然真的是飛虎他兒子飛虎
靖國公顫巍巍的伸出手,抓住那隻血跡斑斑沒有人皮的手,老淚瞬間流了一臉,“我兒呀你怎麽”
怎麽變成了這幅樣子
“爹”
玉飛虎聲音幹啞的厲害,抓著靖國公的那隻手握的很緊,仿佛一個溺水中的人,終於抓住了一塊木頭,是用盡了生命的力氣在抓。
靖國公隻覺得手指生疼,那粘稠的觸感灼燙著他的心,烙下一道道傷口,“我的兒呀”
“爹為我報仇”
聲音傳來,滿滿的都是恨意。
靖國公身體一顫,兩眼紅的嚇人,“是誰?究竟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
可是,玉飛虎卻沒有再開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像一坨紅燒肉。
靖國公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飛虎?你話啊!究竟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為父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然,還是沒有人回答他,玉飛虎就仿佛睡著了一般,隻不過,他那隻血肉模糊的手仍舊死死地抓住靖國公的手。
“飛虎?我兒?你話啊!”
可是,不管靖國公怎麽喚他,玉飛虎都沒有再話,就如同已經死去了一般。
四周的下人麵麵相覷,眼神微微變幻,這大老爺剛剛出現的時候,他們可都以為這是個死人!畢竟,皮都沒了,這個血肉模糊的樣子,是個人都活不了?
沒想到,居然詐屍了!
可是現在是又死了麽?難不成,這大老爺忽然詐屍了這麽幾句話,就是為了讓人知道那是他?!
完全不同於眾人心底的猜測,此刻的靖國公,簡直是痛不欲生!
上一刻才親眼目睹了孫子的慘狀,這一刻,又要看著他的兒子如此不人不鬼的躺在他麵前這種打擊,無疑是沉痛而致命的!
“來人快來人大夫——”
他一定要救自己的兒子!
他絕對不能再白發人送黑發人!
靖國公兩眼赤紅,神情很是駭人,凡被他眼神掃過的下人,皆不由自主的震顫。
有人飛奔而去請大夫。也有人靈光一閃,高呼,“去找莫先生莫先生醫術高絕定有辦法救大老爺”
靖國公一聽,猩紅的雙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快去!把姓莫的找來——快!”
連無痕的蛇毒他都能醫好,那飛虎他肯定也有辦法醫治!
想到這兒,靖國公被絕望與傷痛折磨的心頓時緩和了幾分,重新低頭看向麵前的血肉,“飛虎你放心!為父一定會救你!一定會給他討回公道!”
事到如今,他還需要多問什麽?飛虎是被楚曜那個畜生關進了牢裏!這一身的傷,肯定上在牢中受的!他定然是經曆了慘無人道的酷刑,才會變成這樣的!
這牢裏的酷刑,多多少少他也是了解的。凡事進去的人,就沒有幾個能活著出來的。即便是出來了,那至少得脫了一層皮!
脫皮
靖國公的心頭再次湧起無法言喻的傷痛,看著眼前沒了人皮的玉飛虎心底悲痛欲絕。
“楚曜!”
這個沒人性的畜生!竟然這般殘忍!對舅父都能下如此狠手!
不一會兒,飛奔而去請大夫的人回來了,可惜,帶來的消息卻是,“老爺子,莫先生他有事出門去了不在府上”
“什麽!?”靖國公一聽,頓時抑製不住心頭的怒火,銳利的目光直射廝,“姓莫的他去哪了?”
前來稟報的廝身體一顫,牙齒都在微微打顫,“這、這奴才也不知”
這個莫先生也真是的!平日裏不是很少出門的嗎?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出門?這大老爺可還等著他救命呢!
若是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大老爺一去不複還,這他們豈不是都要跟著陪葬?
廝心裏顫巍巍的想著,靖國公已經咆哮出聲,“都給我去找!把那個姓莫的給我找出來!讓他半個時辰之內出現在本國公麵前!否則——”
後麵的話靖國公沒,可是,眾人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裏在擔心自己的時候,不由得為莫先生捏了一把汗。
靖國公大人正在氣頭上但願這莫先生趕緊回來
靖國公直接命人將玉飛虎抬回了他的院子,並讓大夫給他看了一下,第一個大夫看完之後搖了搖頭,“還請國公大人節哀!人死不能複生”
然後,這個大夫直接被靖國公下令亂棍打死了!
理由是,這個庸醫非但救不了他兒子,卻還詛咒他已經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了前車之鑒,第二個大夫隻玉飛虎此刻還處於昏迷狀態,身體極為虛弱,所以才會昏迷不醒,還假以時日,慢慢調養的話,有望恢複的。
靖國公聽了這話,渾身暴虐的氣息才稍稍平複了幾分,正欲開口讓大夫開藥方,卻忽然聽到一聲悶響自門外傳來,夜色中分外突兀。
靖國公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眼神幽暗的看向門外,下人們更是麵麵相覷,此刻的他們都快成了驚弓之鳥了!稍稍有點風吹草動,神經都會特別緊張。
很快,門外便有一名侍衛跑了進來,滿臉的驚懼之色,“老爺子,不好了!外麵又有一個麻袋”
屋子裏伺候的人,聽了他的話均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又是麻袋!
今晚,這靖國公府是和麻袋杠上了麽?怎麽左一個麻袋右一個麻袋?
因為有了前兩次的狀況,此刻府裏的人再聽到麻袋,都覺得分外恐怖,似有一股陰風從腳底竄起,瞬息之間傳遍全身,讓他們的心髒都一陣陣抽動著。
又來一個麻袋這一次,麻袋裏麵裝的會是什麽?
若是再有個什麽打擊的話,靖國公他老人家能受得住麽?
這一會孫子的屍骨,一會是被人酷刑折磨之後的兒子若是再來一次的話
不過,二老爺遠在邊關,大老爺人住床上,這麻袋裏
在眾人敬意猜測之時,靖國公已經率先朝門外走去,步伐堅定,背影陰鬱。
院子裏,早已經圍了許多人,此刻,他們正看著那隻吊在樹上搖來晃去的麻袋,隻覺得無比驚悚。
看到麻袋時,靖國公的目光還是微微閃爍了下,壓下體內的驚濤駭浪,“去把麻袋夠下來!”
他倒要看看,裏麵裝的還能比前兩隻更嚇人?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是能嚇到他的?
侍衛得令,手腳麻利的將麻袋夠了下來,這一次,不等靖國公吩咐,便直接動手打開。
麻袋剛一開,一物便從麻袋裏滾了出來,院子裏聚集了許多人,有人眼尖,第一時間看清了麻袋裏的東西,一陣驚呼,“啊——那是幹屍——”
隨著這聲驚叫,還沒有看清楚麻袋裏東西的人,也紛紛跳了起來,“什麽?幹幹幹屍”
從那斷斷續續的聲音中便可聽出他們心底的恐懼。畢竟,這東西邪門的很,帶著極重的煞氣和戾氣,若是不心沾染了,那是會禍及全家的!
幾乎是一瞬間,眾人作鳥獸散,隻剩下麻袋孤零零的躺在樹下,而麻袋裏露出了半具幹屍
不過,那幹屍是上半身露在外麵的,麵容都還完好無損,故而,隻需一眼便可看清他的相貌。
但是,眾人根本不敢去看,生怕看一眼都會沾染到不好的東西。
靖國公也是本能的轉過了頭,在聽到‘幹屍’的那一瞬間就把視線別開了,但是,心中隱隱又覺得不安,仿佛不確認那具幹屍的身份,他便無法安寧。
“快去看看他是誰!”
心底尋思著,他已經下了命令。